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話食蛇者的獠牙（二）
「蛇牙」部隊的裝備不可不說是精銳到了極點，單單看裝備，即使立刻把這只隊伍拉出去參加一次現代乃至於進未來時代的戰爭，相信他的表現也絕對不會讓人失望。但是打仗靠得並不單單是裝備。
這支隊伍的戰鬥力還有待於在即將開場的大戲中檢驗，雖然馮侃很信任斯內克的能力，但是世事無絕對，戰場上的不確定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扭過頭，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另外十個縱隊的士兵身上。
「蛇牙」部隊的士兵雖然強壯，但是卻顯得非常精悍，身材也比較精瘦，一個個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頭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安靜，但卻危險。但是這一百五十個士兵無論裝備上還是體型上都與「蛇牙」部隊的士兵大相逕庭，他們一個個五大三粗，魁梧的身材同樣也昭示著他們那超乎常人的力量，「蛇牙」部隊的成員清一色全是人類，而這一百五十個士兵則全部都是獸人，很多成員的從頭盔上伸出了彎彎的犄角，那畢節鱗次的犄角是牛族獨有的特徵，還有些成員在額頭上一隻光滑粗大的犄角朝天伸出，那是犀族的特徵，有一些成員的頭盔上還有兩個突起，那是為了收納他們的耳朵，能長成這種體型又沒有犄角的獸人也只有熊族或是獅族和虎族了……
他們身上沒有多餘的裝備，一套重金屬風格的鎧甲將他們的身形完全包裹了起來，那充斥著機械氣息的裝甲看起來更像是科幻作品裡的星際重戰隊，他們的頭上也是一頂全覆蓋式的頭盔，在口鼻部分是防毒面具似的呼吸口，兩隻眼睛被兩片暗紅色的不知名材料製成的護目鏡遮擋著，整支隊伍看起來不像是軍隊，倒更像是一群金屬怪獸！
「這些小伙子是我帶的。」金剛狼隨意地溜躂到馮侃的身邊，「他們的代號是『狼牙』，食蛇者『狼牙』部隊。我們這幫傢伙沒什麼別的本事，只會衝鋒陷陣和敵人肉搏。」
「怎麼肉搏？」馮侃樂了，「連武器都沒有，拿拳頭砸嗎？」
「雖然他們的拳頭的確也夠硬，不過……」金剛狼說著打了個響指。
「唰！」
所有的「狼牙」部隊成員的雙手上都各伸出了三隻兩尺多長的鋼爪！而他們的膝蓋和上臂部分也都彈出一把大大的呈一個弧度的銳三角利刃，同時金屬戰靴的腳尖部分也有三隻像猛禽的利爪般的彎鉤猛地彈了出來。
「靠！」馮侃狠狠地靠了一下，來到一個比他高出兩個頭的「狼牙」隊員面前，從他的頭盔上可以看出，這是個熊族戰士。
「叩叩」
馮侃在他那像一堵牆一樣的胸膛上敲了兩下，「全金屬唉，話說這麼一套行頭總共有多重？」
「全部加起來平均有兩百四十公斤左右吧。」
「兩百四十公斤？」馮侃咂麼咂麼嘴，「雖然獸人是以力量著稱，但是這也太過分了吧？包得像個烏龜似的，硬是硬了，可這能跑得動嗎？」
「這個不用擔心！」金剛狼環抱著雙手滿意地掃視著自己的隊伍，「他們如果全力奔跑起來的話，平均時速是八十公里！」
「哈啊？」平均時速八十公里？這些鐵罐頭嗎？這怎麼可能？
「他們身上的納米合金裝甲是那個囉嗦的小妞的又一個主意——機動外骨骼，裝甲的夾層裡是一組經過特殊處理的生化肌肉纖維，生物電流控制，聽說這個東西本來是製造那個什麼『as』使用的，不過經過那個更加古怪的博士改造，現在已經成功的小型化了，力量什麼的已經不是生物等級的了。」
「生化肌肉纖維……那不就是全機械化了？」這個不錯，這一百五十個「狼牙」部隊士兵簡直就是一百五十台小型戰車啊！他突然想起來泰莎的哥哥雷納德所開發出來的世界上最小的as「plan1121——阿拉斯托」了，除了不是人工智能以外這一百五十個「狼牙」戰士不就是小型「as」嗎？而且是擁有自我意識，擁有更多的潛力，不像人工智能那樣呆板的「as」。果然！和鷲羽比起來，雷納德也只不過是個學齡前兒童。
「不過這套系統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而且製作週期太長，後勤保養措施複雜，所以沒辦法大規模普及，而且能量系統全部用來驅動那些生化肌肉纖維活動，所以沒有多餘的能源提供武器系統，再一個考慮到彈藥消耗程度和補給程度，所以捨棄了遠程攻擊手段，在防禦性能和近距離攻擊力上做了特別強化，簡單的說，他們只適合近距離肉搏戰，其他攻擊手段完全沒有！」
這就已經夠了，在沒有重火力支援打擊的陸地戰場上，面對這樣一支軍隊，絕對是所有士兵的噩夢！
「蛇牙」和「狼牙」，一個是無孔不入的致命毒刺，一個是無堅不摧的鋒利戰斧，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定會成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食蛇者」部隊的到來給雷斯頓堡的人們帶來了從未體驗過的震撼，同時也打入了一劑強心劑，雖然只有區區三百人，但是那驚世駭俗的造型卻已經完全將其他人的心給折服了。
接下來兩天，馮侃成天地都泡在「食蛇者」部隊的駐地中，觀察斯內克和金剛狼是怎麼訓練這些士兵的。他要更加確實地瞭解這支部隊的特性和作戰特點，以便更加有效的運用他們。在這幾天與後方的聯絡中他已經知道現在自己的位置了。
說白了，這個「聖武者」只是個頭銜，在軍隊中沒有什麼實權，而這個稱號的意義則更像是個奧賽汀神教在軍隊中樹立的一個精神象徵。
這也是實情，對於大規模軍隊作戰，馮侃只是個門外漢，平時出出主意，提提改進意見他是沒問題，可是真的讓他帶兵打仗的話，那有多少軍隊都不夠他敗的，他不是一個軍事天才，他只是一個「宅」！非常瞭解這一點的法斯特羅七世怎麼會把軍隊交給他呢？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帶領這麼點軍隊打敗那六十萬敵人，雖然他已經和法爾吉拉伯爵達成了協議，但是誰知道事情究竟會不會這麼順利呢？凡事都從最壞的情況出發考慮才能夠有更充分的準備。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孫子兵法》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事實上他能夠指揮得動的也只有這三百人的「食蛇者」部隊，這是他的直屬部隊，而且是他手中規模最大的一支武裝力量，既然有了「聖武者」這麼一個身份，如果手中沒有一支像樣的軍隊那怎麼也說不過去。根據這兩天和後方聯絡的情況看來，泰莎的意思就是讓他帶領這支部隊做戰場「消防員」，哪裡戰況緊急，他就帶領著這支隊伍到哪裡去「滅火」。其實也就是一支後援預備隊。
不過事情真的會像天才少女考慮的那樣發展嗎？
「好大的手筆啊！」這天清晨，馮侃像往常那樣和傑斯一起來到了瞭望塔上向著傑明斯方向觀察。遠方山谷中寬闊地帶上現在密密麻麻的都是沃爾肯的軍營，那烏泱泱的軍營帳篷一眼望不到邊際，看著都讓人眼暈。
大巴爾山脈和小巴爾山脈之間的這條山谷就叫雷斯頓山谷，它其實並不是一條山脈分成兩部分而形成的山谷，大巴爾山脈和小巴爾山脈是兩條獨立的山脈，但是兩條山脈的東西邊緣靠得又比較近，所以形成了這一條長長的山谷！正因為這樣，所以這條山谷並不像其他山谷那樣狹小，山谷中其實還存在很多平坦的空曠地帶，而最狹窄的一段山谷正好靠近聖奧斯坦，於是有了雷斯頓堡存在的意義！
現在沃爾肯的六十萬大軍已經開到了雷斯頓堡的面前，在最後一段狹小地帶前方停止的前進安營紮寨。
「看樣子他們並不急，」傑斯端著馮侃提供的電子望遠鏡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敵人的動靜，「打算讓士兵們得到充足的休息後再發動總攻嗎？」
「看來是這樣了！」馮侃撇撇嘴，對方不緊不慢地行動正表明了他們胸有成竹，估計這兩天等他們都休息好了，那排山倒海的攻勢也就開始了。
「可惡！」傑斯惱怒地一拳頭砸在欄杆上，「他把我們都當成軟柿子了嗎？」
馮侃沒有接他這個話茬，只是繼續觀察著對方的佈局。
相對空曠的山谷中，沃爾肯的軍營按一定的規律分成一個又一個小軍營，每個軍營裡都能夠看到一個插著主帥旗幟的大帳篷。
「那是什麼意思？」馮侃疑惑地說道，「為什麼要把軍營分開？」
「哼哼，看來弗朗西斯大公還是那樣謹慎。」傑斯冷笑了一下。
「怎麼說？」
「你看不出來嗎？他這樣佈置就是要擾亂我們的判斷，讓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裡！」
馮侃再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的確是這樣，密密麻麻星羅密佈無數個分散的軍營裡每一個都有一個主帥的帳篷，而那些看似隨意分佈的軍營每一個事實上又和其他三個軍營比鄰，任何一個軍營如果受到衝擊，不到兩分鐘內，另外三個軍營一定能夠對其進行支援！
「不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嗎？真的很謹慎。」
「這麼佈置其實就是防止我們晚上偷營，不愧是『鋼鐵公爵』，的確有一套。」
「『鋼鐵公爵』？」說實話，在沃爾肯這段時間，馮侃只是注意如何找到法爾吉拉伯爵，關於沃爾肯公國的主宰弗朗西斯大公的事情並沒有留意。
「你不知道嗎？」傑斯回過頭來看看他，「古斯塔夫家族歷來都是傑明斯帝國的重臣和棟樑，而到了弗朗西斯一代更是不得了，弗朗西斯打仗以堅韌頑強聞名於世，他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重裝軍隊組成無法抵擋的鋼鐵洪流將敵人淹沒，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大家都叫他『鋼鐵公爵』。」
「鋼鐵洪流嗎？那還真恐怖呢。」
馮侃又想起了那個「重裝男爵」巴倫·巴奈特和他的血袍巴裡特騎士團了，那個洶湧的血紅鋼鐵洪流所表現出來的勢不可擋，的確非常符合這個作戰風格。不過……
「看他們那個慢條斯理的樣子就有氣，不如我們搞他們一下子吧！」
「什麼？」傑斯掏掏耳朵，然後又把手攏在耳朵旁，「你再說一遍。你想幹什麼？」
「我說，不如我們搞他們一下子吧！」看到他這個樣子，馮侃哭笑不得地又重複了一遍。
「怎麼搞？」
「偷營！」
「偷營？」
「沒錯！今天晚上，我們就去偷營！」
「你不要開玩笑了！」
雖然夜間偷營是兩軍對壘時經常幹的事情，但是現在卻好像並不是非常合適的時機。
「你沒看到他們如何紮營的嗎？只要你敢偷營，我保證還沒等你找到哪個是真正的主營地，就立刻會被幾萬人圍起來邀請參加死亡聯誼！我才不會讓我的士兵去打贏不了的仗呢！我不同意！」
「誰說要用你的士兵了？」馮侃更加苦笑不得了。「還有，哪個說過偷營就一定要找主營地了？」
「你可不要亂來！」
「我可並不是亂來！你看看下面……」
傑斯順著馮侃伸出的手指望去，周圍那些見到對面人數眾多的敵軍的戰士們多多少少都表現出了一些擔憂的神情。
「這次偷營並不是要把弗朗西斯大公怎麼樣，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給我們的士兵一個信念，一個信心！現在的士氣如此低迷要我們怎麼打？要扭轉這個局面的話，只能用一次勝利來激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