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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回家 文 / sleeptear

    第八十七章回家

    說起二娘子,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她家幾世都是經商的,當年她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就以美名傳揚四海。後來,有幸被當朝中郎將蘇通國的二兒子相中,大張旗鼓地嫁進蘇家,在當地也算風光了一把,只可惜,風光的時間不過幾日,丈夫隨君伺駕的時候遇到刺客,為保護皇上犧牲了。皇上感懷他們的忠心,賜了很多金銀財帛,當然也給了她夫君一個封號。只是她年紀輕輕,尚未懷有一兒半女,就守了寡。

    也因為如此,皇上特許蘇家做買賣。不僅不用他家交稅收,還指定一批幹練的將士輔佐他。這二娘子除了美貌動人,也頗有幾分才情,尤其對做生意這行,因自幼受到熏陶,一點即通,也善於把握商家心理。雖然女子不宜外出,何況她是寡婦,但幾次下來,卻也沒有其他男子能有她的能力,後來,蘇通國中郎將也就默許她可以經商了。還把大大小小整個出使經商的重任委派給她,不知讓多少人紅了眼。

    「哦,這樣看來,這二娘子還真有幾分手段呢。蘇家怎麼說也算大戶人家,居然讓一個守寡的二媳婦拋頭露面。卻也希罕。」寞寂聽完感歎道。

    「和尚怎麼不問為何我說這二娘子與你們有些淵源?」梁老闆又繼續問道。

    「對對,我正想問這問題呢。」李東趕忙接話。

    「這蘇通國的父親便是關內侯蘇武啊。」

    「啊!你是說曾被匈奴人掠去19年的那個蘇武將軍!」李東十分震驚。

    「正是。這蘇通國就是他在匈奴時和一個胡婦生下來的,皇上特派人去匈奴將他贖回,原賜郎官,後擢升中郎將。這二娘子能得他默許出商,也是受胡人影響,胡人不似漢人那般規矩多。有的女人都可以出兵打戰的。哦對了,我忘了兩位的身份的,匈奴人的習性,怕是兩位比小的通曉得多了。」

    「梁老闆不僅懂生意上的事,這官場上的事也絲毫逃不過你的眼吶。」李東笑道。

    「嘿嘿,混口飯吃,多知道點才能四通八達。小的不是妄自吹噓,小的能在大漠做這麼久的生意,靠的就是四方貴客的提攜。」

    「你是在暗示我們你朝中有貴人?」寞寂也冷笑道。

    「呵呵,您這出家人也不是四大皆空啊。」

    「廢話不說了,我們要休息了。」李東打斷他的話,直嚷嚷著要睡覺,幾日的困頓都沒有睡好。這會他要好好梳洗一番,睡個安穩覺。

    「好咧。」梁老闆一聲長叫,帶他們到一個房間去。

    回到住處,李東行李一扔,就趴在自己的床上。

    「如果蘇通國知道你是李陵的兒子,他會不會關照關照我們?」寞寂顯然還沉浸在梁老闆的說辭裡。

    「我現在不想管那麼多了,再說了,是他老子和我父親有交情,他和我是沒有交情的,現在我是匈奴通緝犯,他惟恐避之不及,哪還會關照我?」

    這話說得也是,寞寂好容易燃起的一點希望又沒有了。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那李東卻已經是鼾聲微起了。

    次日,駝隊繼續上路。梁老闆站在門口相送,陪著笑臉:「下次還來哈。」二娘子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又叫人拿了一錠銀子給他。

    那丫鬟遞給他說道:「這是我家主子給的,說以後可能得多叨擾梁老闆了。」

    「謝謝,謝謝,小的知道,小的一定按規矩辦事。」

    李東看得不解,寞寂更是一頭霧水,都走了,幹嗎還得再給他銀子?

    一旁那領頭的說:「這是規矩,一來因為你們倆,給他銀子是叫他別將你們二人說道出去,二是叫給好處費,下趟來,不可再坐地起價。」

    兩人恍然大悟,不過隨即疑惑:「他這等奸商,為何好要住他的客棧,換一家不好嗎?」

    「你們二人有所不知,這前前後後就這麼一家客棧,曾有人想再開一家,都是沒幾日要麼全家逃了,要麼全死了。這梁老闆京城裡有高官,從京城往北,一路都打通了的,還得以留到今天。你再看他那些聾啞的夥計,個個都是絕頂高手,真要和他們交手起來,恐怕我們這麼些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對手。」

    寞寂一聽才想起來,昨日這些夥計行走伺候這幾十號人,竟是無聲無息,倘若他們要下狠手,開黑店,只怕這幾十號人都得落入他們的口中了。這一想,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後又一想,估計二娘子早看出他們的端倪,所以才那麼爽快地答應梁老闆的漫天要價了。

    「這就難怪他可以隨意獅子大開口了。」

    說著,行著,過了兩日,終於看到大漢邊界了。二人謝過二娘子,準備與他們分道揚鑣,先回自己的小縣城去。

    二娘子差人給了他們一些盤纏,只說畢竟萍水相逢一場,以後就得讓他們自己好自為之了。兩人再次謝過,雖說無功不受祿,但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眼前還得收下,心裡暗暗記下這恩情。

    又過了幾日,兩人終於到了小縣城,闊別多年,小縣城似乎也沒多大的變化。兩人滿是唏噓感慨。不知覺間又回到當初李府的位置。只見那地方已經重新蓋起了一座大院,從外觀看,氣勢不比當年李府差。李東一陣心酸,只覺得如今物非人也非,院子也是別人的,裡面的人也不再是自己的親人,想著淚就流了下來。也不知道父母的屍骨何在。猶豫了幾次,也不敢貿然上前去敲門。

    待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一看,兩人頓時一楞,只見大院門口赫然掛著兩個寫著「李」字的大燈籠!莫非這家人也是姓李?

    李東忙敲了敲門,半天出來一個老頭子。

    「老人家,這府上住的是誰?」李東問道。

    老頭子抬頭看他們看了半天,沒有回答他,倒是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

    「想必二位就是李東少爺和寞寂師父了!老夫見過兩位主人。」

    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傻地看了半天,才想起來地上跪著的是一個老人家,忙將他扶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二人的名字?」

    「不瞞二位主子說,若沒有您二位,老叫花我早就餓死了。」

    這話說得兩人更是不明白怎麼回事了。寞寂忙叫他進屋了慢慢說來。一路走進府內,半個人影都沒有,偌大一個院落居然空空如也,就一個老頭子管著。

    原來這老頭子原是個叫花子,自稱姓許。這院落自李府被燒了之後,被鄰縣一個姓張的財主收了去,蓋起了這大院子。半個月前,突然一個神秘人來到縣城,將這院子強行買了下來,當晚,張家的人就舉家搬走了。那人自稱是李家少爺派來的,這院子原本是李家的祖宅,雖說曾被毀了,怎麼說也得還給人家;還有的人說是那個人來頭不小,恐嚇過張家,張家不得已才將宅子讓了出來。不過不管怎麼樣,宅子又變成李家的了。那人還特意找了一個老叫花子,給了他一些用度,叫他管起了這空宅子,這半個月裡他沒事就打掃院落,倒也弄得挺整潔。

    聽完老許的陳述,兩人的疑惑並未消減。

    「你那怎麼知道我們就是你要等的人呢?」

    「那人說了,如果有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和尚來詢問,就是了我的主子了。」

    「現在那人在哪裡?」

    「小的不知道,他交代這些,給了小的一筆錢,就走了。」

    打發走了老許,兩個人在那冥思苦想,究竟是什麼人安排了這一切,看來,這個人對他們的行程非常瞭解。是那個梁老闆?還是二娘子?或者,就是呼韓邪?

    沒有弄清楚對方是誰,這麼做的意圖,兩人住也住得不安穩。李東猛地想起自己的父母還不知道葬在何處,又叫了老許來。老許只說聽說是埋在城外一處偏僻的地方了,無主的墓,要找也難找了。

    李東聽了,心頭又一陣悲涼。當下,好好安放好靜綿的骨灰,只想等著擇個吉日,挑處好的地方將她安葬了。

    兩人處理了靜綿的後事,對未來仍然有些茫然。李東不知道何時才能和尼若相見,成天愁眉不展的,傷心的時候就耍耍劍,覺得人生忒沒意思了。寞寂見他意志消沉,一時也不敢就這麼回了小寺廟。只得陪著他。由於兩人很低調,縣城裡大多數人都還不知道李府已經住進他們倆了。

    這天,小縣城裡突然就熱鬧了起來,小孩子們笑著鬧著,喊著「有大馬來啦,大轎子來啦。」沒有見著的人,聽說了也朝他們指的方向跑去。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什麼世面。寞寂一聽外面人的喧嘩聲,也沒什麼興趣,無非就是什麼官員下基層巡查一類的。自己連單于都見過了,就差大漢的皇帝沒見過,沒什麼稀罕的。再說,現在自己估計到處都有耳目盯著自己,還是盡量低調得好。

    不過他們不稀罕,不代表別人不稀罕他們。那車馬轎子穿過大街,直朝李府來,「咚」的一聲就停在李府的門口。

    老百姓們犯嘀咕了,難道是李府的人回來了?還這通身的氣派?聽說當年李府有人逃了出去,看來真沒假呀。八成是李家逃走的人如今飛黃騰達了,才買回宅子,又風光地回家了。

    老許跌跌撞撞地回來稟報兩位主子,說外頭來了一個大官模樣的人,在門口停下來了。

    兩人疑惑,會是誰呢?不管是誰,人都到門口了,是敵躲不過,是友不用躲,看看說。連忙迎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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