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欲寄愁思於明月
「啊,不要吵了了。」怒聲乍起,金成雙猛地睜開還有些朦朧的雙眼,卻見四賢瞇著一雙小眼彎著腰看著她。
「嗯?四賢,怎麼是你?我剛才睡著了。」金成雙摸了摸還有些不太清醒的腦袋,打了個哈欠,懶懶地站起身,一眼瞟見紅霞漫天,驚道:「天吶,我睡了多久?太陽都落山了。」
「成雙姑娘,幸好我來看看,要不然,你還不打算在這外面過夜了?可我好心來看你,卻被你吼了一頓,唉,看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四賢有些埋怨的說道。
「哎,你嘰嘰歪歪的瞎說些什麼呢,誰讓你擾我清夢來著?對了,你宮裡沒事啊你,你不是要伺候皇上嗎?跑我這山上來幹什麼?」金成雙瞪了四賢一眼,說道。
四賢眼珠賊溜一轉,故作閒散道:「哎,看來某位大姑奶奶還不歡迎我來呢,那我也只好把宮廷密探最新傳來的情況吞回肚子裡好了。」
「情況?」金成雙聽後一怔,忙擋在四賢的身前,問道:「什麼情況?」
「呵呵,想知道?」四賢神神秘秘的一笑,問道。
金成雙有些愣頭愣腦的重點了點頭。
四賢眉頭一揚,提高音調說道:「不告訴你。」
說完就要抬腿走人,金成雙見四賢竟然和自己玩起了把戲,臉『刷』的拉了下來,大呵一聲道:「好你個四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然老娘讓你上得來下不去。」
「哎喲喲,誰家有你這麼潑辣的姑娘,小心,以後沒人要你。」四賢也不甘落後,煽風點火般的加了把勁,說完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你爺爺的,要你管。」
金成雙腳一蹬,直接來了個前空翻,只感覺一陣風過,人便再次落在了四賢的身前,接著猛地伸出一隻腳,四賢心中大叫不妙,卻為時已晚,驚呼一聲,身子往前一傾,來了個嘴啃泥。
「啊……」四賢爬做起了,看著自己兩手灰的雙手還還來一陣陣熱痛,扁著嘴抬頭看著兩手抱胸一臉悠閒的金成雙,帶著哭腔說道:「手摔到了,你也太狠了。」
「哼,誰讓你幫弄玄虛,不老實交代來著,」金成雙放下雙手得意的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誰知道你肚量那麼小。」四賢不滿的小聲嘀咕道。
「我貌似沒說過我肚量大哦。」
耳旁突然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四賢一驚,哭喪著臉慢慢轉過頭,見金成雙蹲在自己身邊正用一種陰險的眼神笑看著自己。
「啊……我不玩了,大姑奶奶,我告訴你得了,你別那樣看著我了,讓我毛骨悚然啊。」四賢舉手認輸。
「哦,」金成雙見得逞了,收回笑,道:「說吧。」
「據密探來報,在離京城不遠的郝鎮裡,有人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帶著一名男子去鎮上的一家醫館裡治過箭傷。」
「啊?那……會不會是白雪和玉?那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金成雙此聞此言,迫不及待地問道。
「然後當我們的探子到那裡時,他們已經走了,不過探子找到醫館的大夫核實,經大夫指認,確是白雪與鄭公子二人無疑。」
「走了?他們走了?那……那有沒有問醫館的大夫,玉傷勢怎麼樣?」
「皇上和成雙姑娘你一樣很擔心鄭公子的傷勢,所以派出去的人都交代過了,務必要將鄭公子的傷勢報告回來……」
金成雙聞言一怔,隨即催促道:「哎呀,你廢話少說,直接說玉傷得怎麼樣啊。」
四賢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據大夫說,鄭公子傷得不是很重,連骨頭都沒傷到,但卻傷得很險,箭只要再往下半寸,那便是洞穿心臟了。」
金成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嘴裡不停的念叨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不遠處,隱匿在繁樹下的那抹白影,久久的凝望著小院,或是說小院裡的人,他的眉間,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了一絲淡淡地傷……
月色明靜,夏蟲聲聲。
一間荒廢的破廟內,那俊美的容顏比女子更勝三分的男子靜靜的躲在雜草堆成了地鋪上,面色慘白,眉目糾結,身上的藍布衫混著塵地,皺皺巴巴,胸口還攤開了一大片紅色耀眼的血紅。
身旁的火堆裡不時傳來『啪』的一聲輕爆之響,那是柴草乾裂的聲音。
「水……好渴……水……」
男子乾裂的嘴唇微動,從喉嚨裡虛弱的擠出一絲似有若無的輕喃。
不一會兒,只聽得院內『碰』的一聲,男子猛然醒轉,睜開眼見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掙扎著欲要起身,但掙扎了幾下,才知是白費力氣,在最後一次跌落到草堆,他已是滿頭大汗,終於放棄了坐起來的念頭。
這時,一抹白影輕飄飄的進了門。
男子轉過頭,輕紗飄帶,如一朵靜靜綻放的野百合。
男子身子動了動,怒目而視:「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又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
女子不說話,自顧的將手中的紙包放到了地上,而後架起了土罐,將紙包拆開,一堆干藥材如數倒進了罐中。
女子便抱膝坐在了火旁,呆愣愣地望著罐下跳躍的火苗。
「朝廷的官差已經找到了郝鎮,我們先在這裡過一夜,明日一早立刻南下。」許久之後女子開口淡淡地說道。
「你南下於我有何關係,白雪姑娘,你已經逃出了皇宮,我對於你而言,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鄭玉沒好氣的說道。
「你為我擋了一箭,作為回報,我將你收到了我的門下,我不會輕易丟下你的。」
鄭玉一怔,轉而無奈地乾笑了兩聲,「那是你自作主張,我根本就不想加入你的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