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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12太陽消失 第七百二十三章 血戰到底 文 / 天下飄火

    宇宙運動中永不止息,加速膨脹,似有一股龐巨且來歷不明的黑暗斥力恢弘逼近並不斷增強,將無數星系浩大推開,使它們相互之間距離越來越遠,各自飛向宇宙的盡頭。

    當然,只有在超大時間跨度單位上才可以發覺這點。

    時間跨度上,寂靜的宇宙似永恆靜止,邃遠幽深,靜謐而遼闊空曠,黑色與光線對比,暗白分明,宛如黑暗的海洋,團團星雲絢麗迷幻其中,億萬星光恆河般璀璨明亮,似畫面般定格不動。

    漆黑的太空背景中,曠遠冷清,孤寂而沒有一絲的聲音,一點光芒,從深遠幽暗中閃爍一下,旋即沉寂下去,許久後,從閃爍的方向,寂靜飛來一支鋒芒畢露的黝黑長槍,佈滿宇宙塵埃,無聲飛掠過去,射向更遠的遼寂深空,逐漸消失於視線之中,只有在它偶爾撞上飄零於太空的稀薄粒子時,才能重新看見粒子泯滅於槍尖的光芒一閃而逝……

    ……

    楚雲升恢復意識的時候,什麼也感覺不到,看不見,聽不到,也聞不到,沒有觸覺,更沒有味覺,彷彿除了自己,一切都不復存在。

    一團混沌中,只有意識與記憶告訴自己,我還活著,但我不知道在哪裡。

    真的還活著嗎?他問自己,或許對那個世界來說,他已經死了。

    孤獨寂寞,沒有任何感覺,對楚雲升來說尚且不算是人世間最殘酷的折磨,他有六階崩心的經歷,也許還能挺得住,但對那個世界的最後回輪,有著無限的悵然。

    那是他在最後一刻,渴望卻不能留下的世界,所有外來意識被清除,節點應該已經徹底關閉。如同脫離膜的氣泡,推演直到宇宙的盡頭,不再有變量,不再有微調。如同真實死去的世界,或一個死去的人再也感覺不到的世界,存在而永遠不復存在。

    那裡有他的親人,有他的摯愛,如果他留下來,或許還有他的女兒,但真的留下來。悲劇又會重新上演,輪迴沒有盡頭……一切都如同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留下來過完一生再走,他很想,但真的好難。

    ……

    傷然中,楚雲升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他再一次「醒」來,便能看見了一些東西。上下左右,籠罩一個巨大的立方體,沒有大小。沒有遠近,於是他知道了,自己應當身在零維空間。

    物子碎片包裹意識不散,立方體維持零維不碎,黑氣提供存在能量不滅,三者合一,讓自己得以暫時「活」在零維之中。

    但零維畢竟是零維,沒有大小,沒有方向,沒有位置。如果沒有三維身軀提供維度媒介,永遠無法感知外面的一切。

    立方體只是一個工具,它可以接通三維**的感知,也可以切斷,甚至還可以隱蔽,但它代替不了三維身體作為多維世界媒介的感知能力。這是兩種事物,楚雲升明白。

    因此,現在楚雲升基本可以斷定自己的身體肯定已經不復存在,否則立方體一定可以立即發現它,並立即融入,而不是現在這樣顯影出現。

    雖然不知道來自偽碑節點的立方體為什麼沒有消失,但顯然它是屬於零維意識中的事物,而且和物子碎片「交流」過大量信息,算是一種融合了吧。

    他用物子碎片組成身體,在立方體維持的零維空間中走了一圈,不管怎麼說,比起上一次被困零維,這一次的境況要好了許多,起碼還有得事情可以幹,否則不說空虛寂寞,單是對那個世界的念想就能讓他在胡思亂想中發瘋。

    以物子碎片、黑氣、第三股神秘力量為平衡,一點一滴地淨化黑氣,儲存黑氣,並增加他對物子碎片的操縱數量,足以讓他打發無數歲月,直到想出辦法重塑身軀。

    他剛剛感覺一下,他對物子碎片的操控能力已經退回到原本稀少的水平,不復造劍之境時的那種能力,這也是他除了感覺不到身體之外,判斷自己已經走出偽碑節點的重要依據之一。

    造劍那裡是白血影人的世界,但也是他的輪迴,所以在那裡,他有絕對的優勢可以操縱造劍之境,而這裡就不行了。

    但也不是完全回到原來的原狀,他能感覺到物子碎片和自己意識融合上的一絲質變變化,和以前不同,確切地說,他應當可以控制物子碎片出體形成隨心所欲的物子劍,而不僅僅局限於零維空間,只是現在沒身體,無法做試驗。

    而這柄劍的質量,便取決於他可以控制的物子碎片數量!

    如果再向物子劍中注入純淨的黑氣,即便遇到四元天的高手,即使打不過,蕭然離開也應當沒問題,他還記得在凌空一指下,僅憑物子一劍,便直接削斷了第三弝涒的巨指,威力便可見一斑。

    到了如今的局勢,楚雲升不準備再將主戰力依靠於前輩的古書功法,他要靠自己,借鑒各種所學,練出真正獨步天下的「物子劍法」!

    想到古書,他忽然停下腳步,皺眉四下搜索,「心」中卻怦怦直跳,對他而言,古書在與不在非常極其重要!

    找了很久,絲毫沒有發覺它的存在,按理說,它即便不在零維了,也可以讓自己感應到才對。

    怎麼會不見了?

    楚雲升確定在零維空間中沒有它的蹤跡,也確定感應不到它的存在,突地嗖地「飛」起來,神情大動!

    「難道神位分離成功了?宋影還沒有死?她活著出來獲得神儲之位了?」

    「或者,我曾經死了,神位已經被女兒繼承,她還活著?」

    他的眼睛中滿是激動,曾幾何時,他無時不刻不擔心古書丟失或被奪,而如今,古書不見了,他卻絲毫不再有任何沮喪,反倒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般高興。

    如果前輩地下有知,此時此刻,也只能一聲滄海桑田般的歎息吧。

    然而,從那個世界悲涼而出,身處隔世零維,如今,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楚雲升如此開心與充滿希望呢?

    兩種可能必定是其中之一,否則第三弝涒不會要進偽碑中殺死自己,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他稍感慰藉。

    但要找到她們,必須先要找到地球,或者丁顏的天空之城,他相信如果女兒沒有死,不管是丁顏還是譚凝,一定會照顧好她,他從來沒有真正怪過譚凝,透過她的眼神,他相信她一定不會殺死他的女兒,而如果活得是宋影,和自己不一樣,她很可能在偽碑附近出現,因為節點就在地球,有莫無洛在,骨骸六序說過,他的木元氣覺醒能力可以白骨生肉,重塑其身。

    他將充滿希望且濕潤的目光望向看不見的星空,彷彿看見那九星旋繞的地方,那顆蔚藍的星球,以及姣白的月光。

    不管她在第三弝涒嘴裡多麼邪惡、骯髒、該殺、卑鄙、無恥、冷血,哪怕將世間一切最醜陋最惡毒的詞都加諸在她身上,那裡,永遠都是他的故鄉,永遠是他的「母親」,是他最摯愛的地方!

    昨日之日不可留,昨日之人卻還在。

    那裡有他的一切,有他愛的人,有愛他的人,父母雙親、璃、姑媽、女兒……小海、埃德加、姚翔、小川、余寒武……虎仔、大蟲、老紫……不論是死了的,還是沒死的,都在那裡,生於那裡,埋於那裡,那裡就是他的家!

    誰要是敢毀滅她,即便他與世無爭只求自保,即便他神位不再修為全廢,也會拿起磚頭,血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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