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鳳舞凰飛揚（1）()
月皎霜冷，樹影婆娑，宮闕在夜的帷幕下依舊冷清，花木在夜色中散發著勃勃生氣。我頎身而立，仰首望月。
「娘娘，夜裡天涼，更深露重的，也不加件衣服就出來。」蝶衣將手中的素色外衣披在我的肩頭，口中不住嘮叨，「若是著涼了那可怎麼辦！」
「沒事。」我口中悠然，聽著蝶衣在我耳畔不停的絮叨，不由得低笑出聲。
蝶衣疑惑地盯著我，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臉。「娘娘笑什麼？」
「沒事。只是突然發現蝶衣你越來越像奶娘了，以前在蘭國時我怎麼就沒發現呢！」我笑著垂下眼簾，盯著園中的簇簇花叢。
還未到夏國前，我一直由奶娘照顧著住在『蘭傾閣』。她在蘭國皇宮亦是出名的碎嘴叨嘮，每見她動嘴，宮女太監們皆聞風而逃。我面上說得雲淡風清，眼底的笑意卻越發濃了，我的奶娘正是蝶衣娘親。也就是因為這樣，蝶衣才會被奶娘囑咐著伴我來到夏國。
憶起在蘭傾閣的日子，我心中一陣悵然，眼底***一絲苦澀。
蝶衣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娘娘！就知道取笑奴婢！」
我輕笑著望向遠處，見得遠處的金闕宮燈朦朧，流光溢彩，「蝶衣。」
「娘娘，怎麼了？」她不解地抬起頭，清麗的容顏有如海棠。
這樣的女子，定不能沾染了皇宮的殘忍。纖長的手指摘下一朵盛開得正燦爛的粉色海棠花，我伸手別在她的耳際，柔聲說道：「我們以後一起浪跡天涯，你說好不好？」
她明顯有些怔忪，不解我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她開心地應道：「好啊！蝶衣要一輩子侍奉娘娘。」
心頭湧上一股暖流，我含笑注視著她，「好！那我們就去浪跡天涯！」
低眸的瞬間，我迅速斂去了眼底的精芒。蝶衣是不適合生活在這後宮的人，同樣的，我也不希望她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一如，她從來不知道我並非她所認為的那個嬌生慣養的蘭國公主！
耳畔似乎還能聽見遠處的宮殿中傳的歡慶聲，我回過頭看向她，「現在什麼時辰了？」
「大概亥時了。」看了看天色，蝶衣應道。說完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娘娘有什麼事嗎？」
「沒有。今夜我想早些歇息，你也早點下去歇著吧。」眸光微斂，我轉身進了大殿。
蝶衣不疑有他，溫順地點點頭，服侍我就寢。
隨著最後一盞燈燭熄滅，蝶衣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殿中。
我屏息躺在床塌上，待到完全感覺不到她的氣息時才悄然穿上衣服，就著打開的窗欞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