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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又遭延攬 文 / 易者

    二人回首,就見一名身著暗紅甲冑的鬼面男子正負手站於不遠處,他漫步上前,沉聲道:「情兒,這回你可是知錯了?」

    「鬼叔叔……你真是鬼九嗎?」任師情躲在凌別身後,有些不確定的問著。

    「自然是我!」鬼面男子輕輕頷首,揚手擲出一隻錦袋,頃刻間便將附近山中殘存的半妖全部收入囊中。他滿意的顛了顛漲鼓鼓的錦袋,說道:「狼子生魂可是少有的好東西,錯過這一遭,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我們怎能白白便宜了毒皇老兒。」

    「哎呀!這回是真的了。果真是鬼叔叔!」聽聞鬼面男子說出自身秘密賭約,任師情終於放下戒心,歡快的迎了上去。

    卡嚓一聲輕響,男子鬼面自動收向耳際,顯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俊逸面容。他丟出一張乾癟人皮,說道:「就是這個傢伙在冒充我吧,我到的時候,它已被吸成人干……唔,應該就是你們身後那條水鬼幹的,是不是?」

    鬼九一眼就看到了凌別身後的幽刑,略一思忖,便將事情來龍去脈猜到個大概。他讚賞的看了幽刑一眼,忽然轉首問向凌別:「我遺落了一件淒魘氅,那是由烏蠶絲混涵了六翅金鵠翎羽編織而成的異寶,你可曾見到?」

    凌別略一皺眉,也不多說,直接取出一件黑色披風,交還了過去。淒魘氅是一件有著仙器特性的上品法寶,就是憑著這件寶貝,冒牌鬼九才擋下了乾殛鏨的攻擊。凌別原本還有些自得的想著,此次出手救人也算收穫頗豐,沒想到寶貝到手還沒捂熱,便要物歸原主了。

    「小小年紀,竟已化去貪婪之心,真是後生可謂啊……」鬼九心中無不讚歎的想著,同時手上也沒忘禮數,他取出一小瓶黑晶小丸,說道:「你既還我法寶,也不能讓你一無所得。這是我派特製的補元靈藥墨髓丹,你收下罷。」修者間的相互饋贈,若不是極為相熟之人,多以各類靈丹或防禦類法寶為常見,少有贈送攻擊性法寶的。這種常識很好理解,世俗間也沒人一見面就送刀兵凶器的不是?

    「哎,能有一瓶墨髓丹也算不錯了。」凌別暗歎一聲,有板有眼的向著鬼九行了晚輩之禮。

    鬼九大喇喇的受了一禮,將淒魘氅小心收好,正暗自慶幸,忽聽任師情問起,即是冒牌貨,怎會有本尊法寶?此言一出,鬼九面上立即閃過一絲殷紅。他有些惱怒的說著:「我只是一時不察,才中了奸計……」其實他這件法寶,也是被人變化了形貌騙去的。對方變裝成一名鬼九欲求已久,卻始終不得的美貌女修,一番軟語相求,即使他輕易就範。身為堂堂絕劍魔宮刑律殿殿主,為女色所惑,連看家法寶都被人騙走,自然不是什麼光彩事情。鬼九礙於顏面,並沒有大肆張揚,只是在暗中調查此事,直到最近才找出一些線索,尋跡而來,見到的卻是偷盜者的屍身。

    「哎?是什麼人這麼厲害,連明察秋毫的鬼叔叔都能騙過?」任師情得見平常總是一副冷酷摸樣的鬼九也有吃癟的時候,不由立即來了興趣。

    「是我一時大意了。」鬼九搖頭苦笑,又道:「怎樣,玩夠了沒有,若沒有玩夠,我這次可以當作沒有見過你。」

    「這麼好……?」任師情剛欲歡呼,忽又想到出走之後的種種經歷,自己懷揣上等法寶,卻連一個小小散修都收拾不下,後來還是靠著凌別的幫助才算躲過一劫。任師情至此才算明白,她之所以能在門中橫行,將眾多同門整沒有脾氣,並非是別人怕了她,只是讓著她。

    「不,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好好練功去。」任師情氣鼓鼓的說著,她最討厭的就是旁人因為任戰的關係而對她另眼相待了。

    鬼九微一愣神,再看向凌別的眼光,就帶上了一份讚賞的顏色,他知道,多半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子讓他這個古靈精怪的侄女吃了一些苦頭。所以她才會收起性子,乖乖的跟自己回去。

    任師情長在魔宮,大半時間耗費在了玩耍嬉鬧上,極少安心打坐煉氣。即使如此,她還是憑藉著優良的天賦,在十數年間結成元丹。這個修煉進度不可謂不快。凌別寄體重生後,從嬰孩開始修煉,僅耗費七年,就重結元丹,這並非常理。因為他的心境修為已經處在一個很高的水平。修煉起來自是水到渠成,根本不用考慮功力境界的平衡問題,只要穩步積蓄元力,即可毫無阻礙的迅速修入高層境界。換作老徒弟吳明那種資質平庸之人,想要修入結丹期,即使遇上名師指點,至少也需花上一個甲子的苦修,方才有望成功。由此不難看出,任師情天資之高也算了得。

    然而,由於後天的教養不當,世上總也不乏天才變蠢材的例子。或是期望過高,給予了過重的壓力。或是一昧誇讚放任,使之逐漸蠢笨昏庸,這些都是扼殺天賦的利器。任師情因身份特殊,長期被束縛在魔宮範圍內,就如籠中之鳥,始終不得自由。所見所聞都是一臉逢迎的門人弟子。長此以往,即使再有資質,也會被消磨的乾乾淨淨。

    就在不久前,任戰還找到鬼九商量,是否要安排這個寶貝女兒出去歷練一番,暗中讓她嘗一點苦頭,好教她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沒想到,二人計劃未定,凌別已在不意間替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

    任師情有些沮喪的挪動著步子,復又看向立於一旁的凌別,想到這人言行有些可惡,卻也不失是一個人才,埋沒在俗世中實在有些屈才,便向鬼九耳語著,要他將凌別收入魔宮。

    凌別聞言,只得無奈苦笑。世人常苦於仙途難尋,不得門徑而入,他卻要為無處不在的招攬而煩憂。他自認已經極力含藏保光,卻還是有些鋒芒展露。使人能夠看出端倪,從而生出招攬之意。在之前,他就因身份暴露,而被迫欠下屍王瑞宸一個人情,才算擺平了隱修閣的洛意,這回又招來了絕劍魔宮的鬼九,這就使他暗暗叫苦不迭。

    萬幸的是,鬼九的性情卻不似洛意那般熱衷於刨根問底,他皺眉思量片刻,冷冰冰的說著:「你看他怎麼說。」他方才在洞外,將凌別指使幽刑屠戮狼子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此種不畏不迷的智慧,不要說低輩弟子,就是很多修煉有成之人都難以具備。正因見識到了凌別的不凡天資,鬼九才不太願意讓心思不夠老練的侄女兒跟這種心境修為極高的同輩走的過近——一個天真少女,面對一個心思沉靜不發的男子,總是要吃虧的。

    「這個……前輩,晚輩其實……」見鬼九將包袱丟了過來,凌別只得啃啃巴巴的解釋起來。按常理論,散修人士得此進階良機,絕對應該順著桿子向上爬才是正理。而他卻有難言之隱,只能反其道行之,又難以找到一個合理的托詞,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場面話,他自己聽著都覺彆扭,更不用說使他人信服了。

    鬼九面無表情的聽著凌別婉拒之言,心中微有不悅。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小子自視竟如此之高,面對魔道第一大派的招攬,還拿起架子來了?不過,這也正合他意,因此他就點著頭,說道:「也罷,人各有志,勉強不得。」

    任師情眼見凌別幾句話就將自己的好心丟進陰溝,心中又急又怒,直欲出言罵死這不開竅的呆瓜,最後還是按下脾氣,只落下一句「誰稀罕你!」便自顧負氣而走。

    「小子,既然你看不上我派,我派也未必就非你不可。日後好自為之吧。」鬼九淡聲說著,揚手拋出一弧紫光,偕著任師情一道消失在天際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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