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瑩這一個多月過得很不好,每天不知道為什麼,渾身懶洋洋的什麼也不想做,就是拄著下巴衝著鏡子發呆,曲紅來過好幾次,看到張清瑩的樣子,搖搖頭,我這姐姐正想他男人呢!
這一個月張清瑩每天晚上都是後半夜才能睡著,腦子裡全是李棟那壞壞的笑,好幾次張清瑩賭咒發誓在也不想李棟了,可情愫這種東西,你越不想,它越往你腦子裡面鑽,那種感覺好似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哎……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想他,他那麼壞,每次都欺負我……其實……其實我不怎麼生氣……」
「爹爹說的對,看他的樣子非富即貴,怎麼能看上我這小門小戶的女子……」
「不對,他應該是喜歡我的,這千里鏡就是他送給我的,他那麼關心我……」張清瑩柔情蜜意的摸著千里鏡。
「可就算是他喜歡我,萬一……萬一他家裡人反對怎麼辦?」
「羞羞羞……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淨想著這些事情……」
「人人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每天都圍在一個四方天裡,悶也悶死了……」
「不過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他也不錯」一想到李棟,張清瑩臉紅紅的笑著。
「師姐!師姐!師傅回來!師傅回來!」一個孩子在外面大聲的喊著
聽到父親回來了,張清瑩馬上出了房門。
雖然張德勝洗了澡,而且還換了新衣服,但是整個人一看就是乏透了的,眼睛裡面全是細小的血絲。
張清瑩一看自己的父親這個樣子,心疼得很。
「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還當自己是小伙子嗎?又不是第一次出鏢,幹嘛那麼賣力?!」
張德勝精神恍惚,眼神有些呆滯,迷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張清瑩這才發現自己父親有些不對頭。
「爹,你怎麼了?!」
「啊,是清瑩啊,我……我沒事……就是……就是有點累。」
「還說沒事?!」張清瑩向張德勝的身後看了看,沒有大寶二寶他們,只有幾個鏢師跟著
「爹,你們到底怎麼了?大師兄,二師兄呢?」張清瑩忽然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啊,他們……他們還在草原上」張德勝還沒緩過來呢。
「他們在草原上,怎麼就你們幾個回來了?李……李公子他們呢?!」張清瑩從很大聲忽然變成了很小聲。
聽到張清瑩說李公子,張德勝腦袋忽然清醒起來,長長的出了一氣。
「他很好,原來他是……」張德勝這才發現自己的女兒也是一臉的憔悴。
「清瑩,爹才走了一個月,你怎麼這麼瘦了?家裡難道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沒……沒有」張清瑩強作歡顏的衝自己的爹笑笑
張德勝的眼光忽然落在自己女兒手中的千里鏡,這東西他可認得,他第一次見這東西還是在李棟那裡。難道自己的女兒……哎……若他只是一個富貴人家也就罷了,大不了給他做小,可他……他的身份……哎……就是做小也夠不上啊,難道要做外室?哎……那可是一輩子無名無份的。
張德勝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女兒,爹有個事想和你說……」
張德勝有些為難
「爹……」
「有人在嗎?!」幾個人大大咧咧的進了院子。
張德勝一抬頭,大驚,在京師裡面混,沒有不認識這套官服的,東廠的番子!
「官……官爺您有什麼吩咐?」
那些人當中走出一人,一臉的陰霾,用眼角上下打量著張德勝。
「你們是不是剛從城北回來?!」
「是的,官爺!」
「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大人有話問你!」
「你們憑什麼亂抓人?!」張清瑩把張德勝護在身後
那個番子一看張清瑩長得眉清目秀的,頓時一臉『淫』笑的看著張清瑩
「小妞,長得不錯呀,怎麼你也想和爺回去?!嘿嘿……」
「你!」張清瑩瞪著眼睛,雙拳已經緊握
張德勝趕忙攔住
「清瑩,你到屋裡去,這裡有爹呢」
然後趕忙陪著笑臉
「官爺,不知道草民犯了什麼罪。」
「那麼多廢話,到了就知道了,快走!」說著那人從腰間解下了鏈鎖。
「官爺,官爺,別是誤會了,我什麼也沒幹呀?!」
「哎呀,怎麼?你難帶還想反抗不成?告訴你,別惹得老子不痛快,一把火燒了你這狗窩?!」
「你好大的官威呀!」一個聲音從那個人身後傳過來。
「什麼人敢阻攔本……」那個人一邊回頭一邊說著話,當看到身後那幾穿著得怪異軍服的年輕人時,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樣,聲音啞然而止。
「這裡是我們童子軍的產業,怎麼你們東廠連這個消息都不知道?!還是你們明明知道也要來搗亂?」那個年輕人就好似一把已經出了鞘的刀一樣,鋒芒畢露,好像對方一個應答不對就要動手殺人,眼光冷冷的看著那個東廠的番子。
那個東廠的番子用力的嚥了一口唾沫,努力的擠著笑臉。
「不敢,不敢,可能是消息有誤,兄弟們這就走,這就走!」
「以後把招子放亮點,欺負我們童子軍,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個年輕人慢慢的說著
「誤會,誤會……下次不會了」那幾個番子說完話,哈著腰匆忙的走了。
張德勝呆呆的看著那幾個童子軍,這太子的權勢也太厲害了吧,這些一向在京師裡面橫著走的東廠番子,看到童子軍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張師傅!我叫孫小六,是先生讓我們來的」孫小六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外人,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先生的意思是大帥的消息最好……」一邊說一邊搖著頭。
「一定,一定,這個規矩我懂,僱主的信息我們鏢局絕對不會外漏!」
「那就好,若是有人敢找你們麻煩,直接到軍營找李宏亮,他負責留守!」
「好!」
「張師傅,那我們就走了!」說完孫小六特意瞟了張清瑩一眼,笑笑,然後扭頭走了,嘴裡面還嘟囔著「大帥果然有眼光。」
「爹,他們是什麼人,一個個年紀輕輕的,怎麼那麼大的殺氣?」
「他們……他們都是那個李公子的手下!」
「啊?!他……原來他真是大帥?」
張德勝也很奇怪為什麼這些童子軍都稱呼李棟為大帥。
「他……這麼說他沒吹牛……對了,爹,你怎麼自己跑回來了?他……他們呢?」張清瑩本來想問李棟呢?又有些害羞。
「這真是一言難盡啊,咱大明的邊關恐怕又要起戰火了,那個李公子……」
張德勝把他們怎麼去的草原,怎麼打的馬匪,怎麼知道延達汗要在夏季寇邊,李棟又是怎麼安排要給延達汗迎頭一擊,種種事情一一的向自己的女兒描述著。當然張德勝還是略掉了一個人,那就是趙淑僮。
張清瑩安安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有,最後聽到張德勝說李棟要帶著自己的人馬迎頭痛擊蒙古人時,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覺得自己喜歡的男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就應該是敢於去做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清瑩……爹想說……」
「爹,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在說吧」
「哦,那……好吧」……
張清瑩從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就變得心神不安。
「爹爹說他好像有危險,他功夫那麼差,連我都打不過,那可是要對陣蒙古人的,千軍萬馬,刀來劍往,萬一……」
張清瑩呼吸有些急促。
「不會,不會,他的手下那麼彪悍,對,那些人我見過,很厲害的,一定能保護好他……」
張清瑩又笑笑
「可是……可是他的手下還沒出發呀,那又有誰來保護他呢?萬一……萬一他要是先遇到蒙古人怎麼辦?」
「我……」張清瑩焦慮的在屋子裡面走著
「怎麼辦?怎麼辦……」
一個想法忽然不可抑制的從腦海中出來,「我要去找他」。當這個想法出來以後,張清瑩忽然覺得非常的輕鬆,所有的焦慮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對,我要去找他!」……
「廠公……廠公?!」
一個番子快步進了苗逵的府邸。
苗逵沒有好臉色的看著自己的屬下,一個人在熟睡中被人叫醒,心情絕對好不了。
「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嗎?」
「廠公贖罪,屬下剛剛的到消息,就在不久前,太子爺的軍營又有一大隊的人馬離開!」
「咱家不是說了嗎?太子爺那裡每……嗯?又有人馬離開?這……這麼頻繁?」
「廠公,屬下也覺得奇怪,所以趕快來向您稟報!」
「你們看到太子爺離開了嗎?」
那個番子為難的低下頭,低聲說
「廠公,太子爺他們的探馬撒得很開,閒雜人等根本靠近不了,所以……」
「一群飯桶!什麼事都辦不好!昨天讓你們抓個人,接過還不是灰頭土臉的就回來了」
「廠公?您不是說讓小的們……」
「行了!」苗逵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深思了一會,開口道
「看方向他們是去哪裡?」
「廠公,按照方向看他們是去往宣府」
苗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太子爺這次又要幹什麼呢?他可不想像范亭那樣不明不白的就死在大牢裡。
「派人仔細盯住太子爺的軍營,並派快馬追上昨天出發的那些人,咱家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有消息無論何時,隨時報於咱家!」
「是,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