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乞丐的生活（二）(本章免費)
「乖女兒，怎麼？不去上學呢？」趙雄從外面回來，看著坐在客廳發呆的趙晴說道。
「沒有心情……」趙晴無精打采地手拿搖控器，也不管電視中放的是什麼。
「還為林飛的事？」趙雄看著提到林飛，趙晴的眼睛又濕濕的，忙說，「沒事的，會找到林飛的，我都要那麼多人拿著他的照片出去找了，對了，他有沒有回旅店啊？」
「沒有……我去他住的旅店看了，沒有。爸，你說會不會找不到他啊……」趙晴看著趙雄說道。
「會的，深圳也就那麼大，就是翻了個，也會把他找出來的……」趙雄最疼趙晴這個女兒了，看到趙晴的樣子，比自己挨刀子還疼，把女兒摟在懷裡。
趙晴蜷在趙雄的懷裡哭著，「都四天了，可是還沒有找，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啊！」
「快了，就快了……」趙雄看著著女兒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辦，邊拍著女兒的後背，邊安慰著。
林飛跟著張叔在外面混著，很讓別人奇怪，怎麼會有兩個乞丐在一起呢，一個有乞丐碗一個沒有乞丐碗，給別人的第一感覺，林飛是一個流浪者，而不是乞丐。
在乞討的時候，張叔讓林飛不跟他說話，在一旁默默地坐著就行了。林飛很聽話地就那樣坐著，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有的人看到張叔是躲著走，有的人見到張叔露出一副討厭的眼神，有的人會在身上摸索著，然後在張叔的乞丐碗裡丟上一塊，或者是五毛的。而張叔一直都是點著頭，表示感謝。
看著眼前的人，林飛不知道該說什麼，是說人們的麻木呢，還是說自己的可恥呢，不對，是張叔。林飛無語，靜靜地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市的人生活的節奏很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林飛的想著，難道是趕著去投胎。林飛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雖然曾經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但那必定不是現實，現實的林飛就是眼前的樣子。一副乞丐樣子。帥氣的碎發現在已經是亂七八糟，而鬍子已經幾天沒有刮了，看起來像又老了十多歲。
時間再點滴流逝，陽光照射下來的陰影，不斷地改變位置，路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林飛都睡醒好幾次，醒來就睡了，睡醒了傻傻地呆著，又接著睡。反反覆覆，就連餓都忘記了。這前還是有點餓，因為身上沒錢，而張叔一直再那見人給錢就點頭。
突然，張叔用腳踢了踢睡著的林飛，「起來了，下班了……」
林飛迷糊糊地睜開眼，「下班？哦……」
「今天收穫不少，剛才我數了數，你猜有多少吧？」張叔興奮地說，看著林飛搖搖頭，便似乎很神密地說，「三百十一塊五毛錢，嘿嘿，怎麼樣？不錯吧……」
林飛吃驚地看著張叔，「那麼多啊？」
「嗯！嘿嘿，走，咱們吃飯去……」說著便拉著林飛走。
兩個人又坐在那個小吃部的門口，同樣的菜，同樣的酒，兩個人坐著，唯一不同的是，兩個人再聊著，並且越說越開心，越說快樂。
「張叔，你說你家裡有老婆孩子，你不想嗎？」林飛喝了口酒說，其實這樣的日子過得還不錯，真是無憂無慮。
「當然想啦，我那兒子再在上初一了，成績還不錯，很讓我欣慰……我每個月都會寄錢回去。」張叔喝著酒，想到兒子，幸福地笑了。
「你老婆兒子知道你做這行嗎？」林飛接著問。
「她們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在工廠裡面上班。」張叔有一種無耐。
「哦……張叔，我看你今天的收入不少，真厲害……」林飛為張叔今天的收入感到很佩服，必定就坐在那裡，不用幹活，就收入了三百多塊，而這個時候，深圳的工資也沒有那麼多。
「這有什麼，其實賺錢多的，不是我這種，好吧，我就給你介紹一下這行吧。」張叔喝了口酒，放下筷子。
乞丐是從古至今都存在，不是只是中國的特產，國外也有。這讓林飛想起學生時代的時候，書上的漫畫，一個中國人在國外街頭看到一個乞丐，然後從身上拿了錢丟了進去，心想：「沒有想到這麼發達的國家也有乞丐。」而那個外國乞丐也看著那個中國人，「沒有想到中國也有富人。」
張叔說，在幹他這行的又有很多種，他這種就是坐在那裡不動，等著別人往裡面丟錢，這種賺的是最少的。
有的就是延著大街，人多的地方走，手裡拿著個小碗或都小鐵盆，見人就把那個東西在別人的面前一點一點的，配合著裡面的硬幣發出的聲音，好似再說，「可憐可憐吧，給點吧。」你要是不給的話，他就在你面前一直不走，這樣會有很多人看著你，那種眼光可以把你殺死，別人會想，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沒有同情心。所以有很多人都會向裡面丟上五毛一塊的。積少成多，一天的收入最少也會有一兩百，多的有五百的也有。
還有的就是身有疾，而在大街上寫字的，寫著自己的人生，寫寫自己的生活，寫寫自己的不幸，讓文字來感動別人，這樣的人也很能賺錢。還有的就是靠可憐，就那那裡缺胳膊少腿的，以各種行駛在人群中，有的是自己在身下有個小車子，邊往前滑走，邊向你伸要飯碗。也有的是抱著孩子，要不就是奇形怪狀，要不就是身體不健全，來換取別人的同情心。抱大肚子的，說自己死了親人的，錢包被偷的，那就是舉不剩舉了。然而最乾淨的就是賣唱的，他們由於身體不好，但是有一些手藝，比如會吹打彈奏，或是有一個好嗓子，這樣很吸引人住足觀看。所以收入比較高。
真是不知道不吃驚，當你瞭解了真會嚇一跳，林飛聽著張叔的介紹，沒有想到乞丐還有這樣的。五花八門都有。
「不過，假乞丐的也有，我就是那假乞丐，還有的人白天上班，或者晚上上班下班後，便化妝起來，然後到大街讓行討。我雖然不上班，但也是個職業乞討。我是全身健全，選擇這行也是無耐。我打算再討一年，我就回家做個小生意。」張叔喝完了手中的酒，然後又倒上了。
「哦，知道了，張叔，明天，我也像你那樣去要怎麼樣，我看人家會不會給我……」林飛看著張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樣的想法，當自己說出來，也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你？嘿嘿，雖然現在是一副乞丐的樣子，但是你骨子裡就不是當乞丐的料。」張叔看人還是蠻準的。
「就一天，然後我便回到我該去的地方，聽你這麼說，很想體驗一下這樣的生活，不體會又怎麼知道呢！張叔你說是吧？」林飛看著張叔說道。
「好吧，明天給你個碗，再給你換件衣服，你這樣的衣服雖然是腦點，破點，但一看就是名牌，別人不會相信你是個乞丐的，最多會相信你是流浪的。」張叔看著林飛說道。
林飛聽著張叔說，再看看自己，確實如此。一件短袖也是名牌，這是趙晴給他買的，都是明牌，雖然那天喝醉酒，不知道被什麼劃了很多洞。可是依然是名牌。這是無法改變的，一看就可以看得出來。
第二在，林飛便和張叔走向工作崗位，林飛穿了一件張叔的衣服，很破，也很舊。頭髮依然是亂逢逢的，鬍子是一大把，雖然不是很長。起來後，臉也不洗，渾身上下都會流露出一股汗臭味，偶爾還會有蒼蠅來光顧著，林飛開玩笑地說，「張叔，你看我魅力多大，蒼蠅都來光顧我……」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
張叔還是坐在昨天的那個老地方，而林飛坐在一個離他遠遠的地方，這是一個路口，人流量很多，兩個人也能夠看到對方。
人們和往常一樣，匆匆忙忙地來往著，也沒有為今天這裡突然有個乞丐而感到奇怪，依然該做什麼同樣做什麼去。林飛看著眼前的人流量那麼大，而自己的破碗裡卻連一個子也沒有。而看張叔那裡，不時有個人見了彎一下腰，一看就知道，有人施捨。
林飛是一個聰明人，坐那裡回想著張叔的舉動，還有再找工作時候，遇到那些乞丐的樣子。林飛便總結他們的優點，於是林飛也便做了起來。看見有人過，林飛就拿起碗在別人的面前晃運，便一瘸一拐地，還哇哇地叫，邊叫邊向人家鞠躬。別人一看就知道原來是個啞巴，再看腿腳還不靈便，渾身上下又是破破爛，想想怪可憐的，於是便在林飛的碗裡丟進去五角或一塊，還搖搖頭離開了，林飛拿著碗裡的可憐的幾塊錢，心裡興奮致及，於是便更加地賣力地給路人鞠躬，點頭，嘴巴裡還哇哇地叫著。給路人的感覺，這個啞巴是感謝別人呢。
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有一顆菩薩心腸，有的人看到會躲著走，有的人還會對著林飛瞪眼，竟然一個男人看到林飛站在他的面前，又看著女朋友嚇得往後退，便伸起一腳給林飛踹了倒退幾步。要不是林飛知道自己現在是乞丐，就是你十個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林飛唯一的想法就是做哪行要象哪行，這也是這些日子而來的經驗，又從張叔身上看到的證明。所以林飛今天要求做乞丐是想證明自己的這個觀點。
於是林飛便消了火氣，又向前向那個人哇哇地真叫，又是鞠躬的。那個人實在無耐，就在林飛的碗裡丟了五毛錢，林飛看著那五毛錢，然後又是哇哇地直叫，又是鞠躬。在路人的眼中，這同樣是感謝。而林飛確為自己的而感到驕傲，能上得了天堂，同樣也能鑽得了狗洞，這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叫能屈能伸。
林飛一直都是彎著腰，低著頭，一瘸一拐的。甚是可憐，心想：「如果楊曉或趙晴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會怎麼想呢……」林飛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