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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探查 文 / sleeptear

    第四十一章探查

    「是啊,最快的方法,莫過於將他們的頭皮割下來。」夏千赭笑瞇瞇地盯著寞寂說道。彷彿在說拿刀切豆腐一般輕巧。

    把寞寂給驚得連呼「罪過」。夏千赭見寞寂嚇成那樣,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算啦,真要割下來我也不敢戴在頭上。如果能弄到兩頂頭盔就好了。」只可惜,當時匈奴的士兵不是人人都有頭盔,因為他們的頭盔都是用青銅製造的,至少也得一個小領袖才能得到,至於鎧甲就更是難得。

    眼下去哪裡弄頭盔?兩人一時想不出辦法。這時,夏千赭突然發現身邊不遠的帳篷裡依稀露出兩頂頭盔的形狀,當下心下一喜,劃破帳篷就給取了出來。這下萬事具備,一番裝束後,兩人裝著若無其事地向顓渠閼氏那走去。

    只是邊走,兩人仍小聲地談論著:「夏千赭,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想要頭盔,就剛好有兩頂頭盔?」寞寂拚命壓住聲音,如果讓別人聽出來他們說的是漢語,立馬就會有無數的匈奴兵湧過來。

    「我怎麼會沒想到,只不過沒考慮那麼多,管他呢,有人要特意給我們的,照收便是。」

    寞寂沒再說話,只是兩人在心裡都在猜測誰給他們鋪好了探查的路?這樣看來,連先前那兩個匈奴兵都是他們故意安排的。是小七?是阿布?還是顓渠閼氏?或者攣鞮飛業?至於是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目的很明顯,送頭盔的人,有意引導他們去顓渠閼氏那。

    兩人又回到了顓渠閼氏的住所,這裡的住處不似大漢的建築,可以飛簷走壁跑到屋頂,兩人在這座高大的帳篷裡走了一圈也沒能找到混進去的地方,不知道的,還當他們在巡邏。

    「早知道應該裝成婢女,出入方便些。」夏千赭調侃道。

    寞寂「哈哈」輕笑兩聲:「這倒是個妙計,只是你這嘴邊的些許鬍子得先處理了再說。」

    夏千赭想回寞寂幾句,忽然聽得顓渠閼氏罵道:「不識抬舉!我念你年輕無知,忍你一再挑釁!倘若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大可以叫人殺了你!」

    聽到她說的是漢語,兩人頓時興奮起來,說明她在跟一個漢人說話。

    只可惜,那漢人也不懂得發一點聲音來讓他們倆辨別一下是不是李東。哪怕唱一首歌也好啊,雖然李東的歌聲不怎麼樣,估計唱完了,匈奴人會跑了大半,間接地變成一種武器。倘若這樣倒好了,省得他們倆在這亂打扮費心費力地解救他。

    不過,他們的埋怨很快就得到了安慰,那人終於發出一個聲音,只可惜竟是一聲慘叫聲:「啊——」聲音恐怖至極,像是受了極大的刑罰。聽得寞寂的心一抽一抽的。

    寞寂想起地牢裡那一堆老鼠,料想匈奴人的刑罰必定十分殘忍,如果是李東受這樣的罪……再一想,如果換做靜綿,就更不敢想像了。

    由於突然的慘叫聲往往會使聲音失真,所以這個簡短的聲音無法讓兩人判斷對方是否是李東。就好比兩千年後的警察追蹤電話位置,說得話太少,也來不及判斷準確的位置。

    接下來的聲音就再聽不到了,方纔那些是顓渠閼氏極度憤怒,硬把聲音拔高幾度才透露了那麼一點。現在怎麼混進去成了頭等大事。

    夏千赭偷偷笑了一下,手指向前方指了指。

    寞寂順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見門口的兩個士兵不見了,估計都被顓渠閼氏的那聲大罵給吸引了進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當下兩人偷偷潛入,躲在一處屏風後面。這屏風雕刻的都是漢人喜愛的花紋,看樣子是漢人送的,或者從漢人那搶來的,現在剛好暫時做了藏身之處。

    稍候,聽得一句輕聲的匈奴語,那些士兵和婢女紛紛退出了帳篷。然後聽到顓渠閼氏慢悠悠地說道:「出來吧,恭候你們多時了。」

    寞寂和夏千赭相視一望,確定她是在叫自己,這樣看來,是她故意把自己引到這了,那麼先前所做的全當白費,折騰了半天,又繞到這裡。兩人無奈地走出屏風,向顓渠閼氏抱手行禮。

    「嘖嘖嘖,想不到,你們倆穿起我們的軍服更是氣宇不凡了。」顓渠閼氏邊走下來邊看著他們說道。邊說著還情不自禁地拉扯起夏千赭衣服的褶皺。把夏千赭嚇得不自在地後退了兩步。

    兩人只是尷尬地笑笑,不知如何回答,寞寂眼睛四下探望,希望能找出剛才慘叫的那個聲音。

    「寞寂師父,你在找什麼?」顓渠閼氏發現寞寂找尋的目光,但仍然溫和地一字一句地問道。

    既然都被她發現了,想必她也明白自己喬裝來這裡肯定是想打探些什麼,與其遮遮掩掩,不如明說了了事。當下問道:「我們倆剛才路過這裡,聽到顓渠閼氏您大怒,似乎在訓斥某人,所以擔心您的安危忍不住潛進來看看了。」

    「難得兩位費心了,讓小女子不甚感激。」顓渠閼氏學漢人女人的模樣,羞澀地說道。

    還小女子,兩人聽得牙酸了一片,這女人怎麼看怎麼算至少也是大姐級別的,倘若不是保養得好,連大媽級的都不過分。她這麼稱呼無非是想把自己歸與寞寂他們同一輩,一下子把兩人噎得說不出話來。

    「方纔得罪閼氏的是何人?」夏千赭還在窮追。

    「哦,一個下人而已,單于庭內,誰敢跟我造次?」顓渠閼氏說這話明顯說給他們兩人聽的,言下之意是告訴他們倆到了她的地盤最好一切都聽她的。

    「既然來了我帳中,繼續先前沒有結束的宴席?」

    來都來了,想躲也躲不掉,即使今天躲開了,明天她下個帖子還得來,乾脆兩人又坐了下來,只是夏千赭暗暗向寞寂使了個眼色,那意思無非提醒他萬一自己的酒菜裡有毒,被放倒了,可千萬要將我抬出去啊。

    剛剛坐定,夏千赭就借口匈奴兵的鞋子穿得不合腳,低下頭來弄鞋子,順便認真探了探酒菜,果然,顓渠閼氏用的是最普通的蒙汗藥。夏千赭稍稍放了心,別的毒藥他不能招架,諸如蒙汗藥一類普通的藥物是不可能侵犯他的,因為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塊玉,此玉石曾在先人淳於意的藥爐裡浸泡了十數年,一般的藥物最多使他心智稍微混沌一點,並不能使他真正昏迷。

    確定了以後,他開始和寞寂暢懷開飲,吃得寞寂疑惑地看著他,還不忘給他打眼色。不過隨即一想,他方才估計已經細細查過了,肯定是斷定酒菜裡無毒才敢這樣大吃。不免嘲笑自己皇帝不急太監急。

    三人吃得各懷心事,有人來報:「寞寂師父,將軍有請。」

    「就請我一人?」寞寂看著顓渠閼氏,聽著她的翻譯,想探究她話裡的真假。

    「是的,將軍說有急事,就請你一人。」

    寞寂朝夏千赭笑了笑。轉身出了閼氏營。

    攣鞮飛業請我?鬼才相信呢,無非是想把我支開而已。夏千赭,你好好享受溫柔鄉吧,我自己去找他們。

    夏千赭見寞寂走遠了,暗罵一聲:「這臭和尚,也不使計留下來。讓我一人與這『淫』婦周旋。」回頭一看,顓渠閼氏得勝般微笑著的面孔,心想既然留下來了,就得把戲演足了,當下將計就計,突然暈了過去。

    朦朧中,他看見顓渠閼氏笑著朝他走來。輕輕地撫弄著他的臉盤,細細的指尖輕柔地劃過他的面龐。顓渠閼氏的臉近得幾乎可以聽見她的呼吸。末了,她起身,然後用匈奴語說了什麼,隨即有幾個匈奴兵一把將他抬起。

    因為不能睜開眼,夏千赭無法判斷這個地方具體的位置,只感覺在往下走,心想八成又是地牢一類的地方。看來匈奴人地面上的建築不怎麼樣,地面下的建築倒做的有模有樣,這單于庭地上和地下根本就是兩個王國。

    再說寞寂一時間漫無目的,不知道該往哪走,攣鞮飛業那他是不想去了,想想他也奇怪,攣鞮飛業讓他出來這麼久,也沒叫人去顓渠閼氏那請他們,居然能讓他在偌大一個單于庭裡走來走去。難道攣鞮飛業的耳目們都瞎了不成?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是故意的。

    那麼為什麼呢?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不小心,和一個匈奴兵撞了一下,寞寂大驚,生怕他認出自己,趕緊別過頭去,卻沒想,手上竟握著一張白布。寞寂連忙回頭看那個匈奴兵,只覺得那人的背影有幾分面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那人頓了一頓,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又繼續向前走去。

    寞寂忙攤開白布,上面寫著幾個字:「尼若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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