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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47章 二相初始上 文 / 血紅

    第247章二相初始(上)

    春天的成都無疑是極其美麗的。紫色的土地上,滿是滑潤的草地和怒笑的花朵,加上一塊塊整整齊齊的農田內那綠得刺眼的禾苗,倒是很把這春的氣氛給抬了起來。一種火辣辣的,野雜雜的生命力,空氣中瘋狂的向四周蔓延著,濃得讓人吐不過氣來,似乎吸一口氣,就把這四周花花草草、禾苗樹木的生氣全部吸進去了一樣。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肺部,也被染成綠色了。

    一支短短的玉笛發出了淅淅瀝瀝的曲聲,帶著幾分出塵的意味,響徹雲霄。一匹青花大騾子上面鋪著一個橫鞍,趙月兒側坐了鞍子上,手裡握著玉笛,正有一聲沒有一聲的吹奏著。青青她的頭上胡亂的蹦跳著,唧唧唔唔的不知道哼些什麼。路上行人太多了,她可是不敢這裡大呼小叫的,否則非要被人當妖怪打。

    青花騾子的後面跟著一輛很樸素的黑油馬車,但是車廂特別的大。車窗內,探出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如花的笑顏,輕聲的對著四周的景色指指點點的,聽車廂內的聲音,似乎有四五個小姑娘的模樣。馬車也沒有配上馬伕,青青的指揮下,那拉車的兩匹白色馬兒,老老實實的,亦步亦趨的跟了那青花騾子的屁股後面,走得不知道有多安穩。

    畢竟是西王母坐下的靈禽,這些凡間的畜生又有哪個敢和她較勁的?

    笛聲突然停住了,趙月兒整理了一下蒙面的輕紗,看了看四周正辛勤勞作的百姓,搖頭歎息到:「青青,收徒弟可不容易啊。我們從揚州一路過來到了四川,也就找到了五個適合修煉『九蓮升神』的弟子。嗯,她們的年齡還大了一點,還耗費了無數靈丹給她們築基伐髓。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容易呢?似乎當年娘娘她一下山,就到處有可勘入法眼的門人了。」

    青青看了看左右,低聲嘀咕到:「這不能怪我啊,現的百姓一個個五感閉塞,七竅不通,靈智渾渾噩噩,哪裡有如上古之民?上古之時,百姓們雖然淳樸,但是心智活潑,心中自有智珠守衛,修道、修神可是容易的事情,不過是缺少一個進身的道路罷了。唉,一代不如一代啊,看看現的人罷,一路上那種地痞流氓也碰到不少了,哼,就沒碰到幾個好人。」

    她很是有怨氣的說到:「現的這些人啊,養出來的兒子女兒,都是用地上的爛泥搓的,哪裡有那種輕柔如水的小丫頭?哼!就後面那五個小丫頭,還是我耗費了老大精神,用『靈術』才出來的……我要吃肉,我餓了。」她蹦跳得加歡快了。

    趙月兒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好罷,進了成都府,我們就去找個客棧。一路上,都說四川人傑地靈,乃是仙風盛的地方。看看我能不能有這個運氣,成都找到幾個好徒弟……峨嵋劍派也附近吧?我們要不要去他們山門等著,要是他們的門人中有好的,我們搶了就走呢?」

    青青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終於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到:「也不錯,這個主意好啊,我們兩個人,找了這麼大的地方也難得找到幾個好徒弟,但是峨嵋劍派麼,既然號稱劍派,自然就是人數很多的。他們這麼多人去天下收徒弟,肯定有不少資質不錯的,與其放他們門戶裡修煉那些下三爛的法門,還不如投入你門下的好。」

    趙月兒聽得青青同意自己的主張,不由得也笑了起來,悠然問到:「那,我們要不要給自己的宗派起個名字呢?省得幾年後派這些門人下山,都還不能報上自己門戶稱呼,這可就有點丟人了……恩,起什麼名字的好?」

    青青的嘴巴趙月兒的頭髮上摩擦了幾下,很興奮的說到:「你是隔世繼承了娘娘的衣缽的,不如就叫做『娘娘宗』吧。門戶裡,連同我內都是女子,叫『娘娘宗』的好聽,嗯,好聽。比什麼峨嵋劍派啊,崑崙啊都好聽多了。」

    趙月兒差點氣煞,雖然不通事理,但是這個『娘娘宗』要有多難聽,她還是明白的。不由得挑起一個白眼送給了青青,趙月兒沉思到:「才懶得用你這個名字,否則要是報出名頭去,門下弟子非被笑死的……唔……我有主意了呢,叫做『二相宗』吧。這個名字,好呢,就用『二相宗』這個名字,你說呢?」

    青青的嘴巴『吧嗒』了幾下,酸溜溜的嘲笑到:「哼哼,我知道你這個『二相宗』是怎麼來的,不就是那個,那個,那個什麼風子青雲坪的時候給你說的麼?哼,他說的就是好名子,我說的就是難聽的了。哼哼,果然是,月兒啊,你真的看上他了。嘿嘿!」

    趙月兒探出手去,抓住了青青,狠狠的捏了一把。青青『吱呀』的亂叫著,拚命的從趙月兒的酥手中逃了出來,空中胡亂的飛舞起來,嘴裡發出了難聽的,彷彿烏鴉一般的叫嚷聲,『吱吱喳喳』的,顯然是很憤怒的指責趙月兒『見色忘友』的行徑。

    手中的玉笛威嚇性的揮動了一下,空氣中發出了『嗚』的一聲脆響,青青的嘴巴不似鳥兒的左右歪了歪,懶洋洋的又飛了下來,停了趙月兒的頭上。這次她的動作加不堪了,根本不像是一隻鳥兒,反而彷彿是一條吃飽了的癩皮狗一樣,懶散的趴了趙月兒的頭上,攤開了爪子和翅膀,翻著眼珠子,嘴裡發出了輕輕的『噓噓』聲。這傢伙,學那些地痞流氓吹口哨呢。

    青花騾子和馬車靜靜的往前行走著,前面就是一炊煙繚繞的小小鎮子。趙月兒猛的呼出了一口氣,笑著說到:「青青,可不能讓你去了城裡再大吃大喝的,那會嚇死人的。還是就這裡,我們買多點酒肉,路上你就吃喝飽了的好。嗯,你又學會喝酒了,這可不行的,給你一罈子老酒,兩百斤牛肉,好麼?」

    青青尖叫起來:「十罈子老酒,兩百斤牛肉,兩百斤豬頭肉,這還差不多。」

    趙月兒面有難色的一手把青青從頭上抓了下來,皺著眉頭問到:「兩百斤豬頭肉?一個豬頭才多少肉啊?你也太頑皮了,換個條件吧,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要吃清蒸青鳥肉了。」可不是,一個豬頭多能刮下五六斤肉來,兩百斤豬頭肉,這要多少豬頭啊?

    青青掙扎了半天,可是趙月兒手上七彩微光直閃,一股巨大的力量讓她絲毫動彈不得,青青只能伏輸到:「算了,算了,我不和你小丫頭的較勁。嗯,兩百斤牛肉,一百斤羊肉,五十斤狗肉,五十斤豬頭肉,這總行了吧?當年娘娘座下,我可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恩,雖然沒有煮熟的。」

    威風吹過,帶來了一陣草木的芳香,趙月兒開心的笑起來。馬車內,五個小姑娘也唧唧喳喳的指點個不停,深深的為這四川盆地、天府之國的風光給吸引住了。幾隻白鹮正好從田地裡飛過,偶爾一低頭,啄起了一二鱗光閃動的魚兒,是讓幾個小姑娘大驚小怪的讚歎起來。天地之中,滿是一份濃濃的生機。『嘎』的一聲,一隻白鶴飄逸的從天空飛了過去。

    「鳥兒,卻是自由自的,我趙月兒,卻是要人間纏綿如許。青青啊,你為什麼不去找你的主人呢?」

    青青有氣無力的從趙月兒的頭上爬了起來,歪著腦袋歎息到:「想找,但是也沒辦法找啊,我可沒辦法找到天界的道路。就算找到了,那些仙人也不一定放我過去的。何況,嗯,娘娘的威嚴太甚,跟著娘娘,總是渾身不自,不如跟著你咯。我青青如今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多自快活啊,沒有人管著,太舒服了。」

    趙月兒啞然失笑,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坐下騾子的腦袋,喝令它朝著前面的鎮子行了過去。這青青,說的倒是大實話呢。

    一路上,風輕輕,雲淡淡,幾個嬌俏的小丫頭車窗內指指點點,一隻奇怪的青色的鳥兒時不時的胡亂叫嚷幾聲,蹦跳幾下,吸引了無數路人以及路邊農田內農夫的注意。幾個騎著白馬,馬屁股後面跟著扛書箱童子的公子哥兒,看到了趙月兒那苗條的身材,本來還想故意的湊上來勾搭幾句。但是趙月兒的眸子微微一轉,一種透人心魄的奇光威嚇住了這些公子哥兒,逼得他們老老實實的策馬趕了過去。

    小鎮越行越近,青青低聲的歡呼起來:「肉啊,肉啊,又可以吃肉了……唔,我好幾千年沒吃肉了,總要補回來啊。」

    趙月兒輕輕的笑著,拍打著坐下騾子的腦袋,驅使著它走進了小鎮。剛一進鎮子,她們就發現了這裡的不對勁。街上的居民一個個都是面色倉惶的,彷彿大難臨頭的模樣。有一些衝動的年輕人,抓著鋤把等凶器,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呼朋喚友的朝著鎮子的一個角落跑了過去。

    坐路邊的一個老人搖頭歎息了一聲:「唉,李家老二這是幹什麼呢?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居然找了個妖怪做老婆。這下可麻煩了啊,妖怪可是要吃人的啊,那個女人,可是會給我們鎮子帶來麻煩的。」

    幾個同樣老得一塌糊塗,都走不動路的老傢伙同時搖頭歎息起來。他們紛紛指責那所謂的李家老二找了個妖怪做老婆的不道德的行徑,指責他這樣做敗壞了民風,破壞了社會公德,同時還污染了這個鎮子的環境,擾亂了百姓們的正常生活等等等等。當然了,多的指責是衝著那個妖怪老婆去的,說她不守婦道啊,一個妖怪卻要勾引男人啊什麼的。

    趙月兒低下頭沉思了一陣,把那騾子腦袋上的毛扯了一下,頓時那騾子老老實實的跟著那些年輕人走了過去。青青卻等著趙月兒走出了百多丈後,突然展翅飛了起來,跑到那些老頭兒的身邊放聲大叫:「妖怪怎麼了?妖怪就不能結婚生孩子麼?我就是妖怪,你們能把我怎麼樣?不過,看你們這樣子,也不會好吃的,青青我沒興趣。」

    『撲通』幾聲,那幾個老人看到一隻鳥兒自己面前大聲的嚎叫,頓時同時嚇得暈倒了地上。整條大街上的人也是一聲吶喊,頃刻之間跑得無影無蹤,大街上頓時有如鬼蜮一般。青青呆了一下,飛快的衝到了路邊的一個燒鹵攤子上,嘴巴急速的點了幾下,把那攤子上所有的燒鹵吃了個乾淨,心滿意足的追趙月兒去了。

    鎮子西邊的山坡腳下,一個很樸素的農家小院內,一個強壯的年輕人滿身是血的倒了地上,嘴裡發出了『嗷嗷』的嚎叫聲,拚命的掙扎著。幾個青年人手忙腳亂的壓著他,踩著他,拼了命的把他按到了地上。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大聲的呵斥著:「李老二,你可不要發你的蠻脾氣。你一天到晚喜歡到山上亂跑也就算了,你還找了個妖怪做老婆,這不是給我們鎮子招災麼?」

    那李老二似乎已經是氣得癡呆了,只會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聲。他的力量看起來極大,一旦掙扎,他身上的那幾個壓著他的年輕人就是一陣的晃動。旁邊的年輕人看出不妙,又撲了幾個人上去,這下李老二可是徹底的沒辦法動彈了。

    那中年人滿意的看了看被壓地上的李老二,冷笑著說到:「各位鄉親,這可不是本員外故意和他家為難。實是那女子是個妖孽,進了我們鎮子,這事情可不能不管。否則的話,這女人肯定會給我們帶來血光之災的。來人阿,給我衝進去,把那妖精給我拖出來打死,斷絕了這個禍害。」說完,他很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八字須。

    趙月兒身後的馬車內,一個小姑娘很驚訝的問到:「師傅,妖怪不都是會法術的麼?怎麼這些人就敢衝進去打妖怪呢?」

    正說著的時候,那小小的茅屋內發出了一聲孩子啼哭的聲音,同時有一道朦朧的紅光從窗子透了出來。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滿臉油光的老道立刻從人群裡面蹦跳了出來,叫喳喳的喊道:「快,快,這女妖怪剛剛把孩子生下來,正好是她的法力潰散的時候。你們要收拾她就要趁現了,否則的話,等過了一個對時,她的法力一恢復,你們可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趙月兒眉頭皺了一下,她掃了一眼那個中年道士,唔,身上沒有一點法力,沒有一點真元。但是似乎這道人身上有幾件很不錯的法器,散發出了淡淡的法力氣息。尤其他的那柄桃木劍,應該是一個道法不弱的人製造出來的。趙月兒低聲說到:「青青,這個道人的師傅,應該是不弱的呢……嗯,應該是對普通人來說,很強了。」

    青青跳到了趙月兒的肩膀上,就她耳朵邊上唧唧喳喳的說到:「這些人,幹嗎要打死妖怪呢?妖怪如果不吃人,他們為什麼要打死他?」

    正說著呢,十幾個青年人已經氣勢洶洶的衝進了房子,從裡面拖了一個衣冠不整,臉色蒼白的美貌婦人出來。她的身後,很明顯的拖著六條白色的尾巴。一個青年人的手裡抓著一個嬰兒,被胡亂的裹了一塊棉布內,正發出咿咿呀呀的哭喊聲。

    『哇』的一聲,圍觀的村民同時退後了幾步,一個個面帶恐懼的看著那婦人身後的尾巴。那員外也是面色倉惶的叫嚷了起來:「法師,法師,這女人是個狐狸精啊,你,你快出手把她收了吧。我們清風鎮,一定重重的酬謝法師。」

    那法師看起來卻比他加恐懼一些,他退後了十幾步,有點哆嗦的抓著腰間的桃木劍柄,大聲的叫嚷著:「幹嗎要本法師親自出手?她現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力量,你們去打死她就是。打死了她,把那嬰兒也燒死了,就天下太平了……本……本法師慈悲心懷,從來不沾血腥的……唔,不是不沾血腥,這女子剛剛生產了,她身上的血光污穢,我可不能靠近她,否則我的道行一定會被折損的。」

    那員外呆了一下,看著那有氣無力的躺地上,一對深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婦人,不由得尖叫起來:「打死她,打死她。」

    那些年輕人一個個血氣方剛,抓起了鋤頭就劈頭蓋臉的朝著那婦人砸了下去。只有那個拎著嬰孩的年輕人呆了一下,看著手裡的嬰孩,似乎有點下不去手,呆呆的抱著那嬰孩站原地,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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