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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解毒 文 / 大篷車

    那少年剛一醒轉,聞聽人聲,頓時一喜。努力看去,卻見一個白衣人正自悠然的盤膝坐在自己對面,兩眼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

    少年一呆,開口問道「你是何人,這裡卻又是什麼所在」這少年似是極少和人說話,語氣冰冷,聲音艱澀。

    白衣人聽少年問起,似是臉上有些尷尬,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道「我姓柳,至於這個地方嗎,嗯,卻是不知該怎麼說了」原來他卻正是柳飛。

    他和雪崩賽跑,一路飛馳,堪堪將要跑出時,卻是發現了正在奔逃的少年,眼見少年頃刻便要葬身於雪崩之下,便出手將他救起。哪知便是這稍一耽擱,沒出多遠,便終是被雪崩追上,轟然聲中,已是將二人頃刻埋於下面。

    所幸到了這裡,雪崩之勢亦是強弩之末了,否則,單只是那股衝擊力道,就不是二人所能抵抗的。

    柳飛在被埋的霎那間,便是長吸口氣,轉為內息之法,將水神真氣盡力在體外形成一個保護膜,雪崩雖是將他們埋下,卻是被他生生的留出了一個空間。待到聲音漸停,方讓白蛇出來,利用自身屬性,迅速將容身之處擴出個更大的空間,便如同一個雪洞一般,然後順著一個狹小的縫隙,讓白蛇一直向外,終是費了半天力氣打通了一個通氣孔。這才安心坐下。準備待雪崩徹底停止後,再想法子出去。

    如今被少年一問,柳飛頗是有些不知怎麼回答才好。難道告訴人家,我在峰頂一時忘情。大聲呼喝,引來這場雪崩,所以咱們被活埋了?這話卻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少年卻是沒有再問,只是閉上眼睛回想,記得昏過去之前,似是一個白影一直抓著自己,那如鬼如魅的身法和速度,難道是眼前這人不成?還是另有曲折?為什麼此人說話似有什麼顧忌一般,這裡又究竟是何處?唉。還有自己身中之毒,怕是多半要發作了,自身的仇卻是今生無望了。想到此,少年不禁咯吱吱地咬起牙來,腿上傷處一跳,隨之那股冰寒之感又復引發,似是要鑽入骨髓之內一般。少年臉色瞬即變得青紫一片。

    柳飛正自打量著他,眼見他面色忽青忽白。變幻不停,想是在想著自己心事,也不多問。世上之人哪個沒有自己隱密之事,更何況與這少年不過萍水相逢,更是不願多問。此刻見這少年突然臉現青紫之色。卻是中毒之像,不覺咦了一聲。道「你可是中了毒?怎不早說」

    少年勉力點了點頭,渾身顫抖,卻是說不出話來。柳飛探手將他手腕提起,搭脈查探,一探之下,不覺一驚,道「好古怪的毒」當下不敢怠慢。反手取出一枚解毒丹,讓少年服下,少年略一猶豫,卻是張口吞下,不一會兒,便覺一股暖氣將那毒逼住,身上痛苦大減。心中不由大是感激。

    抬頭卻見柳飛依然眉頭微蹙。沉思不語,知道他在想自己所中之毒的事情。遂道「多謝先生。先生不必費神了,在下這毒卻是無藥可解的,除非,唉」說至此,輕歎一聲,不再開

    柳飛眉梢輕輕一挑,沉聲道「你傷於何處,且容我看看」他此時斂容相問,卻是不覺一股威勢頓起。少年只覺對面之人似突然變了,直如天君臨凡,不可稍違。心中暗驚之餘,卻是將腿伸出,撩起褲腿,但見小腿處,一個箭簇釘於其上,那箭簇卻是以骨做成,白森森的,周圍一片青色,青白相映,分外醒目。一股帶著香甜的氣息隨之淡淡的飄散。

    柳飛輕輕嗅了下空氣中的這股味道,不覺一愣,問道「阿修羅花?」少年卻是一驚,茫然的搖搖頭,卻又是輕輕點頭。

    柳飛奇怪,看著他等他說明。原來這阿修羅花,又名魔鬼花,便是後世所謂地罌粟,盛產於金三角一帶,而此時中國境內應無此花。這阿修羅花本身既是藥品也是毒品,花開極美,但若與其他藥物混合,即可製成救人性命的良藥,也可合成取人性命的毒藥。

    少年見柳飛望著他,滿是問尋之意,不知柳飛之意,瞠目不知所謂。柳飛微蹙眉頭道「是什麼人傷的你?」

    少年方道「一個波斯人,是群馬賊。因為我殺了他們的頭領。」柳飛點了點頭,心中恍然。這阿修羅花原本便產於波斯,古希臘多有流傳。若說是一個波斯人出的手,便是無疑了。

    柳飛正欲說話,卻猛見少年滿面駭異,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胸前,不由一鄂,低頭看去,卻是白蛇探出個蛇頭來,紅信微吐。不由一笑道「莫驚莫驚,此乃我豢養之物,名喚玉兒」

    那少年聞聽,方才稍斂驚容,只是依然戒備的盯著白蛇,他自知這等異象之物,定是奇毒無比。卻見白蛇挺直身子,小腦袋左顧右盼,紅信頻頻吐出,似在分辨空氣中地味道。

    柳飛心中一動,也不管它,向少年擺擺手,示意他不妨,只是看著白蛇。白蛇嗅了一陣,卻縮回柳飛懷中,很快又爬了出來,口中卻是銜著日間的蛇蛻,順著氣味,逕往少年傷處而來。

    少年一驚,便要縮腿站起。柳飛卻是有些明瞭,探手將少年按住,道「稍安勿躁,它不會傷你的」少年被柳飛一按,頓時無法動彈,心中不禁一驚,這才知眼前之人,實具大本領,聽他言中並無加害之意,心中稍定,只是眼見那白蛇蜿蜒而來,心中還是不停打鼓。

    柳飛察覺他脈息急促,知他緊張,便向他微微一笑,道「此蛇乃天地間異種,我無意中在這天山之巔所得,看它此刻所為,定是能解你身中之毒。你可放心,他無我之命,定不會傷人的」

    少年聽的柳飛說天山之巔,不由又是一驚,卻只是默默點頭,身子放鬆下來。卻見那白蛇游到少年傷處,將那蛇蛻放到傷口處,卻回頭對著柳飛嘶嘶而鳴,轉頭又對著那尚留在少年腿上地暗器輕輕一觸。

    柳飛心中明白,探掌過去,在少年腿上輕擊一掌,卻見那枚骨頭箭簇嗤的跳出,隨即帶出一股黑血。柳飛卻是二指輕夾,已是將那箭簇夾住,拿在手中細看。那白蛇在黑血濺出之際,卻是白影一閃,避了過去,速度之快,讓一直盯著地少年不覺「啊」了一聲。見黑血噴過,白蛇方始將蛇蛻放於傷口之上,不一會兒,便見那雪白的蛇蛻竟變為黑色。

    白蛇卻在一旁圍著個小圈,急速轉了一圈,頓時地上出現一個小水灣,白蛇將蛇蛻取下,扔進水灣中,不一會,水灣中的水便變成黑色,而蛇蛻重新變為雪白,白蛇便將蛇蛻再次放到傷口上,如此反覆三次,少年傷口處所流出的血已是紅色,周圍青紫之色盡消,卻是將那毒完全解了。

    白蛇將蛇蛻銜了,游至柳飛身前,嘶嘶而叫,似是賣功一般。柳飛輕笑道「你這畜生,做點小事,便來邀功」口中說著,卻是取出一朵雪蓮遞於白蛇,白蛇頸間一動,已是將那雪蓮捲入口中,方才施施然爬回柳飛懷中,不復出來。

    少年直看得目瞪口呆。探手試試自己的傷腿,竟是已經全無中毒之像,之餘外傷而已,不覺大喜,起身便要跪謝。

    柳飛卻將他按住,口中道「勿需多禮,小事耳」口中說著,卻將手拿住少年小腿,水神真氣發出,但見少年小腿傷處,已是迅速止血,收口,最終只餘一個一字型小口,柳飛方取出一塊布來,將其包紮起來。

    少年此時腦中已是一片混亂了,只覺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神仙了。他此時已是斷定,日間將自己拎在手中奔行的定是柳飛。想及那個非人地速度,一條如此靈異的白蛇,還有,那白蛇所食之物,分明就是自己此次上山,欲尋的天山雪蓮;而剛剛自己腿上的傷口,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開始閉合,直如神跡。想想自己曾多次聞聽這天山上,乃是眾神與王母飲宴之地,多有仙人出沒,難不成自己真是莫大造化,得遇神仙了不成?若真如此,那自己一身血海深仇可是有望了。

    少年越想越是激動,不由的面色潮紅,渾身顫抖起來。忽然對著柳飛跪下道「凡人云濤求仙師指點,使濤能報得大仇,濤必日日供奉,決不敢停。」說罷,叩頭不已。

    柳飛頓時愣住。他不是沒被人當做過神仙,只是這少年的轉變太過突然,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定定神,他伸手將少年扶起。道「你叫雲濤?嗯,不過我卻不是什麼神仙啊,否則,也不會和你一起被埋在這雪底下了」

    雲濤聞聽一愣,這才想及目前處境。他自醒來一直就被種種奇事吸引,竟是幾乎忘了這是哪裡地事了。聽柳飛一說,這才明白,感情兩人說了半天,卻均是被雪崩埋了地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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