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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1 好哥們兒 文 / 憶江

    1好哥們兒

    夏茗錦忙吩咐下人:「傳話下去,王爺要在這邊吃飯,叫廚房加幾個菜來。」言語中不無炫耀得意之色。

    蕭昊天淡笑道:「不用太麻煩,弄幾樣清爽的就好。」

    外面的人連聲答應著,不多時,只見桌上就擺好了幾碟清爽小菜,夏茗錦拿了筷子,親自給蕭昊天布菜,蕭昊天不過吃了兩口,就放下。夏茗錦見他眉頭微皺,倒彷彿有心事,不敢出聲,但是蕭昊天先開了口,「今日去驛館,見到你哥哥了?」

    「妾身見到哥哥了,謝謝王爺開恩,可以讓我們骨肉團圓。」夏茗錦感激的說。

    「你哥哥在哪裡吃的,住的可還好?」

    「哥哥在驛館一切都好,有勞王爺掛念。」夏茗錦見一向冷漠淡然的蕭昊天,今天竟然破天荒的關心起自己的家人,真的有些受寵若驚。

    「你在你哥哥哪裡還見到了南詔國的什麼人嗎?」蕭昊天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著。

    「見到了,今天我還見到了那天在延慶殿上才華橫溢的凌將軍,在青天白日下看他,原來比延慶殿上更是好看,真的比美貌的女子還要美上幾分……」夏茗錦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蕭昊天面前誇獎一個男子很是不妥,急忙住了嘴,臉色微白的偷眼看著蕭昊天的表情。

    蕭昊天倒似無所謂的對著她笑了一笑,說道,「你但說無妨,她長的確實好看,本王沒那麼小氣!她今天可曾又在你面前展露了什麼才華!」

    夏茗錦見蕭昊天今日格外的隨和親切,心中歡喜,笑笑又說道:「今天他到不曾展露什麼才華,只是和我打聲招呼就回房了。但我見他有些怏怏不樂的樣子!」

    「奧,你可知道她為什麼怏怏不樂!」蕭昊天聽了心頭一緊,忙問道。

    夏茗錦為人單純,並沒聽出蕭昊天的突然緊張的語氣,「哥哥說凌將軍天性活潑,在外面行走慣了,現在是在驛館裡憋悶了,皇上這些天聖意不明,他們只有這樣乾等著,凌將軍年紀小,閒不住,憋屈的很!」

    蕭昊天聽著,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子,過了好一會兒,面上一笑,起身往外走。

    夏茗錦沒想到蕭昊天突然要走,有心留他住下,於是輕輕叫了聲:「王爺。」

    蕭昊天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淡然地說:「本王還有事要出去,你早些睡吧。」

    第二天晚上,被連續幾天關在驛站裡的凌東舞,無聊的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聽見有人輕敲她的房門,她開門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是周澤,她指著周澤的鼻子問道:「你,你怎麼來了這裡!」

    「別管我是怎麼來的,你想不想出去逛逛!」周澤眨眨眼睛繼續誘惑她,「我帶你烤肉,看星星去,你敢不敢跟我去!」

    「敢,怎麼不敢!現在就走嗎?」凌東舞突然之間覺得周澤太偉大了,高興得合不擾嘴,這些天真的是把她憋壞了,現在從天上掉下來個機會,她不由的連連點頭。

    「咱們現在就走,你回屋多穿件衣服,晚上外面冷。」周澤出奇的細心,囑咐凌東舞。

    二人輕手輕腳出了院子,周澤早就在驛館後面準備了兩匹馬,二人躍到馬上,往城外而去。

    城門早已關閉,周澤領著凌東舞東鑽七繞,不知從哪兒竟出了城。

    北漠京城外面,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兩人飛馳在草原上,頭頂上星星閃如碎鑽,月光如水銀鋪陳一地,天上竟一絲兒雲彩也沒有,騎馬跑了一會兒,凌東舞感覺心境也開朗起來,天地如此寬闊,拘泥於城中驛館實在鬱悶。

    二人在草原上跑了一段路,看到了前面隱隱約約的火光。早有周澤的隨從準備好了一切,等到兩人到來後,便自動自覺的默默消失在黑暗中。

    凌東舞看著架在火上烤的滋滋作響的羊肉,搖搖頭歎了口氣:「周澤,你說你們北漠國既然可以如此強大,證明國人還是很聰明伶俐的,怎麼在吃的方面想像力這樣貧乏,就知道烤羊腿啊!」

    「那你想吃什麼,烤全羊啊!」周澤瞪著毛嘟嘟的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看著凌東舞,「如果你想吃烤全羊,我馬上吩咐他們去弄!」

    凌東舞一翻白眼,差點沒抽了,哀嚎道:「周澤,你一腳踢死我得了!」

    周澤也知道自己完全沒有領會凌東舞的意圖,嘟嘟囔囔的說:「要飯吃還閒嗖,要不是有人吩咐我……我會大半夜的跑這裡跟你吹涼風!」

    「你說什麼,什麼有人?」凌東舞沒聽清周澤說的話,只聽見了後面的涼風二字,也感覺有些冷了,要知道現在北國剛要到春天,半夜還是很冷的,邊問邊湊到火堆跟前,伸出兩隻手,在火堆跟前烤著。

    「啊,我沒說什麼,你笑話我們想像力貧乏,你說說你有什麼不貧乏的吃法!」篝火燃得辟里啪啦的,將凌東舞的臉映得紅彤彤的,周澤瞧得一眼,只覺得一陣心跳加快,連忙移開目光。

    「哎,這就對了嗎,不懂就問,謙虛使人進步,這才是好孩子!」凌東舞笑著伸手摸了周澤的頭一下。

    「你幹嘛你!你把誰當孩子呢!」周澤氣惱的把凌東舞的手打開。

    凌東舞開心的笑著,咯咯的笑聲在夜幕中寂靜的草原上傳出很遠,「這個羊肉啊,吃飯有很多,不但可以烤全羊,烤羊腿,還可以切成小小的薄片,穿在簽子上,刷上油,撒上辣椒面,孜然,鹽面,架在炭火上烤,烤出來別有一番風味!」一說到這裡,凌東舞不由想起自己真的是太久太久沒有吃過羊肉串了,饞的直吧嗒嘴。「等將來有機會,我烤給你吃,你就會知道,你們這樣手抓羊肉和穿成串的羊肉來比,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周澤也被凌東舞說得有些動了心,「好啊,都需要什麼,我叫人準備一下,找機會咱們烤羊肉串吃!」

    「哎呦,周澤,你太聰明了,都能搶答了,你怎麼知道那個東西叫羊肉串!」凌東舞興奮的又去摸周澤的腦袋。

    周澤這次防備了她這一摸,靈巧的避開了,白了凌東舞一眼,「你都說把羊肉串在簽子上成串了,不叫羊肉串叫什麼,你真以為我傻啊!」

    雖然沒有羊肉串,但可以這樣圍著火堆看著星星,吃著周澤為她撕下來的小塊羊肉,還是很爽的,凌東舞忽然感覺少了點什麼,開口問道,「周澤,你帶酒了嗎!」

    凌東舞這樣一問,周澤想起多年前凌東舞和他在酒樓裡喝酒的事情,笑罵道:「你還真是個酒鬼,有時候吧,真感覺你像個女孩子,可有時候你一點兒女孩子樣也沒有!」

    「你到底帶酒了沒有啊?」凌東舞不耐煩的追問道。

    周澤猶豫的回頭往身後帳篷處看了一眼,在凌東舞的催促下吭吭哧哧的把酒壺拿了出來,凌東舞興高采烈的接過酒壺,也沒注意周澤四處亂飄的眼神,「這就對了嗎,如此良辰美景,怎麼可以沒有酒!周澤,你真夠哥們兒義氣,就知道我在驛館裡正憋悶無聊,找我出來玩,而且還陪我燒烤,喝酒,周澤,你真太夠哥們兒意思了!」

    「什麼,什麼哥們兒意思?」周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哥們兒,就是好朋友的意思,也叫死黨,非常要好的朋友,知己的意思。夠哥們意思,就是說你這個人仗義!」凌東舞邊說邊像個男人似地,對周澤一豎大指,喝了一口酒,辛辣入喉,北漠的酒果然比南詔那些綿軟的酒烈的多,但酒一落腹,立刻感覺渾身溫暖了許多。

    「你這個詞到新鮮!哥們兒!」周澤撓著頭,喃喃的重複著。

    「那紅顏知己你總聽說過吧!」凌東舞喝了口酒後,撕了一塊羊肉放到嘴裡吃。

    「這到聽說過,」周澤又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帳篷,「可是你對我來說好像不應該用紅顏知己這個詞!」

    凌東舞又喝了一小口酒,「對,我不是你的紅顏知己,但你是我的藍顏知己!」

    「你別一喝上酒,就開始胡說八道的,」周澤不安的又回頭看一眼帳篷,「我還是做你的哥們兒吧,這樣安全點。」

    「好,哥們兒,好兄弟,咱們乾一杯!」凌東舞流里流氣的吹了一個口哨。

    周澤指著凌東舞的鼻子,瞪著她說道:「你,你怎麼還會吹口哨,你真是,真是一點兒女孩子樣都沒有!」

    「哈哈哈,吹口哨怎麼了,我還會一邊吹口哨,一邊拋媚眼呢!」於是凌東舞真的對周澤吹了一個響亮的流氓口哨,漆黑眸子從左下角開始轉,畫一個向上的半弧,然後側著臉,瞳孔停留在又上角看住周澤,眼波利落地抖了一抖。

    「媽呀!」周澤被凌東舞這麼一嚇,感覺像被踩到尾巴一樣,「你,你怎麼跟地痞流氓一樣啊!」

    「哈哈哈!」凌東舞狂妄的大笑:「周澤,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我要來世為匪,專門搶劫良家婦女,然後讓她對我百般抵抗到一點兒一點兒的愛上我,然後我在對她棄之如履,你說這多他媽的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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