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唔……呸……呸」早晨起來,李棟正在用青鹽刷牙,朱厚照這個身體別的方面都不錯,可是李棟覺得朱厚照一定有點慢性咽炎,因為每次刷牙他都會幹嘔。有時候甚至發展到連早飯都不想吃的地步。
張德勝走過來
「李公子,昨夜睡得還好嗎?」
「不怎麼好」李棟一邊用毛巾擦著嘴一邊說「太硬,不習慣。」
「李公子是富貴之身,這些還要慢慢適應,趁著日頭還沒出來,咱們多趕些路,下午日頭太毒,走不了多少,咱們這就出發怎麼樣?」
「這就走,早飯呢?不吃了?」
「李公子,生火做飯還要耽擱不少的時候,不如在馬上隨意吃點,中午就能到前面的客棧,正好歇腳,到時候在好好吃一頓如何?」
「張師傅,你是行家,你說了算,我聽你的」李棟也沒有那麼嬌慣,在馬上吃就在馬上吃,沒什麼大不了。
「李公子,我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您這邊一好,咱就出發!」
「好,李響,吩咐大家手腳麻利點,早飯在馬上墊點,中午我請大家吃好的。」
李響躬身領命,馬上去安排。
太陽慢慢的出來,雖然還沒到中午,已經照得人受不了,李棟已經被曬蔫了,一晃一晃的在馬上打著盹。
李棟這次算上李雙成只帶了22個人,加上張德勝他們還帶了12個人,正好35個人。一共有50匹馬,三兩鏢車上裝著李棟帶的一些寶器閣出品的貨物,還有一大箱的銀子,隊伍行進的速度上已經很快了。
果然如張德勝所說,沒到中午就到了一個小鎮,張德勝熟門熟路的領著大家來到一家客棧,已經有掌櫃的迎出來,好像和張德勝很熟的樣子。有夥計過來把馬匹牽到後院,鏢車也被拉走了,大寶帶著幾個鏢師跟著。
李響不放心那些銀子,又派去五個人,並低聲的吩咐著。
還沒進客棧,那個掌櫃的就和張德勝低語著什麼。然後轉頭笑咪咪的和李棟他們打著招呼。
進了客棧,裡面的人已經很多了,一樓大廳內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
「張總鏢頭,二樓有雅間,肅靜,你們二樓請!」
李棟的親衛們一聽,馬上出來幾個,快步上了二樓。四下看了看,然後衝下面的李響點點頭。
「公子,上樓吧」李響對李棟說
那個掌櫃的一愣,然後又轉成笑臉在前面領著路。
李棟上樓一看,上面確實清淨,二樓大廳內就三桌,好像是一夥的,看著李棟他們上來,紛紛放下碗筷看著李棟。
李棟笑呵呵的沖乃那些人點點頭,然後在掌櫃的指引下進了一個雅間。
「張總鏢頭,買賣不錯啊,上次看到您還是一個月前,這麼快又有買賣,真是大吉大利!」
「王掌櫃的客氣,托福托福!」張德勝向那個王掌櫃抱拳
「張總鏢頭,您今是歇在我們這還是打尖?」王掌櫃笑瞇瞇的問
「吃了就走」
「好勒!那您吃點什麼?」
「切兩斤熟牛肉,200個饅頭,在送後院一斤熟牛肉,50個饅頭。」
李棟一聽,好傢伙,200多個饅頭,誰吃得了。
「等會,張師傅,200個饅頭是不是太多了?」
張德勝一愣,尷尬的說
「不多,,我手下的這些人都是能吃的主,這頓算我的」
李棟擺擺手
「什麼你的我的,飽不飽拿饅頭找?這可不行,肚子裡面沒油水才猛吃饅頭呢,掌櫃的,我不在乎錢,你們的拿手菜來幾桌,要多葷多肉的,再送後院一個席面,酒就不要了」
王掌櫃笑意更盛
「您稍等,馬上就來!」
「李公子,這怎麼使得。銀子您已經付過了,吃飯怎麼還能花您的錢」
「昨個不是說好了大家同吃同住的嗎?又不是缺銀子,告訴你也沒什麼,這次出來我帶5千兩銀子,死沉的,一個子都沒打算帶回去,都得在路上花了。」
可能是李棟的聲音有點大,當說到5千兩的時候,雅間外面的幾桌明顯靜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喧嘩起來。
張德勝一驚,馬上提高了嗓門說
「公子說笑了,誰能帶著5千兩銀子趕路啊」然後轉低了聲音「公子,財不外露啊」
李棟大大列列的笑笑
「呵呵,巴不得有幾個劫道的呢,說心裡話打小就沒看過,見識一下也好,再說有您這行家裡手,怕什麼?」
「公子還是小心為妙啊」說完張德勝轉身對自己的人吩咐「在下去幾個,告訴你們大師兄,露白了,讓他仔細點」
「是,師傅!」幾個鏢師領命下樓去了。
李棟從門縫看到,外面的那幾桌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下去幾個。
「公子,咱們還是快點吃吧,好像不太對」
李棟左右打量了一下,放低了聲音問
「張師傅,這些都是劫道的?」
「不好說,剛才王掌櫃的提醒我,二樓這幾個眼神有點不善,像是道上的。」
「還真是劫道的,那您估計他們會什麼時候動手?」李棟興奮的問
「這一帶都是清風寨的天下,我和這的寨主有點交情,況且我們還掛了他們的旗,所以這一段不會有事,可是過了這一段,不好說!」
李棟笑笑
「那咱就快點吃,趕快走過這一段,這一路悶的,正好打幾個賊解解悶。」
「公子你……」
李棟站起來,放高了聲音。
「張師傅,那5千兩銀子算什麼,我還帶著寶器閣的鏡子呢,外面賣至少值10萬兩!」
整個二樓已經靜了,一樓好像也聽到了動靜,很多人都豎著耳朵聽著。
張德勝眉頭大皺,心想「這個惹禍的李公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棟笑咪咪的坐下,和李雙成說
「李師傅,只怕要上演龍虎鬥了,到時候讓我見識見識您的真本事!」
李雙成微微欠身。
「公子太小看李某人了,剛才上樓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李雙成搖搖頭「這些人腳步虛浮,眼神迷離,都算不上練家子的,不需李某人出手,張總鏢頭自能保全公子!」
張德勝臉色微變,李雙成這話明顯是說自己不如他。
二寶一下子就站起來,怒道
「這位李師傅說的什麼話?」
李棟一看,趕快訓斥李雙成
「李師傅這就是你不對了,說自己就說自己,別拿旁人說事,快給張師傅賠禮」
李雙成臉色一僵,馬上躬身
「公子,屬下知錯了!」
李雙成先和李棟認錯,然後轉身對張德勝一抱拳
「張師傅,李某人說話沒分寸,您多海涵!」
張德勝一看,趕忙圓場。
「李師傅客氣,李師傅的功夫確實比在下要高出很多!」
「高不高那是對外人的,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窩裡鬥算什麼,同心協力才是真的!」
「公子教訓的是!」李雙成低著頭
李棟歎了一口氣,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學武之人一般都爭強好勝,聽不得別人功夫高!
張德勝眉頭微皺,心想「這李師傅太陽穴高高鼓起,外家功夫已入化境,這樣的人會給什麼人看家護院?這李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時菜陸續的上來,李棟剛想吃,就被張德勝制止了。
「公子,您先等一會,讓我的人先吃」
「這怎麼還客氣……不對呀,你說讓你的人先吃??」李棟有點糊塗了
「我的人先吃,吃完了看反應,省的讓人一勺燴了。」
李棟笑笑
「張總鏢頭,是不是有點太小心了,那個王掌櫃不是你的老相識嗎?」
「李公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沒大錯。」
李棟只好無奈嚥著口水,眼巴巴的看著張德勝的徒弟們風騷殘雲的大吃特吃。
吃完飯,李棟讓李響去結賬,順便多買些熟食,看來今天晚上也要露宿在外頭了……
「耗子,探查得怎麼樣?」
客棧二樓,一個打扮成商人模樣的人,看著李棟他們遠去的身影問一個精瘦的男子
那個叫耗子的,抓起桌上的雞腿猛啃,他長的尖嘴猴腮的,確實長的像耗子。
「三當家的,從車轍的痕跡看,第三輛車上確實有紅貨」
「剛才他說的寶器閣的鏡子你探查到了嗎?」
耗子搖搖頭
「三當家,他們守衛得很嚴,根本看不到,而且……」
「怎麼」
「他們好像是兩伙人,一夥是鏢師,另外一夥是跟著那個年輕公子的,三當家你要多注意那個公子」
「他怎麼了?」
「他的屬下全都是當過兵的,而且都是老兵,他們看人的眼神都帶著殺氣,腰背挺直,手上滿是老繭,一上樓先四下看,而且卡著有利的地形,都是精銳!」
「這塊骨頭還不好啃呢」
「三當家的,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這裡是清風寨的地頭,咱當家的和他們有協議,不能過界動手,你現在回去找大當家的,告訴他我去踩盤子,劫了這個羊牯(gu,三聲),夠咱們山寨吃兩年的。」
「好咧!」說完耗子一仰脖喝了一杯酒,然後從大白碗裡撈起剩下的雞骨架,一溜煙似的跑下樓……
客棧外的拐角處,蹲著兩個穿著破衣服的軍漢,他們同樣盯上了李棟。
「哥,你想動他們?」
「那可是五千兩啊,有了這筆錢,咱倆就不用做軍戶了,回去買幾塊地做地主,哥在給你說個媳婦。」
「可是他們的人可不少,就憑咱倆恐怕不夠吧」
「就咱倆當然不行,到衛所裡把咱們的弟兄都找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們都了結了,神不知鬼不覺的。」
「哥,我聽你的」
「你先回去找魯有財他們說有大買賣,事成之後和他五五分賬,讓他多帶些人來!我去跟著他們,我會沿途給你們留下記號,咱們在昌平附近動手!」
「哥,你小心點,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