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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 第三章 狗大人 文 / 海盜歐迪

    狗剩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做了一場夢,整個人都處在恍惚間,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回到家裡為止,他都不記得是怎麼回到家的,他手裡的銀袋子,還有要上繫著的腰牌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狗子,你怎麼了?病了?」狗剩的娘關切的摸摸狗剩的額頭

    「娘,我……」狗剩本來想告訴他娘白天發生的事情,可是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太不可思議了,就連他自己還是不太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這孩子,準是餓了,在外面瘋了一天了,鍋裡留了你的飯,去吃吧」

    「狗子回來了,以後別亂跑了,也老大不小的了,該幫家裡做點事情了……」狗剩他爹從外面一臉疲倦的進了屋子。

    「爹你回來了」狗剩趕忙站起身來

    狗剩的爹還沒有回答,只聽見屋子外面有人高喊

    「彭大力出來一下!」

    狗剩的爹身子一顫,趕忙快步走出屋子。狗剩和他娘趕忙也跟了出去

    只看見狗剩的爹謙卑的彎著腰說

    「怎麼勞動二爺您親自來一趟,快屋裡請」

    「請個屁請,你家欠我的租子可該還了,我今天是來收租子的。」

    說話的正是這個村子裡面最大地主,叫周白喜。

    「二爺,您在寬限幾天,我手上有了糧馬上就還。」

    「你這話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的地不能白種吧。」

    「二爺您說的在理,可是咱村剛讓土匪洗了一遍,我手上現在真的沒糧了。」

    「這事你跟我說得著嗎?搶你的是土匪又不是我,我也得過日子不是,好了,好了,二爺看你一家子夠可憐的,給你出個主意,你把這個簽了」說著周白喜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張寫好字的紙。

    「二爺,這是?」彭大力不解的問

    「讓你那兩個閨女到我府上過好日子,你欠爺的帳,爺就在寬限你一年!」

    「二爺可使不得啊,大丫二丫才十歲、八歲的,她們還小,我欠您的糧食我彭大力一定還!」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二爺這是幫你,就憑你個臭賣力氣的怎麼還爺的帳,不簽也行,還糧食,二爺立刻就走,否則,今天咱就說道說道」說完周白喜向身後一揮手,站出來好幾個彪形大漢

    彭大力撲通就跪下了,磕著頭

    「你發發善心,在寬限我幾天,幾天後我一定還您糧食」

    狗剩的娘還有狗剩的兩個妹妹,大丫二丫也畏畏怯怯的賠著跪下。只有狗剩一臉悲切的握緊拳頭站著。

    「切,裝可憐是吧,既然你們一家子敬酒不喝,那就只好罰酒了,來人,動手吧!」

    那幾個彪形大漢聽了命令,呼啦就把彭大力圍住,然後七手八腳的把彭大力摁住,有人拽出他的手,掰開彭大力的手指頭。

    周白喜從懷裡掏出印泥,笑咪咪的說

    「這是何必呢,你那兩個閨女跟了爺,保證她們吃香的喝辣的」

    「你們住手!」狗剩咆哮著衝過去,可是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大漢一拳灌倒在地。那個大漢還有腳踩在狗剩的後背上。

    狗剩的娘還有狗剩的妹妹們也想衝過去幫忙,可是同樣被幾個大漢攔住了。

    狗剩拚命的在那裡掙扎著,奈何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動彈不得。

    「來吧,摁了手印」周白喜蹲下,先是把彭大力的手指頭摁在印泥上,然後他剛想給把彭大力的手指頭印在那張賣身契上時,只聽見。

    「我有銀子!」

    周白喜一愣,然後站起來四下一看,沒看到誰說話。

    「我有銀子」狗剩趴在地上又重複了一遍。

    「你有銀子?」周白喜向那個大漢揮揮手,蹲下身子問

    「呸」狗剩先是衝著旁邊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然後喘喘氣

    「我有銀子,我家欠你的糧食我用銀子還。」

    「你有多少?」周白喜撇撇嘴,不屑的問

    「我家欠你的糧食折合成銀子需要多少?」

    「呵呵」周白喜笑笑,想用手摸狗剩的頭,被狗剩瞪著眼睛一下子甩開了

    「你家可欠了我不少的糧食,你爺爺在世的時候就開始欠,你爺爺死那次又借了不少……」

    「我家到底欠你多少?」

    「哎呀,小子看來真有銀子,好,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零頭二爺都給你抹去,給二爺十兩銀子咱就兩清了!」

    「你等著」狗剩一抹嘴,站起來,進了屋子

    沒一會,他提著銀袋子出來,數了10兩銀子遞過去。

    「咱兩清了!」

    周白喜愣住了,他特意把彭大力一家欠他的帳多說了五倍,可是沒想到狗剩那小子居然很輕鬆的拿出來了這筆錢。

    明朝的白銀一直是硬通貨,幾乎沒有貶值過,白銀的購買能力非常的強,尋常人家一年有一兩銀子就能過活了。

    就是周白喜一家一年過手的銀子也不超過二十兩。

    「你……你這銀子從哪來的」

    「不用你管,拿了銀子,把收條打好,咱們兩清了」

    「咳」周白喜咳嗽了一下,腦子飛速的轉著

    「好啊,狗剩你是不是勾結土匪,要不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說完周白喜一把搶過狗剩的銀袋子,打開一看,徹底愣住了,銀袋子裡面白花花的,份量很足,一看都是官銀。

    狗剩剛想搶回來,就被周白喜的手下從後面把手倒剪在後背。

    「你放開我,你胡說,這些銀子都是一個年輕的大老爺給我的」狗剩一遍掙扎一邊說

    「我呸,糊弄誰呢?這裡足足有50兩銀子,他奶奶的,二爺我的莊子都不值50兩,誰會這麼大頭一下子送你50兩,肯定是土匪給你的分贓,來人,抓去送官!」

    彭大力迷迷糊糊的聽著,他也不明白兒子手上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50兩,天哪,這些錢在他眼裡就是天文數字一樣。

    可是當他聽到周白喜要把他的兒子送官的時候,他就害怕了,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他還指望著這個兒子給老彭家傳宗接代呢,這個兒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二爺,二爺,狗子不是土匪,他不是,你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土匪」

    「這可不好說,官府那邊可是懸賞緝拿土匪,要是把你兒子送進去,二爺我還能落下些銀子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鄉里鄉親的,狗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能幫我一定要幫,可是我這個忙也不能白幫啊,大力,你說是吧?」周白喜一邊把那個大大的銀袋子繫在自己的腰間,一邊色迷迷的打量著狗剩的兩個妹妹。

    「二爺,你……你」彭大力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閨女們,一咬牙。「行!二爺,我就讓我的閨女去伺候你!」說完用力的要開自己的食指,剛想按手印只聽見。

    「我是錦衣衛!」狗剩紅著眼睛大聲的咆哮著!

    那兩個按著狗剩的大漢,好像燙手一般忽然鬆開手,然後倒退兩步,在場的所有人都驚疑的看著狗剩。

    「你……你剛才說什麼?」周白喜顫抖著聲音問

    「我是錦衣衛,我有證明!」狗剩從腰間解開腰牌遞過去。

    周白喜猶豫了再三,還是先把汗津津的雙手在胸口擦了擦,然後顫顫巍巍的接過那個腰牌。

    那是一個純銀打造的腰牌,呈八角橢圓形,周邊鑲著金邊,上端浮雕一條雲紋龍飾和一條威武老虎,有一的圓孔,用紅繩穿系。牌正面上方橫排淺刻楷書"錦衣衛千戶、李雙成"八個字,背面豎排淺刻楷書"錦字一拾捌號"六字。

    明朝對官吏所佩腰牌有嚴格的規定。根據不同等級,不同身份,規定不同質地、形制,不得僭越。錦衣衛更是如此,"指揮使佩金牌,雙雲龍,雙虎符。千戶佩鍍金銀牌獨雲龍,獨虎符。百戶素雲銀牌符"。

    周白喜直覺的腿肚子轉筋,雖然這已經快是七月天了,可是冷汗還是抑制不住的往外冒。

    錦衣衛千戶是多大的官,他不清楚,他只是曾聽人過,他們這裡出過一個錦衣衛校尉,那個校尉每次回鄉,昌平州的知府大人都要派人來巴結。

    錦衣衛校尉和錦衣衛千戶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這麼算起來,豈不是知府大人看到眼前這個狗剩都要行跪拜之禮?!

    況且錦衣衛在那個時代是什麼威名?普通老百姓可能有不知道年號的,可能有不知道當今皇帝是誰,但是絕對沒有人不知道錦衣衛的。

    周白喜沒敢多想,那個年代可不存在什麼山寨版,尤其是敢冒充錦衣衛的人絕無僅有,也就是李棟的手下那麼大膽,別說冒充錦衣衛了,就是冒充官府之人都要抄家滅族的。

    「大……大人饒命!」周白喜撲通就跪下了,搗蒜一般的磕頭,磕了幾下抬起頭先是把腰牌恭敬的遞還給狗剩,然後左右開弓自扇著耳光「小……小的有……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您是錦衣衛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周白喜的手下看到這個情況也都明白了,呼啦一下子都跪在那裡,學著周白喜的樣子,先是狠命的磕頭,然後就是左右開始自己扇著耳光,有幾個已經尿了。

    狗剩接過腰牌,他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可是他知道這是他做錦衣衛的憑證,這個身份讓他有了力量,有了尊嚴,他挺了挺腰。

    「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周白喜趕忙把銀袋子解開,剛想遞過去,又拿回來,從懷裡,袖子裡往外掏銀子銅錢什麼的都塞進去,然後咬著牙從手指頭上魯下來金戒指,也塞進去,做完這些才畢恭畢敬的把銀袋子高高舉起。

    「我家欠你的糧食……」狗剩還沒說完就讓周白喜打斷了

    「大……大人定是記錯了,不是,是大人忙忘了,是小的欠大人家糧食,一會,一會就讓人送來」

    狗剩畢竟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胡說什麼,是我家欠你家糧食」狗剩從銀袋子裡數出十兩銀子

    「剛才你說是十兩,給你,咱們互不相欠!」

    周白喜沒敢接銀子,苦著臉,帶著哭音,又開始磕頭。

    「大……大人,您……您就饒了小的吧,哦,對了」周白喜忽然想到什麼似地

    「小的閨女略有姿色,若是大人不嫌棄,小的一會就讓人過來伺候大人!」

    「你……誰……誰要你閨女」狗剩紅著臉向後退了一步,接著說

    「這銀子可是你不要的,你可別反悔」

    周白喜一聽大喜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說完周白喜就直直的跪在那裡看著狗剩。

    「你……你不回家嗎?」狗剩問

    「小的馬上就滾!」周白喜說完一溜煙的跑了,他的那些手下互相看看,猶豫著想站起來,可是又不敢。其中一個大膽點的。

    「老爺,您看我……我們」

    「你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那些人如蒙大赦一般,紛紛起身跑掉了。

    這一切耗盡了狗剩所有的力氣,看到那些人跑光了,頓時癱軟在地上。

    狗剩的爹娘還有妹妹看著狗剩,想過來扶一把,可是畏畏縮縮的,又不敢。

    「他……他爹,你……你說狗……狗子他……他怎麼。成了……錦衣衛了」

    「我……我也不……不知道」

    彭大力也沒有鬧明白,於是問狗剩

    「狗……大人,您怎麼做……做錦衣衛了」

    狗剩一愣,用力的喘了兩口氣,恢復了些力氣,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我今天交上了好運,遇到一個大大的貴人,今後我就是錦衣衛了,咱家在也不用過苦日子了!」

    「狗……狗子,你……你做了錦衣衛,還是娘的兒子不?」

    「娘,你說什麼呢?我無論做什麼,我都是你的兒子!」

    狗剩的娘鬆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

    正當這一家人沉浸在幸運降臨的喜悅中時,只聽見院外有人喊

    「狗剩,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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