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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二十、終於正面交鋒(二) 文 / 老爺x

    二十、終於正面交鋒(二)

    我一肚子疑惑,簡直要發瘋。

    恨不得立刻拉著師傅問個明白,可是肚子卻非常不爭氣的叫起來,我尷尬的笑笑,只得坐下吃飯。師傅師兄都在一旁,我再餓也只能斯斯文文的吃,這是規矩,老派手藝人都這樣,吃飯不出聲音,坐凳子只坐半邊,和大家閨秀的規矩有點像。師傅和大爸大媽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王三娃仍然神色凝重的一言不發。小雨挨著我漸漸的有些困了,大爸見他這樣,就喊他回去睡,再說這些事和小孩子也沒什麼關係,他們越不知道越好。

    等我斯斯文文的把飯吃完,也不曉得究竟是幾點了,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連狗叫也沒。只有師傅他們低低的談話聲和昏黃的燈光。大媽過來收拾碗筷,師傅叫我坐到他旁邊去。我走過去,突然想起還有件事忘了問師傅:「師傅,我下午的時候倒水,神龕上一個碗突然掉下來摔成兩半。你說是不說祖宗他們要提醒我什麼啊?我覺得是,你認為呢?」師傅點點頭:「應該是,本來那麼高的地方,碗掉下來應該摔得粉碎而不是摔成兩半的。不過屋裡現在沒什麼情況了,大家小心點就是。」大爸點點頭,說:「我也喊小雨他們注意到。」「師傅,這周圍怎麼這麼安靜?連狗都沒叫?」我問。大爸聽我這麼一說,也點頭稱是:「不管哪門說,應該有狗叫的。」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王三娃突然說話,把我還嚇了一跳,他說:「老大,你的兵馬呢?」我:「死了兩個,還有六個,都安排在屋裡巡查。要兵馬?」他點頭:「嗯,我雖然道術不及你和我老漢,但是我天生對這方面的敏感度肯定超過你們,所以現在你們都要聽我的。」這點王三娃說的是,我看了看師傅,他看了看大爸,又看了看我:「老大,你大爸大媽也累了,喊他們都睡瞌睡去吧。」說完有對大爸說:「老何,你去睡吧,等下有些事有你們在場不好做。」大爸聽了立刻喊上還在灶屋收拾碗筷的大媽睡覺去了。

    現在堂屋只剩下我和師傅以及王三娃三人。王三娃看著我:「何老弟,我爸爸的兵馬沒得了,所以你要把你的兵馬調來保護他,我的兵馬只有四匹,本事沒得你的大。今天晚上恐怕事情比你挖墳還要凶。」我此時也覺察到氣氛不對——太安靜了。所以王三娃這麼吩咐我,我趕忙說好。「還有,你趕緊去給你大爸大媽小雨的屋門畫符,阻止一切鬼怪進入。另外,我的兵馬派兩個去保護他們三個人,剩下的兩個保護屋裡其他的活物,現在也只有豬保護,不然它們叫起來動靜太大了。我的兵馬天生殺氣重,保護這些綽綽有餘,而你的六匹兵馬,全部要拿來保護我爸爸,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喊他撒手不管你們家的事。所以,保護他安全的事,就全靠你了。只是你可能要受些苦。」王三娃一口氣說完這些,不等我有所反應,順手從神龕上拿下黃紙和硃砂筆(二公過世用過,這些東西都還有剩的。)喊我立刻畫符調集兵馬回來,師傅則雙目緊閉,一言不發。我不敢驚擾師傅,由於堂屋有神龕和家仙,我又趕緊給他們燒紙,告之今晚上事情重大,請來兵馬是逼不得已的事,請他們千萬不要見怪。然後立刻畫符調回兵馬保護師傅。我的兵馬一撤,屋裡的豬居然一聲都不吭,顯然是被什麼嚇住了,動物對此類東西最是敏感,一有風吹草動就唧唧的叫,但是要真遇到了凶險的東西,它們又反而不敢叫。我心裡直髮怵,二公墳裡作怪的東西已經沒了,屋裡有我們三個在,怎麼可能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恐懼的看了看王三娃,他二話不說,拿過紙筆畫符將自己的兵馬調遣開去。「老大,豬圈我派了一個兵馬守,應該沒得問題的,你大爸大媽還有小雨一共兩間屋子,我也分別派了一個兵馬過去,剩下的一個兵馬在屋裡巡查,你去告訴你大媽他們一下,等下要是屋裡有翻箱倒櫃的聲音,喊他們莫怕,那是我的兵馬在看有沒得作怪的東西,還有,今晚上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准他們出聲音,更不准起床。」

    我一一照辦,囑咐好大爸他們,然後走到堂屋裡陪師傅坐下,我們三人擠在上席的一條板凳上,一言不發,氣氛靜謐詭異之極,我只覺一股冷氣嗖嗖的從骨子裡冒出來,渾身馬上起了雞皮疙瘩,我看了看王三娃,他天生殺氣重,還好,沒什麼反應,師傅有我兵馬的保護,也沒什麼狀況。我開始瑟瑟發抖,王三娃伸手握住我的手,我還是發抖。這時,屋子裡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師傅終於緩緩的睜開眼,吩咐王三娃:「三娃,你去把大門關好。」又對我說:「老大,你再去安撫一下你大爸他們,喊他們等下千萬不要出聲。」我們照辦。

    然後師傅又叫我和王三娃分坐在兩邊旁席上,這樣一來,我更加覺得冷,這是陰氣,我終於回過神來,趕忙正襟危坐,右手無名指靠在中指背從中指與食指的縫隙間穿過,與大拇指指尖緊貼,然後手心朝上,將之放在丹田處。

    這是太上老君辟邪訣,走夜路的人做此手勢,三尺之內鬼怪不得近身。這樣一來,我身上的寒意才稍微好點。慢慢也能坐定,王三娃神色越來越凝重,屋裡的兵馬不再有翻箱倒櫃的聲音。「何老弟,事情要來了!」他說。果然,地壩裡一陣疾風從門縫掃進來。連王三娃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師傅紋絲不動。那風竟是妖風,從門縫鑽進來以後,嘩嘩的刮著神龕上的紅紙神榜。我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感情那姓金的人派了他的兵馬又來搗怪,要我們知難而退,把羊角和手指乖乖的放回去,我心下冷笑,也不等師傅吩咐,走過神龕前,抓起早已准好的米迎著那風頭一灑,風頭立刻轉向,但卻仍然盤旋在神龕不走,將神龕的「祖德流芳」橫批撕下一半懸掛著。這人的兵馬也不過如此,看來不成氣候,只能鬧點這類的小事情。

    看來我的兵馬不用全部拿去保護師傅,我只需調集一兩個就能把姓金的兵馬弄回去。我剛把這話給王三娃一說,師傅陡然提高聲音厲聲說:「金先生來都來了,那請進來喝杯茶。」說畢拿過茶碗畫了一道符燒在茶水裡,然後遞給我說:「老大,你開門請金先生進來喝茶。」我明白了,肯定是姓金的出了元神來大爸家看情況惹事來了,於是接過茶碗欲開門,王三娃不等我走到門邊,兩步搶上前去,打開門,在門邊站定,他是在利用他天生的殺氣將鬼怪堵在門外。我跟著走到門檻邊,將茶碗平端在手中,一團疾風立刻吹來,我差點端不穩茶,王三娃大喝一聲:「老子王三娃在,哪個敢來作怪!」說來也怪,他這一喝,那疾風勢頭竟然小去不少,但仍在門邊徘徊。師傅叫我:「老大,把茶給金先生喝了。」我馬上朝著風頭將茶水盡數潑出,那風頭被這符水一潑,勢頭大減,乖乖朝後退出幾步。這時屋裡那一小股風居然捨棄神龕趕來增援,我沒有兵馬的保護,自然成了它們首當其衝的攻擊對象,這一小股風趕過來纏繞在我脖子上,霎時一陣徹骨透心的陰氣鑽進我的身體,我禁不住就想打一個冷戰,王三娃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老弟,莫怕。」我硬生生的把打到一半的冷戰收住,這冷戰打不得,一打,這邪風就趁機會進到我體內,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一來,我也明白姓金的佈置了,這屋裡的一小股風肯定是他的一兩匹兵馬在作怪,屋外面的是大頭。屋裡的先嚇我們,等我們一旦嚇得六神無主,防範盡失,屋外的大頭立刻攻進門來,那大爸家就完了。這姓金的也太狠毒了,我咬牙切齒的直想把姓金的幹掉。但此時我和王三娃不敢大意,一動不動的都全神貫注盯著門外那股邪風。這時師傅站起身來,他拿桃木劍走到我身邊,朝我脖子處虛空一斬,陰氣立刻消減不少,暫時解了我的圍。然後師傅回到座位上,拿起兩張大約是我睡覺期間寫的符紙,嘴裡不停的念著咒,走過來在門檻邊一燒,我脖子間的陰氣立刻消失。但是師傅卻大汗淋淋。師傅是拼了真氣在和姓金的鬥法,我心下不忍,說:「師傅,不然我來吧?」師傅搖了搖頭,喊我和王三娃一定守好門邊,說完又走回上席坐下,拿起米碗放在他自己面前,然後在米上又燒了一道符紙,這次這符紙卻燃得極慢,彷彿有東西在阻止它燃一樣。師傅氣急,道:「這簡直欺人太甚!我只殺你兩匹兵馬已經給足你面子……」符紙越燒火越小,眼看就要熄了。這本是極好燒的那種黃紙,師傅不可能不小心打濕的,這樣的話,那就是姓金的在作怪,風水世家出來的人果然厲害,我既驚又怕。師傅卻不慌不忙,拿起硃砂筆在符紙上面憑空畫了一道符,邊畫邊說:「金先生,大家本是同行,我只為救人無意傷你,望你好自為之。」師傅說完,符紙的火既不熄滅也不再繼續燒,就那麼一點小火苗在紙上飄搖。

    這時,屋裡突然響聲大作,鍋碗瓢盆箱子櫃子都有響動,王三娃臉色大變,看著我:「老弟,屋裡有其他兵馬在和我的兵馬打起來了。」我點頭,想撒手就要進去看個究竟。留在門邊比較好,王三娃也說:「老大,莫怕,我的兵馬不會出事,估計它們是故意惹事,把你引開,好傷老漢。」我默然,這姓金的看來不傷人性命是不會罷休的了。

    我暗暗下決心明天送走師傅和王三娃,讓自己全力來和這姓金的鬥一鬥,不把他弄死我也不罷休了。正想到這裡,突然師傅「呀」的大喝一聲,他面前的米碗應聲而裂,符紙立刻迅速的燃起來。於此同時屋裡的打鬥聲立刻停止,門邊的那團陰風忽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屋裡詭異的氣氛也隨之消失,再看師傅,面色蒼白,坐在那不住的喘氣。我和王三娃馬上跑過去扶著他,「師傅,師傅,你沒事吧?」我緊張得心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師傅緩緩的搖了搖頭,說:「姓金的本來是來找麻煩順便探虛實的,現在他死了兩個兵馬,想惹事又遭我打了回去,他明天肯定自己要上門來賠罪求饒的。剛才豬不叫狗不咬,也是他那些兵馬一路走過來陰氣太強引起的,現在他的兵馬敗了回去,豬狗也應該不怕了,會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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