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離人心上秋（4）()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我整個人浸在月華中，熒熒若玉般生輝，高懸的彎月落在亮若星辰的眸中，被酒熏染，漾著一片霧般氤氳，似朦朧透著魅惑，卻掩了本來的清華澈亮。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與雅望的點點滴滴，冰涼的晶瑩順著臉頰劃下，迅速墜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醉吧，醉了就什麼也不會記得了。雅望，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你而醉！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默念著這一句，我大口大口飲下壇中之酒，任憑淚水沾濕了面紗。夙狂昱的眸子漸轉為幽深，湧上了點點醉意，雙眼迷濛地看著我。
「歌兒……」他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隔著面紗，我都能感覺到他掌心的熾熱。
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可是頭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轉，我掙扎了幾下，終是嚶嚀一聲倒在他的懷中。
眼皮沉重無比，我的腳下猛地一空，夙狂昱的臉出現在我上方。未容我反應過來，柔軟如花瓣般的唇瓣突然覆上我的，帶著濃郁的酒香。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可是想到明夜的計劃，我伸出的手終是垂下。
罷罷罷，今夜就與他一醉，明日……
我無意識地伸出舌尖一舔，唇上的壓力鄹然加重……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緣故，我的眼睛閉上前，恍惚看見雅望的臉出現在長廊的另一頭。
雅望……
廊外落花紛紛，翩然而舞，絢麗多姿，迷離了雙眼，香***去，卻堪無人惜。
待到夙狂昱沉沉睡去後，我的雙眸緩緩睜開，遠處刺目的燈光讓我忍不住擋住自己的視線，我好半晌才緩過神來，看著旁邊醉倒的夙狂昱怔了怔。
招來兩名一直候在後面的內侍，我將懷中早已準備好的銀子遞了過去。「把皇上扶回去吧，千萬別吵醒他。」
兩人喜笑顏開地接過銀子，我厲聲道：「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嗎？」
他們忙不跌地點著頭，「奴才今夜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隨後扶著夙狂昱回宮，我站在長廊中，迎面的冷風將我的驀地驚醒。
今夜的時辰並不多，剛才若不是悄然在酒中下了***，夙狂昱大概是不會睡過去的。看一眼已消失了笙歌靡靡音的『景華宮』，我轉身快步離開。
回到『鸞鳳宮』，周圍一片黑暗，我剛躺在床上，一陣腳步聲漸行漸近，念語驚異的臉突兀地出現在我眼前。她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驚叫道：「娘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