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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節 文 / 日燒香

    第三節()

    剛挨了一頓罵的阿奴出了村口高聳的寨門,用手摸了摸癟著的肚子,使勁勒了勒腰帶,拿著柴刀向深山走去。

    紛紛揚揚的冬雪才停下,初晴的天特別冷,到了樹林中,阿奴癟著肚子抬起頭向天上看,還有幾分眩暈,覺得日頭在頭頂散發出迷濛光芒,似乎也沒有吃飽一樣。往雪林內走了幾步,他在亂樹叢選中幾條枯枝,舉起砍刀用力砍起來,砍到大汗淋漓時,正捆紮起準備返回,忽聽樹林中有打鬥聲,驚飛陣陣鳥雀,心生好奇,放下背上的柴,循聲而至。

    來到打鬥處,他爬在枯樹旁張望,只見林中雪地之上,中土打扮的道士和一披頭散髮男子正纏鬥在一起。

    鬚髮皆白道士手拿一柄拂塵,男子手持的碩大羽毛扇如天女散花般飛舞連續攻擊,在雪地上劃出一道道痕跡,雪片夾雜著風聲,飛絮般撲向道士,道士腳下緊走幾步,四面八方揮動拂塵,一團紫光緊緊罩住自身,掀起的雪塊像碰到牆壁般破碎。

    倆人一個攻一個守,令阿奴看花了眼,一頓飯功夫,道士翻騰出圈外呵呵笑道:「賞不憂,你的混金扇精進不少!」

    散發男子道:「承讓,還是道兄功力更勝我一籌。」

    阿奴趴的腿腳僵硬,悄悄活動腿腳,不小心把樹上積雪噗嚕嚕碰落。聽見響動,散發男子警覺環顧樹林四周,又道:「此次來北地,我是來尋找故人母子,數月都未訪見,只遇見道兄,不覺手癢,與道兄切磋玩耍一番,如今我也該轉回江南,後會有期。」

    男子深深向老者拱手一禮口中吟道:「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說完轉身向南面騰空躍起,雙腳踏掠茫茫樹梢,十分飄逸,積雪雪花般撒落一地。

    阿奴抬頭驚羨望著飄然若仙的男子消失在樹林深處,悵然若失,歎口氣,心道「如果我也會武功,肯定就不會被小郡主欺辱!」

    想歸想,想完還是得拿起柴刀轉身回去拾柴。

    未走出幾步,他忽聽背後一聲斷喝:「站住!」

    聲音猶如金鐵相擊,阿奴以為是喊自己,頓時嚇得癱坐在雪地中。

    聲音繼續喝道:「老道士,今天我就要你的姓命!」

    一團輕霧樣東西飛過阿奴頭頂,盈盈地站在樹枝之上,分明是個四、五十年紀的婦人,身穿八寶團圓繡花衫,身披五彩稚雞毛斗篷,陰冷鐵青面龐怒目而視,手中緊握一把三尺長一尺寬鐵尾琴。

    老道士站在原處未動,只是用手上下捋了捋鬍須道:「四手琴魔你來的好,貧道恰好也要找你算算我徒兒這筆帳。」

    四手魔琴自稱金鎖老母,四手魔琴是江湖人送稱號,以示她琴藝高超絕倫。

    婦人繼續道:「牛鼻子少囉嗦,我多年喪子之痛,今日就要你償還。你可知曉,我日夜夢中都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斷?」

    說畢操起手中鐵尾琴左右虛晃,使出一招犀牛望月,力道撥在琴弦之上,「錚錚」作響,琴弦被撩撥震動,聲音變幻成一柄砍刀,砍刀氣浪夾雜著風聲向道士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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