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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龍虎兄弟 文 / 何楚

    第十章龍虎兄弟()

    偌大的廣場上死寂一片,靜得似乎連雪花飄落地面的聲音都清晰可辯。身著雪地迷彩的守衛們或是亢奮或是冷漠地平端著手中的槍械,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歷來就毫無人員補充的黑火由於這些年大批達到年齡的隊員調去陳家第一線的關係,剩下來的這一百多人更是顯得彌足珍貴。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損失,陳進生早就命令山谷東西兩側分開,滿身精力無處發洩的成年拳手們踏入黑火區域的行為是被嚴令禁止的。

    而就在剛才,一個花費了陳家無數人力物力的黑火隊員如同根被折斷的木柴般硬邦邦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而兇手居然是個進隊甚至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新人小子!羅達不可置信地瞪視著眼前這個將黑火建隊以來零傷亡記錄輕易終結的矮小少年,陳野正彎下腰用雪塊擦拭著靴子上粘稠的血漿,神色冷漠而鎮靜。

    羅達慢慢舉起右手,眼中開始流露出強烈的殺氣。在這個前僱傭軍指揮官的心裡,任何違反紀律的人都將受到應有的懲罰,在軍隊如此,在黑火中更是如此。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散亂的黑色人群中走了出來,將陳野攔在了身後。羅達愣了愣,隨即怒吼道:「巴赤,你馬上給我滾回去!這是命令!」

    「教官!我請求您給我五分鐘的解釋時間!事情並不是您想像的那個樣子!」巴赤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出來的聲音在顫抖,卻很堅決。

    「如果我說不呢?」羅達已經被氣得快失去理智了,戴著雪白手套的右手仍在高舉著,一旦揮下場中將在5秒之內多出兩具人形篩子。

    一雙漆黑發亮的軍靴緩慢而堅定地站在了巴赤旁邊,緊接著兩雙、三雙

    在羅達教官暴怒的眼神中,陳野的前面多出了一排黃皮膚黑眼珠的臉。這十幾個來自各個營房的隊員當中,甚至有著陳野連名字也叫不上來的朝鮮人!

    「我們,以至於整支黑火都知道邁克他們每天都對陳野做了些什麼!」一個聲音說道。

    羅達的目光立即凶狠地盯在了幾個邁克同營房的白人少年身上,見他們紛紛垂下了頭,心中瞭然的黑人教官轉向巴赤吼道:「那為什麼不報告?」

    「報告有用的話拳手營每天就不會死那麼多新人了!再說,您心裡也是偏向著這些歐洲同鄉的吧?」另一個聲音冷冷的道。

    「放屁!」羅達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有一種想把眼前這一排可惡的小鬼統統幹掉的衝動。

    陳野從人牆後走出,發自內心地沖每一個試圖保護自己的人微笑著,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什麼?你說什麼?」羅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報告教官,由於是在徒手訓練中我的一時失手而並不是什麼私自鬥毆之類,所以您並沒有下令格殺我的權力!」陳野標準地轉身敬禮,清清楚楚地回答道,如成年人般狡黠的笑意在眼中一閃而沒。

    羅達氣結:「你這是失手?!你剛剛象踢碎西瓜一樣踢爆了他的頭!」

    「那是他和您的失誤!他不應該選擇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的對手作危險的徒手對練!您更不應該批准!」陳野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淡淡的遺憾:「當然了,我還是要負一定責任的!雖然我堅決遵照了教官您傳授的格鬥信條:在敵人徹底失去反抗能力前予以最迅速最致命的打擊!但是在強大的黑火中,我沒想到還會有這樣脆弱的隊員,是我失手了!」

    羅達語塞,竟一時想不出理由來反駁這個突然間變得伶牙利齒的孩子。巴赤則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你這一套東西是小四教的?」遠處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

    所有的士兵幾乎是同一時間收槍上肩,繃直了身體「啪」的一個敬禮!陳進生背負著雙手施施然踱了過來。在這個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面前,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就連羅達也是以筆直立正的姿勢迎接著這個山谷的真正主人。

    陳野平靜地迎著陳進生那銳利的目光:「四哥他只教過我不要私下和任何人起衝突,陳先生!」

    陳進生皺了皺眉,指指地上鮮血已經凝固了的屍體:「有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嗎?給我個理由!」

    「黑火以及這個山谷的存在只有一個目的——製造強者!陳先生,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沒什麼好多說的。只要您答應某一天給我自由,我能為陳家做更多的事!」陳野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從救我回來的那一天起,您和我都知道,我和這種廢物是不一樣的。」

    看著面前孩子眼神中赤裸裸的**,耳聽著這些刻薄露骨的直白,老辣如陳進生也不禁微微動容。沉思了片刻,他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四周的士兵立即舉槍上膛!

    「你們是黑火!是家族未來最優秀最鐵血的戰士!在不斷變得更強大的同時你們之間要屏棄很多讓你們之間存在隔閡的東西!比如說國籍、種族、膚色!」陳進生嚴厲地環視全場,聲音低沉有力:「你們在很久之前就被家人遺棄,以後在身邊陪伴你們照顧你們甚至為你們擋子彈的只能是現在的隊友!習慣也好,不習慣也罷,從明天開始我要看到一個嶄新的黑火!一個擰成一股繩的黑火!家族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團隊,而不是一盤凶悍的散沙!」

    「在將來面對數倍甚至數十倍於己的敵人時,你們就會發現有一個真正可以用生命去托付的戰友在身邊是一件多麼值得慶幸的事!」陳進生的語氣平靜:「只要做到這一點——團結,我的孩子們,我向你們保證,有一天黑火的名字會響徹全世界!」

    「黑火!黑火!黑火!」少年們的眼角開始莫名地濕潤,靈魂深處的某個地方正在猛烈地燃燒。他們整齊劃一地舉起右臂,齊聲大吼著。自很久以前起,這個名字已經代表了他們生命中的全部。

    陳進生淡漠地微笑:「至於這件極其不利於黑火團隊性事情的處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陳野一眼:「我建議羅達教官將這名隊員調去拳手營,做錯了事情,總是要懲罰的!」

    「是的,先生!」羅達立正敬禮,陳進生擺擺手,轉身離去。看見陳野仍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幾個亞裔少年心中難過,絕望地歎息起來。黑火和拳手營的嚴格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由於源源不斷的罪犯和自願者被運進這個山谷,所以拳手營的教官根本就不拿人的死活當作一回事。拳手對他們來說只是產品,不合格的就要銷毀掉。在那邊,規定時間內完不成訓練任務的最寬大的處理是——與灰熊在一隻鐵籠中關上20分鐘!

    「報告教官!我申請和陳野一起調去拳手營!」巴赤吼道。旁邊一直木無表情的陳野明顯地震了一下。

    「批准!你自己要找死那就去死吧!」羅達完全失去了耐性,今天的這幫小子都是怎麼了?取下腰間的對講機叫了一會,羅達獰笑道:「拳手營正在二十公里外的海邊集訓,我命令你們兩個自己跟著外面的腳印跑步去報道!現在就去!」兩個少年敬禮轉身,羅達又叫住了他們:「順便提醒你們一下,方圓幾百公里之內只有冰和雪,運氣好的話你們還能碰到西伯利亞虎!所以逃跑就不用去嘗試了!」

    「幹嗎要捲進來?」陳野在路上頭也不回地問。

    巴赤憨憨地笑:「本來就是我沒用,如果我有膽量幫著你揍他們的話也不會出這種事了。現在你一個人去那邊,我去了也好陪你說說話什麼的。」

    陳野冷哼一聲:「你就不怕被那些大傢伙欺負?」

    「不怕,我肉多,他們真要打也能抗住,興許還能幫你擋兩下。」巴赤拍拍胸脯。

    「」

    陳野那靈敏的嗅覺幫了大忙,大面積的降雪幾乎掩蓋了所有的腳印。在奔跑了將近一個小時後,圍在一起的密密麻麻幾百人出現在視野中,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肉香味也傳到了兩人的鼻子裡。

    肚子早就餓得嘰裡咕嚕的陳野猛地加快了速度,將大呼小叫的巴赤拋到了身後。擠開了面露詫異的大漢們,陳野來到熱浪燎人的圈子當中。劈開的粗大原木搭成的火堆邊,兩個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如坦克車般壯實的豪猛漢子反穿皮襖隔著火堆合力轉動著一根碗口粗的鐵叉,三米多長的叉上赫然穿著一隻剝了皮的北極熊!這頭幾百公斤重的龐然大物直壓得支撐著鐵叉兩端的鋼筋架「吱吱」作響,一張染成了紅色的熊皮正被其中一個漢子坐在跨下。

    獵獵舞動著的火苗歡快地舔食著已焦黃發脆的熊肉,不時有大滴大滴的油掉落在火堆中發出「哧哧」的聲響化作縷縷清煙散去。奇怪的是儘管圍觀的那些長相獰惡的魁梧大漢們早已被誘人的肉香引得垂涎欲滴,卻沒有一個人靠近火堆,反倒遠遠空出了一個偌大的圈子。只剩下那兩個滿臉留著濃密鬍鬚野人般的漢子旁若無人地轉動著鐵叉。

    陳野徑直走到火堆旁盤膝坐下,左側那漢子餘光掃見有人走近眼中登時凶光一現,轉首見是個矮小的孩子時倒是怔了一怔。熊掌似的大手搔了搔腦袋,翁聲翁氣道:「小子,你來這裡做什麼?」開口卻是一口漢語。陳野指了指快烤好的熊,淡淡道:「吃肉。」

    兩個粗豪漢子面面相覷,猛然間哈哈大笑起來,聲如金鐵交擊,威態攝人。陳野神色冷漠地坐在原地動也不動,倒是旁邊圍住的幾百人紛紛變色,悄悄地又將圈子拉大不少。

    「不錯啊!到底是我們國家出來的小鬼!」那左側漢子大拇指一伸,目光掃向圍觀眾人滿臉輕蔑道:「哪像這些個熊包,媽了個巴子明明饞得要命硬是沒膽過來!」

    說話間巴赤也擠進圈子,猶豫了一會走到陳野身邊坐下。右側漢子撕雞翅般扯了半條熊腿遞給陳野,陳野脫下野戰服平鋪在地上,放平了將近自己半個身子大的熊腿和巴赤狼吞虎嚥地啃了起來。

    左側漢子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哥,你看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和咱小時候一樣,吃東西硬是象餓死鬼投胎似的!」右邊那個臉上多了道巨大傷疤的漢子望向正在埋頭大嚼的陳野,目中儘是和藹笑意。

    兩條猛虎般的漢子手勁大的匪夷所思,頃刻之間便將那頭大熊分成了幾十塊。右邊那漢子從懷中摸出個大號軍用水壺仰脖灌了一口後遞到了對面,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頓時瀰漫在空氣中。左側漢子剛接過水壺,立即聽到週遭狂吞口水的聲音大起,他銅鈴大的眼睛轉了轉,大笑道:「小子,喝酒不?我家鄉的酒!」

    巴赤嘴裡塞滿了肉拚命地搖頭,陳野頭也不抬地接過水壺「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拋還給漢子。兩條大漢目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激賞之色,左邊那個更是喜的抓耳撓腮:「哥!這小子好對我胃口啊!媽了個巴子,這壺紅星老毛子喝口下去還得喘上半天呢!」

    陳野能喝酒是有原因的,和小四在一起時他不知道被那個毫無為人師表可言的傢伙灌了多少馬尿下去。見play

    boy和閣樓印象對小徒弟的影響甚微,床下從烈性高粱到馬爹利是應有盡有的小四便立志要將陳野鑄造成一個小酒徒,以示「衣缽有傳」。於是一段日子下來,除了對中國五千年歷史有了大致瞭解和擁有一口過的去的英語外,陳野的酒量也同時有著「質的飛躍」。

    很快的,一壺烈酒被兩大一小喝得涓滴不剩。臉上有疤的漢子扔掉手中啃了一半的熊頭站起了身,對著圍觀的眾人做了個手勢。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幾百條大漢衝進來將剩下的熊肉分得乾乾淨淨。

    左側漢子見陳野光著個膀子,便脫下暖和的羊皮襖子給他裹上,撫了撫男孩的頭:「小兄弟,你就是下午殺人的那個黑火小子吧?」

    陳野看著他腰後別著的大口徑轉輪手槍和黑色對講機點了點頭。漢子就笑:「我叫張虎,他是我孿生哥哥張龍,是這幫王八蛋的體能教官。從今天開始你和旁邊那大個小子就算是拳手營的人了,既然來了就安心地呆下來,能殺人的肯定不孬!哥哥和你特別投緣,以後在這裡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你」他傲然伸出右手對著正前方劃了一個大大的半圓:「不管你對是不對,老子都幫定了你!在這個破地方,除了老陳還真沒咱兄弟倆一把捏不死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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