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雨漫蕭蕭（7）()
我的眼前全是蝶衣的血，抬頭望著他，我一字一句，決絕道：「夙狂昱，今日你給我的痛，他日我必要雙倍奉還！」
他怔忪片刻，終是背過身，留給我一道冰冷的背影，對著旁邊嚇得顫巍巍的宮女低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扶皇后進去！」
那宮女看看他，又看看我混身是血的模樣，最後竟嚇得嚶嚀一聲暈了過去。
「奕歌。」耳畔忽然有個溫暖的聲音低喃著靠近我，我回頭，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摟住了腰身，待到我反應過來，眼前出現的是夙狂昱張狂而憤怒的表情，還有眾多侍衛的驚呼聲。
「蝶衣——」眼看著蝶衣的身體被眾人踏過，我嘶啞著嗓子尖叫出聲，可是腰間窟住我身體的手卻越來越緊……
「玉晟若你放手，我要回去救蝶衣！」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眼前的重重宮闕不斷自我眼前掠過，在一處宮門前，我狠力甩開束在我腰間的手。
他悶哼一聲，被我突如其來的力度甩開，竟連連後退幾步。
這一剎那，我的腦海中，心中，全部只剩下蝶衣淒厲的哭聲，渾渾噩噩地想要往回走，手卻被玉晟若緊緊拽住。
「奕歌，你瘋了？」
玉晟若的聲音隱隱有些吃力，他死死擢住我的雙肩，扳過對著他，「你這樣回去一就別想出來了！」
我盲目地抹去臉上的雨水和眼淚，衝他吼道：「蝶衣的身體不能被他們踐踏，不可以！」
「你是想讓她白白丟了性命嗎？」玉晟若突然衝我怒喝道。我呆住，怔怔地望著他。記憶中，玉晟若從沒對我生氣過，不管我做了什麼，或是傷了他，他從來不會怪我。
許是注意到我黯然的眸光，他的語氣低柔了許多，撫去我眼角的淚水，「奕歌，你應該明白這一回去會怎麼樣。」
是啊，如果我現在回去，必定會被夙狂昱，那蝶衣的仇我怎麼去報，還有父皇和蘭國的安危，我又該如何去救？想著蝶衣臨死前的微笑，我的身體漸漸軟下去，就那樣「撲通」一聲跪在雨中，低低的，小聲地抽泣著。
「蝶衣……」
身後突然有齊刷刷的腳步聲朝這邊踏來，玉晟若抓著我的手就要往前跑，「奕歌，快走！」
驚惶間，我的目光不經意地瞥見他身上隱隱的血跡，猛地記起他還有傷在傷，那我剛才還那麼用力推他……
我驚叫，「玉晟若，你還在流血！」
可是他根本沒聽進我的話，拉著我拚命地朝宮門外跑，「沒事，我還可以堅持！」見我一直愣愣地盯著他身上的血跡，安慰地對我扯出一抹笑，「我是男人，這點傷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