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脈脈伯牙情（5）()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雅望如此待我，我還能說什麼呢？
他的衣服有種淡淡的檀木幽香，我靠在他懷中深嗅著好聞的香氣，他嘴角逸出笑來，眼中清冷俱散，柔柔凝視著我。
練靄鱗雲旋滿，簷鈴輕響，一記清越的女聲伴隨著陣陣腳步傳來。「主子，您可得小心著點！」
我驀地驚醒，輕退開雅望，轉身快速將自己的面紗重新蒙上。
須臾後，一位女子髮髻高束，梅花頭銀釵斜插，雪白輕紗攏成寬袍敞袖，一莖紅梅自右邊裙角怒放至左邊腹腰際，明眸皓齒，冰肌玉骨，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可忽略的貴氣，正是蕭妃。
蕭妃被兩名宮裝女子扶著，正一步一步地朝這邊渡過來。
「喲！我當是誰在這裡呢！」蕭妃向來與我不和，見到我和雅望，臉上立刻綻出綺麗的笑容。「原來是皇后娘娘與雅王在一起呀！」
她刻意將『在一起』三個字咬得格外重，我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與雅望對視一眼，我轉身離去，不想和她有過多糾纏。
「誒！你——」見我竟未將她放在眼裡，蕭妃氣惱地指著我，久久說不出話來。
風蟬噪晚，惆悵明妝曉鸞鏡，我獨坐於菱花鏡前，手指輕輕撫著道道傷疤，第一次不害怕起自己臉上的這些難看的痕跡。
「咦？娘娘你把面紗取下了？」蝶衣拿著一套衣裙進來，看見我坐在鏡前，驚訝出聲。
想起雅望昨日的堅定與清澈的眸光，我心中激起一層淺淺的漣漪，偏著頭看向蝶衣，「蝶衣，你怕我這樣嗎？」
蝶衣清秀的小臉皺巴巴地擠在一起，擠出一個難看地表情，「娘娘你說什麼呢？奴婢怎麼可能嫌棄你？再說這樣的話，奴婢真的要生氣了！」
認真的表情引得我咯咯嬌笑，轉身走近她，她執傲地側過身子，佯裝微怒。
手輕輕拽動她的衣袖，我將臉靠在她的肩上，動容道，「蝶衣，有你們，是我奕歌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蝶衣的忠誠，玉晟若的守護，雅望的理解，還有奶娘，母后……我擁有了這麼多人的愛，就算沒了絕世容顏又如何！
蝶衣咬唇看向我，清澈的眸中水光盈盈，「娘娘，遇上你，也是蝶衣的服氣！蝶衣要像娘親一樣，伺候公主一輩子！」
我笑著點點頭，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眼淚。「我明白，我明白的。」
她笑著吸吸氣，避開我的手，嘴裡唸唸有詞，「奴婢怎麼可以讓娘娘替我擦眼淚，不可以的。」邊說邊笑著，眼淚亦隨之流下。
心頭湧上一股暖流，我含笑注視著她，說此時我不感動是騙人的。蝶衣永遠這般純真，做什麼都將我放在第一，傻蝶衣，難道她就不會為自己想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