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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18章 跟隨而進 文 / 風雨

    第118章跟隨而進

    從車上蹦下來,回身又將婉兒扶下,鍾陽這才順著蘇雙目光看去。

    前面正門處,冀州刺史王芬正含笑拱手對自己這邊招呼,與方才去迎接時不同的是,此時,在他身邊,卻正有一個白衣文士傲然而立。目光在自己身上微微一轉,隨即閃過一絲剔然之色。

    這人五短身材,最多不過一米七的個頭兒。頭戴逍遙斤,身著對邊開領儒氅,渾身上下全是綾羅綢緞,顯然乃是富戶之家出身。

    面色白皙,長眉細目。鼻骨略略高出一塊,乍一看如同鷹勾一般。加上兩邊顴骨微聳,卻又留有三縷長髯,薄薄的嘴唇抿著,便給人一種傲氣凌人,陰鶩刻薄的感覺。

    此刻,在王芬伸手相邀之下,正一步三搖的與王芬並肩而來,相迎眾人。待得走到近前,自有王芬將三人介紹一番,那文士目光掃過蘇雙張世平二人,只是微微頷首,便算打過招呼了。等到目光轉到鍾陽身上,卻是瞳子一縮,一手綽髯一手負後,竟自細細打量起來,並不見禮。

    王芬微覺尷尬,扭頭對鍾陽含笑介紹道:「先生,且容芬來引見一番。這一位乃是芬之好友,亦是我冀州名士,姓許名攸字子遠。才華絕世,腹藏錦繡,實為天下少有之奇才也。芬往日處事,多有依賴之處。今日,得能二位大賢齊聚,真乃我冀州一番盛事也。」

    「嗯?許攸。許攸。」鍾陽本來見這人瞅人的目光討厭,正自不爽,此刻忽然聽到王芬的介紹,不由的一愣。

    這個許攸該不是演義裡,叛了袁紹後投奔曹操,然後獻計水淹冀州,最終被許褚宰了的那傢伙吧。唔,看樣很有可能就是呢。瞧瞧這孫子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整個就是一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貨色嘛。

    想到這兒,也不氣了,這明知道一個短命鬼,誰還去跟他慪氣啊?當下,笑瞇瞇的拱手抱拳道:「哦哦,聽說過聽說過,嗯嗯,許攸許子遠,河北名士嘛,對不對?久仰久仰哈。」

    許攸見他面色和藹,毫無半分不虞之色,不由一怔。眼珠轉了轉,這才傲然拱手道:「公因緣際會,一戰成名,攸也是佩服的緊呢。」

    鍾陽聞言,心中暗暗撇嘴。這丫果然不招人待見啊,聽聽這話兒,不就是想說自個兒其實沒啥本事,是靠著運氣博得了些名聲嗎?嘿,怪不得遇到許褚那個猛人,直接賞了丫一奪命劍呢。

    聳了聳肩,微微一笑,也不多說,有樣學樣的對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直接將目光轉向王芬,逕自將那許攸無視了算完。

    王芬原本見許攸頗是無禮,心中大是擔心,唯恐鍾陽惱怒。待見鍾陽只是含笑以對,方始鬆了口氣,此刻,眼見鍾陽目光看過來,也顧不上再去尋思許攸的心思,連忙上前一步,邀請鍾陽往府裡而去。

    鍾陽笑呵呵的點點頭,舉步而行。後面許攸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微微瞇起眼睛,沉吟一下,這才也跟隨而進。

    這冀州果然不愧為古都之地,府衙氣勢比之涿縣不知大上多少倍。眾人一路穿房過院,直走了半刻鐘,才入了大廳之中。

    待到分賓主落座後,劉備遂將此行目的稟明,王芬先是讚賞後又歎息,道是本待也發兵往助盧中郎才是,只是冀州守衛任重,著實不敢輕離,便請劉備致意盧植謝罪云云。不過這兵雖然發不了,但所需軍資糧秣等物,自當多多發付,權作心意,劉備大喜謝過。

    當日,便於廳中擺宴,眾人一路勞頓,劉備又心急建功,只草草用過,便要告辭。王芬也不多留,只是殷殷囑咐,待到功成之日,且回冀州一行,到時再多做盤桓,劉備應了。王芬使人備了數千石糧草與他,親自送別。

    及至到了鍾陽這兒,鍾陽卻稱要在這冀州暫留幾日,劉備愕然之下,無奈只得先自告別,一路歎息不止,暫且不表。

    蘇雙張世平二人脫了劉備大軍,心中也自輕鬆。隨後幾日,在陪著鍾陽往幾個熟悉的商家拜訪過後,見鍾陽有心在這兒落足,遂也暫時辭別,先往家中而回,相約收滿物資後,再往此處匯合,鍾陽滿口答應,便在太守王芬的安排下,於這冀州權且安定了下來。

    此後數日,鍾陽便帶著白貓大街小巷的串了起來,自是後世一貫的商業習慣,熟悉市場了。那婉兒便真如一個持家新婦一般,每日裡只在家中等候,早送晚迎,讓鍾陽大享溫柔滋味,心中雖仍難以接受其年齡,但二人之間的溫情卻是更進了一步。每天談談說說,雖不涉男女之情,倒也其樂融融。

    那冀州太守王芬既是發覺了許攸似乎對鍾陽存著戒意,除了每日派人來伺候著,倒也不來煩他。這使得鍾陽打從來了這漢末時空後,竟是難得的享受到了清閒的滋味。

    如此數日後,某天在如往常般起身後,在婉兒的服侍下,洗漱安頓完,正要往外面去,卻忽有府衙來人相請,道是太守王芬宴客,想及這邊有他這麼位大賢,不敢遺漏,特請前去入席。

    鍾陽微微沉吟一下,想及自己要想在這兒發展下,終是要和當地的官方名士有所交集,當下點頭應了。只是臨走之際,忽然心血來潮,欲要帶著婉兒一起去,讓那太守府來請之人不由的瞠目結舌。這種場合,如何竟能攜女眷同往?真真是奇人異性,不可以常理思之。好在婉兒卻是知曉這位郎君的性子,只是含笑搖頭,怎麼也是不肯。鍾陽無奈,只得仍伴著白貓,上馬車直往府衙而來。

    一路行來才知,原來這次飲宴,卻不是在太守府官邸內,而是往王芬私宅聚齊。鍾陽只道那私宅定然是某一處莊園之類的,但等到到了後,不由愕然。這所謂的私宅,其實不過就是那太守府後門而已。問過才知,原來,在古時為官,一切用度自有朝廷供給,在何處當官兒,何處的官府的後宅,便即為其人的住所。

    鍾陽聽的大為感歎,這古代別的不說,這福利待遇當真是沒得說了。怪不得古時人總是說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呢,可不是嘛,這一旦當上了官兒,那衣食住行處處都有公家奉養,再無溫飽之虞。如此,在和平時代則富足安康,在亂世之時,卻比之尋常百姓更是多出無數的生路來。

    進的那府衙後門巷道,但見往來之人雖多是峨冠博帶,卻也自有許多跨刀帶劍之士,此次大宴,卻是文武並舉,而非是單一的文人聚會。

    鍾陽心感奇怪,不知王芬舉辦這次宴會的意圖是什麼,向來者問起,來者含笑道:「先生竟不知道嗎?此番卻是那位神相來了冀州,正於我家使君處為客。世人趨吉避凶之心皆然,即聞其來,如何不見?使君眼見人多,遂辦此大宴,聚文武名士,同謀一醉,以應眾人也。」

    鍾陽愈發詫異,又問道:「什麼神相?那是幹什麼的?」

    來者大驚,急急止道:「先生豈有不知平原管公明嗎?其人單名一個絡字,察陰陽,曉天機,昔日曾為老婦尋牛,又為趙生續壽,極其靈驗,非可輕褻之。此般言語,切莫再說,小人不敢聞焉。」說罷,面白唇青,惶惶帶著鍾陽進門後,給他指了指坐席,便急急而走,竟是不願再與他多呆一刻。

    鍾陽傻住,半響,才跟馬李二人道:「我靠了!他說的是不是那個狗屁的算命的管絡啊?怎麼好大的名頭嗎?竟是這麼說說都不行。」

    馬瘋子歎息道:「這個時代,多少人明白科學道理?但凡遇到難知難解的事兒,就推到神鬼靈異上面去了。那人剛才說的什麼老婦尋牛,趙生續壽的事兒,我估摸著前一件多半是巧合,後一件卻總是以訛傳訛罷了,不值得真信。但這個管絡應該對天文學較為精通,想來應該是多半不錯,不然,也不會有什麼知天機一說了。你在這麼個時代,言語中對於能算人生死的人沒有絲毫敬意,人家又怎麼能不害怕?沒直接趕了你出去,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李神經也是符合,笑著對鍾陽道:「小鐘,你想不想也當一回神算子?要是想,咱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那個什麼算命的雖然不會,但對於觀察天氣,預測幾日內的陰晴可也不是什麼難事,你要是無聊,大可拿出來震他們一震,哈哈,想來必定有趣的很啊。」

    鍾陽聞聽也是大笑,只是想想自個兒既然已經決定低調點做人,這種虛頭八腦的事兒還是少摻和的好,遂將那念頭拋開。旁邊馬瘋子聽聞李神經攛掇鍾陽搞怪,自然又是一通數落,說他沒事找事,正是沒有虱子找癢癢,二人鬥嘴不停。

    鍾陽跟二人處的久了,早已習慣,也不去理會,只暗暗打量廳中情況。大廳中此刻列出的正是燕翅席,除了主位上幾個重要人物的坐席外,其他的全是依著兩邊排開,直到門口處。鍾陽好歹名聲在外,那席位自然是在上面。

    此刻,廳中頗是噪雜,文人們自是各自喁喁而談,但那些個武將卻如何有那般斯文,呼喝大笑之聲不絕,對於鍾陽,少有人識,眼見不過一個少年郎而已,自也不會去多加留心。鍾陽站在門口處踅摸一會兒,正待往自己席上而去,目光卻忽然落到了一人身上,腳下一頓,面上不由的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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