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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遁走 文 / 大篷車

    魏宮之中,曹丕托孤。眾人盡皆大哭,哀聲一片。半響,曹丕醒轉。道「如今之勢,朕再三思之,已是無路可行,唯有遷都暫避其峰。汝等可秘不發喪,逕直遁往冀州。使人虛插旌旗,疑惑人耳目。便是大都督處,也莫要提前告知。」

    接著又從枕下摸出一卷黃綾,交與曹仁道「此乃朕之密旨,若是大都督果有二心,叔父可聚集眾臣,宣旨將其拿下。若是無有此事,便將之焚燬了就是。為公平見,此旨已然註明,需曹仁、程昱、曹真、曹休、曹純、荀攸六人共同署名發佈才可。」

    眾人均叩頭領旨。曹丕睜目看著屋頂,喃喃道「朕多費苦心,少年登基。本待揮戈宇內,橫掃六和,以靖天下。奈何天不與朕機會,實可恨可歎。今日,朕將即去,只可憐朕之三弟,至今尚飄零在外。唉,皇權,皇權……」口中說著,已是瞌目而逝。他費盡心機,逐弟弒君,臨死之際,終是悔之。

    曹丕年不及及冠,便以少年之身登基。固然是有人謀劃,但其才略不輸其父,卻也是可見一斑。此時,登基不過兩載,便在四面楚歌中薨了,時年不過一十九歲。

    眾臣見曹丕駕崩,盡皆哭倒。記著曹丕吩咐,自有程昱奔走安置,曹仁扶病主事。將曹丕遺體,偷偷藏了。接著曹蕤並皇后李氏,曹休曹純親率虎豹騎保護,曹仁,曹真督率大軍,便在當夜三更,偷偷開了北門,直接往冀州而去。

    此去冀州一路多有辛勞,又不敢直接而行,唯恐被蜀漢發覺,派人來攻。只得小心而走。進程甚慢。他們自不知,早有人密密注視他們。便在曹丕一死,消息便已傳出許都,直往冀城而去。隨在其後的,卻是徑往蜀軍大營而去。那曹丕自以為所行機密,卻不知早被別人所算計。

    按下蜀漢不說。但說司馬懿到了冀城,心下歡喜。此番曹丕不走,獨於前方抵擋蜀軍,不惟給自己騰出了時間,也是將其自陷死地矣。如今朝中大臣,已是半數以上,被他掌握。只待曹氏宗族之人死個乾淨,便可順理成章的變換旗號了。

    至於蜀漢來攻,嘿嘿。司馬懿暗自得意。蜀漢貿然四下發動,雖是雷霆霹靂,勢不可擋。卻也是將自己身後忘記了。他早已在後滿佈置了暗棋,只待蜀漢大軍盡皆壓上,後方空虛,便可發動。屆時,蜀漢忙於回軍平亂,便是一戰擊破其的最佳時機。

    司馬懿望著眼前的牆壁,面上陰沉沉的。要想最終擊敗蜀漢,卻要靠著這裡面之人。實是不知其所言的屍兵,究竟能不能如先前所見那般厲害。若是真能達到。則天下唾手可得矣。便是那隱神谷主,雖是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但畢竟也只是一人,難道還能敵得住這許多怪物不成。只是裡面這人委實討厭至極。其不但看不起自己,竟還敢口口聲聲威脅自己。

    「哼」司馬懿微微哼了一聲,待到大事底定之時,便是送這人歸西之日。自己一旦成為一國之君,若是身邊放著這麼一個怪物,實在不是件妙事。其人竟還想讓自己幫助其重立其族。簡直就是做夢。

    此人所行所為,俱為天理不容之。若是自己得能一統天下,則天下百姓皆為自己之民,如何能容其殘害。自己這般費盡心機謀劃,不就是想做一個萬古稱頌的明君嗎。似這般邪惡之人,也只能暫時利用。卻是決不能留之的。

    心中想地狠毒。面上卻依然古井無波。輕輕抬手將壁上一個燭台一扭。隨即牆壁上又是無聲地現出一個門戶。司馬懿左右看看。這才低頭貓腰而進。隨著其走入。身後那門戶卻是無聲地又關了起來。設計之妙。端是巧奪天工。

    壁角處地空氣忽地一陣波動。柳飛地身影已是驀然現出。望著司馬懿進去地那處牆壁。不由地微微沉思。他此時已經可以肯定。那青龍定是這個司馬懿無疑。只是見他在這麼隱密之所建有密室。卻不知究有什麼藏在其中。

    方要向前。以神識察看一番。忽地眉頭一簇。身形晃動間。已是自原地忽地消失。輕風掃過。便宛如從無人來過一般。

    他剛才忽地感應到金翅地呼喚。心知有變。這才先行出來。至於此處。既是已經發現。便不虞其跑掉。回頭再來便是。

    出地這個隱在郊外地府邸。柳飛身形展動。已是於左近一處山巔上立定。發出意念。不多時。空中一陣振翅之音。抬頭望時。金翅已是斂翅落下。走至柳飛身側。探頭蹭蹭。甚是親熱。

    柳飛撫了撫它頸毛直豎地毛頭。探手將其腳爪上地信件取了下來。展開一看之下。不由大喜。隨即雙手一合。再分開時。已是一陣輕霧般地粉塵飄落。低頭微微沉思。自取出筆墨。就地書寫一封信函。綁縛在金翅腳上。向著北方一指。金翅點頭。清鳴一聲。已是沖天而起。直往北方塞外而去。

    柳飛望著金翅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魏國,滅亡地最後一幕即將上演了。自己多年來,奔波勞苦,終是看到了希望。回首又看看遠處黑影中的那處神秘建築,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在原地。

    卻說曹仁等人護著車駕,一日不過幾十里的向前挨著。他本病體沉重,此時強打精神,晝伏夜行的,已是到了極限。正自在馬上搖搖晃晃之際,後軍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曹仁神情一震,霍然睜目,轉頭向後看去。但見一騎飛近,到了馬前,滾鞍下馬,叉手報道「啟報將軍,有許都軍報。」曹仁心中一沉,自己這才走了不過兩天,許都便有軍報來,想來定是蜀漢有了動靜。看來自己一行的行蹤,未必便是秘密,蜀漢在許都所派的探子當應不少。

    心中想著,伸手將軍報接過,就著月光看了起來,看罷,只覺心中猛地一陣翻湧,眼前陣陣發黑。心神搖晃間,卻是伸手緊緊抓住馬鞍,努力坐穩。揮手將那信使打發走,自己強自深吸口氣,傳令眾軍暫且安營,請程昱等人前來相見。

    大營立住,程昱、荀攸、曹真等人俱皆來見。曹仁扶案而坐,向眾人點點頭,示意大家坐下。等眾人坐定,這才取出軍報,低沉的道「許都已被襲破。吾等才走不久,蜀漢便已三面夾攻,且有城中奸細相通,只不過半日光景,便已是陷了。」眾人聞聽大驚。荀攸皺眉道「如是這般,想來我等行蹤恐已是洩露,將軍此時尚不急走,何以竟反而停了下來?」

    曹仁苦笑道「既是漢軍早有準備,以我等這般速度,又如何能跑的過他們。若是一直這樣奔行下去,恐是一旦遇敵,士卒疲憊間,再也無法禦敵。今日事已至此,與其讓人趕著疾奔後,束手被戮,不若就地養息,集中虎豹騎精銳,先自將追敵殲其一路,以寒敵膽。只要破其一路,其圍便解。他人自也不敢過分逼近。我等方可再轉換路線,密密遁走。」

    荀攸點頭,道「此計可行,只是當早有安排。這相戰之地,當有我等主導,莫要被人四下伏擊,如此恐士氣低下間,難以拒之。畢竟吾等此時兵力大少,實在不可硬碰。當以計勝之。」

    曹仁點頭,道「此正仁心中所思,故而請先生及諸位前來相商。」程昱點頭道「公達方纔所言甚為有理。前方三十里處,乃是昔日武帝破袁紹地白馬所在,其地地形複雜,多有林木丘陵,且其前自有平原,可利騎兵奔突,當是最為理想之處。可先使人將少主及主母送往濮陽。濮陽城高牆厚,當能守住。只要我等破敵後,再去接著同走便是。」

    曹仁點頭,眼見眾人俱皆沒有異議,便將印綬令旗交與程昱。程昱驚道「將軍此是何意?」曹仁微微一歎,道「某自覺身體愈重,恐是難以再長途而奔了。先生絕世之才,又是我大魏元老,還請能不辭辛勞,將這副重擔挑起。某自率眾家兒郎於白馬決一死戰。若能勝之,自是當盡快追上。若是不勝,則一切都不必說了。」說著,又取出當日曹丕密詔,遞於荀攸道「公達外愚內智,思慮周密。此詔便交與公達保管,勿要保得我大魏不倒,儲君周全。」

    眾人眼見他一副囑托後事之態,心下均是難過。大魏此時風雨飄零,便如風中殘燭一般,卻都是靠著這幫老臣能將頂著,眼見一個個均是先後死去,今見曹仁又是如此,俱皆淚流滿面。

    荀攸雙手接過,發誓道「將軍放心,但使攸有三寸氣在,定報我儲君無恙,大魏不倒。便是荀攸去了,自也有仲德等人還在,總不叫宵小得志,謀了我大魏國祚。」

    曹仁大笑,道「好好,如此某亦放心了。某征戰一生,今日便再與蜀漢大戰一場,若能死於戰陣之上,亦不枉一生矣。」說罷,揮手讓眾人自退。

    眾人盡皆拜別,帳外天空已是微現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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