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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入侯門深似海 二三、赤果果的拉攏 文 / 赫爾墨斯

    23、赤果果的拉攏

    癡和尚見那屍妖走了卻也沒去追,只是愣怔了半天後,突然一拍額頭,大吼一聲:「啊呀呀!和尚我本自以為從不把一切俗規戒律看在眼裡,做事只憑一個善惡本心,卻原來也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跟那些蠢人一樣,仍是以那般僵化了的老眼光看人!」

    說罷盯著葉靜一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直把葉靜一看得心中發毛,才忽而哈哈笑道:「你這小娃兒不錯!若不是你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洒家還不知要自作聰明多少年!哈哈哈,小小年紀就有這等不俗的見地,果然不是凡俗,不錯不錯!小子,不如你就拜在洒家門下,做我徒兒吧?」

    葉靜一見這大和尚先是大發感慨,又大力誇了自己幾句,一副推崇備至,恨不得拜為上師日日請教的模樣,卻不想他話頭一轉竟要收自己做徒弟,思維跳躍之大,一時也有點轉不過彎兒來。

    之前無為子提出為他引薦高人拜師,這大和尚沒說幾句話也要收他當徒弟,想不到自己前世找個工作都要東奔西走,現在卻成了搶手貨!葉靜一不由心中感慨天意弄人。

    雖然這和尚手段看上去比無為子高了許多,可葉靜一卻從沒想過要出家當和尚的,再說他體內還有個一門之主的凌若虛呢,雖然現在本事有限,但生前肯定是比眼前這兩人要風光許多的,要學自然也是跟凌若虛學了,哪用得著捨近求遠?

    只是沒等葉靜一拒絕,身後便有人罵道:「你這賊禿,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亂收徒弟!」

    說話的無為子,無為子服下癡和尚那顆丹藥後便止住了體內屍毒發作,又得癡和尚度入幾道法力協助驅毒,此時已經沒了什麼大礙,只是聽到癡和尚要收葉靜一做徒弟,這才忍不住開了口。

    雖然道門講究「隨其自然」,佛門也有「佛度有緣人」之說,都是講個隨緣,但真個碰上了資質上佳之人卻是誰都不願放過的。畢竟資質好了修煉就快,成就那最後一步的機會也更大,一旦本門本派中出了一位渡劫得道的高人,那對自家門派自然是一件大幸事,同時門下弟子也會得到許多好處,別的不說,只要得他隨便指點一二,修為大進至少是跑不了的,若是自己勤奮,說不定便有機會更近大道一步,確可說得上是受益終身!

    因此無為子和癡和尚才都起了愛才之心,眼見癡和尚要搶就要拜入自家門派之人,自然出言阻止。

    癡和尚見無為子醒了,瞇眼笑道:「老雜毛你沒事了,十幾年不見怎麼你就光長鬍子了?這本事倒是一點兒也沒見長,連個不成氣候的妖孽都收拾不下。」

    無為子冷冷哼道:「那妖孽會突然跑來我這後山,還不是被你這賊禿追的?現在還有臉在這說風涼話!既然你早就來了,為何一直不出手,莫不是故意躲起來想看我的笑話?」

    癡和尚訕訕道:「嘿嘿,洒家跟著那妖孽跑了十幾天,累的跟條狗似的,既然被你撞上了,自然是想著省把子力氣,哪想到你本事如此不濟,到頭來還得和尚我出手……」

    無為子屢次被他說起自家修為不成,心中羌怒,當即冷冷一笑道:「貧道只是天劍門一尋常內門弟子,自然比不上您這得了天龍禪師衣缽真傳的戒癡大師修為高深,貧道不敢高攀了大師,還請您速移尊駕,免得日後讓人知道了您跟我這等小人物來往,平白降了您的名頭!」

    這癡和尚與無為子本是同輩,法號戒癡,年輕時曾一同結伴歷練四方,也算是生死至交;又因這和尚向來行事張狂,任意而為,遇事只問對錯從不給人面子,在修道之人中人緣差的那是一塌糊塗,常被人背後罵做「狂大師」、「癡和尚」,一輩子也就只交了無為子這麼一個好友。

    如今癡和尚一聽無為子這硬邦邦地話頓時也有些惱了,本來那對笑眼瞪得牛眼一般,委屈道:「你這老道好生小氣,和尚我不過隨口一說,你就句句帶刺,什麼大師高僧的擠兌人,欺負人家老實好欺嗎?」

    無為子聽他一個昂藏大漢有道高僧,如今卻連「人家」都出來了,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臉色一緩笑罵道:「你這賊禿臉皮倒厚,明明是自己偷奸耍滑才惹出來這檔子事,卻來說別人不是!如今連那妖孽都縱跑了還在這吹大氣,更想搶我天劍門看中的弟子,我不擠兌你擠兌那個?」

    癡和尚見無為子口氣和緩,也嬉皮笑臉道:「那妖孽是和尚我放的不假,可那也是我有意為之,這小娃說地也有道理,不管那妖孽是它媽生的還是天生地養,自然有它自家的命數,只要它日後不去害人,和尚我也樂得放它一馬。至於這小娃嘛,難道你天劍門看上了別人就不能搶,人家又還沒拜進你門中,憑啥就做不得和尚的徒弟?!」

    葉靜一聽這兩人一番對話,才恍然明白這二人的身份。以前他曾聽凌若虛說過一些道門軼事,對各大求仙問道的門派也算略有瞭解。原來這無為子竟是那與鴻溟道宗同為「五道六法」的天劍門的內門弟子,而這和尚來頭更大,竟是那與五道並稱的蓮花寺掌門天龍禪師的親傳弟子,難怪法力比無為子還要厲害上許多!

    只是如今這兩位來頭極大的人物在他面前卻像兩個孩子般鬥起嘴來,實在讓葉靜一有些啼笑皆非之感,正待出言相勸,卻突然從林中刮起一陣怪風,隨即便見黃光一閃,一物已從樹林中飛到了癡和尚肩上,再細一看,卻是一隻虎皮斑紋的三寸小貓。

    無為子一見這隻小貓便目光一閃,驚道:「戒癡,這也是頭妖怪!」

    那癡和尚卻哈哈一笑,一手輕撫那趴在他肩頭瞇眼假寐的小貓,搖頭晃腦道:「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妖孽,而是我師尊的坐騎,喚作四眼兒,乃是上古異種四眼金睛獸與山中獅虎交尾產下的靈獸。只是那四眼金睛獸性最好『淫』,把那毛病也傳給了這色貓兒,前幾天還……」

    那靈獸四眼兒聽癡和尚又要揭它的短處,當即尾巴一甩打在癡和尚嘴上,口中惱怒地「嗚嗚」叫了兩聲。

    癡和尚吃了一鞭也不惱怒,只嘻嘻笑道:「哈哈,這傢伙還是個面嫩的……這傢伙平日只聽師尊調遣,上次洒家回山時才把它勾搭了來,平日裡有它代步,那可比御風駕雲還要舒服!」

    修道之人煉氣之初也只能縱劍拒敵,只有結了金丹之後才能有那駕馭飛劍法寶上天飛行的本事;若是想只靠肉身飛行,那還要到了分神大成之境,除此之外也有些修成了「元嬰」境界的可借元嬰寄托了元神遨遊四海,又或以法力凝聚風雲托體而行,只是這後兩種都消耗法力甚巨,只在緊急時才會施展,尋常也沒人閒得無事去做這等費力之舉。

    除此之外,便是收服一些靈禽異獸,調教好了也可當作坐騎飛空代步,平日裡又可看守山門,實在一舉多得。只是這等靈禽異獸也多是可遇不可求,不是尋常修道人能有得。

    無為子見了他這頭靈獸,面上便現出一絲落寞來。

    他本是與癡和尚同時學道,如今修為卻天差地。想到自己連師傅贈的雷火玉符都用上了,卻只與那屍妖拼了個兩敗俱傷,而這癡和尚舉手就是一招佛門四體大神通中的「大慈大悲伏魔手」,修為定是已突破了「出竅」之境,比之自己這「胎動」修為直高出了兩層!

    如今這癡和尚又隨手拿出來一隻靈獸坐騎顯擺,由此也可見他在門中地位之隆,得師尊眷顧之重;反觀自己,只因當年一時倔強衝撞了門中長輩,結果便在幾次真傳弟子的甄選中出局,最後還被趕到了這座只有外門弟子主持的太虛觀,掌管些為本門選送弟子、籌集善資的俗事。兩相裡這麼一比,又豈是一句苦澀說得清楚?

    當下無為子心中黯然,話也沒了幾句,被癡和尚搭了幾句也只含糊應付過去。

    癡和尚也是個外粗內細之人,見無為子臉色不對,再想想他之前那番硬話,便想通了他的心事。當年無為子鬧的那通他也知道,只是這種事他這別派之人也不便干涉,心裡也就跟著有些憋悶,當即一把將那四眼兒扯著扔了出去。

    那四眼兒突然被扔出也是一驚,翻身落地後便沖癡和尚張牙舞爪,暗中得了癡和尚的知會才不悅地喵嗚一聲,一抖身子迎風長成了一隻斑斕猛虎,額上兩對眼睛金光湛湛,甚是威風。

    癡和尚隨手塞給葉靜一一物後,一步跨上虎背,悶聲叫道:「今日真是沒趣兒,老道,小娃,和尚這就去了,他日有緣再來相聚!」

    說完一拍那四眼兒虎『臀』,只聽一聲虎吼,平地裡便起了一陣狂風,捲著一人一虎破空而去。

    無為子瞥了葉靜一手中那物一眼,輕笑道:「這賊禿還是惦記著你,他給你的這顆『十虎龍象丹』雖是凡品,卻也可增千斤臂力,小公子目前只修武功,正合服用。」

    葉靜一也知道那癡和尚是想結點善緣,又聽無為子說這顆丹藥也不算太貴重,也就隨手收了起來。

    無為子卻又輕歎一聲道:「貧道今日受創不輕,還要再運功調理一番,也就不挽留小公子了。至於引薦小公子拜師之事便日後再說吧,我那柄劍就贈給小公子,只要你日後持此劍來觀中,貧道自會出來相見。」

    葉靜一雖然對那柄飛劍愛不釋手,但也不願平白受人好處,本想推辭不要,聽無為子說這劍只是件信物後才收了下來,見無為子意態蕭索,當下也就告辭一聲離開了。

    出得山林,正碰上被山中鬥法驚動後急急尋來的一眾護衛,見小公子無事,這些護衛才算放下心來,也再不敢離遠半步。

    葉靜一見這幫人的架勢比那護衛總統出行的還緊張,也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知道這些人是被嚇怕了,尤其是聽了趙妍柔那小丫頭添油加醋的吹噓後,當下也只得苦笑著被這幫神經過敏的護衛簇擁在中間,匆匆忙忙地回了觀中。

    回府途中,葉靜一前後思索這次山中奇遇,心中生出一番感慨:這修道之人收徒也分三六五等,有那親傳弟子,還有那內門弟子,再次者又有那些只能學點微末小技卻要頗受驅馳的外門弟子……

    雖只是一道門板之隔,得到傳授的功法卻有所親疏不同,成就自然也就天差地別,那無為子和癡和尚便是個例子。

    別人千辛萬苦求而不得,而他卻有個送上門來的一尊之主巴巴地想傳他大道,自己……是不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摩挲著手中那柄紫鱗為柄,赤紋劍身地飛劍,葉靜一喃喃著:

    「學?還是不學?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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