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節車禍（二）
自從上了飛機，林飛就沒有心安，在飛機上，林飛睡了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林飛夢見楊曉滿身是血，倒在地上，車來車往就是沒有一個人去救她，而自己看著她就在眼前，可是雙腳就是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楊曉那絕望的表情，林飛就這樣被嚇醒了，醒來以後發現是一場夢，看看飛機上的時間，離飛機降落還有半個小時。林飛目前只有靜靜地等待，希望一切都不要像夢中所表現那樣。
飛機飛了兩個小時，在上海虹橋機場降落了，出了機場大門，林飛才把手機打開，此時已經快到中午，林飛看了上面是王潔發過來的短信，笑笑便把手機放在包裡，然後招了輛的士往人民醫院駛去。離人民醫院越近，林飛的心就越不安，林飛此時感覺身體再發抖，抖得越來越厲害，心裡默默地祈禱著，「曉曉，你千別沒有什麼事，你不是要我娶你嗎？我答應你，只要你平安，什麼都好說。」
中午剛過，林飛便到了人民醫院，站在醫院門口，林飛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在哪個房間。林飛拿起手機撥打著楊曉的號碼，因為楊媽說了，楊曉的手機在楊爸的手裡。等了一會，電話接通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林飛的耳朵裡響起，「是小飛嗎？你在哪裡？」
「楊叔，我是林飛，我現在就在醫院的大門，我不知道你們在哪個房間，你告訴我，我這就上來。」林飛站在樓下，聽著楊爸那蒼老的聲音，心急不得了。楊爸聽到林飛的聲音，也理也有了一絲的安慰，可就是高興不起來。
林飛在樓下等了一會，楊爸便下來了，看到林飛，拉著林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兩個男人就這樣地站在那裡。
「楊叔，曉曉呢？她怎麼被車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姨也沒有給我說清楚。」林飛焦急地問道。
「你跟我來吧，一邊走，一邊給你說。」楊爸帶著林飛往病房走去。
「楊姨呢？在不？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年多沒有見您了，你蒼老了很多。」林飛關心道。
「你姨在陪曉曉，小飛，你姨在電話中沒有把實情告訴你，怕你擔心，出意外。你別怪你姨。」
「楊叔，你這太見外了，我怎麼會怪她呢，你還是說說楊曉吧。到底怎麼回事。」林飛焦急得很。
「那天，曉曉放學後，跟著同學一起去逛街，剛走到馬路上走了一半，就被一輛闖紅燈的汽車給撞了……」楊爸還沒有把話說完，林飛便插上了。
「不是說碰到嗎？怎麼又是撞了？現在怎麼樣啊？楊叔，你快說啊，您想急死我啊？」林飛是一個性很急的人，還沒有聽到楊爸把話說完，便急不可耐地問道。
「還好司機並沒有跑，然後把曉曉送到醫院，經過曉曉的同學從她的手機中找到我的號碼，打過來，我和你姨知道後，便立馬放下手中的工作，連夜趕了過來。過來的時候，曉曉已經過了危險期。聽同學說，曉曉在昏迷中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可手術後，一直都在昏迷中，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楊爸說著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曉曉，你千萬別有事……」林飛在心理默默地念著。
「醫生……醫生他……他說……」楊爸此時說話都說不清了，林飛知道楊爸此時情緒又激動起來。
「楊叔，你先休息一下吧，先帶我去看看曉曉，我現在非常想看到她。」林飛看著楊爸情緒在激動中，也不好再往下問，於是想先見了曉曉再說。
楊爸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帶著林飛走進一間病房。待林飛走進病房，首先看到一位中年婦女坐在床邊，一邊流淚，一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此婦女就是楊曉的媽媽，楊姨看到林飛來了，再看看女兒，再次哭出聲來。
看著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嘴上帶著氧氣罩，手上打著點滴，腿上，胳膊都纏著紗布，再也看不到那俊俏的臉，林飛看著躺在床上，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就是和自己天天呆在一起的楊曉，林飛使勁地搖著頭，嘴裡念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子？」林飛一把撲到楊曉的床前，一支手握著楊曉那纏滿紗布的手，一手撫摸著楊曉的頭，「曉曉，我是林飛，我來看你了，你睜開眼來看看我好嗎？我是林飛。」
楊媽看著林飛，再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裡越想越激動，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我苦命的兒啊，這……」
楊媽哭著哭著，都說不出話了，看著楊媽激動的情緒，林飛轉過身來，拉著楊媽的手說道，「楊姨，別再哭了，你看你眼都哭腫了，曉曉要是看到一定很難過，你別哭了。曉曉會好起來的。」
林飛說著說著，淚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林飛好久好久沒有流過眼淚了，而此時，不知不覺中，林飛的淚水流了出來。
「你看你們娘兩，這話還沒說，你就哭了，還怎麼說話啊？」楊爸看著林飛和老婆在一起哭，自己也忍不住了。
「好孩子，乖，姨不哭了，你也別哭了？你這一路趕來，還沒有吃飯吧？先去吃點東西吧？」楊媽說道。
「姨，我不餓，我是坐飛機來的，不累，我想多陪一會曉曉。你和叔先去吃飯吧，我想你們一夜都沒有合眼了吧？」林飛又坐在床邊，拉著楊曉的手說道。
「我和你叔吃過了，在你來之前就吃了。你還是去吃點東西吧，別把身子也給累壞了。」楊媽關心道。
「姨，我沒事，對了，我那包裡是給曉曉買的補品，現在曉曉也不能吃，您二老就吃點，要是垮了，還怎麼照顧曉曉，要是曉曉知道，一定會傷心的。」林飛看著曉曉那緊閉的雙眼，心裡有說不出的痛苦。
「你叫我們吃，我們是吃過了，可你一早坐飛機，下了飛機就趕過來，飯還沒有吃，人是鐵，飯是鋼，你先去吃飯，等吃過了，我再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你聽。」楊媽說道。
「好吧，那我先吃點東西，吃完就回來，你把前後經過說給我聽。」林飛雖然沒有胃口，但是肚子裡是空空的，想想，如果自己身體要是垮了，就不能照顧好曉曉了。
「去吧……」楊姨坐在林飛的旁邊，看著女兒說道。
楊爸帶著林飛去了外面小灘，隨便點了兩道菜，可是就是沒有胃口吃，楊爸點了一支煙，可是就是沒胃口吃飯。林飛看著楊爸的樣子，把楊爸手中的煙拿過來，然後擰滅掉，「楊叔，你不能這樣子下去啊，你多多少少吃點吧，身子要緊，曉曉已經這樣了，要是你和楊姨再有個三長兩短，這叫曉曉怎麼辦呢？要不，我拿瓶酒，陪你喝。」林飛說道。
「孩子，你吃吧，我沒胃口。我沒事。」楊爸又想去拿煙，被林飛一手搶過。
「你坐會，我去拿瓶酒……」林飛站了起來，拿了幾瓶啤酒過來。打開啤酒，給楊爸滿上，又給自己滿上。
楊爸端起酒杯，一仰頭，便喝了下去，此時的他心理的確很難受，只有借酒來平靜。
「楊叔，剛才你說沒有說完，醫生怎麼說？」林飛端著酒，可是沒有一絲興致喝那酒。
「醫生說，曉曉頭部受到撞擊，腦部受到震盪，所以才會昏迷，如果想醒過來，只要靠她自己的意念，否則就只能一輩子這樣躺著了。」楊爸說著說著，淚水又流了下來。
「醫生就沒有說，有別的什麼辦法，能治好嗎？電視中，不是說可以在她的耳邊鼓勵她，這樣就可以喚起她的求生信念嗎？」林飛說道。
「醫生說，如果找到她非常牽掛的人，也許會有奇跡，聽著她同學說，她在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嘴裡一直喊著林飛，我跟你姨想，曉曉和你走的最近，所以就打電話叫你過來。曉曉到今天都昏迷了一個星期了。我和你姨在這面也呆了一個星期了。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如果還不成的話，就只好把曉曉接回家了。」楊媽一邊流淚，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
「那司機呢？撞完人，就沒來過？」林飛想起楊曉現在的樣子，恨不得把那司機碎屍萬斷，林飛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而楊爸只顧喝酒，根本就沒有看到林飛此時面部的表情。
「他送了十萬過來，就再也沒有來過，又沒有他的電話號碼。連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那同學也只說了大概。」楊爸說道。
「媽的，讓我逮著，非把碎屍萬斷不可。」林飛一仰頭把杯中酒喝下去。
「你說什麼？」楊爸沒有聽清林飛說的話。
「我說，楊曉會醒過來的。你別擔心。」林飛發現自己說露嘴，便改口道。
「哎……都七天了……」楊爸歎氣道。
林飛把飯菜的帳付了，然後又給楊姨打了包，楊姨之所以說已經吃過，那是想讓林飛不要擔心，而以她的心情，又怎麼有胃口吃飯呢。林飛從楊爸那裡瞭解到，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於是便打包給她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