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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迷城幻鏡 第六十章 宿醉 文 / 鏡中花有緣

    當晚,張瑞年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閒逛,不知不覺也溜躂到了東郊民巷附近,這一帶晚上也很繁華,燈紅酒綠處外面,還有很多販賣香煙瓜子的小販,他懷裡揣著酒瓶,慢悠悠地品著瓶中酒:便宜的二鍋頭。

    他平素就不善喝酒,幾口下肚後,二鍋頭就上了頭,他感覺胸口明顯熱起來,腳步也開始搖晃,嘴裡不停地不知道嘀咕些什麼,正在他眼神朦朧,看著周圍的霓虹燈準備天旋地轉準備體會一下在暈眩中嘔吐到底是何感覺的時候,對面那棟大樓上,「六國飯店」的霓虹綵燈一下子躍入他的眼簾。

    看著前面不遠的地方那座高樓,現如今正燈光閃耀,在酒精的作用下,那座樓好像正以和他心跳一樣的頻率一上一下地跳動,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周英南和王金龍破門而入的場面,他還不知道刺殺行動已經宣告失敗,還在幻想著他們旗開得勝的情景,最重要的是,明天早晨,王金龍會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傲慢地對他宣佈說:只要沒有你參與,我們就能獲得成功,你還有什麼話說?他骨子裡是個爭強好勝的人,最難以忍受的就是這樣的侮辱,中國有句古話:士可殺不可辱,他雖然有時候和別人嘻嘻哈哈開些葷玩笑,但是骨子裡還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清高的人,所以很不願意去想明天究竟會是什麼模樣,看著那棟大樓也讓他感覺非常沮喪,沮喪後就會變得頹廢,而後慵懶地什麼都不想幹,這也許就是人性中的弱點吧。

    他站在原地,對著那棟高樓看了很久,樓裡的燈火始終亮著,沒有出現大規模熄燈的現象,他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對勁,這樣的刺殺行動他也不是沒有參加過,其實在外地的很多行刺任務都是在旅館或者酒店裡進行的,如果任務的目標是一個重要的人物,比如說像褚民誼那樣的,那麼沿途就會有大量的保鏢,人群中也會混雜著便衣警察,以防止突然的異動,當這類人物入住酒店後,這些保鏢會把周圍的房間都預定下來,並且駐紮在這些房間裡,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行刺這些人往往都是極其危險的任務,事前要做好周密的計劃,這份計劃要周密到參加行動的每一個人員的每一個舉動,都要經過精心的設計,力求做到萬無一失。

    即便如此,在行動中還是會出現各種意外情況,比如說,張瑞年那不堪回首的雞鳴寺一摔,雖然那一跤為他日後救活了母親的命,但在業內人士看來,那無疑是徹頭徹尾的失敗,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結果鬧到北京這裡的同仁都對他瞧不上眼,雖然這些人平素根本就不認識他,連他長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可並不妨礙他們把他說成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典型飯桶。還有的就是某些殺手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怯場,大家衝破層層阻力,最終接近了目標,可那最關鍵的一擊遲遲未能出現,什麼原因?就是負責這致命一擊的人害怕了,不敢下手,鑒於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對付這種大目標,上頭都會準備兩個或者更多的攻擊手以備不測。

    在飯店裡行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守候在外面接應的人可以很容易地得知裡面的同仁是否刺殺成功,行刺一般都是在晚上進行的,那時候飯店都是燈火通明,從外面看上去,大部分的窗口都會閃著燈火,一旦行刺得手,他隨行的保鏢一般很快就會發現,從樓外看去,就能看到很多房間一下子熄了燈,酒店大廳裡會馬上混亂起來,有時候救護車也會開到酒店門口,通常看到這種情景,外面的人就可以慶幸:那傢伙已經死了!

    而此時對面的酒店裡,仍然平靜地很,既沒有大規模的燈火閃動,也沒有一絲混亂的跡象,行刺過程中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通常有兩個,一個因為是刺殺極為成功,以至於刺殺目標死亡後很長時間裡都沒有被發現,不過這種事情出現的概率非常小。而另一種情況則截然相反,那就是整個刺殺行動宣告失敗,刺殺目標已經悄悄逃走了,或者對方採取了將計就計的策略,自己人已經中了埋伏了。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正因為如此,張瑞年才對王金龍等人有些擔心,為此今夜特意來到這一帶給他們望風,他還是很擔心自己的朋友周英南的安危的,誰知在外面等了這麼久,看不到一點特別的跡象,他端起瓶子又灌了一口酒,打算離開這裡的時候,自己的肩膀冷不防被人猛然撞了一下,他藉著酒勁兒,很放肆地叫罵道:「他媽的沒長眼啊?」

    對方神色匆匆,腳步急促,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拉了拉衣領,從他身邊快步閃過,兩人相對擦肩而過之時,他看到了那人的面孔,突然發覺那人似乎有些面熟,具體是誰就想不起來了。他揉了揉眼睛,剛想喊出:「你等等。」的時候,那人在迷離的夜色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張瑞年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拍打著腦袋努力使自己回想起一些事情來,可惜他酒喝多了,腦袋裡一片空白,過去所有的人和事,彷彿變成了一隻隻黑色的蝌蚪,在空曠的大腦裡滑溜溜地四處遊走,又像泥鰍一樣在記憶的縫隙裡到處亂鑽,猛一眼看過去,它們無處不在,可仔細想想,卻只有支離破碎的殘片,瞬間又從指尖溜走,沒辦法留住。

    他搖搖晃晃在馬路上劃著「八」字形的路線,如今他的腦袋裡已經是一團亂麻,有用的東西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二鍋頭還挺容易上頭的。」他暗自笑道,可夜色中,所有的道路都像迷宮的入口一樣向他敞開大門,他早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在原地轉了三圈後,他感到頭很昏,腳很沉,身體很熱,索性就坐在馬路牙子上,脫去上衣,躺在地上就鼾聲大作。

    那天晚上,就在他熟睡的時候,凌晨時分,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從暗處有一個黑影悄悄走近了他,無言地站在他的身邊,那黑影在他的身邊逗留了一會兒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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