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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眼 第五章 苦澀的突破 文 / 惡人登門

    沉寂入沙土後,趙化開始察看剛剛奪來的橫財。首先入眼的是一桿月牙鏟,只有神兵品階,是那王飛的靈器。在它旁邊,橫躺一柄靈力波動明顯強大的長劍靈器,品階達到了下品靈寶級別,至少能賣到八百塊下品靈晶,或許更高。

    一藍一白兩個儲物袋中,共放有下品靈晶三百塊;中品靈晶四塊;攻擊符篆十張,防禦符篆三張。仙草也有十數根,可惜沒有靈獸。這一次的收穫,足足抵得上數個月的辛苦。但趙化不到逼不得已,萬不會去做第二次。

    寒冷的夜晚一過,火原迎來新的酷熱一天。趙化依舊躲藏在沙土中,等待落單的靈獸。算上今天,離一個月滿還有兩日。要是他不能交夠其餘兩隻靈獸,那麼以往一個月的辛苦全部作廢,一塊靈晶的酬勞都沒有。

    當趙化在西火原埋伏等待靈獸時,北火原上已經刮起了一陣不小的風。一個藍衣華服男子,有四十歲模樣,身上波動著練氣期十二層的浩然靈力。身後跟著的八個練氣期八層的修者,都被他壓得有些難以呼吸。四層的差別,表現在實力上的差距,卻是十倍、二十倍。

    練氣期十五層,前八層成為前期,需要打通的是奇經八脈。而第八層到第九層之間,是一個不小的門檻。越過了,實力能比八層足足高出三倍。所以,那八名著裝統一的修者,不得不苦苦抵擋藍衣男子因暴怒而澎湃的靈力威壓。這藍衣男子名曹滿,給碧水宮的一個外門弟子做小廝。昨夜,身上帶著的附魂母玉突然斷裂,他大驚大怖:「有人敢殺我兒子?」

    三刻鐘後,附魂子玉飛回,但沒能把行兇者的靈力波動帶回來。只要他一動用神識查探子玉,就會被其中的詭異的藍光給擋回來。試了數次,毫無結果。這就是說,他壓根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兒子,更別提報仇。那道藍光,其實是趙化藍眼【真】【幻】之光。在趙化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救了他一次。

    攀上碧水宮外門弟子這根高枝,曹滿對兒子肆意欺辱散修的作法毫不在意。只教訓兒子眼睛放亮點,若是惹了不該惹的,苦果要自己吞。

    曹滿急忙拿著附魂子玉去找他的主子,碧水宮一個外門弟子,叫周承運,修為達到築基一重後期。

    周承運以築基期的神識修為,竟也無法突破那層詭異的藍光。試了數次,大感不耐煩,叱責曹滿耽誤了他修煉。

    曹滿惶恐賠笑告罪,請假三天,回到朝玄城來。他以一柄下品靈寶懸賞,發誓要找到殺子的人,將其碎屍萬段。一時間,在城中帶起一股不小的風波。

    朝生的太陽掛上正空,火原的奇景無根之火紅蓮遍開火原大地;這已是又一天的正午,趙化埋伏了一夜,什麼都沒等著。倒是不知不覺中,讓他躲過一次麻煩。

    夜晚的明月照遍茫茫火原,反射起星星點點的銀芒,給人以溫柔的遐想。快要天亮了,趙化再不甘,也沒有辦法,只能去接受現實:沒能按時交齊靈獸,他一個月的辛苦統統化成泡影,一塊靈晶也拿不到。

    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朝玄城的「貧民窟」,進來他棲身的小屋。他剛進去,就看到黑紗遮面的癡妍。

    「飯做好了,快吃吧。」癡妍道。

    「嗯,真有些餓了。」趙化走到西角,拿起元氣爐上漂浮著的烤肉,咬了一口。

    比其他女人更敏感的癡妍,心中立刻有了擔憂:哥哥為了讓我開心,平日吃飯都是狼吞虎嚥的。今天是怎麼了?

    趙化隨手把肉放回元氣爐,強笑道:「癡妍,哥哥要修煉一會兒,不能陪你了。」說完,趙化也不禁苦笑,這一個月中,他累得跟狗一樣,何曾陪過癡妍?

    「好,你修煉吧。」癡妍猶豫一下,還是把腰間的儲物袋交給趙化道:「你之前、之前把靈獸忘在家裡,我收起來了。還給你。」

    趙化愣愣接住儲物袋,看著癡妍走進裡間,紅色禁制放下。「妍妹,我何曾忘記過靈獸在家?每次交靈獸,我總是最後一個,怎麼會有靈獸放在家不交?」趙化的鋼牙盡碎,臉上的經脈爆裂:妹妹她一定去捕獵靈獸了。我,居然讓一個女人為我奔勞!

    天快亮了,趙化拖著渾渾噩噩的身體,拖著那近乎崩潰的神識,首先來到器閣。上次刁難過他的老頭,鄙夷地掏出一百塊下品靈晶給他。

    無知無覺地拿了,趙化穿過清晨清冷的街道,又去典藥閣和符靈樓交靈獸,換回這個月的酬勞。拿到三百塊顏色各異的下品靈晶時,天已大亮。趙化拿其中的十塊趕去交了房子租金,十塊交了保護費,剩下的用作自己和妹妹修煉。在回去的路上,他想都沒想,又用三塊下品靈晶買了一支簪子。

    一個修者,窘迫到趙化這種程度的,很少。縱然有,也封了靈力回凡間享受富貴去了。

    癡妍跟趙化生活的這一個月中,明白看到了什麼是所謂毅力,什麼是所謂男人。當趙化拿出那支簪子給她,心中的一切顧及都不存在了。她狠狠撲進趙化懷裡,享受這一刻她從不敢想像的幸福。

    而被抱著的趙化,則是完全另一幅感覺。他感到複雜,感到奇異,最後還是緊緊摟住懷裡的人。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都閃耀著金色。

    最終,外間只剩趙化。微歎口氣,盤膝開始修練。他掏出剩下的全部取仙泉,小心吞下一滴。磅礡的靈氣瞬間衝入體內,舒服得他近乎呻吟。靈氣進入丹田氣海,緩緩煉化,成為丹靈力。

    咕咚!不夠再來!趙化又吞下一滴取仙泉。水壺中還剩最後的八滴。磅礡的靈氣再次衝入身體,分別進入丹田和兩腎,轉化成丹靈力和鬼靈力。

    給我開!練氣期四層的丹靈力瘋狂湧入帶脈最後一個穴位五樞穴,誓要將它衝破,讓帶脈貫通,破入練氣期五層。內視下閃著微光的五樞穴將那股丹靈力全部吸收,還意猶未盡。咕咚!再來!趙化連吞兩滴取仙泉,煉化後相接衝入穴道。但一如石沉大海。取仙泉還剩不到六滴,他還有六次機會。在極度的逼迫下,趙化不顧一切了,他竟然試圖將丹、鬼兩種靈力混合。真是瘋狂的想法!

    果然,兩種完全不同的靈力一經相遇,便瘋狂地對轟。經脈一寸寸撕裂,趙化感覺他要完了。

    等經脈全部斷裂,就是他魂飛魄散之時。縱然趙化全力扭轉,但他完全控制不了那瘋狂對轟的兩股靈力。

    但就在趙化最後一絲經脈要崩潰時,他胸中突然湧出一股深藍色的神秘力量,將那最後一點經脈保住了。神秘力量只出現了一下,就又消失得無蹤無影。但它做的,已經足夠趙化翻盤。

    痛苦,顫慄,趙化用常人難以想像的毅力,一點點培植那僅存的一絲經脈。經脈慢慢癒合,那狂暴對轟的靈力被一寸寸擠壓後退。

    轟隆!最後一絲經脈癒合,那對轟的靈力竟然奇跡般的融合!融合成黑白兩色的亙古未有的靈力!

    咕咚!咕咚!咕咚!趙化將剩餘的六滴全部吞下,異常磅礡的靈氣,衝入丹田和兩腎,化作丹靈力和鬼靈力,最後融合成黑白交融的奇異靈力,衝入那五樞穴。

    彭!穴道堅持了一刻鐘,就被衝開了。帶脈貫通,靈力運行,毫無阻礙。趙化至此,終於破入練氣期五層。

    「呼!」趙化走出外間來到院中,翻身上頂,已是月滿西樓。在風中,他飽嘗一個失意男人的辛酸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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