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紅月
不得不說，紅月的曲藝，已經到了某種境界，所用的古琴算不得什麼稀世珍品，但是在她的巧手之下，竟是演繹出了天籟知音，而經過陣法的增幅擴音，整個風月樓，都是迴盪著這裊裊仙音，讓人沉醉。
便是被阻在門外不能進入的人流，此刻也是自發的安靜下來，甚至便是呼吸，也是刻意壓制，唯恐驚擾了這絕世難尋的仙音。
琴音足足維續了一個時辰，方才漸漸淡去，伴舞的女子輕盈的落入舞台珠簾之內，仿若眾星拱月一般，將一道若隱若現的倩影圍繞。
「確實不差於李莜瑤！」作為魂修，林曦的感知力完全不弱於一名九階強者，一道珠簾，未必便就能夠阻擋他的探測。
「竟然也是到了六階中段層次，這個紅月，身在風月場所，不簡單吶！」林曦笑了笑，越是漂亮的女子，就越不簡單，他所認識的女子之中，凡是能夠當得起絕色二字的女子，都不簡單。
「果然是花魁，光是這首琴藝，已經深得我心，這一趟，來的不冤枉！」有人清醒過來，開始大聲讚歎。
「向紅月姑娘這樣的妙人兒，縱是今日不彈這曲，能遙遙觀望，我也不虛此行。」有人不甘示弱，緊跟著開口。
能夠入座大堂的修者，哪有一個背景簡單，有了這兩人帶頭，誰肯落於人後，當下讚歎不絕於耳，更有甚者，直接毛遂自薦，想要成為今日的入幕之賓。不過這中要求，自然是被大堂內的老鴇笑言岔開。
「世人不知仙何物，今朝卻聞仙樂起，紅月姑娘，東州儒宗上官雲，這廂有禮！」英俊的面孔上露出自然的笑容，上官雲緩緩站起，出口成章。
「中州君無憂，見過紅月姑娘！」君無憂眼中同樣流露出期許，自古英雄愛美人，像紅月這種絕色，誰能不動心。
當然，林曦，或者是個例外，說到底，他也只對前者的琴藝起了興趣，琴曲雖逝，但是此刻的他，依舊自顧自的輕輕敲打著木桌，細心感受著依舊繞樑的餘音。
「紅月不過風塵女子，能夠有幸得到各位親睞，是紅月的福氣。」
一道極為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珠簾之內的倩影動作輕盈的起身，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這只是一句極為普通客套話，但是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是露出了喜色，似乎單為這一句話，一切都值得。
「紅顏禍水！」林曦在心底笑了笑，看都沒看珠簾之內，自顧自的自斟自酌。
「今日是我風月樓的月會，媽媽交代了，今日，便有紅月款待各位。」紅月輕笑，隨後大方舉杯：「先敬各位一杯！」
「敬紅月姑娘一杯！」眾人舉杯，隨後一飲而盡。
這其中，不包括林曦。
「林兄，佳人面前，怎能失了禮數！」上官雲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
林曦輕笑，回道：「紅粉骷髏而已，百年後同樣皺紋滿臉，千年後不過骷髏一具，又有什麼好特殊的！」
一旁的金山頓時笑了起來：「看來林兄的年紀，還不知道女人的好處呢！」
幾人會意，臉上同時露出了笑意。
林曦撇撇嘴，並不理會幾人的嘲笑，自顧自的喝酒吃點心，不過他不想惹事，事情卻是主動找上了他。
「那一位，可是最近轟動整個東域的林牧，林公子！」
口中點心還未下肚，紅月的目光透過珠簾，逕直看了過來。
「呃……」林曦愣了愣，十分艱難的將滿嘴食物嚥下，隨後才道：「紅月姑娘不禁人長的水靈，心思更是縝密，這都被姑娘猜到了！」
林曦倒也不否認，緩緩將頭上的裘帽摘了下來。
「林牧，果然是他！」場中的焦點頓時轉移，林曦這段時間的強勢崛起，他們既然身在麥城，自然對於林曦的戰績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這幾日多少勢力想要見他一面都沒有見到，他卻出現在了這裡，看不出，倒還是個風流的種，我輩人物啊！」
「聽說天元派已經派出了高手前往芙蓉城，欲要一血風澤被殺之恥。」
「這個林牧雖然天賦近妖，但是為人傲氣，不懂收斂，若是等他真正成長起來，又有幾人是他的對手，這一次，可惜了，三十歲以下的修者，能夠殺他的，可不在少數。」
議論之聲此起彼伏，林曦置若罔聞，看著紅月道：「紅月姑娘將我點出來，有什麼事情麼？」
「林公子的事跡，讓紅月傾慕不已，想不到這一次林公子也來了，紅月受寵若驚！」
林曦笑了笑，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紅月姑娘絕代佳人，林牧乃是正常男人，慕名而來。」
紅月輕笑：「公子真是好文采，紅月想問，公子見到紅月，可曾失望？」
「不虛此行！」林曦一笑，十分自然的對著紅月遙遙舉杯，瀟灑淡雅盡顯，不過此刻只能算作清秀的面貌，卻是讓人覺得遺憾。
「公子要騙紅月麼！」紅月聲音之中露出些許委屈：「始前彈奏琴曲之時，可就唯有公子你，與眾人表現的不同。」
「繞這麼大一圈，原來是為了這個事情麼？」嘴角扯出一抹微妙的弧度，林曦正打算開口，不過就在這時，一名二十四五的文雅青年卻是率先走了出來。手中折扇輕輕搖晃，嘲諷道：「山野小子而已，哪裡懂得品味那種仙音，紅月姑娘大可不要往心裡去。」
「文兄說的不錯，這小子不過一蠻人而已，像品曲這種高雅的事，他怎麼會懂！」
似乎是因為被紅月特別關注，林曦引起了眾怒，當即便是有著不少人站起來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林兄，雖然我們交好，但是此刻，我卻不得不贊成他們的看法！」上官雲起身，換桌而作。
林曦撇撇嘴，對著紅月笑道：「他們說的沒錯，這裡的境界太高，確實不是我這種山野村夫該來的地方，紅月姑娘，告辭！」
言罷起身，林曦打算離去，說話的幾人，實力都是到了八階層次，他不想惹麻煩。
「紅月可不這麼認為！」紅月輕笑：「公子的表現，讓紅月覺得，公子恰恰，便是懂音律之人，不知紅月可否有幸，能聽到公子一曲。」
紅月的話，頓時讓得最先開口的青年臉露尷尬，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
上官雲臉上顯現出妒意，看向林曦道：「既然紅月姑娘都發話了，林兄你就隨便來上一段，正好在這裡的朋友懂音律的不少，點評點評也是好的！」
「上官公子說的不錯，林公子若是肯為紅月彈上一曲，可來珠簾內一敘。」
「……」全場轟動，這等於林曦，就是今日的入幕之賓，這種待遇，讓不少人都紅了眼睛，上官雲的臉上，更是湧現出了一抹懊悔。
不過對於這種優待，林曦可沒有半點興趣，笑了笑，道：「進去就不必了，既然是佳人相邀，林某就獻醜了。」
言罷，林曦目光掃過大堂，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僕從端來的一套玉質酒器之上。
左手輕揮，一桌酒菜自然飛出，精準的落在了另一張酒桌之上，林曦命僕人擺上二十個材質一般的玉質酒杯，隨即轉身看向了君無憂。
「君兄，借一壺翡翠瓊漿用用。」
「好說！」君無憂點點頭，手***現一壺翡翠瓊漿，濃濃的酒香頓時飄散開來。
林曦接過，而後找了雙銀質的筷子，逐一敲打了二十個玉杯，而後逐一在裡面導入翠綠晶瑩的翡翠瓊漿。
「他這是在幹什麼？」眾人看得一頭霧水，便是靠的最近的君無憂等人，也是一臉茫然，唯有珠簾之內的紅月，雙眼之中閃爍著無法置信的光芒。
小半個時辰之後，二十個玉杯全數倒上了美酒，不過所倒的份量卻並不一樣，而經過這段時間，大堂內所有的人，也都是看出了些許門道。
「開什麼玩笑，他難道是想以這些杯子作為樂器麼？」
上官雲一臉的驚疑不定：「林兄，不是真的吧？」
君無憂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笑道：「林兄你若是真的那這個敲出了曲子，莫說一瓶翡翠瓊漿，就算是一壇，我都能雙手奉上。」
林曦笑了笑，道：「可是你說的！」
珠簾之內，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林公子是要以這些玉器作為器材？」
「沒錯！」將酒壺放下，林曦前然道：「第一次搭配，廢了些時間，我這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曲子，適才紅月姑娘彈的那首曲子極為不錯，我便借花獻佛，再次反贈給紅月姑娘了！」
言罷，手中銀質的筷子，已經輕輕的擊打在了一個玉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