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步步生蓮

龍騰世紀 第249章 搶我版權? 文 / 月關

    第249章搶我版權?

    柳朵兒這新奇的歌舞、絕妙的好詞立時起到了一鳴驚人的效果,所有人的注意全被吸引到她身上去了,眾人紛紛趕上前來向她敬酒。她雖已說過那詞作者不喜張揚,不願透露身份,但是那新穎的歌舞何嘗不是令眾人耳目一新,眾人讚不絕口,一時間,柳朵兒成了眾星簇擁的一輪明月。

    雪玉雙嬌見所有的風頭都被柳朵兒搶去,心中雖是嫉恨,卻也無可奈何。這時,吳娃兒已聽陸仁嘉說出了那首《念奴嬌赤壁懷古》,她反覆吟誦幾遍,便已記在了心頭。

    這首詞論意境、論格調都不在那首《水調歌頭》之下,唯一的缺憾是那首《水調歌頭》應情應景,既訴了離別之情、相思之情,又為即將分別的人送上了美好的祝願,正符合當下的氣氛,而這首《念奴嬌》雖然氣勢磅礡,大氣的很,與目前的場面卻不搭調。

    不過她也知道一時之間要讓陸仁嘉寫出一時既要應情應景,又堪與那首《水調歌頭》的好詞來難如登天,他就算字斟句酌沉吟良久,能寫得出這首堪與《明月幾時有》一較高下的《赤壁懷古》來,也已不負當世名士之名了。

    吳娃當即站起,盈盈笑道:「朵兒姐姐歌舞俱佳、這詞兒更是絕妙,美玉當前,娃娃本不該再獻醜,只是各位大人意猶未盡,娃娃便再吟唱一首以助酒興吧。朵兒姐姐這詞柔婉清麗,娃娃便吟唱陸先生的一首豪邁大氣之作。」

    柳朵兒此詞一出,她還敢開口,顯然是認為要唱的這首詞在意境、詞力上絕不弱於柳朵兒那一首。本來嘛,兩首詞都是蘇東坡寫的,而且都是他的得意之作,水平自然相近。

    旁人不知就裡,卻不禁瞿然動容,陸仁嘉雖稱名士,但是若能做得出與這首《水調歌頭》不相上下的詞來,那至少當今汴梁城裡,也再無人能與他爭鋒了。

    其實陸仁嘉情急之下,把這首曾經深深地傷害他,讓他刻骨銘心永世難忘的詞說給了吳娃聽,但他本心裡並不想把這首詞據為己有。因為知道的人太多了呀,而且其中還有幾個大有身份,太博士姜越姜教授、廣原知府徐風清當時都在場,這裡比不得廣原,京師風太盛,這樣的好詞一旦說出來,必然傳揚開去,到時候傳入他們耳中,自己如何做人?

    可是吳娃不知內情,還道這詞是他所做,如今已然當眾說出來,陸仁嘉的目的本來是要扳回一城,如果當即否認,說明這詞來歷,那這首詞能否壓倒柳朵兒那首詞與他有何相干?他陸仁嘉的面子還是挽不回來。

    這一念之差,他就把倒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心中只想:「今日且以這詞壓壓那賤婢的風頭再說,來日傳開,老友問起時,老夫坦然一笑,說明只是吳娃兒誤會,當時席間不便解釋就是了。我陸某素來磊落,老友們也不會疑我。」於是便舉杯飲酒,對吳娃兒的話只作未聞。

    秦翊和羅公明等人剛剛聽了一首好詞,恨不得馬上拿筆抄錄下來,忽見吳娃兒又向柳朵兒叫板,登時大喜過望,連聲說道:「好好好,娃娃還有新詞?哈哈哈,快快吟來……」

    楊浩坐在樓下忽聽樓上清音悠越,透壁而來:「大~~江~~~東~~~去……」

    「噗!」楊浩一口酒全噴了出來,登時噴了崔大郎一個滿臉花,崔大郎惱怒道:「楊兄,你這是何意?」

    「得罪得罪,莫怪莫怪,」楊浩忙有袖子在他臉上胡亂抹了幾把:「這就是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了。」

    「啥?」崔大郎聽的莫名其妙,楊浩無暇解釋,已飛身向樓上奔去。

    這首詞絕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代,只有他在廣原時藉口聽一奇丐念過,從而說出來過,這是有人當時在場,聽到了這首詞,拿到這裡來誑人,還是世上出現了第二個穿越者?不管是哪一種情形,今晚的光采只能屬於柳朵兒一人,他必須阻止事態朝著他不可控的方向而去。

    這時吳娃兒用著傳統的《念奴嬌》詞牌曲調剛剛唱到「浪淘盡,千古風流人流」,崔大郎抹了把臉,奇道:「咦,一模一樣,他怎麼也會說?」當下也拔足向樓上奔去。

    吳娃兒仍是清音妙唱,手中竹筷輕敲杯盞,唱道:「故壘西邊,人道是……」

    楊浩已霍然出現,負手前行,高聲念道:「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吳娃兒瞿然住口,凝眸向他望去,二樓的客人和美人們也都齊刷刷向他看去,楊浩一身士子服飾,神態從容,緩步而向,望著吳娃兒驚詫的麗容,抑揚頓挫地道:「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姑娘,我念的可對麼?」

    「你……你也曉得這首詞?」

    楊浩笑吟吟地道:「我當然曉得,這首詞氣勢豪邁,由你一個娃娃臉的小娘子,用那軟綿綿的嗓子去唱,可唱不出那等氣勢了,似此等歌,須關西大漢,執銅琵琶、鐵棹板,方才恢宏不凡。」

    吳娃兒眸波一轉,登時喜道:「不錯,正該如此。」

    楊浩目光一轉,又道:「這詞,在下曾在廣原防禦使程世雄程大人府上吟過,今日在下本是與幾位好友陪同朵兒姑娘赴龍亭之宴,朵兒姑娘登樓,我等自在樓下飲宴,忽然聽見姑娘唱這首詞,以為有故人在,所以登樓一唔,不知姑娘這首詞是得自何人啊?」

    羅公明見他出現,從容說道:「賢侄,原來你也在此。」

    楊浩轉目一望,一臉驚喜,連忙上前拜道:「晚輩拜見羅公,怎麼您也在此?」

    秦翊詫異地道:「老羅,這位是?」

    羅公明忙給他引見了,秦翊一聽,忽地想起這個不無術的棒槌官來,便忍笑道:「啊,是了,老夫想起來了,那日朝會上,老夫確是見過你的,怎麼,陸先生這首詞,你也聽過?嗯,剛剛聽你吟了一遍,這詞氣勢磅礡,果然大氣。」

    「陸先生?」楊浩隨著秦翊目光望去,一眼瞧見陸仁嘉,兩人俱是一怔。

    「原來是他,難怪……」楊浩心中恍然,臉上卻露出曬笑神情道:「原來是陸先生啊,這首詞,本是一位浪跡風塵的奇丐所作,楊浩未做官時,那位奇丐曾在楊浩所在的村莊逗留許久,時常聽他吟起,連我這不讀書的人都爛熟於心了,廣原程大人老母大壽,楊浩便曾當眾吟起這詞,當時陸先生也在場哇,怎麼就成了陸先生所作的詞了?」

    眾人聽了,臉色盡皆一變,楊浩說的有時間、有地點、有證人,而且他完全沒有撒謊的理由,至於這詞乃一位乞丐所做,也沒有什麼稀奇。諸國征戰,不知多少昔日的王孫公子權臣大將亡國之後淪落風塵,這首詞的意境和感慨倒也符合這樣的人的心境和才。這樣的話,陸仁嘉竟然剽竊他人詩詞?

    在座的都是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行徑,立時就有人向陸仁嘉投以鄙視的目光。陸仁嘉一見楊浩就如五雷轟頂,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楊浩,而且楊浩動作太快,根本不容他有補求措施就把這首詞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此時再站起來承認這詞不是他做的那也晚了。

    一時間陸仁嘉手腳冰涼,眼前發黑,完全想不出該如何面對目前的處境,他一生下來,一事無成,唯獨成就了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要是丟了,不只是身敗名裂,那是一生都毀了。

    「大人,勞您久候了。」一見他來,柳朵兒立即欣喜地迎到他面前,向呆若木雞的陸仁嘉厭惡地瞟了一眼,低聲道:「他……就是妾身向你說過的那個老不修。」

    前兩天柳朵兒向他說起過陸仁嘉趁她之危,欲逼好就範的事,但是並未提起陸仁嘉的名字,楊浩也絕未想到竟是個自己認得的,所以也未問起。方才上樓雖見到那竊詞的人竟是他的老冤家,他也只想拆穿了事,可是柳朵兒這番話說出來,他的心中不免憎意大增。

    當即冷笑道:「聽得妙語佳句,將之傳誦於世,本是功德一件,可是大言不慚地將他人詞作據為己有,那就叫人不恥了。」

    吳娃兒聽說這詞不是陸仁嘉做的,心頭也有點噁心,可是不管怎樣,這陸仁嘉是相幫自己的,怎好坐而視之,忙為他解圍道:「陸先生的氣節操守如霜似雪,怎會將他人詩句佔為己有,是方才陸先生將這首詞說與奴家知道,奴家忘形賣弄,不曾問個明白,錯以為這詞便是陸先生所做。」

    楊浩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心中不禁暗讚:「四大行首之首,果然名不虛傳,才技藝上面,她與朵兒誰高誰低我不曉得,但是要論這媚惑男人的本錢,這個娃娃臉的小美女確實要高出一籌,只有見了她的風情,你才曉得什麼叫媚骨天生,真是個小尤物啊。」

    心裡讚著,楊浩臉上卻是不假辭色,冷冷說道:「如我所料不差,姑娘就是『媚狐窟』的吳娃姑娘?」

    吳娃兒婉媚一笑:「奴家正是娃娃。」

    楊浩嘖地一聲,搖頭道:「可惜了。」

    吳娃兒明知他下邊必無好話,偏是好奇難捺,把眸子滴溜溜一轉,俏笑問道:「不知可惜些什麼?」

    楊浩冷笑道:「可惜了,這世上生於貧賤、長於卑污卻冰清玉潔的蓮華少些,大抵都是些強歡假笑、心胸狹窄、以色娛人、以財利己、不分是非、為虎作悵的小人。」

    這番話聽在雪若姌和潤嬌玉耳中已是大不自在,吳娃兒更是臉色一變,隨即卻含顰嫣然,乜著杏眼瞟他一眼,雪白稚嫩的小臉又媚又甜,輕輕笑道:「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呢?」

    楊浩道:「你與朵兒姑娘之間的恩怨,立場不同,很難說誰對誰錯,我也做不起那個公人。可是這陸先生剽竊他人詩詞,眾目睽睽之下,根本無從抵賴,你還要替他虛美諱過麼?你說他事先不曾說明這闕詞是何人所寫,那麼你將這詞歸諸他的身上時,這位陸先生可有申明?」

    他冷笑著瞟了陸仁嘉一眼,大聲說道:「說什麼名士,不過是顛狂,別無所長,欺世盜名罷了,除非某人像彌衡一般不知進退、擊鼓罵曹,否則權貴達官豈能自降身價,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對其狂態只能一笑了之罷了,天長日久,他倒倚狂自重起來。其實呢,不過是虛偽矯飾、沽名釣譽之輩,陸大先生偷香不成,為了排擠一個弱女子,今日連竊詞之舉都做了出來,你待作何解釋?」

    「偷香不成,竊詞之舉?莫非傳言中所說的人物竟是……」

    這一來眾人望向陸仁嘉的目光更加的不屑,要知道這些士子名流個個自詡風流而不下流,席間飲宴,邀美侍酒,那是風流之舉。但是夜宿妓家就不同了,尤其是仗勢脅迫,更是牛嚼牡丹,大煞風景。

    眾人聽了楊浩的話,雖不十分確定,可是陸仁嘉既不解釋,他們就認定確有其事,就連與他同一陣線的吳娃、雪玉雙嬌都不禁露出鄙夷之色,畢竟她們身在這一行,最痛恨的也是仗勢欺人,逼其侍寢的惡霸。陸仁嘉身旁幾個朋友已悄然退開,已避嫌疑,免得自己也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陸仁嘉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臉如金紙,雙目赤紅,指著楊浩,哆嗦半晌,楊浩冷笑道:「你要說甚麼?」

    「我……」陸仁嘉一張口,「噗」地一口鮮血噴了出去,站在左近的吳娃兒驚呼一聲,便向旁邊一閃,虧她也是自幼歌舞,身子矯健,纖腰一扭,嬌軀一擺,把這一口鮮都避了開去。

    見他氣到吐血,楊浩也有些意外,心中不禁一軟,可是想起陸仁嘉的所作所為,他的心又硬了起來:「老陸吐血,可不是心生慚愧,而是氣怒交加,恨我入骨,他若只是欺世盜名也就罷了,但是能做出趁人之危,逼姦少女的事來,此人品行大成問題,平日仗著狂士之名也不知做過多少男盜女娼的醜事,這正是報應了。」

    「哎,得饒人處且饒人,楊大人,看老夫薄面,不要難為他了。」秦翊歎了口氣,楊浩從善如流,立即長揖一禮:「是,謹遵秦公教誨。」

    這裡是開封,不是廣原,滿城華蓋,到處都是士大夫,如果還廣原那粗俗樣兒,就是為自己樹敵無數了,他目的已達,正好順勢下台,還能在這些老朽面前落個「孺子可教」的好名聲。

    秦翊看看陸仁嘉,陸仁嘉正在地上慘笑,笑一聲溢一口血,笑一聲便是一口血,看來慘不忍睹,便擺擺手,對躲得遠遠的陸仁嘉的幾位損友道:「勞煩幾位,速送陸先生去延醫救治吧。」

    「是是是,」那幾位再也不敢佯狂,連忙灰溜溜地撲上來,抬起陸仁嘉就走。秦翊又對客人們道謝幾句,便自散席,他們興致大減,四方賀客,以及圍觀的遊人卻是興致勃勃,議論紛紛。眾人紛紛登車起行,一路仍在談論此事。

    四大行首也各歸車船,吳娃兒款款登上船首,扭頭回顧堤岸一眼,只見一輛驢車,兩盞小燈,楊浩和一個粗壯大漢站在一旁,柳朵兒正欲登車。

    吳娃兒眸波一轉,纖纖玉指妖嬈地一勾,立即過來一個幫閒漢子,陪笑說道:「姑娘請吩咐。」

    「跟著那個楊浩,他的身份來歷、住處、與柳朵兒的關係,務必給本姑娘查個明白。」

    「是!」那幫閒漢子應了一聲,當即跳上岸去。

    一個侍女為她披上一件披風,吳娃兒將披風緊了緊,嬌媚的紅唇微微一勾,吩咐道:「去,對雪玉雙嬌說一聲,就說娃娃姐請她們過船一敘。」

    「是!」那侍女忙也沿著踏板返回樓台,匆匆向另外兩艘畫舫奔去。

    驢車中,柳朵兒倚在妙妙肩頭假寐,過了半晌,她忽然吩咐道:「把轎簾兒打開吧,有些氣悶。」

    妙妙應了一聲,忙把轎簾兒掀開,清冷的月光便如流水一般傾瀉進轎中,映在柳朵兒瑩潤如玉的臉頰上,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著,一雙秋波似的眸子望著月下如同灑了一層淡霜的景致,悠悠半晌,忽地說道:「你出去一下,請楊大人到車上來,我有話與他說。」

    「楊大人,我家小姐請大人登車,有些話兒要與大人說。」

    楊浩本與崔大郎同車,聽了這話頓時一怔,崔大郎大笑道:「英雄仗義直言,佳人芳心動矣,還不快去。」說完一把將他從車上推了下去。

    楊浩又好氣又好笑,見柳朵兒的車子靜靜停在路旁,只得跳上車去。

    秋風暗送,月冷如霜,柳朵兒坐在車中,月光映在花瓣似的唇瓣以下,風拂著她鬢邊幾絲散發,恰如那暗影裡如絲的星眸,她正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

    一見他登車,柳朵兒立即往旁邊挪了挪嬌軀,給他騰出一個地方,楊浩坐下,車簾一放,只覺馨香撲鼻,扭頭一看,那雙眸子還在盯著自己,楊浩不自在地摸著鼻子笑道:「姑娘對我有何話說?」

    柳朵兒輕輕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奴家看走了眼,原來大人是個有大本事的。」

    楊浩心裡一跳,乾笑道:「我哪有甚本領?」

    柳朵兒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那首『大江東去』乃是一位奇丐所做?」

    「正是。」

    「那首『水調歌頭』乃是詩僧無花所做?」

    「然也。」

    「那奴家從不曾聽過的那幾首曲子,還有那舞蹈呢?」

    「呵呵,這個麼,本官走南闖北,問沒有,見識卻是有的,無意中聽來,可惜只是一知半解,還是姑娘本事,我只隨口一說,你便能領悟其中神韻。」

    柳朵兒淡淡一笑,見他不說實話,也不再追問,只是輕輕歎息一聲,感慨地道:「說起來,我們妓家與他們這些名士有甚麼兩樣,一個倚名,一個恃色,一朝翻盤落水,我們的下場可能比他還要不如呢。奴家本是恨那陸仁嘉入骨的,可是見他今日身敗名裂,吐血不止的模樣,又不免心中惻然……」

    楊浩心裡一驚:「哎呀,什麼意思?莫非她起了從良的心思?你要從良便從良,可千萬不要找我,我家中有猛虎,虎視耽耽……」

    當下忙一本正經地打岔道:「那怎麼能一樣呢,他笑一聲一口血,吐啊吐的換了誰也受不了啊,就他那身子骨兒……,可姑娘你不同,哪個月你不吐幾口血,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柳朵兒柳眉一挑,驚奇地道:「誰說奴家哪個月都吐……」

    話未說完她便回過味兒來,登時臊紅了面皮,咬著牙便去掐楊浩的手臂:「你這無恥傢伙,盡說些下作的話兒……」

    但凡妓家,「掐、打、媚、捶、咬、笑、死、順、跑。」九大絕妓是必須要的,這掐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掐,而是一種撒嬌賣癡的問,柳朵兒業內行首,同樣一種功夫由她施展出來,功力自然不同。楊浩受她一掐,不覺疼痛,骨頭倒是輕了三兩……

    並肩而坐的妙妙姑娘和崔大郎,看身形就像大狗熊旁邊坐了一隻小白兔,聽到臨車中突然傳出幾聲撩人的輕笑,兩人不知那邊在談些什麼,還以為二人正在車中打情罵俏,耳鬢廝磨,不想也罷了,一想二人正在車中放浪形骸,二人登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些的氣氛靜悄悄的實在難熬,若不說些話兒來分散注意力,實在叫人不堪,崔大郎便轉首道:「妙妙姑娘。」

    妙妙急忙一拱手,道:「請了請了。」

    崔大郎聽得莫名其妙,忙又坐直了身子。

    妙妙想想,扭轉嬌軀對他也道:「崔公子。」

    「啊!請了請了。」

    「呃……」妙妙摸摸鼻尖,也是坐直了嬌軀不再說話。

    鄰車又傳出一聲輕笑,兩個人乜著眼睛互相一瞧,一臉的糗樣……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