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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試煉之路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文 / 方布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三天,遊船進入了一個巨大海灣的懷抱中,整個海灣都是一個巨大的港口,遠處的碼頭上泊滿了形狀、大小各異的船隻,遊船、貨船、漁船、甚至是巨大的戰艦;船隻之間的間距非常狹小,整個碼頭如同是一個用船組成的堤壩,這條顏色各異的「堤壩」佈滿了整個海灣。

    王震在茜雅和蒂娜的陪同下走上了甲板,他們向這個即將到達的目的地望去。

    「好多船啊!」王震在心中估量了一下碼頭的規模,這條半月形的碼頭的規模幾乎是艾爾帕蘭的五倍大,要知道艾爾帕蘭可是維特帝國第一大的商業港。

    「混亂、骯髒。」蒂娜皺起眉頭,有些厭惡地用這兩個詞概括了她對這個港口的印象。

    聽到蒂娜的話,王震也點了點頭,整個港口可以說是雜亂無章,大小船隻毫無分類的胡亂停泊在碼頭上,比如一艘戰艦四周被小小的漁船所包圍,似乎只要有位置就能進港。

    碼頭上的房屋都很破舊,幾乎連一個小漁村都不如。

    「還好阿卡爾帝國的戰艦沒有跟海盜船停泊在一起。」王震笑著安慰道。

    「這根本比不上艾爾帕蘭港,那兒的船隻都要按照它們的用途分門別類地停泊,否則船主可能會被治安隊帶到監獄裡過夜。」艾迪絲附和道,她對這個混亂的港口也沒有好感。

    這或許是她的那保守的精靈血統在作祟。

    「爺爺說這兒是一個自由港,不會有人管轄」茜雅攀在欄杆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故鄉所在的方向,她聽她的爺爺說過許多關於大陸西部的事情,但是這次卻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來到這兒,她有些好奇地看著王震,「震,碼頭上似乎都停滿了船,我們要如何靠岸呢?」

    「我也不清楚,或許船長有什麼特別的辦法?」王震搖搖頭,他沒有看到任何可以供遊船進港和停泊的位置,他向甲板的其他地方張望,希望能讓船長來解答這個問題。

    可是船長並不在甲板上,他回去休息了,只有剛從水手中選拔的大副在負責甲板的事務,他面對密密麻麻的船隻同樣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以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水手,就算已經接手大副這個職務將近一個月了,可他認為自己依然需要向船長學習更多的航海知識。

    王震又把視線轉向碼頭的方向,他看到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都在忙碌著,男人們搬運著木箱或木桶,而女人們則在碼頭上晾曬衣服和縫補漁網,沒有一個人在意一艘掛著維特帝國國旗的船出現在海面上,更沒有人站在那兒指指點點,似乎都對海面上出現的不明船隻習以為常了。

    「不知道海族的移動海島出現在港口中時,他們是否還會如此地泰然處之。」王震在心裡想到。

    這時,博雷那緩慢的腳步聲在王震四人的身後響起,但他並沒有向這邊走來,而是向著正呆在舵手旁不知所措的大副走去。

    「請暫時把船的指揮權交給我。」博雷的聲音有力而清晰,王震四人都回過頭,有些奇怪的看著博雷,他們都知道博雷從這樣做。

    「為什麼?您?」大副扭過頭看著博雷,剛開始有些慌亂和疑惑,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抱歉,除非我能得到船長的命令。」

    「小伙子,別緊張,我不過是想讓遊船早點進港而已。」博雷笑了,他伸出手拍了拍大副的肩膀,「你恐怕都不知道該如何尋找泊位吧?」

    博雷的話讓大副感到非常難堪,這幾乎是讓在他承認自己的能力無法指揮遊船,他最後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到有些不服氣。

    「別這麼看我,」博雷繼續笑著,「我當然比你熟悉這兒,畢竟這是我的家鄉,等會你照我的去做就可以了。」

    王震等人走了過來,他們站在博雷的身後傾聽著。

    「記住這個港口是自由港,只要你付得起錢,你就能讓戰艦把泊位讓給你。」博雷很像是一個正在教導孩子的老師,他很隨意地指著距離遊船最近的一艘戰艦。

    在王震看來,博雷的教導更像是在對他們四人說的,是在提醒他們這個港口並沒有任何法紀。

    「還好我們不缺錢。」王震聳聳肩。

    艾迪絲立即明白了博雷話裡所指的意思,她對這個港口的印象更壞了。

    「這就是自由港。」博雷彷彿聽到了艾迪絲心裡的話,他轉過身用有些無奈地口氣說:「在這個經常戰亂的國家,領主們只會在意稅收和軍備。」

    接著,他向著一個停著十多艘小漁船的地方指去,「到那兒去,或許那兒能找到一個最廉價的泊位。」

    大副把博雷的命令轉告給舵手。

    原本與碼頭保持平行的遊船轉了個接近九十度的彎,向著碼頭航去,桅桿上的風帆已經收起了一半,所以遊船的航速並不是很快。

    幾乎同時,從那十多艘漁船中駛出了一艘,依靠著六對漿作為動力的漁船很快就來到了遊船的船舷旁。

    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人站在漁船的甲板上,粗布縫製的衣服打著好幾個補丁,可是這個男人還是昂首挺胸地拄著一桿長槍似的魚叉,眼睛中流露堅定的光芒,彷彿一切海洋中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把軟梯放下,讓他上來。」博雷說道。

    一捆用籐條和木板編製而成的軟梯被水手們從船舷上拋下,那個男子靈敏的從漁船上躍上軟梯。他一手提著魚叉,一手攀著軟梯上的籐條,只用了不到半秒就來到了甲板上。

    博雷也領著大家走了過去。

    「他是海盜?」蒂娜看到這個男子攜帶武器攀爬的動作如此嫻熟,於是小聲地在王震耳邊問道。

    王震搖搖頭,他從未見過海盜長什麼樣,不過他也能看出這個男子身手不凡。

    「尊貴的魔法師小姐,我曾在帝國海軍裡服役,殺過不知道多少海盜,」這個男子似乎聽到了蒂娜的話,並不是很有禮貌地隨便行了個水兵禮,然後毫不客氣地辯解道,「還不至於落魄到當海盜的地步。」

    「我們想進港。」博雷擺擺手打斷這個男子的豪言壯語,他簡短地說出了目的。

    「這個確實不容易,老先生。」男子立刻咧嘴笑道,「港口都塞得滿滿的了,有好幾艘商船甚至被迫到別的港停泊。」

    「多少錢?」王震比博雷問得更直接。

    「呵呵,很少見到您這樣爽快的魔法師,那麼……」男子歪著腦袋裝模作樣地想了一秒鐘,「一個金幣如何?」

    「一個金幣。」王震直接從錢袋裡取出一枚金幣,並拋給這個男子。

    這個男子用沒有拿著魚叉的手一把抓住還在空中翻滾的金幣。

    「哈哈,我這就叫我的兄弟們給這條船讓道。」他大笑著轉過身面對著碼頭,揮舞著手中的魚叉。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十多條漁船迅速地散開,空出了足夠遊船停泊的位置。

    大副看到漁船散開,不等博雷下命令就明白自己該如何做了,他立即開始招呼水手們做好進港的準備。

    「呵呵,這個小伙子還不錯,唯一可惜的是太嫩了點。」男子沒有回自己的漁船,他一隻手上下拋著那枚金幣,用欣賞的眼光打量著不斷發布命令的大副,他半瞇著眼睛環顧了一下甲板,「或許我該說這兒的水手都不錯,都有精銳水兵的風範。」

    「是的,他們確實受過專門的訓練,畢竟維特帝國的海軍是整個大陸最強大的海軍,」船長微笑著走了過來,他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子,用很尊敬的語氣回敬,「不過您也不賴,至少您有戰艦艦長的風範。」

    這個男子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和船長一起大笑了起來。

    王震沒有打斷兩人的談笑,他向碼頭望去,在碼頭上能看到一隊二十人組成的巡邏隊從一條街道裡走出。

    這些士兵的裝備都很好,與他們剛剛走出來的髒亂巷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請問,阿卡爾帝國目前有戰事嗎?」王震等笑聲停止後問道,這是博雷也無法知道的情報。

    「戰事?」男子撓著頭費力地回想了一下,這使得他的頭髮更加雜亂了,「如果您是指帝國與帝國之間的戰爭,那目前到可以算是和平年代;至於貴族老爺之間的小打小鬧……在這兒還算不上戰爭,就和醉鬼在酒館裡打架一樣普遍。」

    「不錯,或許我們能夠找到合適的盟友。」蒂娜看了一眼王震,從小在軍營長大的她很快就明白王震這麼問的用意,在一個混亂的國家裡立足,遠比在一個安定的國家裡容易。

    「嗯,」博雷點點頭,他望著北方的天空,「不過我們還是必須先去拜會一下這兒的國王陛下,至少禮節上應該如此。」

    「聯盟?你們是從東部來的使節嗎?」男子快速地眨了眨眼,用很隨意地語氣問了一句,「這兒很少能看到維特帝國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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