第36章：不准吃魚
梨子才一問完。
所有人全傻傻地張著大口。
這個女人的飯量也太驚人了吧。
呃……海族有被吃窮的徵兆。
銀星霧反應過來：「你還想吃什麼？」
梨子打量水色幽藍的四周，斑斑美魚們正跳著優美的舞蹈。
梨子的嘴角剛裂開一絲縫。
銀星霧一看就急了：「不准吃魚！」
手下們一聽，哄，全散啦！
梨子望著剛才還一派燕燕升歌的場面，從門庭若市，剎間演變為門可羅雀。
「你幹嘛呀。」
瞪死這個混蛋。
「不准吃魚！」
銀星霧再次重申。
「我沒要吃魚啊，麻煩讓魚繼續跳舞吧。」
「你又想幹嘛？」
「難道你想讓我在這裡發呆嗎？當然是看小魚跳舞洗澡啦！」
「你要看魚洗澡？」
銀星霧的臉龐上紅撲撲的一層紅暈。
梨子只顧著吃飯，沒注意他一臉雞凍的表情。
這個小魚洗澡的問題，現場解釋一下比較好。
在學校的時候，梨子和死黨寶拉去給孤兒院做義工。
她倆買了幾條魚給小孩子們解悶。
並囑咐他們每天要換一次水。
天真的孩子們就不懂了，為什麼要天天換水呢。
梨子機靈一動就說啦：「小魚要洗澡啊。只有每日洗澡的小魚才能變成金魚。」
孩子們就樂了，開始遵守這個「小魚變金魚」的約定。
在她的潛意識裡，魚在水裡游，就是在洗澡的意思。
「好！」
銀星霧似乎做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決定。
但這聲音太大了，把梨子震得一愣一愣的。
「你幹嘛呀？這麼大聲。」
「你不是要看魚洗澡嗎？」
「啊？」
「那就跟我走吧。」
「要去哪裡啊？」
本小姐肚子還餓著呢。
「看魚洗澡啊……不過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去個幽靜的地方，嘿嘿……」
看著銀星霧一臉嘿啾的笑，梨子就覺得陰森。
還未她理解過來，就被他拽走了。
東拐西拐，拐到一處陽光海岸的幽密之處。
陽光充足得讓梨子想大聲地吶喊。
海水碧藍得讓梨子想跳進去自殺！
腥甜的海風，更讓梨子想呼呼大睡一場。
真是叫人熱淚盈眶啊，久違啦！我親愛的陽光泡泡浴！
正當她睡意綿綿時，銀星霧開始脫衣服啦。
透過陽光的暖暖薰染，梨子正躺在沙灘上愜意地瞇眼小眠。
可是下一秒，她完全看傻啦！
銀星霧正小解薄紗，反正，她當時腦子裡就這一詞！
明媚的金色光線像水紋一般在他強健的肌膚上漫遊。
現在才發現這個傢伙，雖然長得比女人還漂亮，但身材正點，健美而軒挺。
他眨著捲翹的睫毛，雙頰兒紅彤彤，雙眼兒藍花花兒開！怎麼說呢，比蘋果還蘋果，比草莓還草莓！
他逆著陽光，迎著風兒向她走來。
筆直修長的腿剛站定在梨子面前。
她就立馬擦了擦失控的口水，把他上下再瞄了一遍：「秀走完了嗎？」
呃？銀星霧腦門上升起一個個問號的小泡泡。
「走完的話，哪熱哪呆著去！」
梨子扇著風，得好好睡一覺才行，太睏了。
帥哥雖然漂亮，但不能解困啊。
銀星霧撲地：「我還沒洗澡呢。」
真傷本帥哥的自尊心！
「想得美，即使你把三角褲脫了，本小姐也不會幫你搓背的！」
別以為使用美男計，本小姐就自願當苦力。
一聽，銀星霧的腦袋，立刻從沙地上發芽啦：「沒關係的。你不用幫我搓，我幫你搓就可以了。」
「……」
梨子很無語地瞪著他伸過來的魔爪。
「光噹一聲」一個鍋蓋又橫空出世啦！
本小姐最討厭睡覺的時候，有人吵啦。
就是安德烈那個臭小子也被踹下床三次了，更何況是你。
擋我睡覺者！一個鍋蓋！
不過一想到安德烈那個混蛋，梨子的小心肝就又要開始犯疼了。
這個眼睛被狗屎寵幸的傢伙，竟然懷疑她行為出軌！
他憑什麼這樣認定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人呢？
難道就因為她出身不高貴，沒有公主的典範？
不想還沒這麼傷心，一想這淚腮腺就特別的發達。
梨子決定要哭就下海哭去，至少這樣沒人看得見。
水與魚的歌詞是怎麼唱來著！
可憐的小魚說：你看不到我的流淚，因為我在水裡。
興奮的海水說：我看得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裡！
「本小姐要去洗澡啦。」
洗洗，更開心！
梨子安慰自己，剛想走入湛藍的海水，一個激靈她犯傻了。
「星霧？」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還埋在沙灘中當駝鳥蛋的銀星霧。
估計他再這樣埋下去，連駝鳥蛋殼都熟透了。
「幹嘛？」
他埋在沙子裡，悶悶地說。
「有救生圈嗎？」
思前想後，她突然驚覺，自己是個旱鴨子，以前在學校的游泳池裡，都是躺在龐大的救生圈上，讓寶拉拖著在水裡游過來又游過去……
「救生圈是幹嘛用的？吃的還是用的？」
銀星霧，盯著她的小腳丫。
小腿修長如竹，小腳指甲生得纖細圓潤。
可是，腳拇指紅腫，看來，她一直忍著疼，被他硬拉來這裡。
他幽藍的眸子一片的墨藍，心情籠上烏雲。
「別動。」
他上前，按住她的腳趾。
「這是她們幹的吧！」
銀星霧暗暗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多漂亮細婉的小腳丫呀，偏偏腳指腫成個紅通通的大包子。
「嗯，我不知道她們踩了我的手指後，連腳趾也不放過。怪不得我站久了，腳好疼。走路時候，腳骨趾也好痛。」
她跌坐在地上，沒注意時不知道疼，一注意了，就會覺得萬分的疼痛。
或許，十指連心，說的就是這種道理。
「對不起？」
「幹嘛要向我道歉？」
「因為我太粗心了！你痛的時候，我竟然不知道。」
「……」
「你是想下去游泳嗎？」
「嗯。」
「給你這個吃下它。」
銀星霧拿出一瓣紅蓮，摘下來這麼久了，紅蓮還是新鮮如初。
粉色的蓮尖，瓣膜紅得通透。
他輕輕地撫過她淤青的嘴角，眼眸裡盛滿著傷心的淚光。
千年過後，他的愛人已經忘記了他。
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銀星霧的人，可以容貌醜陋地縮在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裡等待她的重生。
她的眼眸如此的乾淨，乾淨得讓他哀傷；因為她對他不再有記憶。
她的心思如此的玲瓏，剔透得讓他想哭；因為她的心痕，不再留有他的身影。
「為什麼要吃這個？」
「因為，吃了，就不疼了。傷口會迅速的癒合。」
梨子點點頭，吃了下去。
「這片再給你，如果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有人再欺負你了。你也好備用。」
「你是不是在咒我再被人打啊？」
「以防萬一啊。你也不想想，你本來就長得很平凡了，再被人揍成豬頭，不就沒人認出你是傳說中的那個著名的口才一流的大人物！梨子啦！」
「你……你是不是也嫌我醜？出身平凡？」
梨子的心很彆扭的難受著。
「你忘記了嗎？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我眼中，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
「呵呵，對哦。你說過。」
「所以，不要懷疑自己的長相！你只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梨子！而我銀星霧只讓梨子一個人揍！」
「呃……你是在間接損我不溫柔吧。」
梨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MS自己是經常無緣無故地扁他。
「我帶你去海裡玩吧。」
說著，銀星霧幻化成人魚，銀光閃閃的魚尾，有幾處擦傷。
「你的魚尾怎麼會有傷口啊？」
梨子好奇的問。
「因為我丟了兩片魚鱗啊。」
他大笑了起來。
「……」
梨子愣住，那魚鱗是自己拔的。
「走吧，別發呆啦。跟我一起下海啊。不會游泳都沒關係，我帶你去海的心臟裡遨遊。」
看著本來非常亮麗斑斕的銀魚尾有幾個小傷口，就像在完美的作品上砸碎了幾個小洞。
梨子不安地問：「你的魚鱗什麼時候能長出來啊？」
「一鱗一百年。一百年一褪變。」
「啊？這樣子啊，你怎麼不早說啊。我把它們還給你吧。」
說著，她把這兩片藏在口袋裡的銀色鱗片拿了出來。
她一直都很寶貝著它們呢。
瞧吧，多漂亮的珍寶啊。
比珍珠耀眼多了！
「不，你戴著吧。我是故意要給你的。」
「呃？為什麼一定要給我？」
「如果它們不在你的身邊，我就找不到你了。所以，多虧了它們，我才能從那對歹毒的姐妹手上，把你救出來。我怕把你丟了，所以你要留著它們。」
說著，他吹了一口氣，這兩瓣鱗片就化成兩條相依的葉片一樣，掛在了梨子的脖子上。
「漂亮嗎？」
「漂亮！銀色的葉子！」
他們入海，梨子坐在他的魚尾上，在白花花的浪花中飛游跳騰著。
不知道為什麼，梨子的眼眶濕濕的，彷彿是從心底冒出的一朵苦澀而甜蜜的淚花。
銀星霧，斂著眼眸，他輕輕地說：「不要流淚，你要知道，其實我看得見你的眼淚。」
「真……真的嗎？」
「嗯，是的。它們正滴落在我的心裡，只是你沒看到罷了。」
原來傳說是真的！人魚，不管相隔得多遠，愛人的淚都會滴落在心坎裡。
梨子抬頭，看了一眼碧空的太陽。這才是正常的生活啊。
在血族的時候，沒有陽光。
她總覺得吸血鬼這麼冰冷是因為缺少陽光的溫暖。
可是，血族卻注定是與陽光無緣的。接近光明，等同於接近死亡。
雖然他們的軀體是冰冷的，她也總想用天真的舉動去接近他們。
此刻，陽光撫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銀星霧帶著她飛馳在水面上，他的魚尾彷彿是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是一匹上好的銀緞子。
「大海真美。」
「嗯。」
「它那麼藍，使人感到翡翠的顏色太淺，藍寶石的顏色又太深，我想縱是名師高手，也難以描摹吧。大海
就是大海，它有自己的信仰！」
「什麼信仰啊？
銀星霧不解地問。
大海就是大海啊，沒聽過大海有什麼偉大的思想吧。
「大海的信仰就是把所有的百川全納入其中！呵呵。」
梨子的眼眸裡閃著調皮的淚光。
大海的信仰其實就是淚海啊。它包容了所有的愛戀與苦澀。
銀星霧帶著她來到一座孤島上，孤島很小，上面有根撐天的白玉柱子。
他說：「這就是星之海。海的中央心臟。在這裡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願望。」
「那我想站到柱子上唱歌，行嗎？」
「當然可以，我帶你上去。」
他躍起魚尾，就抱著她飛了上去。
剎那，她覺得「鰓魚躍龍門」的傳說也許是真的。
「星霧啊，你能不能再飛高些？」
「站到柱子上是沒問題的。」
他嘴角上揚，自信極了。
「不是。我是說你能再飛得比柱子更高嗎？」
「可以。」
一臉的微笑，佳人再側，不行也得行。
「那能不能踩到雲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