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醜鬼巴裡
韋恩帝國北部邊境，帕蒂夫大營。
「怎麼回事？」
目光略略掃過身前的幾具屍體，帕蒂夫皺著眉頭問道。
「大人，你看。」
摩尼掀開裹著一具屍體的白布，指著它胸口處的利劍紋身說道，「這個紋身代表艾倫王國特勤處下屬的特種部隊，利劍。利劍的職責與獵鷹相同，刺殺、偷襲、隱跡、破壞、滲透，是一支相當難纏的部隊。」
「哦？你的意思是艾倫王國也摻了一腳，還是幫助我們的敵人？」
帕蒂夫沉聲說道，「摩尼，你知道你的推測會引發多麼可怕的後果嗎？艾倫王國，可是帝國最忠實的盟友。」
「大人，如果僅僅只是紋身，我不會這般肯定。畢竟紋身可以偽造。」
摩尼略略側過身子，指著部下手裡的幾件武器，「匕首、短劍、手弩，全部都抹有劇毒，典型的利劍風格。還有這個。」
摩尼拿起一顆小小的膠囊，「這也是劇毒，可以塞在牙縫裡，利劍成員被捕後就會咬破膠囊自殺。」
摩尼把膠囊放回部下的手中，「大人，紋身和裝備都可以偽造，但是戰鬥風格和長期訓練留下的痕跡卻偽造不了。」
摩尼表情鄭重的說道，「我可以保證，艾倫利劍部隊來了，不是幫助帝國，而是幫助無憂堡！」
「我知道了。」
帕蒂夫沉思了數秒鐘，對摩尼說道，「你先下去吧。艾倫參戰的影響，我會考慮的。」
「屬下告退。」
眼見目的達到，摩尼也就躬身告退。摩尼有自知之明。搞暗戰自己是一把好手，幾萬人乃至幾十萬的戰爭還是交給帕蒂夫吧。
「大人，這不可能！」
待到摩尼退出帳篷後，帕蒂夫的親信兼幕僚，軍務部參謀長金卡門道，「帝國和艾倫之間，可是生死盟約啊！」
「不，我相信艾倫人的確參戰了，而且是做為帝國的敵人。金，您不用為醜鬼辯解，先聽聽我的理由吧。」
帕蒂夫道，「醜鬼巴裡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傢伙。也是一個果敢殘忍的人。當年爭奪艾倫王位勝利後，他把自己的三個兄弟全部斬首，而且是大庭廣眾之下！這說明巴裡對自己的敵人絕不會手軟，哪怕是自己的親兄弟。」
帕蒂夫道，「金，你不覺得奇怪嗎？自從羅曼歷1404年莉莉公主返回輝煌之都後，就再也沒有離開！莉莉公主和巴裡都對外宣稱，莉莉公主是心傷阿魯迪巴王子的死，所以回到韋恩休養。九年！整整九年！莉莉公主早就該從悲痛中恢復過來！但是結果呢？」
帕蒂夫歎了一口氣，道，「金，那個傳聞你應該聽說過吧？關於莉莉公主和陛下的傳聞。」
「不！絕不可能！」
如果說先前金的懷疑只是出於理智，那麼他現在就純粹是氣急敗壞，「莉莉公主絕不是那樣的人！」
在韋恩人眼中，莉莉韋恩就是純潔的代名詞，是誤墜人間的女神。她沒有嫁給巴裡艾倫之前，韋恩帝國絕大多數的未婚貴族都是她的追求者。帕蒂夫的話語間隱隱指責莉莉**，做為莉莉的擁護者之一，金自然憤怒異常。
「我也不相信莉莉公主會做出那種事。」
帕蒂夫搖搖頭，道，「但是看艾倫人在這場戰爭中的反應，我不得不相信。別忘了，亞瑟霍克，可是一個哥斯拉人！」
「帕蒂夫，我們該怎麼做？」
良久，金面色灰敗的說道。
「艾倫人的參戰對帝國影響不大。艾倫不是無憂堡，每一個士兵都是百戰精銳。巴裡最多也就是讓特勤處協同作戰。」
眼中閃過一抹憂慮，帕蒂夫道，「真正讓我擔心的，卻是蛇吻、軍情局與皇家情報處能否抵擋無憂堡與艾倫的聯手……」
同一刻，無憂堡大營。
「傳令獵鷹和死神之瞳動手！」
亞瑟吩咐道，「韋恩三大秘密組織已經上鉤，現在正是他們動手的最好時機！告訴基洛夫，名單上的人一個不留！」
「遵命，大人。」
尼采應了一聲，轉過身正準備離開。
「主人，他來了。」
這時候阿西娜走了進來說道。
「誰？」
亞瑟隨口問道。
「來自艾倫的人。」
阿西娜回答。
「是他啊！」
亞瑟瞭然，「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到了。尼采，你先等等。」
「好的，大人。」
尼采再次應了一聲，然後站到一邊。
亞瑟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讓自己看上去比較莊重。他上前幾步，站到桌前，對阿西娜說道，「請巴裡陛下進來。」
醜鬼巴裡……改變我命運的人……你終究還是站到我的面前，以盟友的身份……
數十秒後。
「亞瑟霍克見過巴裡陛下。」
當那張讓人看了就恨不得伸腿飛踹的面孔出現在眼前，亞瑟就知道，這個人就是擅長讓人明知腳下是個坑也不得不跳下去的巴裡艾倫。
怎麼說呢？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鼻子挺拔，略顯厚實的嘴唇微微翹起，顯得自信無比。這張臉，即使算不上美男子，但至少也算是相貌堂堂。
只是這一切都被他臉上縱橫交錯的四道傷疤破壞了。那四道傷疤從眼角開始，一直延伸到嘴角，讓他看上去猙獰無比。而且，那四道傷疤大約是小時候留下來的，扭扭曲曲的看上去就像蟲子一樣噁心。
巴裡自然不可能出生時就這幅模樣。他曾經是艾倫上一任國王達希爾最喜歡的孩子，也是艾倫舉國公認的繼承人。只是，達希爾卻有四個兒子。巴裡的存在明顯擋住了其他人的道路。
於是，在一場王子們背後勢力策劃的刺殺中巴裡被擒，相貌被毀，然後被脫光了丟在艾倫城的城門前。
然後，丟了王家臉面的艾倫就失寵了。再後，巴裡發奮圖強，弒父殺兄，踩著無數的屍體坐上艾倫王國的寶座。
最後，三十歲的巴裡迎娶有著「韋恩之花」美名的莉莉公主。
權勢、美人，巴裡的人生應該無憾了。
只是，這一切都從巴裡發現他的獨子阿魯迪巴像極了布魯斯開始一去不復返。
對亞瑟的問候，巴裡並沒有回禮。他只是站到亞瑟身前，灼灼的目光直視著亞瑟漆黑的眸子，彷彿要從中發現什麼。
但是他什麼也發現不了。十年的紛紛擾擾，早就鍛煉出亞瑟的波瀾不驚。
「巴裡艾倫，來自艾倫王國，一個被妻子背叛的可憐男人。」
巴裡伸出手，對亞瑟說道。
「見到您很榮幸，巴裡陛下。」
亞瑟伸出右手，緊緊的握住巴裡伸出的右手，「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年！」
亞瑟笑了，笑的輕鬆，笑的溫暖，「您讓我嘗到了一生中唯一的敗績。我一直想看看，那位讓我知道失敗是什麼滋味的巴裡陛下是什麼樣子……」
「看來你要失望了。」
巴裡也笑了，笑的猙獰，笑的可怖，「他既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智慧與英俊並重。巴裡艾倫，只是一個醜陋的老男人。」
「不，在我的心中，布魯斯給你提鞋都不配！」
亞瑟搖搖頭，道，「那個只會利用女人達成目的的傢伙，應該打入冥界，永世不得輪迴！」
「說的不錯。這不正是我們要做的嗎？」
巴裡眼神一暗，故作輕鬆的說道。
「合作愉快。」
亞瑟握著巴裡的手更用力了。
「合作愉快。」
巴裡嘴角扯了扯，苦笑著說道，「霍克公爵，我的手都要被您捏斷了。」
「哈哈，這是我們無憂堡人表達友情的方式，」
亞瑟笑了幾聲道，「看來巴裡陛下並不習慣。」
「哦，是嗎？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巴裡口中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卻表示他根本就不相信亞瑟的亡靈話。他說道，「霍克公爵，我一直很好奇，以你所掌握的實力，一刀殺了布魯斯兄妹豈不更簡單？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進攻韋恩帝國？」
「巴裡陛下，您為什麼不這麼做？」
亞瑟笑了，「艾倫王國特勤處全力出手，殺掉布魯斯與莉莉一點也不難。甚至比獵鷹更容易。」
亞瑟口中這麼說，心中卻清楚這並不可能。克洛洛斯身邊始終陪伴著號稱同盟第一聖階的托尼，布魯斯身邊又豈會沒有？
「哼！從**上抹殺又豈能彌補那對姦夫淫婦對我的傷害！」
巴裡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戾氣，「讓他們在悔恨和絕望中死去，也不過稍稍平息我的怒火！」
「呵呵！」
亞瑟笑了，笑的雲淡風輕，「我也是同樣的理由。」
「看來你我很有共同語言。」
巴裡也笑了，笑的開心，笑的眼中閃出淡淡的淚光，「霍克公爵，與您做對的人，下場都很慘，很慘。不妨說說你的計劃吧。在下微薄的經驗說不定能幫您找出幾個小疏忽。」
「正有此意。」
嘴角微微勾起，亞瑟道，「我的計劃，攤開說其實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