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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步步都驚心 文 / 少清淩

    韓花舞連忙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救我?」

    甄鳳仙打量了一下韓花舞的面容,輕聲道:「你跟那個叫韓琉蝶的姑娘長得很像,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她的姐姐韓花舞吧?你以前還去梁府刺殺過文天?」

    「你怎麼會知道?你是誰?」韓花舞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嫵媚的女子,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地如此清楚,難道她以前跟凌楓有過什麼關係嗎?

    甄鳳仙微微一笑,道:「韓姑娘,你不用害怕,我真的不是什麼壞人,如果是,剛才我大可告訴前來搜尋的侍衛說你就在我的房間裡面,讓他們重重包圍,這樣你就算是插翅都難逃。」

    「我相信你不是什麼壞人,如果是,你就不會救我。」甄鳳仙說的對,如果剛剛她大喊一聲刺客就在她的房間裡,韓花舞即使能衝出去,憑她現在的體力也無法安然無恙地離開師爺府,她疑惑道:「只是你怎麼會認識我?還認識琉蝶?我好像從未見過你,並不知道你是誰。」

    甄鳳仙輕歎了一口氣,眼睛望著遠方,幽幽道:「其實不瞞你說,我曾經是梁文天的結髮妻子甄鳳仙,因為我一時糊塗所以與柳下歡偷情,結果被他給抓了個正著,所以他一氣之下便休了我。」

    「原來是這樣,」韓花舞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長得有些妖媚的女子,想必她曾經真的是梁文天的妻子,但她的心裡也知道梁文天跟凌楓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她不禁道:「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甄鳳仙淡淡道:「怎麼稱呼都可以,只要別叫我柳夫人就行,我不想跟那個壞事做盡的人再有著任何的瓜葛。」

    那支長長的羽箭刺穿了手臂,韓花舞無時不刻都在承受著鑽心的痛苦,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算安全的地方,就應該將這支箭給立即取下來,於是她將手裡緊握著的花楓劍先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來到床邊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左手手臂上的那支羽箭的箭頭銷下來,轉頭對著依舊滿面愁容的甄鳳仙,道:「甄小姐,你的事情能不能待會兒再說,現在可不可以先幫我把手臂上的這支箭給拔出來?」

    「拔,拔出來?這支箭能拔出來嗎?」甄鳳仙從昔日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她走到韓花舞的面前,低頭那支深入骨髓的箭,心裡就感覺就有一些嚇人,真不明白眼前這個女子是如何一直撐到現在的。

    韓花舞毅然道:「能射進去,就能拔出來,甄小姐,麻煩你了。」

    「哦,那我試一試。」甄鳳仙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將纖細的雙手緊緊地握著那支羽箭,她向外輕輕拔了拔,可是硬是沒有拔動,不禁搖了搖頭道:「韓姑娘,我拔不出來。」

    「甄小姐,你再用點兒力,我不怕疼的,只要能將這支箭給拔出來,再大的痛苦,我都能夠忍得住,你只管用力就好了,我一定不會吭一聲的。」韓花舞擔心甄鳳仙是因為怕她會疼,所以不敢怎麼用力,於是便這樣說,好讓她放寬心去拔那支箭。

    聽韓花舞這麼說,甄鳳仙知道她是一個女俠,一定不會怕這點兒疼的,便應聲道:「哦,那我真的用力了,你忍著。」

    韓花舞輕嗯了一聲,便低頭用牙緊咬著衣衫,以免待會兒因為過於疼痛而發出聲響被外面的侍衛給聽到。

    甄鳳仙將手心裡的汗擦了擦,然後緊緊地握住那支羽箭,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外拔去,終於那支箭成功地被拔了出來。

    羽箭拔出的瞬間,一些血噴濺在甄鳳仙的臉上,與此同時血也迅速的溢了出來,染紅了韓花舞的整片衣袖。

    那支箭終於拔了出來,韓花舞這才鬆開口,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慘白地看著那血流不止的手臂,歎道:「總算拔出來了,謝謝。」

    甄鳳仙忙將拔出的羽箭扔到地上,用布將臉上的血拭乾淨,然後拿起一塊輕柔的絲絹走到韓花舞的面前,道:「韓姑娘,讓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吧?」

    「有勞了。」韓花舞將手臂伸向甄鳳仙,讓她為自己包紮一下。

    甄鳳仙小心翼翼地為韓花舞包紮好了傷口,然後道:「韓姑娘,你的傷口如今已經包紮好了,現在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見甄鳳仙從一開始就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韓花舞忙道:「甄小姐,請說。」

    甄鳳仙沉吟片刻,方道:「其實我想…」

    「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後聽到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喚道:「姐姐,快開門啊,我來看你了。」

    聽到這一聲輕喚,甄鳳仙將剛剛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不禁有些慌張道:「是她來了。」

    「是誰來了?」韓花舞見甄鳳仙一臉驚慌的樣子,似乎很害怕在外面敲門的那個女子,想必那聲姐姐也只是一個頗為諷刺的稱謂。

    甄鳳仙忙道:「韓姑娘,你就別問了,趕緊到裡面躲起來,千萬不要出聲,我先出去應付一下。」

    「謝謝。」韓花舞連忙拿起桌子上的花楓劍躲在了屏風的後面,她要看看來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會讓甄鳳仙慌張成這個樣子。

    「咚咚咚……」又是一陣急切的敲門聲,然後接著喚道:「姐姐,你在裡面忙什麼呢?怎麼還不出來開門啊!要是再不開門的話,那我就要讓人撞門進來了。」

    甄鳳仙回頭對躲在屏風後面的韓花舞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故意將衣衫上面的扣子給解開,大步走到門前推開門,果然不出她所料,又見到打扮的妖艷無比的沈紫銀,只聽她嘲弄道:「姐姐,你怎麼這麼久才開門?不會是在裡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剛剛已經睡下了,你還來做什麼?」甄鳳仙故意站在門邊攔著並不讓沈紫銀有進來的機會。

    「我來做什麼?我當然是來看看姐姐你的啊!」說著沈紫銀便猛地將甄鳳仙的手推開,喝道:「讓開!」

    沈紫銀氣勢洶洶地闖進了房間,看著裡面點著的燈籠,嘲諷道:「姐姐,我記得你以前睡覺的時候,總要熄了燈籠才可以睡得著,而且見不得一絲光亮的,怎麼現在改習慣了?這房間裡面的燈籠這麼亮?你也能夠睡得著了?」

    甄鳳仙瞪了沈紫銀一眼,仰頭道:「你管我呢!我睡得著,睡不著,關你什麼事!」

    「呦,才幾日不見,姐姐你的脾氣又開始不好了,不知道需不需要紫銀再來教教你什麼是規矩?」說著紫銀便要揚起手來打甄鳳仙。

    甄鳳仙忙低下頭用手捂著臉,顫聲道:「我錯了。」她已經由心底裡害怕這個逐漸騎在她頭上的沈紫銀了。

    「這樣才乖嘛!」紫銀長長的指甲在甄鳳仙的臉上輕輕劃了劃,嘲弄道:「今天,柳師爺他又送給我一些胭脂,那些胭脂是從波斯那裡送來的,看起來很不錯,如果姐姐你喜歡的話,我那裡還有一些剩下的可以施捨給你,對了,剛剛廚房裡燉好了一碗人參燕窩湯送到我的房間裡,我喝了幾口便吐了,還剩下半碗放在我的房間裡,你應該也不會嫌棄的是不是?」

    沒想到一再地忍氣吞聲,換來的卻是得寸進尺,甄鳳仙不由怒道:「沈紫銀!你不要太過分!你跟柳下歡愛怎樣就怎樣?我都不會過問,但是你不要來刻意羞辱我!」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姐姐你是正室,我是側室,你是妻,我是妾。」沈紫銀冷冷一笑,接著道:「姐姐,我剛剛聽侍衛統領說懷疑刺客進了你的房間,不知道姐姐你沒有看到,那個刺客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沒事!你有心了!」甄鳳仙想立即將這個不速之客給請走,她推開門冷冷道:「沈紫銀,如果你來只是想要關心一下我的話,那我告訴你,我沒事,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幹嘛急著下逐客令?」沈紫銀悶哼一聲,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反而大步向裡面走去,道:「姐姐,你的房間這麼大,要是想藏一個人也不是一件難事,既然他們懷疑你這裡面窩藏了刺客,那我何不親自進來看看,也好幫姐姐你做一個證明啊。」

    見沈紫銀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甄鳳仙忙關上門,她擔心被紫銀真的搜到韓花舞,於是忙攔在沈紫銀的身前,道:「我的房間裡什麼都沒有,你不用找了!」

    沈紫銀挑眉道:「既然沒有,那你幹嘛還害怕?不會是你這裡面還偷偷地藏了個男人吧?你可是偷歡出了名的,難保你不會給柳師爺也戴上一頂綠帽子。」

    「你!」甄鳳仙無言以對,若不是因為那次偷歡,她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連昔日的丫鬟沈紫銀都可以騎在她的頭上,肆意妄為。

    「怎麼?甄鳳仙,我說錯了嗎?要不是你放著好好的知府夫人不做,你也不會落得今天這份田地,是你自己犯賤!怨不得任何人!」說著紫銀推開甄鳳仙的手,大步向裡面走去。

    沈紫銀見甄鳳仙不讓她進裡面搜,便猜想她心裡一定有鬼,心想如果真的能夠從她的房間裡搜出個男人或者刺客什麼的,一定會讓柳下歡一氣之下休了她,改立她為正室,這樣想著,她的心裡更有動力了。

    於是她到處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是桌子下面,床底下,被子裡面都翻過了,也硬是什麼都沒找到,沈紫銀的目光不禁移到牆邊的那個衣櫃,她冷笑道:「這個衣櫃這麼大,應該至少可以藏一個人的吧?」

    甄鳳仙知道韓花舞並不是藏在這裡面,所以心裡也不是很擔心,她的眼睛不時地瞥向屏風那邊,祈望這個沈紫銀立即離開,千萬不要去屏風那裡找尋。

    沈紫銀忙將櫃子打開,可是裡面除了衣服還是衣服,她不禁將裡面的幾件縹緲衣裙給丟在地上,嘲諷道:「姐姐,怎麼以前的衣服你還留著?你不會是還在懷念做知府夫人的日子吧?」

    「我懷念我的,不關你的事,」甄鳳仙彎腰拾起地上的衣裙,道:「好了,沈紫銀,你翻也翻過了,鬧也鬧過了,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甄鳳仙,你這麼急著讓我走,你的心裡一定有鬼!」沈紫銀的眼睛瞥向房間最裡面的那個偌大的屏風,她不禁隱隱一笑,道:「那個屏風的後面一定可以藏人,搜過那裡若還是沒人,我一定走。」

    甄鳳仙連忙張開雙臂攔住沈紫銀的去路,大聲道:「你不可以過去!」

    「你讓開啊!」沈紫銀猛地將攔在她面前的甄鳳仙給推倒在地,然後滿心歡喜地跑到了屏風的後面,她以為會發現什麼,可是那裡除了薄薄的一縷輕紗隨風輕輕吹起,再什麼都沒有,她朝著屏風上猛踢一腳,疑惑道:「奇怪?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甄鳳仙忙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到屏風的面前,也沒有看到韓花舞在哪兒,心想她一定是躲在了別的地方,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她將沈紫銀向後推了一把,挑眉道:「沈紫銀,你也看到了,這屏風的後面什麼都沒有,

    剛剛你也說過了,如果這後面沒人,你就立即走,現在你也應該兌現你剛剛許下的承諾了!」

    沈紫銀轉過身去,冷哼一聲道:「算你藏得快,如果讓我發現,你就完了!」

    甄鳳仙擔心沈紫銀還是不肯離開,便厲聲道:「沈紫銀!你就不用再疑神疑鬼的了,柳下歡是你一個人的,我沒有興趣跟你去爭什麼!你如果想當正室,不想再做妾,我可以跟他說,把正室的位置讓給你,但是也請你不要在背地裡耍什麼手段,否則我一定會跟你鬥到底的!」

    「你不跟我爭,那是你有自知之明!」說著沈紫銀便往前走了幾步。

    甄鳳仙也向前走了幾步,希望早點兒讓她出去,這個時候一滴溫熱的血從樑上滴下來,滴到甄鳳仙的手背上,她的心中一沉,微微一抬頭,不禁看到了躲在房樑上的韓花舞,只見韓花舞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忙心領神會,於是便將沈紫銀向外面推去,道:「沈紫銀,你走啊!我要休息了!出去!」

    「出去就出去!有本事,你別讓我給逮到,否則有你好看的!」沈紫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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