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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誅妖之戰 第一百三十三章 要帶眼識人 文 / 蒙白

    第一百三十三章要帶眼識人

    馮子康抬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龐少將軍頓時覺得渾身一冷,彷彿是浸在冰窟之中一般,正自收攝心神,忽然聽到腳下駿馬唏律律悲嘶一聲,前蹄一軟,竟是突然跪了下來!

    龐少將軍坐不穩馬鞍,一個跟頭栽了下來,幸好他伸手敏捷,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站在了地上,心中暗驚,震撼不已。

    他胯下這匹駿馬,可不是普通品種,在戰場上廝殺,生死也見得多了,從來沒有害怕過,居然對面這傢伙一個眼神,就能驚得它跪倒?

    這人不簡單!

    龐少將軍並非像方定國一樣的草包,他可不相信,有這份本事的人,會來做個無用的奸細,——要是不歸海的奸細都有這個實力,那這場仗早就可以不用打了。

    「你是何人?」

    他口氣放軟下來,雖然馮子康剛剛讓他丟了一個面子,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馮子康微微一笑,對這個年輕人的表現還甚為滿意,他沒有回答龐少將軍的問題,而是反問,「你姓龐?是龐太師的什麼人?」

    「在下龐飛,太師正是家父……」

    聽馮子康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龐飛更是陪上了小心,謹慎對答,不敢有誤。

    他可是聽父親經常講,修行界中,不可以貌取人,許多貌不驚人的童子,往往有著極高的輩分和修為。

    寧願低調些,錯認了幾個高手,頂多不過丟些面子,要是向方定國這樣,以為別人是軟蛋,那可就要丟了性命。

    馮子康點了點頭,「那就正好,煩請少將軍帶路,我要面見龐太師……」

    龐飛尚未來得及答應,就聽旁邊方成梁冷哼一聲,意甚怨毒,「你這奸細!龐太師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到,少將軍,莫要聽他胡言亂語,趕緊將他擒下,刑訊之下,便知來歷!」

    他看龐飛和馮子康攀談起來,心中就如貓抓一般,恨不得將馮子康一口吞了。

    龐飛卻沒有理他,向馮子康拱手道:「不知先生來歷,還請告知,我好去稟明家父。」

    他這態度,分明已經是不信方成梁父子所言,方成梁面色一變,望向龐飛的目光之中,也充滿了陰狠之意。

    馮子康點了點頭,「這也是應該,那就麻煩你去跟龐太師通傳一聲,我是龍虎山兵家小竹林一脈弟子馮子康,這次奉師命而來,就是要接管統兵之權的……」

    「什麼?」

    這回不僅是龐飛少將軍,就連恨意充盈的方成梁,也不由得失聲驚叫。

    「不……不可能!」方成梁高聲怒吼,「少將軍,這是奸細騙人,你快找人拿下他……」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馮子康淡淡一下,從儲物囊中掏出掌門人袁不煥所給的兵符,遞給了龐飛。

    龐飛一看之下,果然是調動天下軍馬的玄玉兵符,這東西偽造不得,落在不當人手中更會化為齏粉,哪裡還有什麼懷疑,當下就半跪於地,躬身行禮。

    「原來是馮師兄,請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嘩!」

    看守城門的兵丁一片嘩然,就連軍令謹嚴的黑甲騎軍,也不禁悚然動容。

    龐飛年紀雖輕,但是跟隨父親龐太師已久,掌管黑甲騎軍,幾乎是贛州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如今竟屈膝向這少年下跪,那這少年所說,豈不是真?

    奸細之事,自然不用再問,龐飛慇勤相引,將馮子康請入城門。

    方成梁整個人都傻了,他抱著兒子的屍體嚎啕大哭,這時候卻沒人來理他,守門兵丁也默默走回自己崗位,噤若寒蟬。

    尤其是那個腮幫子被打腫的小頭目,想到今日之事,自己也有份,又恨又怕,啪地打了自己一記嘴巴。

    「叫你不帶眼識人!」

    龐飛帶著馮子康來到龐太師行轅之處,早有人通報其中,龐太師不敢怠慢,親自率眾迎了出來。

    「馮師侄可總算來了,真是盼死我們了!」

    龐太師拱手作揖,甚是客氣。他此刻鬚髮已然全白,身高九尺,面色沉穩,寡言少語,頗有威嚴。馮子康到此,他熱情相迎,這已經是做到了極致。

    「不敢當,久聞龐師叔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馮子康總算也學了幾句客套話,不過這龐太師雖未凝丹,但築基已久,修為深湛,倒也值得他這麼一捧。

    龐太師父子對馮子康甚是客氣,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足夠的修養,一見兵家派來之人,是這麼一個小娃娃,而且修為低微,似乎還沒有築基,這些旁門中人,難免就會有人蠢蠢欲動,龐太師見他們表情不屑,眉頭微皺,卻也沒有挑明。

    馮子康看在眼裡,心中冷哂,也不在意。

    他初到贛州,龐太師父子晚上設宴招待,宴會過後,就送他先回客房休息。

    「公子,我看這營中好多人,可都未必服你啊?」

    鬼王塗老奸巨猾,雖然不諳軍陣,但是人心卻是看得通透明白。

    如今龐太師身邊,那些凡人將官還好,但是也有不少三山五嶽奇人,他們雖然懾於兵家的名頭,未有當面挑釁,但是骨子裡,還是沒有把馮子康這個少年將軍放在眼裡。

    他們自詡各有奇能,屈居一個小孩子的手下,自然心中不滿。

    馮子康冷冷一笑,「不妨事,我正愁無人立威,方氏父子的教訓他們既然不領,我倒也不介意再來幾個……」

    如今龐太師帳下,主要以四位築基修士為主,晚上龐飛已經詳細給他介紹過了。

    第一個,乃是九宮山蘭山宗的宗主費天河,九宮山蘭山宗,乃是三百六十中門之一,這費天河擅長雷法,更有一件雷公轟寶物,可以引萬雷而下,十分厲害。此人性子桀驁不馴,就是龐太師跟他說話,也要客客氣氣,對馮子康不屑的,他屬頭一個。

    第二個,乃是清涼山佛印寺的長老方生大師,這佛印寺隸屬佛家,也是三百六十中門之一。方生大師治病救人倒有一套,若說上陣廝殺,那是用不得的,不過也多虧了他的妙手丹藥,救治了不少兵將。這位大師性子慈和,斷然不會與馮子康作對。

    第三個,是獅子山玄武宗大弟子王四海,這人乃是戰場主力,渾身刀槍不入,是突入妖物群中的一員驍將。這獅子山玄武宗,乃是七十二上門之一,所修功法也自強大,與兵家的關係熱絡,雖然王四海性子暴躁,對馮子康有些不服氣,但也不至於鬧出事來。

    第四個,是雁蕩山浮威宗長老劉不拾,這人修奇門遁甲神通,頗善佈陣,更有紅黑二色兩道旗門,紅色主生,黑色主死,用於戰陣之上,斬將單挑,頗有妙用,這人脾氣也不甚好,只是性格陰沉,應該不至於挑頭鬧事。

    龐太師交遊廣闊,這才請了這許多三山五嶽的奇人來,可惜這些奇人誰也不服氣誰,搞得軍心渙散,戰力疲憊,雖然也有大用,但總不能一舉斃敵,也讓龐太師十分苦惱,這也是他向兵家請援的一個重要原因。

    若不是三教九流中人,誰能壓得住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

    但是出乎龐太師的意料之外,這次兵家居然並沒有派來與他平輩的二代弟子,而只是請了一個三代弟子出來,這可就有些讓他遲疑不定了。

    三教九流中人,輩分對等,縱然仔細計較下來,儒釋道三家的輩分,略略會高上半輩,但也相差不大,魯將軍崛起之後,三教二代弟子多受他好處,也基本上都以平輩論交。

    龐太師乃是二代弟子,儘管他修行不成,來享人間富貴,但地位仍在,所以頗得人望,他請來的修行界中人,也不敢對他放肆。

    其它修真宗門的輩分,逐級下降,差不多都要比三教九流中人矮上半輩,比如這些宗主長老,算下來就該比龐太師矮上半輩,但卻要比馮子康高上半輩,所以態度之中,也就頗為不屑。

    「爹,你說這馮師兄,能不能帶好這些人?」

    龐飛也是有些擔心,他已經詳細瞭解城門口發生的事情,心中有數,知道馮子康也是有些手段,但畢竟這些三山五嶽奇人都不好惹,畢竟馮子康只是小小年紀,未必就能輕鬆駕馭。

    「嗯……」

    龐太師沉默思忖,半晌才開口道:「飛兒你忙於軍事,對修行界之事不甚瞭然,據林師兄傳來的消息,這個馮師侄在修行界中聲名鵲起,聲望甚高,許多前輩都對他甚為推許,甚至許之為,正道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他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歎息一聲,「而且他不但修為甚高,通過了神級築基善功任務,而且如今天下風雲變幻,據說也都與他有關係……」

    「哦?」龐飛甚是好奇,「爹,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

    龐太師輕笑一聲,「這些事情與你無關,說了也是沒用,不過我是與你有相同的擔心,雖然這馮子康名聲在外,但畢竟年紀太小,能不能制住那些桀驁不馴的三山五嶽奇人,我們還是要拭目以待……」

    父子倆憂心忡忡,談了半晚上,到了兩三更時分,這才各自休息。

    第二日帳中議事,龐太師就出示玄玉兵符,宣佈贛州三十萬大軍和三山五嶽奇人的指揮權,全部轉給了馮子康。

    「且慢!」

    費天河第一個就跳出來反對,「龐太師,兄弟是衝著你的面子,才來贛州幫忙,如今你要把軍權交給這小子,豈不是就讓我屈居於其下,這個萬萬不能!若是太師你執意如此,那兄弟就只好告辭了!」

    他努力睜著一雙綠豆小眼,眼珠兒骨溜溜轉個不停,臉色陰沉,顯然對這個決定甚是不滿。

    馮子康聽他說話粗鄙,不由冷笑。

    費天河乃是一宗之主,不過九宮山蘭山宗只不過是三百六十中門之一,這個宗主看上去更是粗蠢之人,就算修為高深,也不堪大用。

    龐太師卻是慌忙挽留,「費老師哪裡話來,此次我們齊心協力,乃是為了對抗西南妖物入侵,老朽能力有限,自然該退位讓賢,讓有能者居之,這才好襲破妖物,還我大唐子民朗朗乾坤……」

    他手一指馮子康,「馮師侄雖然年輕,卻是龍虎山兵家第三代弟子中的俊彥,本領高強,精通兵法,袁掌門特意與我交代,說馮師侄的好處。費老師還請稍安勿躁,共商大事為好!」

    其實袁不煥自然不會跟他交代什麼,對兵家而言,這也不過就是一件普通善功,袁不煥想栽培馮子康,這才派了他去。只是這時候龐太師為了挽留費天河,只好拚命誇張,甚至不惜替馮子康大吹法螺,心中卻暗暗捏了把冷汗。

    馮師侄啊!你一定要對得起老夫的吹捧啊!要是漏了底,丟臉的可不止你一人!

    費天河冷哼一聲,「就這少年修為,能有多高?我看是虛的東西太多,還是回師門歷練幾日,再來說吧!」

    他素來自傲,又見馮子康一副道基未成的模樣,更是輕視,畢竟修行界中,以實力說話,修為不到,說什麼都是虛的。

    馮子康呵呵一笑,突然開口,「聽這麼說來,費宗主是對自己的修為甚為自信了?」

    他這突然插口,語氣不善,眾人都是一愣。

    費天河卻是昂首仰天,冷冷一笑,「那是自然!」

    馮子康也不顧別人的反應,自顧自說了下去,「我聽說費宗主有一件雷公轟,能同時引來萬雷下擊,威力無窮,目標定然化為齏粉,不知是也不是?」

    費天河冷哼一聲,甚是得意,「此物一出,凝丹以下,沒有人敢硬撼其威!」

    這件雷公轟乃是他蘭山宗鎮門法器,其中儲藏十萬天雷,一次可放萬雷,無論是什麼東西,都阻擋不住,難免化為齏粉。

    馮子康哈哈大笑,「若是我說,我可以站在路中,任你用雷公轟轟擊,無論幾次,都是毫髮無傷,這樣的修為,費宗主覺得如何?」

    「什麼?」

    費天河怒火中殺,綠豆眼瞪得滾圓,「你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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