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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1章 應天遭劫 文 / 血紅

    第171章應天遭劫

    朱棣大營,觥籌交錯,歡聲如雷。

    無涯老祖親熱的摟著一個額頭上有著兩支小小鹿角,面色白皙近乎透明,一對瞳孔卻是方形的年輕人,大笑道:「這次可真虧了鹿靈老弟,要不是你想出了這星羅大陣,又怎麼能一舉擊潰中原修道之人?哈哈哈,如今一來,中原再也沒有人可以抵擋我等了,王爺大軍,自可輕易直達應天府。」

    朱棣笑得牙齒都要掉下來了,他舉著巨大的酒杯,朝著那鹿靈子不斷的敬酒。鹿靈子呵呵而笑,舉起身邊的酒缸就是一飲而,彷彿不過是喝了一口涼水一般。周圍燕王府的將領們轟然叫好:「好酒量。」朱登、張玉等猛將紛紛舉杯,整個大帳內頓時一片的歌功頌德之聲,芬芳的酒香瀰漫到了帳篷外老遠的地方。

    小貓吃相極其難看的盤踞了一張條案上,左手抓著一頭烤豬,右手抓著一壇烈酒,朝著碧靈兒不斷的敬酒:「哈哈哈,碧靈老兄,來,喝酒,喝酒,哈哈哈。」他自顧自的張開口大口咀嚼,一頭烤豬三五下之間就被啃了個七零八落的,一塊塊極其油膩的骨頭粘了他的身上,小貓也不意。

    碧靈兒滿臉苦笑,小心翼翼的從小貓身邊往旁邊挪動了幾尺,唯恐那小貓油乎乎的爪子會摸到自己的身上。他打著哈哈的笑著:「哈哈,哈哈,今天真是高興啊。小貓,一起喝,一起喝,不要客氣,嘿嘿……鹿靈師叔,不知道那星羅大陣,您是從哪裡得知的?這可是上古伏魔大陣,引星宿之力降臨世間,威力強大可不是一般啊。」碧靈兒看到小貓又朝著自己湊了過來,連忙朝著鹿靈子發問,唯恐喝得有點頭暈的小貓趴自己身上,弄髒污了自己的衣服。

    鹿靈子眼光閃動一下,額頭上的兩隻小小的鹿角發出了一層溫潤的紅光。他輕笑到:「賢侄想要知道星羅大陣的來歷麼?說來也是稀奇的事情。」鹿靈子擺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長歎到:「我已經修練到了外魔不侵,心火不瀉的程度,可是前幾日接到令尊的飛劍傳書後,卻是心神振蕩,好久不能入靜。」

    他皺起了眉頭,滿臉也是那種猜疑的神色:「無涯老兄,你說我們這種道行的人,還可以能見鬼麼?」

    無涯老祖身邊一個正抱著豬頭啃得暢快的黃衣老僧大笑起來,油膩的手拍打了一下自己袒露的肚皮,笑道:「見鬼?哈哈哈,要是鬼見到了我們,恐怕早就再嚇死一次了。什麼鬼敢靠近我們啊?除非是有萬年道行的鬼王一級的人物,否則,哈哈哈,他們哪裡敢靠近我們週身十里之地?」他自得的搖頭晃腦的哼哼了幾聲,又把腦袋低下,繼續和那豬頭奮鬥去了。

    鹿靈子乾笑了一聲,額頭上鹿角的光芒閃動了一下,輕聲說到:「天檻居士說的是。」他肚子裡面暗自罵了一句:「分明是一個出家的和尚,起個名字叫做居士,實是糊塗。」他點點頭,又抓起了一缸烈酒灌進了自己的肚子,笑道:「我也如此認為,奈何那日我心神不定之時,卻有寒風捲著一條黑影到了我的身前,扔下了這星羅大陣的陣圖就走。慚愧,我的小天羅禁制,居然沒有抓住他。」

    無涯老祖以及他身邊的幾個同等的老怪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一個混身焦黃,連眼白處都是黃澄澄一片的老道乾啞的問到:「鹿靈道友的小天羅禁制,居然無法對付得了他?莫非還真是鬼魅不成?可是什麼鬼魅可以從我們手中逃脫呢?」

    鹿靈子搖頭輕笑,眼裡滿是古怪的神色:「也許,並不是鬼魅,而是神靈罷?想來燕王爺此次靖難,乃是上應天命的功德。那中原修士,妄圖以螳臂當車,阻礙王爺大計,所以老天借我之手來懲治,否則,如何能解釋這星羅大陣的事情?」他心裡有點惱怒,低喝到:「如果是鬼魅,怎麼可能逃過我的手?」

    朱棣看到這些海外修士心中都有忐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誠如鹿靈仙長所說,這鬼魅乃是至陰之物,如何敢諸位仙長面前顯身?想來是上天的徵兆,借鹿靈仙長的手,助我朱棣得成大事,哈哈哈,諸位仙長,請共進此杯。」朱棣端起酒杯,朝著四周敬了一輪。

    那些海外修士紛紛大笑,拋開了心頭那一絲古怪的感覺,紛紛的舉起了酒杯,和朱棣一同滿飲了此杯。

    只有飛仙子輕輕的對著丹青生說到:「這可是古怪了,鹿靈子會碰到鬼?那浮雲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我們海外諸島,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多希罕的事情了?……幾位老前輩帶上了數百同道,三年內了七次,居然沒有找到浮雲子,委實古怪。」

    丹青生笑嘻嘻的端著酒杯,面色不改的低聲對飛仙子說到:「哪裡這麼多話說呢?那浮雲子乃是修魔之人,自然是逃到了海角天涯去,莫非他還敢海外居住麼?至於這丟下星羅大陣陣圖的人,我想要麼是以前的某一隱居高手,要麼就真的是上天來人,否則鹿靈子也不會禁止不住他。」丹青生笑嘻嘻的和碧靈兒互相遙敬了一杯,笑著把酒喝了下去。

    飛仙子紅艷艷的嘴角輕輕的撇了一下,冷笑到:「仙界來人?我想還有可能,不過前輩隱居高手,這就有點不可能了。」

    無涯老祖聽到了飛仙子、丹青生的輕聲私語,不過他沒吭聲。他心裡也有疑問呢,誰能如此輕鬆的躲過鹿靈子的小天羅禁制?不過,因為厲風的關係,這三年來,他和丹青生二人已經結成了利益同盟,實是沒有必要插嘴的。如果是鹿靈子聽到了飛仙子的話,心裡肯定會存下芥蒂的。他只能心裡暗道:「這女人還真是不知道好歹,什麼話都敢說麼?你這話的意思,要是鹿靈子他理會錯了,還說他無能,他不背後暗算你一記就是你的幸運了。」

    正這裡說著呢,外面一員游擊將軍衝了進來,跪倒地上大聲奏到:「王爺,那張三豐孤身一人到了營前,口口聲聲要面見王爺,請問王爺如何處置?」

    『啪嗒』一聲,無涯老祖、天檻居士、黃皮的老道等幾個老怪手中的酒杯全部震成了粉碎。碧靈兒猛的跳了起來,跳著腳罵咧到:「好啊,他張三豐敢來這裡?讓他進來,讓他進來。他一個人來的麼?公子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剔了他的骨,為我幾個師兄報仇啊。」碧靈兒的臉蛋都變得扭曲了,想到那幾個為了救自己而被中原修士用真火慢慢煉化的師兄,他就是一肚子的毒火衝了上來。

    無涯老祖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獰笑到:「罷了,碧靈兒坐下,不要讓人看笑話了。王爺,既然張三豐敢一個人來,不如就讓他進來,如何?看看他有什麼言語?」

    小貓含糊的嘀咕了一句:「娘的,他有什麼話好說的?估計是被我們打得受不了了,現求饒來了。哈哈哈,就和山上的猴子一樣,被打怕了,現來求饒。吼,吼!」小貓從身邊的跦能手上搶過了一條羊腿,大口的啃起來。

    朱棣冷冷的點頭:「讓他進來……不,讓張三豐報名而入。」

    所謂報名而入,則是讓求見的人走一步說一聲自己的名字,這是故意折騰為難人的舉動。朱棣也是心裡暗自惱火,要是沒有你張三豐,這天下早一年就已經落入自己手中了,可是就是因為你張三豐,找了這麼多的中原道門和自己為難,有幾次打得海外散修是雞飛狗跳,自己的大軍也於是乎被打得全軍潰敗。今天不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你還真的爬到我這個王爺的頭上去了。

    遠遠的,就聽到一聲聲的傳令聲送了出去:「張三豐,報名而入啊!!!」「張三豐,報名而入啊!!」「張三豐……」

    一聲龍吟般的長嘯劃破了長空,一道白光『唰』的一聲衝進了大帳內,這時候,雷霆般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張三豐,告入。」『嗡』的一聲,帳篷內的酒罈子、酒壺、酒杯、菜碟子什麼的,紛紛被震碎了。

    天檻居士緩緩的抬起了頭,隨手把手中的豬頭骷髏扔開,用髒兮兮的僧袍擦了一下臉蛋,冷笑到:「好威風,好氣勢,好功力……張三豐?我們打了兩年多吧?不得不說,你小子是天賦異稟,硬生生憑藉著武功修入了仙道,嘿嘿,好漢子。不過,你今天一個人就敢衝進我們大帳,莫非不把同道們放眼裡?」

    張三豐眼裡金光閃了一下,提起手拍了一下屁股上的灰塵,呵呵笑罵到:「你個死和尚不是個東西,從來就不見你正面裡和人打鬥,就一心會背後打悶棍。感情你修道之前,是剪徑的蟊賊不成?」

    天檻居士氣得一聲怪叫,身體一閃,一爪子朝著張三豐的心臟挖了過去。『嗤嗤』的風聲中,他爪子上冒出了五道烏光,腥氣撲鼻啊。

    『叮』的一聲輕響,鹿靈子鹿角上射出了一絲精光,震開了天檻居士的手爪。鹿靈子冷笑到:「天檻,你幹什麼?人家孤身一人此,你就出手傷人,我們海外同道的臉面,你還要不要了?張三豐,你有什麼話說,快快說來。如果還是那皇帝小兒分割天下,讓燕王府獨領一方的計劃,那就提也不用提了。」

    天檻居士看到鹿靈子的臉色很難看,瘋狂如他,也不敢多說什麼,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回了原位,爪子一伸,從小貓的手上搶過了半條羊腿,埋下腦袋,大口的啃食起來。『咕唧、咕唧』的,一時間帳篷內就聽到他和小貓牙齒摩擦羊肉發出來的聲音,偶爾還有小貓那含糊的咕噥:「老傢伙,你怎麼搶我的肉吃啊?娘的,為老不尊的傢伙。」

    朱棣看著張三豐,慢慢的站了起來,微微彎腰拱手到:「老神仙,又見面了。當年還虧你陣上救了我一次,今日得見,實幸甚,幸甚……來人,看座,換一張條案,備美酒。」

    帳篷內一陣忙碌,親兵們拖了一張條案進來,上面滿嘟嘟的放上了酒肉,再放了一張太師椅後面。張三豐也不客氣,坐上去就是一通大吃大喝的,看那德行,比起小貓也不多容讓。『吧嗒、吧嗒』的,就聽到張三豐、小貓、天檻居士三人帳篷裡面湖吃海喝,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五頭烤豬,十二頭烤全羊,不知道多少的雞鴨米面的,就這麼『稀里嘩啦』的不見了蹤影。

    小貓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屁股往後面挪動了一下,從條案上撤了下來,哈哈大笑著:「娘的,今天總算是吃飽了。王爺啊,我出去散食去了,附帶著準備叫小的們去應天府搶東西呢。您放心,只要讓小貓我出去,保證把那城牆都給你捅一個窟窿出來。」

    朱棣呵呵稱善,舉起酒杯給小貓敬了一杯酒,小貓摸著肚皮,抓著自己的兵器朝著外面走去。他身後,立刻跟上了十幾個下屬的武將,一個個殺氣騰騰,眼睛裡是金光四射,彷彿面前放著無數的金銀珠寶一般。

    張三豐聽到小貓的話,臉色就有點變了,他剛要開口說話,朱棣立刻就止住了他:「老神仙,今日你過來,朱棣很高興。今日您吃好喝好玩好,事後您想走就走,朱棣絕不為難您。但是如果您要幫允玟做說客,讓答應他分割國土的條件,請恕朱棣無禮了。情況發展到今天,我打下京城,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莫非我還要撤軍回燕京不成?」

    張三豐歎息了一聲,搖搖頭,揮手把酒杯扔了地上。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朱棣,點頭說道:「罷了,罷了,這是你們朱家的家事。但是老瘋子今天過來,就是想求你一件事情。朱允玟,畢竟是你侄兒,留點香火情,日後好相見吧?這大明朝的天下,我勸他直接禪讓給你,如何?如此一來,你也不用背上弒君的惡名,何樂而不為呢?」

    朱棣悚然動容,他瞬間鎮定了下來,笑問到:「老神仙讓他禪讓麼?可是那朱允玟,可是答允?」

    張三豐翻著白眼橫了朱棣一眼,冷笑到:「他如果不答應,他還有什麼路好走?如果你答應了,就這裡等三天,三天內,我去勸那小子退位,你只要留下他的性命就是,願意麼?」

    朱棣犯起了猜疑:「三天麼?」

    張三豐猛的跳了起來,罵道:「莫非你還懷疑老瘋子我用緩兵之計麼?我可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哪裡還能緩兵?中原同道傷亡慘重,雖然如果再廣邀同道,可以把這群海外來的傢伙全部幹掉,可是打到後,誰也沒得好處。老瘋子自己做主張,已經讓他們散去了。現要解決的,就是你們的軍隊征戰的事情。你們要是答應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進應天,否則,還要打上兩個月。」

    張三豐語氣轉和的問到:「朱棣,就算你不體諒天下百姓的存亡,但是莫非你也不乎自己麾下將士的性命麼?」

    朱棣低頭沉思,無涯老祖則是冷笑了起來:「張真人所言可是當真?那中原諸位同道,可是認真散去了麼?」

    張三豐看了看無涯老祖,點頭到:「原來是無涯前輩,沒錯,他們都散去了。修道之人,本來就不應該過多的參合進俗世之爭,這一次倒是張三豐我犯了糊塗,妄想以人力避免這一次的兵災,誰知道有了諸位的相助,燕王府的大軍還是打到這裡來了。」張三豐滿臉都是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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