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夜談2
事起於突厥，能結於突厥嗎？…
「九少？」掌事看著站在門口發呆的小九有些擔心的上前提醒著，九少不會是怕了這？
皇宮大院都那麼的隨意的進著，還怕這八王府嗎？而且八王爺對九少似乎也頗為欣賞呀。
略一回神，收回了自己的心思。「去敲門」
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在這八王府門口發起呆了，唉…
九少什麼人物？剛到皇城時大家會說：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個用命博出身的，走的好狗屎運剛好救了皇帝陛下，能算個啥。
但現在絕對不會有人這麼說了，說到九少端端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是個人物，年紀輕輕就武功高強、戰功顯赫，最為主要的是深得朝野支持。
又有人問了，這朝野支持是個什麼意思呀？
不懂了，這九少和那少年宰相、大學士關係匪淺，深得這言相喜愛；同時這九少又深得那超然脫俗，端端是皇上也會給三分面子的未央宮宮主陌離公子的心，人家陌離公子可是說了，這九少是未央宮的人，這天下朝野的誰不給三分薄面呀。雖然說不怕未央宮的武力，但這家裡誰家沒人生病、重傷的人呀，和九少關係好了就是和陌離公子關係好了呀，這認識陌離公子了那可生生是多了條保命的路子。
所以，當將軍府的下人遞上貼子後，八王府那管家，也就是當年那個站在一旁冷眼看小九受辱的管家客氣的親自出來相迎，並且上等好茶候著。
「九少請稍侯，我家王爺稍侯就到。」管家客氣有禮，與當年小九在八王府那冷漠不同，這樣的管家讓小九稍一側目，冷冷的看了一眼，便不言語，不是她自恃身份看不起這管家，而是這八王府的人就沒有一個讓她看得順眼的。
俗話說「宰相門房七品官」更不用提這王府的管家了，賢王府的管家就是十三王爺來也會稍稍客氣一下，更不用提像小九這般冷眼相看了。被小九如此看了一眼，那管家不知為何居然有一種涼到心口的感覺，這九少的眼神怎麼了…
帶著不解還有幾分惱意，管家再看了這小九一眼，心裡有些舒坦了，這九少似乎不是針對他，這九少似乎天生就是個冰冷的人，比他家王爺還要冷血的人。
當下不以為意的站在一旁，賢王府的管家何許人也，這眼色可不是一般般的厲害。像九少這種人他只需要客氣的接待就好了，至於討好，則是沒有必要，那不是打八王府的臉面嗎。
室內一片安靜，小九在等…管家在觀察。
「見過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萬般不願，小九依就跪了下去，給剛剛踏進來的李修之見禮。
對於突然上門的小九李修之很是奇怪，但心裡卻是有幾分竊喜，雖然不知這竊喜為何，但不可否認對於小九的到來李修之是很歡迎的。
對於是個九少，他從最初的防備、討厭到現在的有著有幾分喜歡，潛意思裡他不希望這個叫九少的少年討厭他，甚至希望這叫九少的少年能待他親近，最好如同待那陌離公子一般。
想到這裡李修之搖頭一笑，自己什麼時候這般婆媽了。「懷化將軍請起。」
對於小九和九少這兩個稱呼，李修之現在已是習慣了，但卻依就避免著，那個稱呼是那個人獨有的，雖然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自己那個人到底存著怎樣的心思，但不可否認…絕對不像自己表現出來的那般討厭。
「多謝八王爺。」進退得宜，絲毫看不出她與李修之有深仇大恨，如果言子傾此時看到怕是會否定掉自己的懷疑。
李修之虛扶了小九一把後，便將疑惑的眼神收回，略帶友好的將小九帶著入坐。
「不知懷化將軍來訪所謂何事。」揮揮手，試示管家和下人都退下，又是一個潛意思的不希望有人破壞這兩人的相處。
李修之不知道，也許這是唯一一次他與小九如此「和諧」相處。
「王爺，小九此次前來一是受皇上旨意要押解糧草前往突厥，王爺曾與突厥交鋒過，小九想要請教王爺一些關於突厥的事宜；二是小九此一去再回去不知何言何月，也許回不來了…」
說到這裡，小九苦笑一笑，這一聲苦笑雖有做作的味道，但卻是真的，戰場無眼，就算她小九武功一等一的強，但也不一定就能百分百的能活著回來。
小九這一句也許回不來說的輕鬆，而聽著李修之卻是感覺自己的心一緊，心口一疼，皇兄派這個初入戰場的懷化將軍去突厥是對是錯，萬一…他死了呢？
不過小九沒有在這裡多停留，也沒有發現李修之因為她的話而不對勁。「半個月後王爺就大婚了，小九此時來不過是奉上賀禮一份。」
說到賀禮時，嘴角有揚起的絲絲弧度，不過卻被那冰冷的銀質面具給阻隔了，李修之沒有看到。
賀禮？李修之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小九，他怎麼就覺得這個懷化將軍在說「大婚」與「賀禮」時帶著淡淡的諷刺的味道呢？
邏鳳雪這個女人，幾個前排的人應該都是知曉，雖然她與肖九那相像的容貌讓人震驚，但是她的身份卻是這些人都知曉的。
這樣的女人不是困在後宮讓人盯著，也就只能在他府上被看著。他承認接手邏鳳雪有私心，但是他明白這私心不能影響了他公正的判斷，一旦邏鳳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必殺之…
雖然如是想，但是李修之卻沒有表現出一分來。「懷化將軍有心了。」
輕然的一句，表示接受小九提前送來的賀禮。
小九輕笑，然後輕拍著巴掌。「林七，將賀禮呈上來。」
為了這賀禮，她可是特意跑了某個地方的，很辛苦的…
一個瘦弱卻精幹的少年雙手呈著禮盒走了進來，他就是林家十兄弟之一的林七，因為事情早早的辦完就被小九拉來充到了僕役之中。
對於小九的賀禮，李修之有點好奇，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七八的少年會送上什麼賀禮呢？
但是，面前這個叫林七的少年一呈上來，一打開卻讓他…
「懷化將軍，你什麼意思？」聲音突然的撥高，昭顯李修之的怒氣，嫁衣？他娶側妃這懷化將軍卻送他一件嫁衣，而且還是一件鮮紅的嫁衣，那嫁衣還不是大紅，而是血紅的那種，這叫什麼？找他誨氣還是嘲諷他…
小九絲毫不受李修之的怒氣影響，不過李修之發怒了她也不好坐著，當下站了起來對著李修這恭敬的一個作揖。
「王爺，這是未將送上的賀禮——雲織裁的嫁衣，整件嫁衣從外看不出一絲縫線。」聲音和之前一樣，但只有小九明白這聲音冰冷異常。
這件嫁衣，原本是大紅色很端正的紅，原本的樣子比這美麗萬分，是肖家老爺與夫人從肖九從生那天起就開始準備的，是給肖九大婚用的。
只是後來，肖九嫁給了李修之，嫁衣要由禮部準備，這件耗盡萬金織成的紅衣雲織便無法見天日了，畢竟在肖家夫婦眼裡這世間只有他們的女兒才能配得上這嫁衣，如果肖九無法穿別人也就不能穿了。
這一次，肖九為了警告林慕青、為了讓李修之小小的不安起來，她不惜打開肖家夫婦留給她的秘密保藏，從那裡取出這件嫁衣，並且改成血紅。
小九隻為了告訴眾人，邏鳳雪的婚禮是染血的開始…
「雲織裁的嫁衣」聽到這話，李修之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那暴怒的雙眼此時也平靜了，因為重點不是這衣服，而那材質，雲織。南詔國出現了，小九這裡也出現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這雲織還是紅色的，雲織不是只能織出白色嗎？
他查找過當年替肖家織雲織的織女，她們不知具體的配方和步驟，因為她們很多人只做一項工作，其他的並不知曉，可是有一點她們卻是知道的，那就是雲織只能織出這世間最為純粹的白。
所以說，這世間除了肖家，沒人能織的出雲織，現在南詔國手上的雲織和這小九手上的雲織說明什麼？肖家人回來了？當家的肖老爺和肖夫人回來了？
「你如何得到的。」聲音已有明顯的質問語氣，李修之看著小九，隱隱有著殺意。
「未央宮主陌離公子所贈。」小九毫不在意的說著，反正世人皆知她和陌離關係暖昧，陌離送她一件嫁衣也不算什麼了，而且李修之要去和陌離對質時，她保證陌離一定會向著她，這是信任，沒有任何理由和根據的信任。
當然最為重要的就是，別的地方織不出雲織，但未央宮卻不一定。
未央宮，未央宮。小九的話再次讓李修之陷入了沉思中，這未央宮與肖家到底是什麼關係，上次那陌離公子就處處針對林慕青，那語氣不像家國仇恨，到是替人出氣一般。未央宮，這個地方太過隱秘了，除了一個陌離公子，對於未央宮的一切他都查不到…
可惜小九才不管李修之心裡在想什麼，陌離走之前說了，有些事情礙於身份他不能做，但是她卻不要所有顧忌，天大事有陌離替她頂著。
聽到這句話時，小九感覺自己渾身都是暖的，那久違的暖意一點一點回籠了，從骨子裡散發的暖意把她全身的冰冷都掃去。
但她也明白她不能給陌離惹麻煩，只是有時候有些事未央宮能擋的就幫她擋一下擋吧。
這件血紅的雲織嫁衣的來歷，她隨便都能找出一個理由。但她還是選擇了說未央宮，因為就算李修之知道這嫁衣來自未央宮又如何？
確實，誠如小九所說，李修之不能如何，一件雲織能如何？當年肖家的罪名是什麼？莫須有…
所以，李修之只能壓下自己的想法和情緒，看了小九一眼便道「多謝懷化將軍的大禮，本王收下了。」
一揚手，門外侯著的下人立馬進來就要接林七手中的盒子，可是林七卻是一閃，王府的下人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小九，而李修之也同意看著小九，這什麼意思？
小九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李修之面的面前，又是一個作揖。「王爺，這裡還有一份禮物是小九送給賢妃娘娘的。」揚了揚手，示意林七拿出來。
林七將手中的木盒交給八王府的下人後，便拿出一件…
純白的類似嫁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