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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入侯門深似海 九十四、天魔亂舞、再遇惡敵 文 / 赫爾墨斯

    九十四、天魔亂舞、再遇惡敵

    「找齊另外五件神器,改變未來,拯救人間界……」

    什麼?葉恕一愣。

    「左師兄,你剛才聽到有人在說話嗎?」

    「嗯?沒有啊,你聽到什麼了?」左恆一臉奇怪的道。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那句話?

    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葉恕腦中迴盪,重複著這句話,葉恕心中一動,才隱約發覺這個聲音似乎是天音大師……

    那句話的意思很淺白,縱使來的有些沒頭沒腦,但葉恕卻是懂了,只是他不明白,天音大師為何單單要傳音給他。

    竟然說什麼要他拯救人間界,弄得好像要他做救世主似的,回味著那句話的意思,葉恕臉上一哂,天音大師也太看得起他了,光是弄到一件【崑崙鏡】就讓他落到了現在這副田地,要弄齊五件神器……

    這麼麻煩的事,還是交給別人去做吧,我還是先逃命要緊!

    空中那陣劇烈的爆炸,讓葉恕隱隱有些不明所以的心慌,當即給龐通和袁思月各塞下一粒化生大丹,轉頭對左恆道:

    「左師兄,天劍門眾弟子已經隨著三座偏峰一起逃了,魔門接下來的目標恐怕就是禹皇山上這些正道門派了,我們快帶龐通和袁師姐離開這裡!」

    左恆一怔,也反應過來情況不妙,當即和葉恕一起攙起地上兩人,朝山下奔去。

    禹皇山上那些中小門派和散修也都看到了天劍門三峰飛走的一幕,此時也都反應過來,立時便見無數遁光飛入空中,向各處逃去,只是這些人在空中逃跑這麼明顯的動作,卻立時惹來了一群魔修的追殺,倒是有些機靈的,都跟葉恕幾個一樣,選擇了土遁或者在山中奔走的方式,反而一時未引起空中那些魔修的注意。

    這時,天劍門上空突然烏雲滾滾,片刻間厚厚的黑雲便遮蓋了禹皇山上方的整片天空,葉恕兩人都感到有些不妙,正猜疑間,便見一道青色光柱從天劍門主峰上衝天而起,接著兩人便隱約看到無數黑點從那道光柱中飛了出來,隨即,便聽到一陣陣令人心驚肉跳的狂嘯嚎叫聲傳盪開來……

    葉恕心中一跳,頓時臉色劇變:「不好,天魔把【煉妖壺】中的妖魔全放出來了!」

    「什麼?!」左恆身子一震,滿臉驚駭:「天魔竟然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這下就算不是魔界降臨,人間恐怕也要面臨一場浩劫了!」

    空中那群剛剛逃出升天的妖魔各自發洩著心中的狂喜,一時間如天魔亂舞,令人望之心驚膽戰……

    但也僅僅是片刻功夫,那群久困【煉妖壺】中的妖魔的注意力便轉到了那些逃命的正道修者身上,不知是哪個先興奮的大嘯一聲撲了出去,頓時引起其餘妖魔也向那些散修追去。

    「不好,咱們快走!」葉恕眼見有數道黑風朝山上撲來,其中幾道似乎已經盯上了他們,當即面色一緊,招呼左恆一聲,兩人立刻加快了步伐。

    只是兩人雖然山間奔走如風,卻依舊不比飛行快速,那幾道黑風已漸漸追了上來。

    「竟然有四個,還有個女的,哈哈,看來咱們運氣還真不錯,那女的歸我了!」那幾個魔修中一人看清葉恕幾人之後,當即囂張的大笑一聲,抬手化出一隻碧火粼粼的巨爪朝四人抓來。

    「歸你個頭!」葉恕冷哼一聲,一甩手丟出水晶氣劍,劍光一閃便將那只巨爪斬做兩半,又餘勢不止的朝那魔修飛去。

    那魔修見自己得意的法術竟然一下便被破了,當即臉色一變,猛的向上拔高,險險的避開了這一劍,叫喚一聲:「小心,這兩個小子有點門道!」

    另外兩個魔修一聽,臉色也變得慎重了一些,三人會合到一處連成一股黑風,又朝葉恕他們壓了下來。

    壺中界中,單槍匹馬者若非實力過人,或者有花飄零那樣有元蜃幻境這種特殊手段的,很容易便會淪為別人的獵物,因此這些魔修為了生存也只能聯合在一起,長年累月下來,反倒有著如今這些魔修所不具備的團隊合作精神。

    這三名魔修本都是金丹中後期修為,葉恕也沒太把他們放在心上,但當他們會合一處後,實力立刻暴漲數倍,散發出來的法力波動竟還隱隱超出了葉恕許多,這令葉恕不由眉頭微微皺起。

    現在空中妖魔數量太大,在此纏鬥太久並非上策,必須盡快遠離這禹皇山才行,反正周圍也沒什麼人注意他們,葉恕當即決定全力出手,迅速解決這三個魔修!

    白光一閃,凌若虛控制著元嬰飛出,葉恕同時身子一轉變成面對那三人,手中劍訣與凌若虛相互配合,立時布成《飛仙七絕劍陣》中一式「武曲問天」,絞殺而去。

    三名魔修一見葉恕頭上飛出元嬰便同時大吃一驚,心中當即都以為遇上了扮豬吃老虎的分神高手,已是悔的想要罵人,再看到《飛仙七絕劍陣》這等能硬憾分神高手的凌厲劍陣,三人已是徹底沒了別的念想,只希望先隨便抵擋一下便轉頭逃命。

    那團黑風中當即噴出三道黑煙,扭結在一處形成一隻比先前那魔修發出的巨爪更大上數倍,形質也更加凝實的磷光巨爪,一抓朝劍陣抓下。

    只聽轟的一聲炸響,那巨爪立時被劍陣絞碎,而那三名魔修也同時哇的噴出一口黑血,轉身就逃。

    「哪裡走!」左恆見那三名魔修被葉恕所傷,當即飛出了【玲瓏塔】,黑色光圈一閃,立時將那三名魔修吸住,向塔中攝去。

    以左恆的修為,一次向收攝這三名修為都在他之上的魔修並不容易,葉恕也不想多浪費時間,況且剛才他施展劍陣的法力波動恐怕已經引起了其他妖魔的注意,當即便勸道:「算了,左師兄,眼下還是快離開這裡比較好,放他們走吧。」

    左恆眉頭一皺:「葉師弟,這些魔道中人凶殘成性,多消滅一個日後便可能少一個人被害,既然我們已經穩操勝券,怎麼能這麼便宜放過他們呢?!」

    葉恕一愣,左恆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現在有些不合時宜,不過看左恆一臉堅持的神色,知道再勸下去也是無用,當下只能對凌若虛一點頭,兩人再次聯手飛出劍陣,一劍擊破那三名魔修的防禦並重創了他們,三人立時抵抗力大減,被左恆再猛一催法力便收進了【玲瓏塔】中。

    「好了,咱們快走吧。」

    葉恕招呼一聲,當先向前掠去,左恆見他似乎有些不高興,臉色也不由有點尷尬,但望了一眼手中的【玲瓏塔】,眼神立時又閃過幾分興奮之色,一收【玲瓏塔】便朝葉恕追了上去。

    兩人剛逃出數百米,便同時臉色一動,轉頭朝後望去,正見一道遁光飛速衝來,看方向好像是直衝著他們來的。

    「好強的氣勢,是什麼人?!」左恆當即色變道。

    葉恕皺眉搖了搖頭,這道遁光傳來的法力波動隱然已是分神境修為,可是卻又不是他所見過的瑤無影等人。

    那道遁光來的太快,此時兩人就是再以劍遁逃也逃不掉了,葉恕當即心一橫,反倒停了下來等那人靠近。

    眨眼間那道遁光已來到兩人上空,遁光一散後露出一道身影,葉恕一看清那人的面孔當即臉色一變,驚疑不定道:「原來是你,刑央武!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正是昊天刑家的當家,曾在三百年前幾乎追了葉恕半個大陸的刑央武,只是此刻再見,刑央武的面容已經不復之前那般年輕,儼然已經像個五十來歲的老人,但面相卻並未改變多少,依然能令葉恕一眼認出。

    更令葉恕疑惑的是,三百年過去,既然刑央武還活著,那以他的資質恐怕已經修煉到了無心等人那等修為,但看他現在的法力波動,竟似乎比當年也沒強出多少的樣子。

    刑央武並未回答葉恕的話,只是怔怔的望著他,臉色變幻不定,好一會兒才臉色一沉,眼中怨毒之色翻動,冷冷笑道:「果然是你這小賊,沒想到我被困在那鬼地方三百年,出來後還能再見到你,而且你竟然還一點沒變,莫非,這裡就是你用【崑崙鏡】逃來的地方?」

    「被困三百年?」葉恕目光一動,恍然道:「難道,你也被收進了【煉妖壺】,剛才才跟那群妖魔一起被放出來?可是你怎麼會……莫非,你該不會是去無空山找瀟湘仙子的麻煩了吧?」

    「哼!」刑央武惱怒的大喝一聲:「這還不是被你和那個臭丫頭害的!要不是你們把【玲瓏塔】偷走,我又怎麼會為了尋你們走遍整片大陸,最後栽在無空山那個臭婆娘手裡!」

    聽了他這話,葉恕已是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自己借【崑崙鏡】回到現在這個時間點後,三百年前的刑央武大概還不肯放棄搜尋刑焰悅手上那枚【玲瓏塔】,四處尋找之下不知道怎麼就跑到了無空山,這傢伙心性之惡毒已經不下於尋常妖魔,被瀟湘仙子收入【煉妖壺】倒也不算太意外。

    說來,這傢伙也算自作自受,誰讓他心腸那麼歹毒呢?這樣一來葉恕也明白他為何修為沒什麼精進了,壺中界內靈氣稀薄,修煉極其困難,所以這三百年來刑央武的修為才會沒什麼變化。

    「三百啊,可惡的小賊,你可知道我這三百年是怎麼過來的?!」刑央武怒視葉恕,狀若瘋狂,「但我也沒想到一出來就感應到了【玲瓏塔】的氣息,竟然立刻就找到了你這小賊,哈哈哈,這真是老天有眼,要讓我找你報仇啊!小子,我看你今天還往哪裡逃!」

    刑央武狂笑一聲,雙手一展,七柄同樣晶瑩剔透的水晶氣劍從他體內飛出,在他頭頂布成一座劍陣,赫然正是葉恕剛剛施展過的《飛仙七絕劍陣》!

    這三百年來,刑央武在壺中界雖然可以通過獵殺妖魔,用他們內丹中的靈力來恢復並積累提升修為,但這種速度卻太慢,他修為雖高,也不受壺中界中規則限制實力發揮,但要獵殺那些成群結黨行動的妖魔卻也不輕鬆。

    刑央武自知修為難以提高,便想出了其他方法提升實力,就是煉化水晶氣劍,組成這套《飛仙七絕劍陣》。

    煉化氣劍消耗不少,不過對於刑央武來說,有三百年時間獵殺妖魔積累內丹,要煉出一套水晶氣劍也並不難,雖然這些氣劍也只被他煉化到了第三層,但憑借劍陣的威力卻令他多次從妖魔中逃得性命,存活至今,就連剛才,他也是靠這套劍陣護身才能從那些妖魔群中逃了出來。

    此時刑央武一施展這套劍陣,葉恕就知道要糟,卻也別無他法,只得與凌若虛再次聯手,也施展出《飛仙七絕劍陣》應對。

    刑央武修為遠超葉恕,三百年間對這套劍陣的運用更是讓他將這劍陣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此時兩座劍陣撞到一起,只是拼了幾招葉恕的劍陣便被震得有些散亂,再被刑央武看準一個破綻猛一衝撞,頓時破了他的劍陣。

    劍陣被破,葉恕立時受到反噬,哇的噴出一道血箭,身子一晃差點栽倒。

    「葉師弟!」左恆驚叫一聲,現在他也知道,正是因為他剛才一意孤行使用了【玲瓏塔】,才引來了眼前這個大敵,心中也是後悔萬分。

    葉恕勉強一笑:「我還能撐得住,你快帶龐通他們先走,我隨後會追上來的!」

    左恆臉色急變,他如何看不出葉恕是在逞強,他若是就此走了,只怕今天便是最後一次看到葉恕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左恆大喝一聲,一步擋在葉恕身前,御使飛劍便朝刑央武攻去。

    葉恕望著左恆倔強的背影,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首次見面時,那個被龐通等人欺負的鼻青臉腫,卻兀自不吭一聲的少年,心中不由流過一陣暖流,眼神也隨即變得堅定起來……

    危急時刻還能擋在你的身前,這樣的才叫真正的朋友,葉恕雖然看似有些心軟,但骨子裡卻並不是肯隨便為別人犧牲的人,能值得他犧牲的,也只有這種真正被他認同的朋友!

    左恆的飛劍被刑央武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隨即劍陣一轉便朝他絞殺過去,但數道劍芒突然迎上,卻是葉恕再次重組了劍陣。

    「哼,看你能撐到幾時!」

    望著葉恕嘴角迸出的血跡,刑央武冷笑一聲,接著眼神一寒,劍陣立時變招狂壓而上,頓時將葉恕的劍陣直接沖退了數十米,連帶著葉恕兩人也被震得向後飛退而去。

    刑央武臉色閃過一抹解恨的得意,剛要御劍再轟,突然目光一動,手中驟然付出一座小塔,塔身光芒一閃,一層凝重的塔影已將其籠罩在內,恰好將一陣再後轟至的冰凌擋了下來。

    一道身影一閃出現在了刑央武上方,揮手打出一蓬白霧將刑央武圍了起來,隨即倏地一閃到了葉恕兩人身旁,正是花飄零。

    「老大,沒事吧?這傢伙是什麼人?」

    「一個老熟人,要命的那種,」葉恕見花飄零趕到,臉色一緩,開了句玩笑,隨即又道:「花姐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水兄呢?」

    花飄零神色一惱:「被那個好多鳥頭瘋婆子纏住了,不過不用擔心,那瘋婆子還不是他的對手,他是差覺到你這邊有麻煩才叫我先來幫忙,他一會甩開那瘋婆子自會追上來。」

    「這樣啊,」葉恕目光一轉,當即道:「花姐,麻煩你先帶左師兄他們離開,我先拖住他。」

    「不行!」左恆當即大聲反對,「要走大家一起走!」

    「不可能的,若沒人留下來拖住他,我們誰都走不掉。」葉恕苦笑道。

    「那我留下來拖住他,你們走!」花飄零道。

    「不行,那傢伙恨死我了,絕不會讓我輕易跑掉的,花姐的蜃氣也困不住刑央武那等高手。」葉恕搖頭,隨即一笑道:「你們不必擔心,當年他追了我大半月都沒殺了我呢,等你們都走了我反倒可以隨時脫身。」

    「那也不行!」左恆固執的道:「還是請花姐帶龐通他們先走,我留下來幫葉師弟,我身上還有【玲瓏塔】,至少還可以幫忙防禦!」

    葉恕又勸了幾句,見實在拗不過左恆,只得作罷,心中卻打定主意,實在不行便把刑央武引走……

    眼見刑央武又怒吼著指揮劍陣衝了上來,葉恕當即對花飄零使了個眼色,一把將背上的袁思月朝她拋了過去,左恆也有樣學樣的把龐通丟了出去,花飄零一皺眉頭,卻也只能無奈的接過兩人,眼見葉恕兩人已停下身與刑央武鬥在了一起,也只能銀牙一咬,化出原形纏住袁思月兩人,迅速遁去。

    見花飄零轉眼消失在視野中,葉恕方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就臉色一變,心中直接罵起娘來……

    只見此時刑央武頭頂白芒一閃,卻是也飛出了元嬰,而他的元嬰竟然小手一動,也放出七柄水晶氣劍,轉眼間又布成一座《飛仙七絕劍陣》攻了過來!

    一個都打不過,現在卻來了倆,這仗還怎麼打?!葉恕先前還存了幾分脫身的僥倖,此時一顆心也立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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