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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93章 約戰 文 / 風雨

    第93章約戰

    先是一鄂,隨即大驚。劉備與他結識以來,素知這個兄弟的脾性。眼見這幅模樣,便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定是趁自己等人不備,偷偷往某處鍋中偷食去了。這若在平時,自然不過是一笑置之,但如今這鍋中之物,雖說這氣味沒毒,但若直接入腹,難道也不會有事嗎?

    那鍾陽陰險奸狡,上回便用吃喝算計於人,險險讓程遠志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他捯飭出來的東西,又豈是可隨意吃得的?

    眼見張飛面容古怪,腮幫子猶自鼓動不已,劉備又是心驚又是擔憂,沉聲斥道:「翼德,你安敢如此大膽?還不快快吐了出來!不想要命了不成?」

    張飛嘴巴猛地一停,大環眼嘰裡咕嚕一轉,喉頭微動,那香肉已是瞬間落入腹中,劉備看的清楚,不由頓足不已。正自氣惱之際,卻聽張飛嘿嘿開口道:「大哥,這肉大是古怪。不似尋常狗肉,其味大有變化,香的讓人難忍。啊,那個,你不用擔憂,我問過那些軍士,這肉便是要煮來吃的。鍾小子說過的,吃了這肉上陣殺賊破敵更有優勢。嗯嗯,好像很有些道理,我也不過之吃了一小塊,就這麼一小塊,不當事的,不當事的。嘿嘿,嘿嘿。」口中說著,抬手比劃了個巴掌大小的樣子,想了想,又再微微收攏雙手,縮小一圈兒,意示自己所食真的不多。

    劉備氣結,瞪眼看著他,委實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旁邊鄒靖輕輕一扯他衣袖,低聲道:「玄德,方才先生所言,少不了咱們那份兒,想來這肉定是要食的。你也莫怪翼德了,好歹並無損害便是了。」

    劉備猛省,想起鍾陽所言,再想想當時藥方清單上一些藥名,不由忽的激靈靈打個冷戰。這肉真的是要吃嗎?如果這樣,萬一那鍾陽心存歹意,自己等人性命,豈不就在他反掌之間嗎?這般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讓他極是牴觸。心思百轉之際,忽的疑慮不安起來。

    回想和鍾陽相識相交以來,似乎每每都是聽他而言,其人所有來歷,俱皆無從考據,完全由著他說。雖說那些事兒大見玄妙之處,又一口道出自己等人隱秘私語,但其時並未涉及到自家性命之處,故而忽略過去。但如今,剛剛見識了他毒人的手段,這會兒讓自己去吃他刻意捯飭出來的東西,劉備心中不由慌亂。本來堅信的東西,也忽然變得拿不準起來。

    心中不安之餘,張嘴想要和鄒靖說說,但轉頭見幾人都是一副渾沒在意的神色,不由的將那話頭又憋了回去。當初這鍾陽是自己一力推薦給劉焉鄒靖等人的,若是此時自己這推薦人忽然翻盤子懷疑,豈不是空惹人笑?罷罷罷,且先看看,那肉嘛,自己便先尋個由頭不吃就是。

    心中算計明白,這才勉強點點頭,蹙眉對著張飛斥道:「此番看安和面上,不與你計較。往後須得多加一些心思,休要如此魯莽。難道旁人說無礙便真的無礙了嗎?萬事還需自己分辯明白才是,汝當記下了!」

    張飛諾諾,不敢還嘴。劉備這才神色稍齊,轉身與眾人往大帳去坐。方自走到門口,卻見遠遠一騎飛進營門,一路往中軍這邊而來。

    劉備面色一緊,驀然站住。那騎士並不稍停,手中舉著一支令牌,直趨幾人身前,這才翻身下馬,叉手稟道:「啟稟眾位將軍,黃巾已動,按其行軍速度,此刻離此應不過五十里,匡將軍特遣小人來報,還望早做定奪。」

    眾人聞言,面上俱皆不由一驚。這程遠志來的好快!午時還不過窩在老遠,這會兒不過半天功夫,竟然已經快到了跟前兒了。

    揮手讓斥候下去,劉備面上沒半分異色,邀眾人帳內坐定,這才緩緩的道:「程遠志此番攜怒而來,但觀其行軍之速,便知一二,只怕不日便是一場惡戰。不知諸位有何計較?」

    張飛滿不在乎的首先道:「大哥怕他甚麼,若依得我說,那狗賊來了,也不用擺開陣勢跟他對戰,小弟自去取了他頭顱就是。便有些妖法,我卻不懼。屢次相戰,如不是眾軍先懼他妖法,潰亂不堪,哪有這般囉嗦。」

    劉備氣結,怒道:「又來胡說!你便三頭六臂,難道能一人而敵數萬大軍?只怕不等你近的身去,便被射成刺蝟一般了。休要在此胡言,與我退下!」

    張飛一縮脖子,往後坐下,嘴中嘟囔道:「那些個孬蛋兵怕他個俅!不還有鍾小子那兒準備好了嗎。」嘟嘟囔囔著還待再說,卻見劉備嚴厲的目光掃來,只得戛然而止。

    鄒靖在旁皺眉道:「如今先生處不知還要多久才能準備好,這般倉促,委實可慮。玄德,我等當早做打算,便拚死也要給先生多爭取些時間。我料以先生之能,一旦準備好,那程遠志必敗無疑!」

    劉備心中暗歎。微一沉吟,喚進一個軍士,令他速往營後查看,問明鍾陽處還要多久才能搞定,也好讓自己有個準備。軍士領命去了。

    半響後,手中拎著一個食匣而回,面上滿是詫異之色,躬身道:「回將軍話,鍾先生正與五百軍士共飲,說是待得吃飽喝足自然可戰。這裡,是其命小人帶回,說是。說是。嗯,說是讓諸位將軍也打打牙祭,免得說他吃獨食。」口中說著,將手中食匣奉上,隨即退往一旁。想想方才後面場面,還有那股子誘人的香氣,喉頭不覺蠕動起來。

    劉備鄒靖看著案几上的食匣,不由的面面相覷,半天無語。這大敵當前,馬上就要打到眼前了,那位老爺居然還在飲宴!吃飽喝足自然可戰,那卻究竟是個什麼時候?五十里地,不過個把時辰可至,到時候,那程遠志可能容他吃飽喝足?還有,那些個木桶狗血的,究竟要怎麼去用?又讓何人去用,在什麼地方用?這些都不說明,這仗還怎麼打?

    劉備越想越氣,煩躁不已。抬手將那軍士揮退,這才霍然起身,來回走了兩趟,猛然停住身子道:「此番事急,容不得這般懈怠!雲長翼德,你二人各領一軍,這便往前面險隘處埋伏。翼德馬卒直往左邊林中隱住,雲長步卒,往右邊峽谷裡藏住。我自領中軍,往前跟匡都將軍匯合,待我鳴金時,你二人齊出,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令其無暇施法,或可收全功。安和,你且往後催促鍾先生,若能趕得及,便於後接應我等,若趕不及,此番利用這些時間,當也能準備的差不多,只消退回涿縣,依城而戰,若他的法術可行,退賊無憂矣。」

    張飛關羽叉手領命,起身要走。鄒靖大驚,急忙攔住,急道:「玄德為何這般急促?我等準備良久,百里行程半九十,何不先問過先生再做道理?」

    劉備皺眉道:「你沒聽方纔所報,他自還在後面飲宴,如何來得及接戰?倘若只是等他,一旦賊至,鼓噪而進,我等身處空闊之處,躲無可躲,寡不敵眾,如何抵得住?那程遠志攜憤而來,必然近的大營便會施法來攻,軍士崩亂之下,豈不又要重蹈覆轍?」

    鄒靖愕然,跺腳歎息。正自無計之時,忽聽帳外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含混不清的道:「亂個毛啊!都說了肯定能破了他那破法術的,誰還亂啊。再亂的那就是豬了!」隨著話音兒落下,帳門處一暗,鍾陽左手掐著一條狗腿,右手拎著羽扇,正自滿嘴流油的走了進來。

    鄒靖大喜,急上前兩步,要待伸手拉他,卻陡然僵在了半路。這位爺目下好像實在是沒有可讓人下手的地兒啊。

    左右無計之下,繞過那油膩膩的狗腿,一把扯住他袍袖,急道:「先生如何還這般悠閒?蛾賊距此不過數十里,轉瞬既至,如何應對,還請先生早做安排啊!」

    使勁的嚼了幾下,將嘴中噴香的狗肉嚥下,鍾先生這才翻了翻白眼,微微搖了搖狗腿,呃,錯了。換個手,搖了搖大扇,輕描淡寫的道:「咱剛把道具啥的弄起來,怎麼也得準備下啊,哪能說上就上的。那程遠志大老遠來了,氣勢正猛著呢。難道就非得等他來打,就不會咱們過去先找他?」

    鄒靖一呆,不明白他說的究竟什麼意思。既然沒準備好,當然沒法打了。可是既然沒法打,又先去找人家幹啥?劉備方纔的安排,那是不得已的拚命罷了,求的無非是給後面的人多些時間撤退而已。如今,你這邊總算露面了,怎麼也出這麼個主意,那還有什麼意義啊。

    鍾陽斜眼看看他,又看看滿面怒色的劉備,微微搖搖頭,歎道:「唉,兵法說,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那程遠志帶著一股子邪火撲來,氣勢洶洶的,不就想打嗎?那好辦啊,咱們先派人過去,堂而皇之的跟他約戰,不過呢,這約戰的時間卻不是今晚,而是明天。只要言語得當,再把後面這大鍋裡煮的香香的香肉味兒吹過去一些,嘿嘿,我想那傢伙前次吃了虧,驚疑之下,肯定會答應下來。如此,過的一晚上,他的氣勢一瀉,明天十分的戰力也不過就剩下八分了。咱們再出其不意破了他的妖法,他沒有防備之下,還能再逃了出去,那我可就真要懷疑是不是你們故意通敵賣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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