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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02章 劉焉走了 文 / 風雨

    第102章劉焉走了

    車身微微一頓,便在鍾陽思緒有些飄忽之際,緩緩停了下來。從車窗向外看去,府衙那黛色的簷角入目,卻是已然到了地兒了。

    因為心情有些低落,對於往昔這些佔人便宜的事兒,此刻也全沒了平日的勁頭兒。加上此番經歷這一事兒後,心態不覺發生了變化,鍾陽便覺得有些懶洋洋的。只坐在車中隨意看著,卻沒馬上下車。

    遠遠的見府衙前,劉備鄒靖等人下馬,大門內迎出一人。這人卻是老熟人,正是當日被自己一番討要物資,嚇的面青唇白的財務科長裴獲裴官員。

    鍾陽隱隱覺得奇怪,按理來說,此次大勝而歸,休說這會兒劉焉應當親自出迎才對,更應該像那些士紳百姓一般,直到城外十里處相候才符合常理。但如今,不但沒去城外相迎,甚至到了府衙大門了,竟也是只派了個小吏出來,此事透著一份古怪。

    心中訝異之餘,不由的便留上了心。只見果然鄒靖也是面色不虞,皺著眉正與那裴獲似在說著什麼,裴獲滿面賠笑,一邊躬身行禮,一邊不停的在比劃著,解釋著。半響,才見鄒靖面色黯然,微微點點頭,隨即轉身往自己車前走來。

    難道又出什麼狀況了?鍾陽離開窗口,將身子往後一倚,默默思索著。

    腳步聲在車外停下,旋即,鄒靖的聲音響起道:「且請通傳一聲,靖有事與先生相報。」

    鍾陽心中微微一沉,看來果然又有事故發生了,卻不知對自己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貌似如今,自己已是不知不覺的牽進了整個時代,便是有心遠離,一時之間只怕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沒有任何根基,也不可能活在真空裡。要想生存,那身邊的人和事兒,都將與自己產生難以撇清的關係了。

    輕輕歎口氣,也不待薩穆爾來叫,起身自車中鑽了出來。眼見鄒靖正負手站在車外,眉宇間有著難以掩飾的愁色,目光一轉,點點頭道:「鄒校尉,怎麼了?」

    鄒靖聞聲抬頭,急忙施禮道:「啊,先生,這個。唉,靖也不知該如何說了。」

    鍾陽微感詫異,隨即跳下車子,疑惑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咱們在前面多少險難沒經歷過,難道回來了,還有事兒比那裡凶險嗎?」

    鄒靖苦笑遙遙頭,這才歎道:「先生多慮了。這裡卻並無什麼凶險,只是,眼下。唉。眼下大勝而回,使君。使君他。他竟然不在。」

    嗯?鍾陽聞言一鄂,不覺有些莫名所以。看看他,這才問道:「不在就不在吧,那又有什麼值得你這麼發愁的啊?他不在,咱們就各自回去,等他來了再說就是了啊。」

    鄒靖面色尷尬的道:「先生差矣。一郡之守,麾下凱旋而歸,自當親往犒軍相慰,論功行賞。如此,方能使軍心安定,各按其職。但如今這般,豈不是對諸公太過不公嗎。」

    面上釋然,鍾陽搖搖頭,原來就為了這點事兒。這古人的諸般禮儀極是繁瑣,囉嗦的緊。在他而言,此番出行,便如同後世公司出差一樣。回來後,老闆在,就去匯報下情況,不在,正好回家休息就是了。

    當下無所謂的一笑,道:「咳,有什麼公不公的,拿工資幹活。哦,就是那個,嗯,拿著俸祿為國出力,本就是分內之事,賞不賞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不過也是,咱們倒無所謂,那下面的士卒們,可要好好犒勞一番才是啊。卻不知劉使君幹什麼去了?」

    鄒靖不想他竟是這麼豁達,微微一愣,聽他問起劉焉行蹤,這才蹙眉道:「朝廷內似有些變化,陛下來旨,著使君往雒陽商議,已於昨日便動身了。臨行前,留有命令,讓靖代為辦理相關事宜。」

    鍾陽恍然笑道:「那不就成了嗎。你只管去慰勞下大營的軍兵,咱們這邊各自散了,都回去歇著也就是了,也不用什麼封賞了。不過嘛。」說到這兒,忽然話頭一頓,目光有些冷了起來。

    鄒靖看的心頭一顫,小心的道:「大營那邊只消安排下去,並無他事,先生大可放心。重要的卻是咱們這邊,如若就此算了,只怕於外面處,府衙的臉面也是不好看的。靖本已有些安排,卻先生不知是不是有了提議?但請直言就是,若靖能做到,定然不敢推辭。」

    鍾陽面色有些陰沉,嘴角微微一瞥,這才道:「我還是那意思,咱們賞不賞的沒什麼。只不過,我那蘇張二兄,眼下又在哪裡?當初我臨走的時候,承蒙劉使君萬分熱情,一定要將二兄接入府中照料,讓我真是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如今,好在老天照應,我總算囫圇著回來了,這照料一事兒,就不必再麻煩劉使君了吧。既然劉使君將一切事兒都交給了鄒校尉,那麼,請問這會兒,可能讓我接著蘇張二兄一起回家了嗎?」

    鄒靖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面紅耳赤。這事兒上次他回來搞那些黑狗時,曾聽劉焉提過。當時就覺得這麼做,簡直有些跡近於卑鄙了。但上官已經做了,且當時情況太過緊張,劉焉那麼做,只怕也是逼不得已的,自己卻不好說些什麼了。等到他再次返回前線,立時便迎上了決戰,早將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如今,聽著鍾陽話裡的譏諷之意,自是尷尬不已。

    當下連連點頭,赫然道:「咳咳,自然自然,蘇張二公心懷忠義,勇於國事,想必與使君相處定能極是愉悅,那個。咳咳。那個,靖這就著人去請,便就一起往靖府中小坐。靖暗思之,既然使君不在,這飲宴之事,與其放於這府衙,倒不如往靖寒舍一行,更顯隨意些,還望先生萬勿推辭,賞三分薄面。」

    鍾陽聽他答應的痛快,心氣稍平。況且,這事兒,本來就跟他並無多大干係,全是那劉焉所為,自己跟他撒氣,倒是有些欺負老實人了。眼見鄒靖滿面尷尬,殷殷邀請,遂點頭應了。

    鄒靖大喜,轉身讓人先去請了蘇雙張世平二人出來,這才賠罪見禮,隨即讓幾人跟著,自己喜孜孜的往前面匯合劉備等人,掉頭往自家府上而去。

    這邊鍾陽拉著蘇雙張世平二人,一起往車中坐了。問起這些日子的事兒,二人不由的苦笑。蘇雙搖頭歎道:「鍾公倒是多慮了。其實,就算你這邊有些什麼,那位使君也不會將雙等怎樣的。畢竟,此事若傳揚出去,與其清名大大有損,劉君朗謀算深遠,位列三公,安能想不透這些?此不過作勢而已。」

    鍾陽愣住,半響才明白,感情自個兒又想的左了。整個事兒,自己在其中完全被人愚弄了。想想當時劉焉表演逼真之態,不由的長長的歎口氣出來。這些古人個個奸猾如狐,自己初時的行事心態,卻是忒看輕人家了。

    微微搖頭自嘲的一笑,這才調整心態,與蘇雙張世平隨意閒聊了起來。當問起二人經營最遠曾達到過的地方,也不過只是塞外柳城一帶時,不由的大是失望。若是如此,只怕自己原先想利用薩穆爾這條路子,嘗試打通羅馬與大漢間的商路一事兒,只怕多半難以實現了。

    蘇雙張世平見他只是搖頭,問起緣由,鍾陽簡短一說,蘇雙張世平大驚,紛紛勸他莫要做此天馬行空不可實現的夢。那大秦遠隔間山萬里,其路途之遙遠不說,但就其間要路過無數凶蠻未開化的蠻族之地,那風險也絕不是常人能承擔的起的。

    鍾陽也不多言,只是微微搖頭,自己暗暗打算。蘇張二人見他似是決心已下,不由的都是暗暗擔憂不已。眼見勸不住,只得搜腸刮肚的,將以往聽聞的,還有諸般傳說之事細細說出,只盼能讓他多些瞭解,也算報答他一番恩惠了。

    三人一路談談說說,鍾陽倒是聽的津津有味。之後,更是將薩穆爾也喚了進來,將兩邊的說法歸納總結一番,心下隱隱有了些眉目。而蘇雙張世平二人,在聽了薩穆爾對於羅馬的描述,亦是驚歎於其地的繁榮竟不下於大漢,對於其地迴異於大漢的風情景致,也是讚歎嚮往不已,幾人各有所得,這一路倒也大有收穫。

    不覺間,車外人聲漸稀,不似先前般喧鬧。鍾陽扭頭往窗外看去,卻見車馬已然轉上當日自己誤入的那條街道。這裡多是大戶人家之所,少了些喧嘩,多了些雅致,顯然已是就要到了那鄒靖的住所了。

    心頭不期然的浮上了一張宜嗔宜喜的面容,這才驚覺,如許多的日子來,自己竟都快忘了那女子了。當日百般的想要跟人家如何如何,不過全然是男人好色之天性使然,全無半分什麼情意在內,不由的暗暗自嘲。想的明白了,那份少慕方艾之心,倒是淡了許多,不復當日之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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