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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章 前世之女? 文 / 易者

    幾個小娃悶悶的圍坐在方桌近前,一雙雙小眼睛冒著綠光,瞪著桌一盤麵餅怔怔發呆。這就是他們一天勞動所得的食物。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莊主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好餓啊……哎?你們不餓嗎?」猴子樂頜無精打采的說著。

    「餓!我能吃下一隻山雞!還有一大碗香噴噴的雞湯……」經常山抓野雞的黃謙,想到了美味鮮嫩叫花雞,不由的留下了口水。

    「餓呀!我能吃下一隻豬!」個頭長得比哥哥還要壯實一些的黃和,眼神一刻不離麵餅,悶悶的說著。看來這小傢伙確實給餓的不輕。

    「原來你一頓就能吃下一頭豬呀。怪不得一天只吃一頓就夠了。你的一頓抵得別人一百頓了。」樂頜肚子一餓,就喜歡出言戲耍小夥伴們,這是他的老毛病了。

    黃和漲紅了小臉,爭辯道:「這只是一個比喻,懂嗎?我能一天吃一頓,但是要有兩頓,我也照吃。要是能讓我吃三頓,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們都別吵啦,寶寶都給你們嚇哭了啦!」年紀最小的衛雯懷裡抱著女嬰,輕輕說道。

    「寶寶不是給我們嚇的,而是給餓的。不信,你給她喂口奶吃試試,她吃了奶一定不會哭了。」猴子口不擇言的胡言亂語。

    衛雯小臉一紅,氣道:「你這死猴子,就會欺負雯雯。」她拿起桌一隻小木碗,喂向嬰孩小口。木碗中盛的可不是奶,而是摻了水,被搗成糊糊狀的麵餅。沒有辦法,現在城中百姓吃得都是這個。即使是孩童也不能例外。

    女嬰嗚咽的吃著麵湯,吃一口,吐半口。這種沒有半點味道麵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下嚥了。

    「怎麼辦呀……麵糊湯這麼難吃。寶寶根本嚥不下呀!」衛雯替嬰孩擦著口角邊流下的麵湯,焦急的說著。其實小姑娘肚子也是餓得咕咕直叫,只是她現正照料著一個比她更小的小姑娘。為了能夠替哥哥分憂,所以她也忍了。

    「哎……」幾個孩童紛紛長歎一聲,臉現愁容。

    「給她吃這個。」凌別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

    衛雯接過陶壺,打開壺蓋一看,壺中盛的是清香濃郁的馬奶,散發著絲絲香甜氣味。「哇有奶!太好了,謝謝凌別哥哥。」衛雯將壺口湊近寶寶嘴角。女嬰聞到香氣,一口叼住陶壺,賣力的啜飲起來。

    「寶寶有福了,這種時候還能喝到奶水……」樂頜嚥了口口水,招呼道:「大哥你終於出來了。開飯啦、開飯啦,大家一起來消滅這**的麵餅。小子,你要不要來一塊?很有嚼勁的。」他把一塊麵餅拍在桌面,發出「咚咚」敲擊之聲。

    凌別微微皺眉道:「這麵餅是什麼材質做的,怎麼如此堅硬?我看這玩意兒都能當磚塊建屋用了。」

    東陽義說道:「這是由各種糠粞混雜一些菜蔬揉制的餅子。味道的確不好,艱澀難嚥,填肚子還行,管飽。」

    凌別看了眼將麵餅沾了些水,艱難啃咬的孩童,笑道:「這個不好吃,我請你們吃好吃的。」他從手鐲之中取出了食盒。

    「哇這是餡餅!是牛肉餡的。啊!還有雞肉餡的。」

    「真香呀!還有肉湯,真有雞肉湯呀……太好了,我去拿碗勺。」

    「咦細眼,你怎麼跑出來了。你的傷好了?不管了,快來吃呀,好東西哦。」

    「二黃你慢些吃,又沒人和你搶,真是的……」

    「凌別兄弟也來一起吃呀。莊主爺爺,你要不要也吃一些呀?」

    凌別笑著加入飯桌,這些懵懂孩童有兩個共通點。一是天資聰穎,二是缺乏關愛。所以凌別憑借幾樣雪中送炭的美食,便能輕易和他們打成一片,有說有笑。

    東陽義立在一旁,苦笑不跌。他好歹也是堂堂一莊之主,怎能跟一群娃娃圍坐一桌。再說還有一個看似孩童,實則老怪物的凌別在座,他可不敢沒大沒小的跟前輩高人共處一桌,即使凌別根本就不在意。

    凌別喝了一口熱湯,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們不用管他,莊主已經吃過了。大家快些吃,吃完收拾行裝走人。莊主呀,麻煩你給寶寶喂些奶。這麼多人就你最清閒了。」

    東陽義立即從雯雯懷中接過女嬰,乖乖的替女嬰喂起奶來。他曾經聽說過一些仙俠傳說中,前輩高人總是會想出種種千奇百怪的辦法,來刁難弟子,以磨其心性。他想當然的認為這就是凌別對他的考驗。因此東陽義絲毫不敢大意,將全副心神投注於餵奶工作之中,簡直比面臨大敵都要嚴肅認真。

    又過片刻,東陽義大叫道:「她、她尿了!」他因將小小餵食之事看得太重,突變之下,不由失了常態。

    凌別喝完一碗熱湯,咂咂嘴。正想再來一碗,就聽到東陽義鬼叫,不禁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尿布就在裡屋木櫃中,去取來換。」

    東陽義老老實實向裡屋走去,老小子這回算是給凌別折騰慘了。以他的權勢地位,平時都是他使喚別人,哪有他被人使喚的道理。

    凌別吃著餡餅,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眾小兒聊著,套取他們的個人情報。眾人已經完全接納凌別,將他視為夥伴一員。自然是對他有問必答。通過談話,凌別知道,衛虎是這群孩子中的核心人物,因為他的決定從來沒有出錯過。眾人對他的信賴甚至超出對父母的信賴。黃家兄弟,看似木楞,其實都是機敏沉穩的獵人,他們經常結伙到山去捕捉一些山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給小夥伴們打牙祭。又因二人不擅言辭,所以也是猴子樂頜最愛挑逗之人。樂頜在這群小娃中一向以軍師自居,不過他出歪招的次數遠遠比出好主意的次數要多。弄髒朱焱羽毛就是他幹的好事。細眼則是心靈手巧的能工巧匠,黃家兄弟的套索獸夾,小夥伴們的彈弓,以及種種稀奇古怪的玩具,都是由他製造而出。衛雯,除了乖巧伶俐之外,就是一個小粘人精,只要有哥哥的地方,便能看到她的身影。有一次衛虎一人同手下小弟們山玩耍,沒有帶雯雯。結果這小姑娘竟敢獨自一人尋到山中,差點給山貓叼了去。幸好被聞聲趕來的黃家兄弟救了下來。倒霉的山貓,自然也成了幾人盤中之餐這幾個小娃可都是逮著什麼吃什麼的,他們從不挑食。自此,衛虎不論有什麼事,必定會帶這個纏人的妹妹。他已被這看似柔弱,實則大膽的妹妹給嚇到了。父母都是憊懶之人,把她留在家中,天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正聊得高興,凌別忽聞室中傳出一聲低呼之聲,略一感應,發現東陽義精神波動繚亂異常,已是處在走火入魔邊緣之境。

    「這老小子搞的什麼鬼,換塊尿布都能走火入魔?」凌別跟眾人打個招呼,快步進入內室之中。

    室中,東陽義顫抖的抱著女嬰,哆嗦著嘴唇,怔怔出神。凌別前一步,一道清淨決打入東陽義心中,替他平復心中雜念。

    東陽義從出神中清醒過來,再看懷中女嬰,兩行熱淚颯然而下。

    「怎麼回事?」凌別出言相詢。

    「前輩……多謝前輩。哎……這是我女兒!是我女兒!她真的來找我了……真的來了……」東陽義抱著懷中女嬰激動的說著。

    凌別認真打量女嬰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出奇之處。

    「你是說,這個女嬰就是你那病故女兒的轉世?你怎麼證明?」

    東陽義顫顫巍巍的解開女嬰襁褓,露出大片細嫩肌膚,說道:「你看,這個雪花狀的胎記,就跟秋霜身的一摸一樣,位置也一點兒不差。」

    凌別依言看去,果然在女嬰胸口處看到一塊形似雪花狀的淡淡胎記。這塊胎記與尋常胎記的不同處就在於,它的顏色幾乎趨近於潔白,而不是尋常的暗褐色。胎記印在女嬰粉白心口,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這個痕跡……莫非是!」凌別心中暗驚,他稍稍平復心緒,問道:「你女兒前世得的是什麼病?她在死前可是一頭青絲全都轉成了白髮?」

    東陽義吃驚道:「正是如此!前輩知道這種病嗎?當初我幾乎尋遍全國名醫,無人能醫。只能眼睜睜看著……哎!」

    「這並不是什麼病,而是一種十分罕見的隱性靈根體質紫宮陰脈。這種神奇脈絡的特質即是在幼年之期會有一次易髓轉脈之劫,渡過此劫,前途無量。渡不過,陰氣蝕體,耗盡生機。」

    「原來不是病……那麼說來這嬰孩真是我女兒轉世?不然怎會這般巧合,既有相同體質,連胎記長得一摸一樣。」東陽義急切的問著。

    「這個……胎記的確也是一種寄托哀思的可能。不過他是否真是你那女兒轉世,我就不清楚了。我對此道沒有什麼研究。」凌別也有些拿捏不準。

    「那前輩可否施法使這女嬰回想起前世的記憶來?」東陽義還是不死心。

    「的確有這種法術,不過此法不可對嬰孩施用,因為憑嬰孩那種尚未完全成型的靈魂,是經不起任何神念侵襲的。起碼要等這女嬰長成,方可施法。而且,讓凡俗之人腦中同時擁有兩世記憶,絕不是什麼好事。兩種截然不同的經歷,極有可能對他們的神智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傷。你若是不想這個女孩變成白癡,最好少打這方面的念頭。」凌別斷然拒絕。其實他本人是十分看不這種兒女情長姻緣糾葛的。因為輪迴只是一個歷練真靈的過程。凡人有萬千世輪迴,就有萬千個前世妻兒父母,如果各個修者都像這東陽義一般癡纏不休,硬要追溯過往,那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哎……」東陽義長歎不語。

    凌別看東陽義這般作態,知道他已生出心結。此結不解,他以後的修煉之路是走不了多遠的。凌別想了想,說道:「你也不必喪氣,緣之一字,妙不可言。這個女嬰雖然無法回復前世記憶,但也未必不是你前世之女。你只需將她收作養女,以生父之情待之。待她長成,自然會認你這個爹。這不就如同前世裡她是你女一般麼?」

    「對呀!這就是我的女兒!就算她不記得我了,只要我記得她,我還是她爹呀!多謝前輩指點,多謝前輩指點!」東陽義像個孩子般樂了起來。

    凌別搖頭苦笑,這種轉嫁執念之法,是一種化解心劫的另類方法。功效顯著,但無法治本。凌別巧言之下,使得東陽義相信了此女即是他前世之女。這執念,也就由無依的追思,轉換到了女嬰之。只要這女子能夠健康成長。東陽義的心劫便不會發作,因為他的執念已經有了寄托。但是,倘若這女子若是再遭不測,那這東陽義就算是徹底沒救了。二度心靈痛擊,足夠使這心智本就不是十分堅毅的老頭兒了賬的了。此種轉化心劫之法就像是一味以毒攻毒的猛藥,你要沉溺,便由你沉溺。只要美夢不醒,這世間的真真假假,又有多少人會去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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