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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七十四章 文 / 枉然書生

    第七十四章

    醫毒試第二輪共四人通過,分別為醫子禪如樓齊璺及雲煞閣雲午,毒子禪如樓蒼離及古道門長恨。第三輪加入上屆藥王鶴容、藥聖齊璽、毒仙月濃及毒聖白雪陽共計八人。此輪醫毒試主考參賽者手上功夫,分別要以魚、兔、鴿、猴為對象,考察金針刺穴及外傷縫合之術,最後決出六人,爭奪醫毒前三排名。

    武鬥第二輪共六人通過,分別為聞人笑、湖掠、雲戌、雲靨、白雪衣以及蘭華。此外白狐公子及六道無常姬亦在第三輪名單之中,故八人共分四組,一對一公平比武,決出可進入第四輪的四人。

    「武鬥第三輪現在正式開始!第一戰,古道門聞人門主對白狐公子!」

    「天下四公子,從來無魁首。」但也不知為何,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將白狐公子放在四子之首。據說究其原因一是白狐公子行事神秘,真正見過其容貌之人甚少,二則是白狐公子雖不常露面,卻始終位居江湖排行前十。人對未知之物素來有好奇的天性,這一點於蘭華而言也不例外。

    既然已經見識過白狐公子的美貌刁蠻,蘭華也想見識一番其身手。畢竟白麓山莊世代冠首武林,想必白雪湖也絕非泛泛之輩,況且蘭華著實好奇於白雪湖這般弱質男子究竟武藝超絕到何等程度,以至竟能在武林前十中佔得一席之地。蘭華雖宿於白麓山莊,但畢竟不善應對白雪湖這樣的男子,況且最近與之狀況不斷,自那天正堂一別,蘭華至今與白雪湖連面都沒見過,就別提對他武學造詣的瞭解了。最最重要的是,今日無星因雨抱恙,沒能前來觀戰,而南煌若兩人之間除了尷尬還是尷尬,蘭華實在不知如何啟齒交談,就更別說打聽白雪湖的武功了。

    如此一來,蘭華自是不得不「親自」好奇一番了。

    「古道門聞人門主對白狐公子!」

    主持又大聲喚了一次,然台上除了聞人笑卻半分不見白狐公子的影子。

    蘭華不解地往白橋方向看去,卻只見白橋也面露期待與疑惑兼具的神情,同其他人一般側首四顧。

    白雪湖不會是棄權了吧?

    蘭華如此一想只覺大有可能先不說武功高低,以白雪湖那樣刁蠻古怪的性格,倒是很有可能一個任性就放了大家的鴿子,說不定此時正悄悄地躲在什麼地方偷笑呢。

    不過倒也沒聽說過白狐公子是個性格惡劣的人,所以蘭華也只能猜著玩玩兒罷了。

    場下專程為一睹白狐公子風采而來之人決不在少數,甚至許多一直關注醫毒試之人也捨熊掌而取魚,只求今日得顧美人笑顰。而此時主持已是三呼四喚而不見人影,場下觀眾騷動起哄聲漸起,只怕這白狐公子今日是真的要不戰而敗了。

    「請白狐公子速至武璧,否則便做棄權論!」

    眾人聽聞此言更是大有不滿,甚至有人帶頭就吼了起來。

    「快讓白狐公子出來!我們要看美人比劍!」

    一呼萬應,群聲漸起,一時整個武璧都沸騰起來,連帶文璧之戰也受了波及,場上之人紛紛停下手來,等待四下噪音平息。

    「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突然一聲輕渺的悅耳男音傳來,雖並不算響亮,卻讓全場眾人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幾百雙眼睛一齊往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白雪湖一身純白的絲薄錦紗,邊角都用極品白貂絨包了細邊,竟在這六月炎陽之下也絕無燥熱之感,反倒如同細雪小降般讓人心覺清爽。

    白雪湖一個縱身躍到台上,那姿態身形端的是身輕如燕,有如那一葉白羽,靜靜落在了淺灰色的玉璧上。

    場下霎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簡直就像是終於等到偶像出場的親友團,若不是白麓公司的保鏢可靠,估計底下一夥人早就衝上台去將白雪湖拆吃入腹了。

    蘭華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歎追星之風也是跨越時、空的偉大壯舉啊。

    只是就在搖頭之時,蘭華卻不經意間瞥到了不遠處坐著的白橋,只見白橋看著武璧上的白雪湖罕見地露出了極是擔憂,甚至是有幾分驚懼的表情,就好像是絕沒有料到白雪湖的出場一般,和之前的期盼神色可謂截然相反。

    「你就是白狐公子?可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哪。」只見聞人笑帶著嘲諷的笑意不屑地輕瞥一眼白雪湖,搖了搖頭,「如此身法也能躋身武林前十,依我看這武林排行不信也罷。」

    白雪湖聽到「白狐公子」四字身子頓時一震,很快回以一聲輕哼,一把將腰間長劍拔出,指向了聞人笑:「多說無用,聞人門主不要輕敵敗陣了。」

    只見聞人笑方一見白雪湖以劍尖直指自己便立馬變了神情,那不屑的笑瞬間變得不止百倍的猙獰陰沉,竟讓對面的白雪湖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氣勢上就已經輸了一大截兒:「原來白狐公子自恃『畫天劍』在手哼,也好,我也不願再浪費口舌。我等你半晌,可是不爽得很哪。」

    只見白雪湖手持之劍不止護手和劍柄,就連劍身也同樣是通體純白,不光這世上無人知曉此劍究竟是以何種材質鑄造而成,就連蘭華也想不出那白色劍體的質地。而那白色又並非完全硬實,微微透明如同冰凍濁湯,又將陽光破散成七色彩光,難怪此劍名喚「畫天」,實在是實至名歸。

    無怪白橋那麼著急,原來是白雪湖擅用畫天劍啊蘭華如此一想,自然是點了點頭作了悟狀。

    「那麼,比試開始!」

    鳴鑼聲剛一響畢,只見聞人笑一個疾步,幾乎就像是瞬移了一般出現在了白雪湖身邊。聞人笑沒有拔劍,甚至連手指都沒動過,可白雪湖卻似乎受了驚一般頗有幾分狼狽地避開到了一邊。

    聞人笑臉上陰沉的狠笑愈發駭人,她看似隨意地瞥過白雪湖,一縱,又落在了白雪湖身邊。

    白雪湖這次倒沒有先前那般驚懼,只見他一個如舞姿般美麗的抽劍,畫天就如一筆彩豪,沿著長劍舞動的軌跡落下斑斕的七色。隨著白雪湖一次次姿勢優美的舞劍,畫天在空氣中漸漸繪下了一幅幅堪稱絕艷的丹青妙作。

    聞人笑始終沒有出劍出手,只是帶著幾乎詭異的笑遊走於武璧之上,乍眼看去倒像是一刻沒有停止過攻擊的白雪湖佔盡了上風一般。然蘭華名師出高徒,如今也算得上是半個高手,自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不妥白雪湖身法雖好,劍招更是極美,然他的攻擊不過是花拳繡腿,如此中看不中用的功夫若不以畫天為器,只怕與一般的山賊相比都略欠勝算。而聞人笑,她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在陪白雪湖玩兒罷了。

    既有白橋這般人物坐鎮,蘭華相信武林排行之說當不至於虛誇失實,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白雪湖對「白狐公子」四字的敏感,白橋對白雪湖上場的意外,白雪湖與白狐公子實力的不符,以及,所聽聞過的種種關於白狐公子的傳言難道

    一個想法逐漸在腦海中成形,只是,這個推測卻缺乏動機。

    蘭華疑惑地看著已漸漸露了疲態的白雪湖,此時聞人笑似乎也已經厭煩了這場無聊的遊戲,將手伸向了腰間的佩劍。

    先不說動機,若是這個猜想是對的若是白雪湖並不是白狐公子

    「他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啊!」蘭華緊皺眉頭,牢牢盯住武璧上已開始連番落入險境的白雪湖,腦中不斷尋找著應對之策。

    「蘭若,若這武鬥有人半途插手可否判其中一方犯規出局?」

    南煌若此時也看出了場中情勢不對,擔憂地答道:「可。但是若干擾之人同為參賽者的話那麼兩人都會被取消資格。」

    也就是說,她自己不能上,白雪衣也是不能上的了

    「你留在這裡,我去找白老前輩。」

    「不,我與你同去。」

    等二人走近卻只見白雪衣不掩焦態地看著白橋,不時轉頭往台上張望。

    「娘!我知你大義不願失了比賽公正也不會知法犯法,可聞人笑出手狠辣,雪湖他只怕凶多吉少啊!」

    「我已說過了,我不會去,你也不許去。」

    「娘!你怎麼能這麼對自己兒子!你這是見死不救!」

    「你從比試伊始磨到此刻,應知我不會答應。」

    「你!」白雪衣狠狠一跺腳,捏著拳頭道,「早知道我、我、我」

    「我什麼我。」

    「我就不該來請你!」

    蘭華與南煌若對視一眼,不由心中又沒了底白橋看來是不會為兒子故意做違規之事,白雪衣此刻又被白橋勒令不許妄動,這邊已無路可走,她又總不能請一個無關人士幫忙,畢竟聞人笑之狠她已見識過,決不能害別人無辜丟了性命。

    只有她能上了

    她武功雖不敵聞人笑,但要打斷比試卻也足夠,何況她本不在乎勝負名利,她以前是個雖不會尋死卻也不會拒絕死亡之事的人,現在她雖絕不會主動棄權但若是為救人被剝奪參賽資格那就又另當別論了。再說她雖無意於白雪湖,但他畢竟曾拿畫天劍給她,她雖沒接受,卻也是欠他一份人情的

    無論如何,只有她能上,也應該由她上了。

    可是

    「等雨停,我們一決勝負吧。」

    「如果你不願為了他打,你可以現在棄權。但如果你上了台卻不能為了他盡全力打,那我就在擂台上殺了你。」

    現如今只有她能上了,可是

    看一眼身旁的男子,蘭華低頭苦笑我究竟在猶豫什麼?

    當蘭華看向自己的時候,南煌若自然感覺到了身邊女子的注視,雖然當他轉頭時她已收回了視線,可南煌若卻只覺開心得渾身都顫抖起來。她和她之間的約定,他是知道的。

    雪衣說,她會為了他竭力一戰,她會讓他知道他選錯了人。

    雪衣說,那個膽小的女人除了棄權便只能是死,因為她不愛他,不會為了他拚命。

    雪衣還說,女人對自己有意的男人是不會如此推拒的,何況他還是名滿天下的重樓公子。她對他的一切反應都只是在反覆說明、強調一件事罷了她對他,無意。

    他氣得本想立刻否認,可是他反駁不了。雪衣說的沒錯,她是個連他為她擦汗都要退步,即便他吻到她了她也依然要推開他的人。他一直認為他會得到她的,可是現在想想,這只是受盡帝寵的祥烽四皇子的經驗而已。他說要以「蘭若」的身份愛她,可若真是蘭若,他卻是沒有理由自信的。

    而現在,她為他動搖了。

    依她的性格心地,她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白雪湖喪命於聞人笑手下,可是,她在猶豫,她有顧慮,她不想失去比賽的資格,或者說,不想失去和雪衣一戰的機會。

    這是不是可以說,她不想失去他?

    輕輕呼出一口氣,南煌若微微勾起唇角,帶著幸福到讓人只看一眼都會被溺斃的溫柔淺笑,微微俯身到蘭華耳邊:「你去吧。」

    蘭華重重一震,沒有看南煌若,卻是漸漸收攏五指,握緊了拳。

    正當此時,台上的聞人笑猛地一拳打在白雪湖腹部,便只見白雪湖一口鮮血噴染在白衣上,整個人順著玉璧就骨碌碌往下滾去。場下驚呼聲連天,聞人笑卻是一勾唇角,提著劍就追了上去也差不多該結束這遊戲了。

    深吸一口氣,再重重吐出,蘭華狠狠一咬唇,運氣而起。

    「我去了。」

    低低的,淺淺的,輕輕的也是唯足他能聽到的。

    看著那飛遠的身影,南煌若唇邊揚起絲抿不住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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