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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章 回憶錄 文 / 垂暮老朽

    第十四章回憶錄()

    老頭一下子氣憤起來了,看著面帶笑容,顯得很是悠閒的兩人惡狠狠地說道:「你們,你們著是搶劫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我這碧玉香在外面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啊,你們竟然二話不說地就給我搶了一大半走,嗚我可憐的茶啊!你們等著看我不打110叫警察把你們給抓起來。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說著,老頭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作勢就要去打110報警了。

    對於老頭的威脅,翁拯宇兩人根本不予以理會,仍然是悠閒地在那喝著茶,見老頭起來往外走來,還衝過去將老頭自己那杯也給搶了過來,看得老頭又是一陣心痛。

    老頭有點奇怪地走了回來,看著兩人不解地問道:「你們就不害怕我去報警嗎?被抓了可是要坐牢的啊!」

    兩人好像沒聽到老頭的話一樣,看都不看他一眼,專心矚目於手中的茶當中。老頭服輸地叫了起來,說道:「好了,我認輸!」說著把手伸到翁拯宇面前說道:「拿來!」

    看了看老頭伸到面前的手,翁拯宇故作不解的問道:「拿什麼?我有什麼好拿給你的?」

    扶著額頭呻吟一聲,老頭說道:「我認輸還不行嗎?快點,信拿來。」

    伸手到懷裡拿出信來,翁拯宇笑嘻嘻地遞了過去。

    接過信,老頭不再理會兩人,一溜煙跑到了屋後面去,看來是急著去看信去了。

    翁拯宇對著那老頭的背影比畫了一個中指,鄙視地說道:「竟然還想在我面前裝?也不看看少爺是誰,哼哼!」

    「嗯嗯就是啊!不過這茶我可是好久都沒喝了啊!的確是比那些什麼汽水好喝!啊!回味無窮,貝齒留香果然不愧是碧玉香啊!」蘇波在一邊感歎著。說著又輕輕地喝了一小口,閉著眼睛享受起來。

    過了不一會兒,老頭出來了,哦!不,現在應該叫張學良了。他來到兩人面前,說道:「你們師傅說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跟我來吧,現在就先住在我這吧,走,我帶你們先進去。」說著,當先走了進去。

    翁拯宇和蘇波兩人跟在後面,一對賊眼不停地四處轉著,嘴裡不時地發出一聲兩聲讚歎聲。蘇波跟在後面也禁不住連連點頭,對四周的環境讚歎不已。

    從外面進來,裡面還有一個小園子,四周都種著各種各樣的藥材,散發出一股股醉人的藥香。在園子中間處還種著一棵三人合抱的銀杏樹,此時正是銀杏成熟的時節,樹上掛著一個個讓兩人垂延的果實,樹下擺著的,不是大家以為的充滿現代氣息的沙發,而是手工製作的木椅,和漆都快脫光了的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套茶具,看得出來,這裡的主人也和翁拯宇兩人一樣,是一個愛茶之人。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是真有那麼點水平的中醫,又有誰不是愛茶之人呢?!

    再前面一點,是一排木屋,刷著古樸的黑漆,進到屋子裡面,照樣是一套很簡單的一些傢俱,但都同樣的完全屏蔽了現代氣息。整個園子裡面都充滿了一種古樸的氣息,讓翁拯宇兩人是幸喜不已,這,不正是他們所喜歡的嗎?!

    老頭安排好兩人,告訴他們一些注意事項後,便走了,只是讓他們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後明天開始就在他的醫館裡面幫忙,同時也是讓他們將自己所學的醫術來實踐。

    夜,深了

    天上依舊是繁星點點,清冷的月光照得園子裡面一片朦朧,連帶的,連翁拯宇的身影也變得朦朧不真實起來。

    風,起了

    微風帶著一片片落葉在園子裡飛舞起來,同時,將翁拯宇的頭髮也帶著向後面蕩出,露出一張清秀略帶頑皮的臉來。抬起頭,任由微風輕拂過自己的臉旁,翁拯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用這冰冷的夜風來拂平自己心裡的激動一般。他想道:「師傅,不知道你們在山裡還好嗎?還有爺爺,你也好嗎?現在你是否已經到師傅那裡去了呢?我知道,你們對我的期望很大,但我真的能行嗎?我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貪財好色的小人而已,我真的能行嗎?」想著,翁拯宇低下了頭,他還是不能釋懷今天李霞對他說的話啊!的確啊!他也只有十七歲而已,十七歲,本應該是一個在父母懷裡撒嬌,在學校和同學朋友一起玩耍的年齡啊!

    想著他那從來都沒見過的父母,翁拯宇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般地疼痛起來。在蘇波,甚至是在爺爺面前,他都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他對於父母那深深的帶著一絲恨意的愛。是的,他愛他的父母親,但同時也恨他們,恨他們將他一個拋在這個世界上,不理會他內心的孤獨和思念。從小到大,每次看到別的孩子在他們的父母懷裡撒嬌承歡,他都能感覺到那股他自己也說不清到不明的深深的失落,他都會遠遠地躲在一邊去,躲到某個別人找不到的角落偷偷地流淚,一次次地將自己真實的內心深深地鎖在心靈的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事後,卻還要將淚擦乾,帶著他都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假的笑容回去,他不想讓爺爺為他擔心。

    伸手擦了擦眼角,翁拯宇發現自己竟然又流淚了,想要用袖子擦乾,但他發現卻怎麼也擦不幹,只得停了下來,任由淚水在臉上恣意的流著。眼中不停地湧出淚水,順著臉狹流到了嘴裡,他發現淚水是苦的。

    第一次,他感覺人活著真的好累!年僅十七歲的他,心靈已經不堪重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所以,他在平時總是表現得很懶散。但這樣也不足以讓他真正地放鬆下來!

    死!第一次想到這個字是在他八歲的時候,那一次,他被一個臨家的小孩罵做野孩子,說他是他爺爺在外面撿回來的,說他是沒父母的野種!那時,他想到了死,他也真的去實施了。那天,他記得他跳進了一條很深很深的河裡面,當時他並沒有感覺到痛,或者像是大人們所說的呼吸困難,反而,那時他的內心很平靜,還帶著一絲解脫的欣喜!

    後來他被爺爺救了起來,爺爺抱著他哭了整整一個晚上,還有旁邊一起哭著叫著的蘇波,這時他才知道,這個世界上,他還有放不下的人,也有放不下他的人,他感覺到了他的責任,很難相信,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就已經學會了去承擔他的責任。但這一切卻是真的!經過這次以後,他在爺爺面前都不會再露出那種對父母的思念和失去父母的失落,他甚至故意表現得像其他的孩子一樣,頑皮,搗蛋,喜歡和大人對著幹,經常在外面惹禍,並且他成功地讓爺爺相信他已經徹底忘記了八歲時的那件事和失去父母的痛苦。

    不顧任在流淌的淚水,翁拯宇來到銀杏樹下的那張椅子前坐下,手顫抖著從懷裡拿出一支煙點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對著天上吐出一竄煙圈來,出神地看著一個一個的煙圈在天空中飄著,慢慢地上升,上升;慢慢地淡化,淡化,最後終至於無。

    是的,從第一次起,他就喜歡上了吸煙的感覺,他喜歡看著一個個煙圈在天空中無力地飄舞,上升,然後被微風帶向遠方不見。感覺自己心裡的煩惱,痛苦也像是和煙圈一樣被微風帶向了遠方。

    他坐在園子裡不停地做著同一個動作,終於最後一支煙也抽完了,他闌珊著站了起來,慢慢地向屋裡走去,頭髮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被帶向空中,然後飄落,飄落

    終於,他消失在了園子的盡頭。

    在園子中的一間屋子內,蘇波呆呆地看著翁拯宇消失的地方,嘴裡喃喃地說道:「老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痛苦嗎?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但你怎麼不讓兄弟和你一起分享這樣的痛苦呢?為什麼要獨自一人來承擔如此沉重的痛苦?老大!希望有一天你能自己說出來,讓做為兄弟的我和你一起承擔你的痛吧!」抬手擦乾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來的淚水,蘇波也轉身回去睡覺了。

    夜,更深了!今夜注定有人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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