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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攻城(上) 文 / sleeptear

    第六十三章攻城(上)

    話說李東以金弓大將軍的身份帶著寞寂率先往單于庭逼近。眼見快到單于庭城外,兩人不禁停下腳步。

    「寞寂,今天的霧怎麼這麼大?」

    「是啊,難得見到這等大霧的天氣,按路程估算前面不遠就是單于庭了,卻看不到城牆。」

    「你說是不是老天爺要來整我們的,這樣怎麼打?」

    寞寂沒有說話,只盯著霧沉思著。

    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箭不知道從哪裡射過來,挨著李東的髮際擦了過去。

    寞寂趕緊飛身出去,想一手接住那只箭。

    聽後面的聲音不再有其他的箭,所以排除了攣鞮飛業箭陣的可能。

    平白無故射出一支箭,只怕不是暗殺這麼簡單。這是寞寂下意識的反應。

    可惜,任寞寂輕功快,也快不過離弦的箭。

    箭深深地插入一處草垛裡。

    李東見狀也趕緊騎馬趕了過來。

    兩人靠近那草垛,輕輕地拔出佩劍。警戒地等待著什麼突發的狀況出現。

    許久,一片寧靜。

    隨著寞寂掀開草垛,眼前的一幕讓兩人驚呆了。

    草垛下面竟然藏著一堆的單于庭士兵的軍服!

    這是什麼?難道是單于庭士兵的軍服庫?但是為什麼在草垛裡?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

    寞寂心下一動,趕緊撿起那支箭。只見上面刻著「飛」字。

    「是攣鞮飛業的箭。」寞寂說道。

    李東當然認得,當日李家被滅時,就是被刻著這樣的字的箭燒了全家。

    只是當寞寂再翻轉另一面的時候,終於豁然開朗。

    「你看,這裡還有兩個字:『淳於』。」

    「哦,是夏千赭派人射的箭!」看到這兩個字,李東明顯也興奮了起來,不過這種短暫的興奮隨即被疑惑所替代:「可是,他指示給我們這一堆的軍服做什麼呢?」

    寞寂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的面前,三千將士矗立在風中,等待他們兩人的命令。他想起烏禪幕的命令:「拼著這三千將士的命,你也得把城門給我砸開!」

    在烏禪幕眼裡,李東和寞寂帶著這三千將士的責任就是砸開單于庭堅固的城門。至於他們的生死,早已被他拋卻在後了。

    對於烏禪幕來說,成功必定要犧牲萬千人的性命。區區三千人,根本不在他的眼裡。

    但是寞寂不可以,他只能盡自己的力量保護這三千將士的性命,盡量少犧牲一點,盡量少一點。

    霧色掩蓋了遠處的景物,也掩蓋了烏禪幕獰笑的臉。當然也掩蓋了攣鞮飛業軍隊埋伏的身影。

    怎麼樣才能減少傷亡呢?

    猛地。寞寂拍了拍光頭。

    「夏千赭!真有你的!」

    李東見他興奮的模樣,料想他已有了好主意,忙問道:「怎麼樣,你想到什麼妙計了?」

    「不是我想到什麼妙計了,是夏千赭這個傢伙想到的。這廝不僅懂醫術,看來還懂天文。」

    說著趕緊拉著李東跑到將士們前面,如此說了一番。

    眾將士趕緊按他說的做。

    只見一片混亂過後,隨著一聲號角響起,草原上一片馬的嘶叫聲。

    如寞寂預料地,霧色的掩蓋下,萬箭齊發,早已等待在城牆上方的攣鞮飛業的弓箭手們將手中的箭一支一支地射出去。

    不時地有人從馬上跌落,不時地有馬從跌落的人身上踩過,馬被嚇得四處逃竄,互相碰撞著找不到逃離的路。

    馬匹瘋狂地在單于庭城門外胡亂跑著,寞寂和李東卻率領著眾將士對著單于庭吶喊。

    攣鞮飛業漸漸地聽聲音不對,為什麼射死了這麼多的人馬,將士的吶喊聲卻絲毫沒有削弱?

    難道烏禪幕明知道自己用的是箭陣,仍然不怕死地派了諸多將士來?

    他在城門外埋伏的士兵只能在削弱了烏禪幕先鋒部隊的大部分人馬後才能出擊。但是現在聽來,烏禪幕大軍的人馬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破開城門是為了直接攻打單于庭,而不得不犧牲眾多將士,這是情有可原。但是一味地以人海戰術攻城就不得不說是愚笨了。

    烏禪幕不是愚笨的人,何況他身邊還有寞寂那和尚?

    想到這裡,攣鞮飛業隱隱地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你!去看看是否有人在攻城門!」

    攣鞮飛業指派了一個士兵說道。那士兵應聲趕緊前去打探,大霧彌天,城下只見馬匹亂竄,確實一時難以辨認。

    寞寂等人看著馬狂奔得差不多了。揮了揮手,叫將士們悄悄趁亂靠近單于庭的城門。

    吶喊聲由遠及近,讓攣鞮飛業越發覺得攻城的人越來越多。這和他所預想的相差甚遠。

    他冷冷地說道:「叫駙馬過來!」

    一個手下得令離去,方纔那個打探的士兵氣喘吁吁地前來稟報:「將軍,城門外只見馬匹,未見一人!」

    攣鞮飛業大驚:「胡說!明明看見馬上坐著人的!」

    「馬上的人全是穿著烏禪幕大軍軍服的草人!小的趁亂拿了一樣,您請過目!」

    說著拿出一件被幾支箭射中的軍服。攣鞮飛業惱怒地翻開衣服裡面一看,豁然呈現一堆的乾草!只氣得用力一擲,那軍服遠遠飛開來去。

    「夏千赭!」攣鞮飛業從牙齒裡咬出這幾個字。

    「夏千赭來了沒有!還有小七呢!死哪去了!」攣鞮飛業開始大罵。一旁的士兵嚇得抖如篩糠,不敢做聲。

    就見方才去叫駙馬的士兵戰戰兢兢地走上前。

    「將軍,駙馬不見了!」

    聞言,攣鞮飛業臉色頓時變得灰暗,那士兵全身發抖,不敢起身。只求著神讓將軍不要遷怒於自己,一刀殺了自己就好。

    又有人來報。

    「將軍,城門打開了,門外已經有多數我們的將士!」

    「你說什麼?」攣鞮飛業的聲音異常地平靜。

    但是誰都知道這反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所有的人大氣不敢喘。

    攣鞮飛業朝城門往下一看,只見城門下果然清一色的單于庭士兵軍服的人,在人頭攢動。

    「誰開了城門?」

    「沒有將軍的命令,我們都不敢開,不知道是誰開了。」

    「很好,沒有我的命令,膽敢擅自出城門的,格殺勿論!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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