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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亂世 40 在見蕭昊天 文 / 憶江

    40在見蕭昊天

    凌東舞看著面前這氣度不凡,錦衣玉帶的年輕人,聽得他如此語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只淡淡說話間,就有一股攝人的氣派,這種氣度她在蕭昊天的身上見過,只不過蕭昊天比斯文的他更為冰冷,這個年輕的公子好像手握重兵的將領,他既然說派兵去圍剿胡兵,那他一定不是一般人,難得他也是北漠的將軍嗎?

    凌東舞因為有蕭昊天先住為主,所以看誰都以為是北漠人。

    「敢問公子是何方人氏,等我哥哥醒過來後,我們好登門拜謝!」

    「大膽,我家公子的身世,也是你隨便問得的!」夏公子身邊的衛士大喝。

    夏公子微微一擺手,「拜謝就不必了,我家住南詔國的衡陽,我們現在要先行離開,你可以安心的和你哥哥在此養身體,不會有危險的。」

    凌東舞再次施禮拜謝。

    夏公子很是豪爽,給凌東舞留下了穆紫城需要的藥物,足夠的吃食用品,還有兩錠黃金,五錠白銀。

    從夏公子一行人走後,凌東舞就一直守在穆紫城身邊,他依舊沒有醒來,直到黃昏時分,忽見穆紫城睜開眼睛來,微弱地道:「凌妹妹,妹妹……」

    凌東舞大喜,急忙扶起他:「穆哥哥,哥哥,我在這裡,你醒啦。」

    穆紫城看了她一眼,一顆心才放下來,「凌妹妹,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我們都沒事,我們都活著!」凌東舞說道後來,聲音激動的哽咽起來。

    穆紫城服用了夏公子留下的良藥,再加上凌東舞細心照顧,很快就恢復了元氣。

    他們二人相伴著坐到在外面的陽光裡,草地上的草色已經有些發黃,盛開著星星點點的小花,這時,已經是十月了,雖然地處偏南的地方,初秋的風已經有了些微的寒意。一條長長的小河蜿蜒的流淌,眼前一大片茂密的樹林,遠處的群山從深深的褐色到淺淺的藍色,然後,遠遠可以看見雪山的山巔那樣皚皚的白色。

    「凌妹妹,你以後打算去哪裡?」穆紫城輕聲問。

    「打算!」凌東舞聽他這樣問,茫然起來,她有什麼打算,對了,她離開鎮南王府時,是打算去往南詔的。

    「我打算去南詔。」

    「你在南詔有親人嗎?」穆紫城好看的眼睛凝視著她。

    「沒有,我在這裡沒有親人。」凌東舞自暴自棄的搖搖頭。

    「那你隨我回老家吧。」穆紫城聽說凌東舞沒有親人,無處可去,熱切的提議。

    凌東舞看著眼前劍眉星目的少年,就是他不顧性命的將自己救出魔窟,就是他在大漠裡捨生忘死的把自己鮮血餵給自己,在這亂世裡,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只有他。不由的點頭,「好,我跟你回去!」

    「妹妹,那我們就說好一起回去,我的老家在南詔國的鳳陽府,那裡有——」穆紫城興奮的向凌東舞描述著記憶裡有關自己家鄉的一切。

    伊稚闊帶著他的胡兵們在沙漠邊緣找尋了很多天,還是依然沒有凌東舞的身影,也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伊稚闊確信,凌東舞和那個叫穆紫城的小兔崽子一定走出了沙漠。

    他帶著胡兵,剛要到沙漠邊緣的地帶尋找,正在這時,兩個負責提供信息的胡兵跑了過來,「報告大汗,有一隻南詔兵往我們這個方向來了,據我們打探得,很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

    伊稚闊冷哼一聲:「南詔兵都是軟腳蝦,本大汗會怕他們。你趕緊再去探探消息,看看他們有沒有救起了什麼人。」

    「回大汗,這些南詔兵可不是一般的南詔兵,為首的人大家都稱他『夏公子』,很是神秘,也不知道身份來歷……」

    「媽的,他姓的是南詔國的國姓,莫非他是朝廷的親戚?」

    這時候副城主阿米力在旁邊提醒道:「請大汗謹慎,此人神神秘秘的,又自稱夏公子,一定是南詔朝廷的人,他的部隊定是南詔國的精銳,弟兄們這些天人困馬乏的不適合跟他們硬拚。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找了這些天,也沒看見凌姑娘的屍體,我想她一定是跑出沙漠了,不如以往咱們在去找她!」

    伊稚闊聽了點頭,立刻吩咐:「咱們先撤回綠珠城,留下些人繼續暗中打探消息,有了凌東舞的下落立刻回報於我,記住,別打草驚蛇。」

    「是。」

    伊稚闊領著眾胡兵往回走,雖然沒有找到凌東舞,但他還是來了精神,好像已經確定凌東舞還活著一樣。

    秋日的陽光下,有兩個人正在匆匆往甘寧府地方向而去。穆紫城和凌東舞走的累了,坐在驛道邊上的一個茶水鋪裡,穆紫城喊道:「小二,來壺茶水!」

    路邊有傳令的軍士騎了快馬馳過,帶起驛道上的黃土,灰塵滿天。

    「唉,最近這些時日經常有軍爺經過,莫不是又要打仗了?」茶水鋪的幾個喝茶人低聲議論。

    凌東舞用手遮住面前的茶碗,看那飛騎消失在遠處,怎麼又要打仗,一想起烏口城破時的情景,不由的想起了蕭昊天,戰爭,他從來都是得心應手吧!

    從茶水鋪往南不到三里就是甘寧府,無數百姓拖家攜口從北面的城門湧入,又有無數的百姓背著行李從南面的城門湧出,人人臉上都是陰沉沉,因為戰爭的音訊傳來,甘寧府變的淒惶不安。

    甘寧府是南詔國西北部的第一城,與北疆第一名城兗州成掎角之勢,互相支援,在兗州的庇護也算穩妥,可是最近戰報頻傳,據說北漠兵要攻打兗州,所以甘寧府內也人心惶惶。

    凌東舞和穆紫城二人走進城裡,找了一家客棧,還沒等走進去,就見幾個當兵的拿著刀吼道:「北漠兵攻來了,所有年輕男子都跟我出去守城,不去者就地正法!」

    凌東舞身上穿著男裝,她和穆紫城被幾個當兵的趕上城牆,甘寧府守兵一萬人,城裡被驅趕來的男子不到五千人,擱在北漠大軍眼裡,實在是太微不足道。

    凌東舞被趕上城牆時,甘寧府早已是被北漠兵圍的水洩不通,城牆上看下去,北漠兵浩浩蕩蕩,說不清的兵卒,數不清的將官,卻清清楚楚地張揚著一股子的彪悍勇武!

    凌東舞立刻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把身子壓低下來躲在女牆後,都這樣了,這城還能守得住?現在還是想個什麼辦法逃命吧!

    北漠鐵騎在甘寧府城下,二龍出水勢擺開陣型,高樓上有幾名小校舉著旗子擺了幾下,騎兵們便步調整齊的從陣前一分為二向兩翼退閃開,露出後面手持盾牌的步兵陣,接著數輛攻城車,雲梯,井闌等攻城器械如水般被推了上來,響亮的號角聲起,四面金戈之聲不斷,北漠的黑色大軍潮水般湧了上來,彷彿一個浪頭就可以把甘寧府掀翻一般。

    甘寧府城市張則修,也是南詔國的名將,但見北漠大軍兵臨城下,他毫無畏懼的佇立城頭,腰桿與掌中的長槍一樣挺得筆直,運足內力,對著城下怒喝道:「蕭昊天,你北漠無故興兵,犯我疆土,殺我百姓,就不怕做了千古罪人嗎?」

    凌東舞被他這聲蕭昊天驚醒,再次透著女兒強的縫隙往下去,秋風颯颯,旌旗獵獵,一柄明黃色大旗迎風招展飛揚,細看之下,大旗下的人漸漸清晰,橫槍立馬,黑色鎧甲耀日生輝,延綿兵海竟不能稍掩他英姿勃發的氣勢,高大而欣長的身形更是散發出一陣威攝傲人的氣勢,不由自主地讓人心生敬畏之心,順服崇拜之情。

    此人可不正是威風凜凜的北漠鎮南王蕭昊天!

    蕭昊天仰首哈哈大笑道:「南詔國國勢闇弱,民不卿生,我北漠善納眾家之長,國勢如日中天,百姓安家樂業。我皇不忍獨見南詔百姓疾苦,是乃發兵,此心可昭日月,如何來的罪名?你張則修也算當世的豪傑,如能投到本王的麾下,本王定讓你大展才華,一展生平之志!」

    張則修凜然道:「你等奸賊,說得天花亂墜!我南詔國勢昌隆,我主神明,臣子忠心,爾等狼子野心,擅動刀兵,害的百姓民不聊生,血流成河,大違天理,最終必是敗亡!」

    蕭昊天冷笑著高喝道:「冥頑不化,愚忠可笑!」掌中馬鞭一揚,高聲呼喝:「攻城,第一個登上甘寧城頭的兵卒,賞黃金百兩!」一聲號角劃破長空,數百戰鼓轟動如雷,蕭昊天身邊的周澤一馬當先,眾兵卒緊隨其後,架浮橋、推戰車,潮水一般衝向城門!

    張則修掌中令旗揮擺,城上箭如飛蝗,滾木檑石紛紛而下,湧上來的北漠兵登時撲到一片!

    穆紫城把凌東舞護在身邊,在地上拾了張弓往城下射去,就聽見下方傳來一聲慘叫,攻城梯上一名剛爬了一半的北漠兵頭朝下就栽了下去。

    旁邊一個南詔士兵給穆紫城叫了聲好,不知道從哪裡又摸了一個頭盔,向穆紫城扔了過來,喊道:「兄弟,好樣的,帶上這個,小心胡虜的箭!」

    穆紫城想都沒想,回手把頭盔帶到凌東舞的頭上,凌東舞指著城下,說不出話來,穆紫城一低頭,見兩個北漠兵順著雲梯就要爬上城牆來,他使勁地把帶了尖刺的狼牙拍砸下去,兩個北漠兵發出尖利的慘叫聲滾了下去,嚇的凌東舞一陣心驚肉跳。

    還沒等她緩過神,突然聽見身邊又是一聲慘叫,剛還給穆紫城叫好的那個士兵被北漠的箭雨射中,一枝長箭穿胸而過,鮮血頓時就染紅了身下的城牆。

    穆紫城一驚,急忙讓凌東舞抱著頭蹲了下去,自己左右抵擋著不斷射來的飛箭。

    北漠鎮南王蕭昊天高高地的端坐在戰馬之上,面容冷峻,嘴角微抿,隱隱帶了一絲冷笑,目不轉睛的看著不遠處正在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攻城。二十騎黑衣亮甲的親衛隊靜立於他的身後,在這嘈雜的戰場之中,保持著驚人的安靜,就連座下的戰馬都彷彿是這戰場上的看客,冷漠而淡然。

    蕭昊天此刻又怎麼想到,讓他魂牽夢繫的凌東舞就在這血雨腥風的甘寧城樓上命在旦夕……

    張則修不愧為南詔國的名將,面色沉著,令旗連揮,如漲潮般湧上來的北漠兵又如退潮般一層一層地撤下。

    蕭昊天見張則修勇猛,冷笑一聲,抬手取下背上金弓,左手托弓,右手搭箭,四指扣三箭,幽暗的箭尖遙指張則修,散發著森冷的光澤。

    金弓可射日,三環絕命箭!

    蕭昊天挽弓如滿月,縱聲長嘯:「張將軍,好英雄!蕭某送君一程!」千軍萬馬的嘈雜聲,竟然掩蓋不住蕭昊天的聲音,他宏亮的聲音傳出很遠,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張則修也早聽說蕭昊天絕命箭的厲害,聽了他的聲音,想要躲避,蕭昊天扣弦的手已鬆開!

    箭呼嘯,破雲霄!

    三支雕翎箭如三道閃電,直取張則修的咽喉、左右胸側!

    千萬軍人齊聲呼喝!雕翎箭呼嘯而去!

    張則修雖然武功高強,早有防備,但最終才知道蕭昊天的箭,當真避無可避!

    蕭昊天的箭已超越了躲避的速度,看到弦動,箭已到了胸前,感到箭入肉的痛楚,才聽到弓弦動的聲音!張則修用生平最快的身法閃開,左胸卻還是被箭羽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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