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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7章 上帝的睿智 文 / 風雨

    第77章上帝的睿智

    「我。」薩穆爾聽到鍾陽忽然問出這個問題,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一句話來。面上一時間變幻不停,時青時白。

    「他。他。我。我不會為他而戰了!他搶走了我的田地,拿走了我的銀器,讓我的葡萄園每年的所出都給了他還不夠。我的莊園再也養不起更多的奴僕,沒有了奴僕,我靠什麼去生活?眼看到了最後,只怕定然會抓我去當奴隸了。這樣的君王,我為什麼要為他而戰?不!絕不!」先是結巴了幾下,隨即便如同爆豆子一般吐出一堆的怨懟來。此刻的薩穆爾目中噴火,想到自己原本那美麗的莊園,這會兒想必早已落入了那位奧古斯都的手中,心中就是一陣的咒罵。

    看著薩穆爾漲紅的面孔,鍾陽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薩穆爾愕然,不解的望著仰天而笑的這位東方上帝,滿心的迷惑,不知這有什麼好笑的。

    「他只不過搶走了你的田地,拿走了你的銀器,你就憤怒成這樣,那麼,那些一直作為你們的奴隸們呢?被你們連自由都剝奪了的奴隸們呢,他們又是怎樣的想法?他們當中又何嘗沒有像你一樣的曾經?」鍾陽止住笑聲,嘴角含著一絲譏誚的向薩穆爾問道。

    薩穆爾先是一愣,隨即若有所思起來。半響,方才默默的點點頭。正如這位上帝所言,羅馬軍隊中很多士兵,都曾經是頗為富有的人。但都是因為觸犯了帝國的律法,或是對奧古斯都有不敬之處,最終被判為奴隸。成為了奴隸後,不是淪為競技場中每日與野獸角鬥的鬥士,就是被額頭上刺印,送到了戰場之上。自己要不是走得早,只怕現在也一定是這種下場的。

    鍾陽漸漸收起笑容,看他面容黯淡,這才緩緩的又道:「每個人都是平等的,誰也不比誰多個腦袋多只眼睛的。淪為奴隸已經很不幸了,憑什麼還要再拿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欺壓他們的人呢?他們捨生忘死的拚殺,豁出性命的與敵奮戰,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在沒有任何辦法前,他們期盼著能通過搏殺換來一些有限的自由,換來一點可憐的尊嚴。畢竟,不論在任何地方,勇士都是會受到人們尊敬的,哪怕這位勇士只是一個奴隸。」

    潘諾尼亞人呆呆的看著鍾陽,眼中時而迷茫時而清明,心中隱隱有些明悟,卻是一時半會兒還難以完全明白。

    鍾陽看著他的面色,不由的輕輕歎口氣。奴隸制在歐洲不知盛行了多少個世紀,只怕自己就是說破嘴,這個潘諾尼亞人也是很難真正明白過來的。

    微微搖搖頭,自嘲的一笑,跟這些古代人,尤其是古代的外國人談這種問題,顯然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管他們要死要活的,早晚有一天他們自然會覺悟的,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要想通過一句話兩句話說明,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兒。

    再次看了薩穆爾一眼,歎氣道:「唉,以你的智商,只怕我很難讓你完全明白這些事兒的。我們中國有一句明言,那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是說你自己都不想做的事兒,就不要強迫別人去做。你如今因為你的君王以苛政對待你,你便憤而離開,那麼,那些士兵們呢?如果你不善待他們,那麼上了戰場後,還有誰真正的肯為你賣命?打勝仗的時候,自然個個踴躍,奮勇向前。因為那是有功勞可拿的。但要是戰事一旦不順利,嘿嘿,只怕多半會先考慮自家的性命了吧。所以說,要想真正的帶起一支部隊,那麼,這種凝聚力就是至關重要的。而善待你的士卒,將他們視作自己的兄弟,就是這種凝聚力彙集的基本條件。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薩穆爾恍然,連連點頭,心中已是讚歎不已。上帝果然是上帝,這麼深奧的道理只用幾句話就說明白了。面上一副歡喜讚歎之色,躬身道:「尊貴的主人,您的智慧無界弗遠,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讓士兵們都跟我一樣的富有,讓他們都發財,不用管其他人,這樣部隊就會很強力,就會一直擁護我。嗯,感謝您的教導,願您的聖光永遠照耀著我,讚美您。」

    啥?這就是你明白的?鍾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潘諾尼亞人,半響緩不過神來。

    他不說話一直這麼看著,薩穆爾被他看的不由的心中一陣的發毛,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良久,鍾陽重重吐出一口氣來,聳聳肩無奈的道:「得,你要是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看來對你的要求實在不能太高,跟螞蟻說雄鷹的孤獨,難!難!難啊!」說罷,轉身溜溜躂達的自顧往大營方向而去了。

    呆呆的看著上帝遠去的背影,潘諾尼亞人茫然而立。上帝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要說螞蟻?又跟雄鷹什麼關係了?啊,他說雄鷹孤獨,是了是了,雄鷹很強力,但是總是自己一個人,但螞蟻雖然很弱小,但卻擁有令人恐怖的數量。難道上帝的意思是告訴自己,不要只看單體的能力,而是要最大限度的整合弱勢群體,從而達成某種目的嗎?

    嗯,現在貌似整個羅馬奴隸的數量比之貴族不知要多上多少倍,要是能把那些失業的農主,釋放的奴隸組織起來,定然是一種無限強大的力量!是的!肯定是這樣的!啊,讚美您,偉大的東方上帝,您的智慧深如大海,您的光芒比千顆太陽更加閃爍。

    鍾陽看不到身後那個潘諾尼亞人此時眼中放出的光芒,於他而言,剛才所說不過是一種閒聊而已。說到哪兒算哪兒,本沒有什麼特殊意義。所謂的螞蟻雄鷹之說,不過是變相的鄙視一下那個潘諾尼亞人而已,卻是做夢也想不到,這番話將會在那個潘諾尼亞人心中播下什麼樣的種子。

    帶著白貓,腳下汲拉著草鞋,搖著大扇施施然走進大營。沿路軍士紛紛行禮,滿眼詫異與敬服之色,這讓鍾陽大是享受。一邊頷首微笑的回應著,一邊暗暗得意。自個兒先那位智慧哥搞出了這把扇子,果然很是拉風。看看一個兩個的,滿臉的敬佩之色,定然是覺得自己這手搖大扇的姿態優雅無比所致。吼吼,卻不知那位智慧哥以後要拿什麼道具?

    他心中yy,卻沒想到人家之所以敬服,實是敬服這丫的竟能別處心裁,將好好的衣服搞成那麼一副樣子不說,竟還敢堂而皇之的穿街過市所致的。

    臉上掛著近乎癡呆的笑容,一步三搖的進了大帳。目光掃出,但見帳中幾上早擺上了飯菜。聞著飯菜的香氣,肚子中不由咕嚕了一聲,想想打從一大早出了涿郡,這飯卻是沒吃上一口,這會兒可不是餓了嘛。

    幾步邁到席上,將大扇子往旁邊一扔,抓起竹筷便要用飯。只是目光再一看幾上菜盤裡的菜時,卻是不由的大怒起來。

    一盤雞蛋炒蔥苗,一盤清炒筍片,還有一碗翡翠芙蓉湯。娘的,全是素的,竟然沒有一點葷的。這還有天理嗎?守著這麼大一群雞鴨豬羊的,竟然三個菜沒見一點肉的影子,怒了!太怒了!

    啪!猛地一拍桌子,鍾先生對著門外大怒喝道:「來人!」

    帳外衛兵聽的動靜,連忙高聲應諾,進帳施禮聽令。

    鍾陽拿著筷子挨個敲著盤盞,怒道:「丫丫個呸的,這是誰做的飯菜?難道老子是來受虐待的嗎?竟然連一絲肉渣都看不到!你跟我說說,外面眾兄弟吃的是不是也都是這些?」

    那衛兵聞言一呆,小心的看看鍾先生的面龐,這才囁嚅著道:「回稟先生,咱們卻是不能如先生這般待遇。只得一碗湯和數個饅頭罷了。至於您說的肉食,呃,非是犒軍或者特殊情況下,是不會出現的。」

    啥?就一碗湯?

    鍾陽聞言先是愕然,接著便是大怒起來。霍然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去。那衛兵不敢怠慢,急急在後面跟上,心中一個勁兒的嘀咕,不知這位先生究是為了何事如此震怒。

    出了大帳,隨意左右瞅瞅,眼見不遠處十數個士卒正在進食,腳下當即直往那邊而去。眾士卒正自跐溜著喝湯,忽然看到主將過來,慌不迭的個個連忙起身行禮。地上一陣的湯碗光當之聲,那汁水已是撒了不少。

    鍾陽面色陰沉如水,對著幾人擺擺手,低頭看去,果然見地上放了一圈兒的碗中,只是一些飄著綠葉子和筍片的湯,除此之外再無別物。

    對幾人揮揮手,也不多說,轉身又往別處看去,只是看過幾個地方,俱皆一樣。鍾陽心頭怒不可遏,猛然立定身子,待要說什麼時,卻見遠處匡都幾人已是被他這麼一番折騰驚動了,正自急急往這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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