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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十二章 我勝了,同時也敗了! 文 / 愛雨

    雲就坐在我的對面,默默的不說一句話,只是不停的對我微笑,讓我心裡極不舒服。不過後來我發現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她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更像是在幻想什麼。

    我現在是階下囚,沒有權利去打擾她的幻想,我更不會去打擾她。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我勉強站了起來,跳著向一邊開溜,結果卻一不小心沒站穩,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與堅硬的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我原本就不怎麼挺直的鼻子更是抗議的流出了鮮血。

    我摔倒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了正在做白日夢的雲,她看到我趴在地上努力掙扎著要站起來的樣子忍不住嬌笑了起來,笑過之後才把我拉起來扔回沙發上,搖著頭掏出手帕為我擦掉臉上的血跡,一邊為我止血一邊嗔道:「活該!看你還跑不跑?」

    不跑才是傻瓜呢!只不過她現在清醒了,我恐怕沒有機會了而已。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充什麼好漢,所以我沒有裝什麼硬骨頭,而是笑著道:「如果不是你親自看著我,我也許就跑了。」

    「你想用激將法?」雲輕笑道:「我不上你的當,我就要親自看著你!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我這叫什麼?自作孽嗎?

    「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找點吃的?」

    「餓了嗎?」雲眼中的溫柔一閃即失,冷冷的道:「你就餓著吧!」

    「呵呵!」我笑了笑,不和她計較。動了動身子,讓自己躺在沙發上,然後閉上眼休息。

    雲被我的行為搞的哭笑不得,她沒想到現在這種情況我居然有心情睡覺。雲沒好氣的衝我道:「喂!你以為你是在自己家嗎?還是你認為我真的不會殺了你?」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自己現在是安全的。」我連眼都懶的睜開。

    「哼!」雲沉思了一下,恨恨的道:「上次你抓住我羞辱了我半天,今天你落在我手裡了,我要百倍的報復回來。」

    「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變的這麼笨呢?居然和我說這種話,如果她真的要整治我的話,以她的個性是不會說出來的。

    「至少你比我小!」雲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不對,轉過頭去不在看我。

    過了好久,雲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回過頭看了看我,叫了我好幾聲都沒有反應。雲氣道:「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現在這種情況,真虧你能睡的著!」

    又坐了一會兒,雲起身走了出去。我猛的張開眼,然後又迅速閉上。門外的雲等了一會見我沒有動靜,喃喃道:「還是真的睡著了。」

    其實我哪敢睡呀!況且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睡的著呢?我不過是故意裝睡,想看看雲有什麼反應,因為今天的雲實在是太奇怪了,讓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雲又從外面走了進來,依舊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看著我,而且臉上一直掛著微笑,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喜事,值得這麼高興,僅僅是因為活捉了我嗎?

    正在這時候,雲的一名手下進來報告消息,說是計劃已經開始進行了。這讓我不由的大為擔心,不清楚她又有什麼計劃。難不成是針對我的?我腦子飛快的轉動著,想不出她對我有什麼計劃呀,除非是針對孟曉雙等人的。

    雲讓手下人出去了,然後對著我自言自語的道:「呆子!你敗了!同時你又勝了!我勝了!可是我又敗了!」

    我的頭都大了,依然沒能明白雲的話是什麼意思。正在這時候,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自嘲的道:「我這也是作繭自縛!唉!」

    我的腦中形成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只是我希望最好不要和我想的一樣,或者說我不敢面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成真,結果雲的話打破了我的希望。

    「雨弟弟呀!你知不知道呢?在四年前你剛成為組織的大哥的時候,我便決定要征服你!於是我強迫自己去愛你,希望我們兩個聯合起來可以完完全全的控制水雲。」雲頓了一下,又歎了口氣,這才接著道:「我愛上你了,但是我們卻沒有能聯合起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吧!孟曉雙比我快了一步,僅僅一步,便打亂了我的所有計劃。」

    「我現在已經管不了水雲的事情了。」我低聲道。

    「這也是我沒有想到的。」雲說完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尖聲叫了起來:「啊!你什麼時候醒的?」

    雲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輕輕笑了笑:「我本來就沒有睡著。」

    「啊!」雲象小女孩一樣羞紅了臉,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

    「喂!你想放開我呀!」我大聲的喊了許久,可惜她沒有聽見。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扎著坐了起來,想掙拖身上的繩子卻是有點不可能了。剛才那兩個傢伙把我捆的結結實實的,生怕我會跑了。

    我決定放棄這種無用功了,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想些事情。雲又進來了,她已經恢復了平靜,冷冷的道:「你還有什麼遺言?快說吧!」

    我故做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我想不出來,你先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吧!」

    「這算是你的遺言嗎?」

    「算是吧!」我毫不在乎的道。

    「你不能正經一點嗎?」雲的語氣更多的是像在撒嬌。

    「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啊!」我現在可不想在和她玩下去了。

    「你先答應我幾個條件再說!」

    「你不就是想執掌水雲嗎?我先在沒心情和你爭。」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能再相信你嗎?」

    「你已經都相信我很多次了,再信一次又何妨?況且我沒有騙過你呀!」

    「好!」雲點了點頭,道:「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不過你得幫我把老頭子給趕下去。」她說的老頭子指的是孟老。

    「你自己有能力做到的事情,根本用不到我吧!」

    「那你幫我把風解決了。」

    「這個當然!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風是必須死的人,我怎麼會放過他呢?

    雲見我答應的如此爽快,心裡又犯嘀咕了,考慮了一下,道:「如果我再加一個要求,你會不會答應呢?」

    「不會!」我毫不遲疑的道:「這件事情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不要癡心妄想了。」我從她的神態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我的回答完全在雲的意料之中,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諾言。」說罷上前幫我解開繩子。

    我伸了一下胳膊,笑著道:「你太自信了,這是一個致命的弱點。或者,我也是一樣,不過我應該比你勇敢。」

    雲微一錯愕,但很快反應過來,笑著道:「希望你不要勇敢到單槍匹馬去找雷,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她說的很對,如果我去單獨去見雷,恐怕我會屍骨無存的。我也沒有膽量去單獨見他,這並不是勇敢與否的問題,這叫莽撞。雷沒有雲這麼好說話,也沒有風好騙。對於雷,我始終是有幾分顧及的。

    我微微笑了笑,對雲道:「說出你的計劃吧!」

    「我的計劃?」雲顯得有些錯愕:「我的什麼計劃?」

    「你有很多計劃嗎?我當然指的是如何對付風和雷的計劃了。」怎麼她今天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呀。

    雲猶豫了一下,顯然她還沒有下定決心倒底要不要告訴我,我也不著急,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神變化。最後雲終於下定決心了,坦言道:「我本來是想利用你來對付風,然後再想法讓雷攙和進來,同時我也假裝和你們攪在一起,這樣老頭子肯定會出手的,到時候我就有機會了。」

    她還是不相信我,只說了個籠統的大概,我單憑她說的這些根本不能猜到什麼。但恐怕即使我再問,估計她也不會說什麼了。我考慮了一下,突然道:「秦奶奶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我可沒有做過任何傷害雨弟弟你的事情喲。」

    她說的倒輕巧,上次我住院的時候去暗殺我的人十有**是她派去的,只是我手上沒有什麼證據,而且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我故做為難的道:「那這些事情到底誰幹的呢?」

    「肯定是一個沒有大腦的傢伙。」雲在故意誘導我。

    「雲姐,你是說風嗎?」我假裝上當。

    「還能有誰呀?」

    我莫測高深的笑了笑,閉目靠在沙發上想了一下,然後突然道:「雲姐,你可不可以把風最近的行蹤消息給我看看?」

    我此舉其實是別有用心的,風最近的行蹤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就不用看。我只不過想借此看看雲手下那些人的辦事效率,同時根據她手上的情報我就可以大概推斷出她的人在風那邊的身份。

    雲故做不解的道:「風現在的行蹤恐怕雨弟弟你比我更清楚吧?」

    「雲姐是不相信我了?」我把大帽子扣了過去。

    「那倒不是!只是以雨弟弟你的情報,不可能不知道風的行蹤吧?」

    「我們現在合作了,是否應該相互信任呢?」

    「弟弟你相信姐姐了嗎?」雲反唇相譏。

    我如果狡辯下去就顯的有欠風度了,而且有可能就此和雲翻臉,這可不是我想要的。轉換話題道:「雲姐有什麼對付孟老的計劃呀?可不可以向小弟透露一下呢?」

    「老頭子我自己可以解決的,你幫我對付風就好了。」她的嘴十分的嚴。

    「好!」我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不行!」雲冷冷的道:「你現在還不能離開,我還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呢。」

    「雲姐是想軟禁我了?」我的語氣中充斥著不滿。

    「姐姐可不敢!」雲連忙擺手,解釋道:「不瞞雨弟弟你說,我懷疑孟曉雙才是組織裡那股暗勢力的操控者,我要用雨弟弟你當餌,把這條大魚給釣上來。再說了,我可不敢保證你在離開以後不會立刻找我的麻煩。」

    我對雲說的關於孟曉雙是水雲暗中勢力的操控者的說法十分震驚,我以前從沒有向這方面想過,或者說我一直以來都避免自己往那個方面去想。我寧願相信這一切是孟叔叔在暗中操縱,也不願相信是孟曉雙。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雲是故意如此說的,她是想挑撥我和孟曉雙的關係。我微微笑了笑,道:「這恐怕也是雲姐你的計劃之一吧!」

    「雨弟弟你多心了!」雲很自然,沒有什麼神色上的變化。

    「希望我是多心了!」我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想軟禁我的話,最好把你的手下全部調集過來,不然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不過目前的情況,等你調集完了所有的手下,恐怕孟老等人會趁虛而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時候雲姐你可能就會為我陪葬了。」

    雲的神情僵了一下,顯然她也曾經想到這種可能性,如果她真的軟禁我的話,恐怕我的那些人會過來和她火拚,最後得到勝利的卻一定不會是我們兩方中的任何一方,而是躲在一邊看熱鬧的孟老等人。

    「雲姐,你的臉色好難看呀!怎麼了?」我故意問道。

    「我不相信風、雷兩人回坐看孟老吞掉我們而不插手。」雲明顯是在狡辯。

    「對!他們會插手!不過他們是落井下石,讓你我永無翻身之地。」

    「雨弟弟,你無非就是想讓我放了你,何必說的這麼危言聳聽呢?」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道:「不知道雲姐你想過沒有,孟老他為什麼把我這個默默無聞的人捧起來做水雲的大哥呢?論功勞、聲望、勢力,你們都比我強很多,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做的那件事情嗎?」

    「還能有什麼?」

    我玩味的笑了笑,道:「當初孟老是因為看出了你們幾個有反心,但是有沒有證據,所以才把我捧起來,為的就是把你們的反叛心理引出來。你們幾個勢力大、聲望高、功勞多,肯定不會願意屈居於一個比你們小很多,而且無功無德人之下的,這時候你們就會把對孟老的顧及拋開,從而想方設法扳倒我,希望自己可以坐上老大的位子,這時候孟老一定會出面把你們一舉拿下的。整個過程中,我只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枉費你們自稱聰明,竟然連這個也沒有想過嗎?」

    雲恍然道:「只是老頭子沒有想到你這個棋子居然會迅速的發展起自己的勢力,甚至達到了和我們幾個分庭抗禮的地步,而且巧妙的使我們幾個相互克制。這才使得老頭子不得不提前出面收回了你的權力。」

    我點了點頭,道:「對了!現在這種情況,正好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孟老也不個敢輕易打破這個平衡,只要我們幾個保持現在的對立情況,局面便會一直這麼僵下去,除非……」我故意頓住不說了。

    「除非什麼?」雲現在完全跟著我的思路走。

    「除非組織的那股暗勢力出面打破這種情況,不過目前幾乎沒有這個可能。水雲太亂了,大家都不願意走出頭鳥,成為眾矢之的。」

    雲不服氣的道:「如此說來,我還非放了你不可了?」

    「隨便了!」我輕描淡寫的道:「反正你怎麼厲害也會被孟曉雙和我的那些手下合力殲滅的,我死了你也得為我陪葬。」

    雲靠在沙發上,沉思良久,然後道:「我們現在是朋友,只要我們聯手,重新統一水雲也是有可能的。」

    「雲姐想做出頭鳥嗎?」

    雲皺了皺眉,沒好氣的道:「別用這種形容詞,我聽著彆扭。」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計較這個。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不能理解。

    「雲姐,你今天好奇怪呀!倒底發生什麼事情刺激到你了?」我知道自己現在真正的安全了,也就有心情和雲開玩笑了。

    雲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猶豫了許久,眾沒能說出來,只是不斷的歎氣。我也害怕雲會說出什麼刺激我心臟承受力的事情,連忙轉移話題道:「雲姐,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先等等!」雲叫住我,可是張了半天嘴,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揮揮!」

    看到雲的這種情況,我倒不急於走了,我悠閒的點上一顆煙,倒要看看雲今天是怎麼了。

    雲見我沒走,心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大聲喝道:「你不走幹什麼?走呀!回家去陪你的孟曉雙去吧!」這話我怎麼聽都像是在吃醋,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雲並不是一個容易駕御的人,雖然她說喜歡我,但她那是基於自身利益而做的違心行為,這也說明她的意志力特別強,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能解脫出來,到時候她就會變成一頭猛虎,一頭只為利益生存的猛虎!而我,不是訓獸師。所以我站起來又向外走去。

    在聽到關門聲以後,雲終於軟了下來,癱坐在沙發裡淚流滿面,喃喃自語道;「大笨蛋!大混蛋!下次我非殺了你不可!」

    「雲姐要殺誰呀?」

    雲猛的抬頭看去,卻看到我站在門後對著她笑呢。剛才我只是把門打開又關上了,並沒有真的走出去。雲隨手拿起沙發靠墊向我扔過來,完全像一個發脾氣的小女孩。

    我毫不閃躲的讓靠墊砸了一下,然後笑著向雲走過去:「雲姐怎麼哭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雲姐你哭的呀!」

    「你去死吧!」雲衝過來對我一陣拳打腳踢,口中還恨恨的道:「讓你笑我!我打死你個小壞蛋!」

    「雲姐,你知道我為什麼沒走嗎?」我突然道。

    雲停住手上的動作,微微的搖了搖頭,不過她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因為……」我故意拉長語調,然後快速道:「以為我想看看雲姐哭的樣子!哈哈!」說完我連忙跑到一邊,我可不想再被雲暴打一頓。

    「小壞蛋!」雲近乎撒嬌的語氣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真的希望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或者只是一場夢。但這畢竟不是夢,沒有如此真實的夢。不過對我來說,這一切都如同虛幻一樣。

    我突然明白了雲的那句話:是的!我勝了!同時我又敗了!雲敗了!但她又勝了!

    最後的勝利會屬於誰呢?也許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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