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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亂世風雲 46 小世子 文 / 憶江

    46小世子

    百姓激動的大聲呼喊著,北漠民風開放,更有無數年輕女子在隊伍裡大聲喊著蕭昊天的名字,蕭昊天面無表情的翻身下馬,虎步龍行的徑直登上城樓,手持帥印,跪在皇上面前:「啟稟皇上,蕭昊天前來覆命。」

    一個著黃衣外披裘袍的中年男子,帶著笑意開口。語氣親切溫和,仍能讓人感受到威武的氣息。身形高大與蕭昊天不分上下,但終日呆在宮裡面的面皮白皙,蓄著八字鬍,擁有一雙幽深的深藍眼瞳。

    他就是北漠皇帝宣冉守緒,他笑著上前一步把蕭昊天扶起,將帥印不動聲色的重新退回蕭昊天的手裡,「只有昊天率領著我北漠重兵,朕才能高枕無憂啊!」

    早已恭候多時的鎮南王府的妻妾們,都在一邊用傾慕的眼神仰望著自己天神一樣威風凜凜的男人歸來,而蕭昊天卻沒有向她們這裡張望一眼。

    今夜是洗塵宴,皇上大宴南征歸來的眾將官,宮裡歌舞昇平,觥籌交錯,宮外的酒席擺出十里長街,方圓幾十里內的北漠子民全來了,一起來慰勞歸來的將士們,一下子的光景,大街上便看不到人群的盡頭,火光一堆一堆的升起,人民帶來了自家的牲畜來此宰殺、烘烤,而皇宮內正由士兵抬出一大桶又一大桶的美酒,所有的人都在盡情狂歡。

    皇宮裡笙歌正起,琴聲悠揚有若天籟;數十個著羽衣霓裳的美女隨著樂曲輕盈地舞動,像繽紛的飛舞的彩蝶。

    宣冉守緒喝的有些醉了,舉著酒杯招呼著蕭昊天說:「你知不知道,朕的妹妹金城公主最近在吵著讓朕把她嫁給你呢!」

    蕭昊天冷冷地啜了一口酒,心中有些不悅,「這好像不妥吧,微臣的妹妹是皇上的夫人,皇上要把金城公主嫁給了微臣,咱們這不是換親了嗎!再說微臣那鎮南王府裡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皇上不是不知道,如果金城公主在去了,微臣就不用帶兵出去打仗了,天天再家裡平亂吧!」

    夏昊天雖然離家在外一年多,但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他還是一清二楚的。幾個月前,因為小回王的女兒晴香給他親手做了件衣裳,二夫人羅研歌就打得晴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半個月後才恢復了一點顏色。這要真的在添一個善於騎射,刁蠻任性的金城公主,可真的會弄成人命的!

    宣冉守緒本是借酒蓋臉試探蕭昊天,見蕭昊天神色有異,笑著說:「朕當然也覺的不妥,只是金城這孩子對你死心塌地,朕只是被這個丫頭磨得沒了主意,昊天,你應該有個子嗣了,你早該為蕭家生下繼承人了。太后一直在為你這件事情掛心呢,你看朝中像你這麼大年紀的人都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什麼時候你也生個繼承人?」

    蕭昊天將一杯酒一飲而盡,突然間像想起了什麼,心裡柔軟起來,他淡淡地笑著說:「臣已經有了繼承人,這次回來已經帶回府裡了!」

    宣冉守緒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將來鎮南王的繼承人可是要娶朕的公主啊!」

    蕭昊天絕對可以稱得上妻妾成群,因為聯姻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最穩當的手段!而他,恰好是當每位少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蕭昊天除了勇武善戰謀略出眾外,他還有個優點就是長得特別高大英武,特別的俊美剛毅,否則,北漠六部中佔地最廣的羅質族族長的女兒羅研歌怎會做他的二夫人都甘願;而小回王的愛女晴香,素有回疆第一美女之稱,性情柔順,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溫柔婉約勝過江南女子,卻寧願只做他的妾室,換了其他武夫試試?做夫人人家女孩子還未必願意。

    這些年拚殺下來,蕭昊天除了因戰功揚名,他俊偉威猛地外貌更是傳遍了北漠大小部族,因此在六部中,有三部的首領都有女兒嫁給了,大部分婚姻對於他來說都是有政治目的的,他現在幾乎把北部所有少數民族的品種都娶了個遍,他在北漠的地位,就連北漠皇帝都是輕視的。

    蕭昊天雖然妻妾眾多,但他卻沒有子嗣,一個兒女都沒有,他身邊所有的妻妾都知道蕭昊天最討厭懷孕的女人,每次陪他過夜的女人,第二天都會喝上一碗事後湯,以免受孕。這當中也有自作聰明的女人,買通下人,偷偷倒掉事後湯,身懷有孕後去跟蕭昊天邀功,沒想到蕭昊天叫來巫醫,將其身上的孩子強行打掉後,此女便被買進青樓。如此事情發生過兩次以後,在也沒有女人敢私自懷上冷血無情的蕭昊天的孩子。

    酒席散後,蕭昊天回到他的鎮南王府,北漠的鎮南王府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大宅,高高的石階,漆紅的大門,匾額上燙金的鎮南王府幾個大字。

    王府內的院落華麗且陽剛,它不完全似南詔的建築,總會隔成好幾間小房間;但還是分出了主次功能的廳捨和花園。

    進了鎮南王府祗大門,是二十丈見方開闊的前院,地面鋪的是水磨白石,往裡兩側設有寬敞的門房,客廳,中堂,後堂和膳廳,每進庭院皆以上等青磚琉瓦構建,雕樑畫棟,五脊六獸。

    華貴寬敞的客廳是迎客之所,兩旁有精緻的偏廳、書房,則有專門招待女眷用的花廳,管事房,庫房,齋堂,武院,傭僕居所等都分佈在主宅群的東西兩廂……

    中堂是他們這一大家人議事的地方,後堂是蕭昊天以及眾妻妾的起居室。

    出了後堂,便是花園,花園處處皆是精心構築,一步一景,美倫美奐。放眼望去,一切樓台亭閣皆煥發出明亮的光澤。園中花朵漸次綻放,滿園彤霞似的,夾著嫩黃垂柳,沿著一池碧水盛開,映得湖中倒影亦是波光流灩,

    鎮南王府裡早就張燈結綵,彷彿在辦一場喜事。

    二夫人羅研歌頤指氣使地指揮著滿屋子的僕役小廝灑掃、準備佳餚,王爺回府,誰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蕭昊天回到家裡,堂上落座,現在府中妻妾中位置最高的當屬二夫人羅研歌,二夫人羅研歌領著內眷諸女一一向蕭昊天請安。蕭昊天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人頭,心裡不知為何一陣厭倦。

    越過人群,他彷彿看見凌東舞靜靜的站在後面,她身後是簇簇盛開的蓮花,風從涼爽的湖面吹過,微微搖動了花朵,帶動她的衣襟,款款的擺著。蓮花微動,一朵花瓣飄落,落在她飄灑的衣襟上。雪頸黑髮——而他卻再也看不見那靈動促狹的雙眼睛了!回頭看看曾經的路,走過了,那麼長,再也回不去了。

    蕭昊天臉色漸沉,屋子裡,頓時被一股凝重的壓迫感所籠罩。清新的香氣四溢在這座靜雅的院子裡,伴隨著陣陣濃郁的酒香,混合著充斥在這個本來應該安靜舒適的空間中。

    二夫人羅研歌是個北方美人;她不是黔黑粗糙,而是健美嬌嫩,是無論在外形或身高都足以配得上蕭昊天的那類美人。她有著塞外兒女的豪情之氣和明艷的美色,雖然不及小回王女兒晴香那麼女性化的嬌柔艷麗,但是自有精明幹練的韻味,她做事仔細小心,為人也很謹慎。

    羅研歌現在比誰都急切的想投入到蕭昊天那寬闊有力的懷抱,但她知道蕭昊天對女人喜怒無常,如果自己被他甩了冷臉,以後讓她在眾姬妾面前還如何抬頭。

    她要先投石問路,但還要把這個人情讓個自家的表妹薄兒朵,她用眼神向薄兒朵輕輕一掃,薄兒朵立刻水蛇一樣膩向蕭昊天的懷裡。

    薄兒朵有一張精緻美艷的容顏、婀娜多姿的好身材,以及從體內散發出來的嬌媚氣息,嬌弱的樣子會讓男人不自覺的升起一股保護欲。

    薄兒朵曾是蕭昊天沒有南征前很寵愛的小妾,自是持寵而嬌,平日裡趾高氣揚,見蕭昊天一回到府裡,她就想馬上獻慇勤,現在有表姐的眼神示意,她更是有恃無恐。

    羅研歌是薄兒朵的表姊,因為府裡還沒有第一夫人,所以由羅研歌負責掌管後院的一干妻妾,薄兒朵在羅研歌的幫助和巧妙安排下,總是能比別的女人更多接近蕭昊天。

    「爺,你多日在外辛苦了,」她無比嬌媚的說,「妾身都想你了!」

    蕭昊天皺起眉頭,心情煩躁的將她推開,「你先站到一邊去。」薄兒朵身子一顫,急忙驚惶的退到一邊。做蕭昊天的女人也很是不容易,即要美麗,又要方便聽話,要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又不能太粘人。要懂得情趣,又不要試圖左右他。中間稍稍有差池,他便不耐煩。

    屋子裡的女人那個不都是用眼睛瞟向蕭昊天英挺的容顏,那個人心裡不是蠢蠢欲動的想撲進蕭昊天寬闊的懷抱!大家平日裡就恨透了薄兒朵的獻媚獲寵,今天見她吃了癟,臉上都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和幸災樂禍。

    羅研歌的那點小把戲蕭昊天全都看在眼底,後院裡不時的爭鬥,蕭昊天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畢竟他沒興趣理會這些女人,女人在他的眼裡不過是暖床的工具,小鳥依人的解語花,作用就是疲憊時可以忘憂可以解乏可以發洩。

    至少在蕭昊天過去二十六年的人生裡,他一直是這樣認為的,直到遇到了凌東舞,他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女人,讓他喜歡,讓他欣賞,讓他愛不釋手,直到後來失去,他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女人,讓他不捨,讓他牽掛,讓他念念不忘!

    蕭昊天看著眼前的姬妾群,竟然站了滿滿的一中堂,甚至還有進不了大廳的,只能排在中堂的門口,也難怪小丫頭不肯跟他回了,即使做了五夫人,不也是要站在這人群裡,等著他的垂青和恩寵,蕭昊天在一瞬間,彷彿突然有些明白了凌東舞的想法,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蕭昊天向站在人群裡的南詔國六公主,他的侍妾夏茗錦招了招手,美麗清麗的夏茗錦立刻露出難以置信的欣喜,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裡,顫顫巍巍的走到蕭昊天身邊,「王爺……」她嬌聲呼喚,柔若無骨的身子貼著蕭昊天高大剛硬的身軀。「要不讓妾身在這裡伺候爺?」

    蕭昊天沒有伸手摟住她,也沒有推開她,向外面大聲吩咐了一聲,「把小世子抱進來吧!」隨之,管家賀安,帶著懷抱玉樹的乳娘走了進來。

    一時間,屋裡靜的連掉地上一根針都能聽見!

    屋裡一眾妻妾,立時如看怪物一眼睜大了眼睛看著乳娘懷裡沉睡著的兩歲多的小世子,羅研歌和薄兒朵更是驚的臉色慘白,蕭昊天不喜歡孩子,這幾乎是整個北漠國公開的秘密,但現在,他卻帶回給個孩子,那接下來,孩子的母親是不是就會成為這個府裡的大夫人,這個大夫人是什麼來歷?相貌如何?性情怎樣?

    是不是也像羅研歌一樣專橫霸道——

    屋裡所有女人的小宇宙都在急速的轉動著,猜測著!

    這家裡即將新添女主人,女主人的性子如何關係到她們以後在這裡的日子能否安穩,眾妻妾從情感上來說,都不希望蕭昊天娶大夫人,可是,這是阻擋不了的,正妻即將來來,因此,只能暗自祈禱,那女人不要是個母老虎。

    蕭昊天看著一干妻妾千變萬化的表情感到好笑,忍不住似笑非笑的冷冷看著她們,語調輕柔卻夾帶著危險氣息的開口,「小世子玉樹今日開始住在府上,平日裡你們雞鳴狗盜的互相陷害,彼此利用,本王懶得管,但如果你們中誰敢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用到小世子身上,傷了小世子的一根頭髮,本王就活剝了你們的皮!夏茗錦,以後你和乳娘一起負責照顧小世子的生活起居,既要教他北漠生活習氣,也要教他南詔的民族文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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