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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3章 薩穆爾 文 / 風雨

    第73章薩穆爾

    「哈哈,妙啊!」

    就在匡都準備向下揮手喝令放箭的當兒,身邊忽的響起一聲興奮的喊叫,隨即,就見一條身影帶著一陣風向場中衝了出去。

    匡都心中一驚,凝目看去,不由的面色大變,本來要向下揮去的手,急急停住。隨即向後揮動,示意弓弩手暫停。

    原來這跑出去的身影不是別個,正是那位剛剛險些釀成炸營的鍾先生。此刻也不知是又發了什麼瘋,竟然直直跑到了那個戰場去了。

    匡都面色陰鬱,心頭的火一跳一跳的。只是這人重要無比,卻是怎麼也不能對其有所損傷的。心中又是忿忿又是無奈,臉色變幻良久,這才抬手喚過一人來,低聲囑咐了幾句,那軍卒連忙應諾,轉身急急而去。

    此刻,鍾陽卻哪裡顧得上後面匡都的心思。他剛才聽得被圍住的這隻大猩猩嘴中的語言,細聽之下,儼然很是熟悉。那就是後世常常聽到的英語,只是跟英語好像還有些不同,但不管怎麼樣,這猩猩,啊,不是,這人鐵定是個外國人沒錯的。這個年代,這個時空,能忽然發現一個外國人,這對鍾陽來說,不啻於是一個瞭解外界的絕妙通道。是以,心下火熱,不管不顧的便衝了過去。

    到得近前,細目看去,心中不由更是大喜。老遠看時,此人只是渾身長毛,如同一個野人。但近前來看時,果然是一頭淡金色的長髮,只是顯然很久沒洗浴了,變得骯髒不堪,若不是他心中先有了譜兒,只怕也是分辨不出來的。

    這人身形高大,一部亂蓬蓬鬍子的臉上,深目高鼻,滿面悲忿之色。偶有污穢稍輕的地方,可見皮膚極白,正是西方人的特徵。

    「哈哈,果然是老外!hi!hi!areyou。那個。外國人?tmd,那句外語怎麼說來著。」一邊避讓著圍住中間那外國人的眾士卒,鍾陽在外圈兒跳著腳兒喊了起來,只是喊了一半,卻是怎麼也想不起那句英語怎麼說了,不由急的抓耳撓腮的。

    眼見中間那外國人一手持著根短木棒,一手拎著一張小几子,舞動的越來越慢了。鍾陽不由的急了起來。左右看看,猛然伸手拽住身邊一個正欲衝上去的兵卒,怒道:「都給我退後,娘的,沒看到本將軍在這兒嗎,我沒下令,你們沖個屁啊!」

    那士卒冷不丁吃他一拽,險險沒直接跌倒。心中大怒之餘,回頭怒目相向,手中長戟已是瞬間指向了鍾陽。這人好沒來由的忽然衝了過來,蹦蹦跳跳的跟只大馬猴一般礙手礙腳的,這會兒居然還充什麼將軍,難道也是這怪物的同黨不成?

    他們本一直在後面看押物資的,並不知曉鍾陽的身份。只是方才全營集結,這個前些時日抓來的怪物,便趁著那一刻的混亂,突然掙脫綁縛衝了出來,大夥兒這才一起圍了過來。只因這傢伙貌相奇特,上面一直沒有明確的命令,所以才想活捉他,不然,長戟亂刺之下,哪有他的活路。眼見得堪堪將這傢伙磨得沒了力氣,不想又衝出這麼一人來搗亂。若是拖延久了,只怕匡將軍那兒絕難饒過。

    這士卒心中著惱,目中已是殺機迸現。長戟微動,便想刺出。他們這邊這麼一亂,頓時引得旁邊眾人注意。十餘人自動分成兩撥,一撥繼續圍著那外國人,另外幾個也返身靠了過來。

    正待有所舉動時,忽然一陣蹄聲傳至,隨即一個軍卒揚聲大喊道:「匡將軍有令!眾軍且退,弩弓手上前預備。匡將軍有令!眾軍且退,弩弓手上前預備。」

    眾士卒聞聽主將傳令,齊齊應諾,持著長戟勾矛,戒備的向後緩緩而退。隨即,後面一片聲的開弓之聲響起,寒光閃爍間,已是將那外國人團團圍住,困在當場。

    那傳令兵正要回轉,扭頭卻見眾士卒槍矛對著鍾陽,不由吃驚,連忙又喊道:「爾等休要無禮!此乃劉使君客卿鍾先生,便是此次領軍主帥,汝等還不退下!」

    眾軍大吃一驚,紛紛收矛施禮。那先前第一個對鍾陽遞出長戟的小卒更是面色一白,心中大恐。躬身對鍾陽施禮道:「小人不知先生身份,冒犯死罪,還求先生饒過。」

    鍾陽初時被他們圍住,心中先怒後驚。正不知所措間,得了傳令兵解圍,這才暗暗吁了一口氣。只是眼見眾軍竟然準備開弓射死那外國人,不由的頓時大急。此刻哪還有功夫去跟這小卒子計較,不耐煩的揮揮手,抬腿就往中間正面色悲憤的外國人走去。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喊道:「你去跟匡都說,不准放箭!這人要是少了一根頭髮,老子也不管什麼大興山的事兒了!快去快去!」

    那傳令兵聽的不由一呆,不敢怠慢,連忙在馬上躬身應諾,撥轉馬頭急急而回,去向匡都稟報去了。

    鍾陽見他去了,這才面上堆出最和熙的微笑,笑吟吟的走到那人身前不遠處站穩。上下打量幾眼,剛要說話,卻見那人手中短棒一抬,指向自己怒道:「卑賤的野蠻人,我遵從上帝的意願來到這裡,卻被你們如此折辱,萬能的上帝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來吧!讓我像個男人般死去。如果,你是趁我疲憊時,來挑戰我的話。」

    嗯?我靠!會說中國話的洋鬼子!好極了!妙極了!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鍾陽乍聞這老外一口彆扭的漢話,先是一怔,隨即大喜。也不計較他口中的譏諷,哈哈一笑,興奮的道:「喂喂,我說老兄,別緊張別緊張。你瞅瞅我,像是來跟你打架的嗎?咱們中國那是禮儀之邦,怎麼可能對遠方的客人失禮呢?啊,想起來了,what』syourname?where。where。那個。to|com|e啊?」終於是想起了幾句常用用語,鍾陽迫不及待的半中半洋的問了出來。

    那外國人滿面怔然,茫然的看著鍾陽,不明所以。這人起初說的倒是有些明白,好像是說不是來跟自己打架的。但後面說的是什麼呢?聽著像是自己家鄉那邊的語言,但又完全聽不懂,難道這人跟自己家鄉那邊有什麼牽連嗎?啊,莫非此人才真的是奉上帝的旨意來此的?自己落難至此,眼見的便要去服侍上帝了,卻突然出現了此人,難不成這也是上帝的意願嗎?

    他迭經磨難,早被折磨的疲憊不堪。絕望之中,不知每日多少次的向上帝祈求,希望能得到那位萬能的主的賜福。只是不知道那位主是不是太忙了,卻始終沒有來照顧他。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突兀的發現,忽然有一個野蠻人,竟然會說自己那邊的言語,雖說也聽不懂,但對他來說,卻不啻於是一針強心劑。

    從他的家鄉到這裡,何止萬里之遙,要不是機緣巧合,就算他也是絕沒可能來到這裡的。而眼前這人衣冠楚楚,顯然身份不低。他到了這大漢朝時日已然不短了,即能學會漢話,自是也多少知道些這大漢的事情。他早已訪查過,這裡無人會說自己那邊的語言,更加沒人信奉什麼上帝。這裡的人信奉的,是一個叫什麼太上三清的神,這幾年,好像又在信奉什麼太平教的,反正很是混亂。雖說這裡繁華無比,甚至比羅馬還要繁榮,但卻終究只是一群低級的野蠻人。

    沒得到上帝祈福的國度,就是野蠻的國度!這是他心中的一種意識。但眼前這人,一張嘴竟然說出自己那邊的語言,要說不是上帝派來的,又有什麼別的解釋呢?

    他心有所寄之下,越想越是鑽牛角尖。想到上帝終於是派了救贖自己的人來,不由的一時間熱淚盈眶。忽然單腿跪倒,行了一個基督禮,恭敬道。

    他只當鍾陽是上帝的使者,張口便也是用本土語言說出了一大堆。無外乎是讚美萬能的,無處不在的,仁慈的上帝真的來拯救他了,卻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他眼中上帝的使者,壓根就對什麼上帝不感冒。

    眼見這外國人忽然渾身顫抖著跪倒,隨即面色激動的嚷嚷出一番話來,鍾陽同學卻是傻了眼。

    擦的!丫在說啥鳥語?咋聽起來,不太像英語呢?難道是別的國家的?嗯。美國?德國?法國?還是什麼西班牙葡萄牙的?該不是什麼印第安的吧。嗯嗯,現在貌似還沒有什麼美國之類的吧,奶奶的,丫到底是哪個旮旯的呢?

    怔怔的盯著跪倒在眼前的這人,鍾陽略有些氣悶的摸摸鼻子。這人行的禮他倒是隱約有些明白,貌似是跟那個基督教很像。這般恭敬的對自己,想來自己就用基督教的那一套應付,應該沒錯的。

    想到這兒,似模似樣的在胸前畫個十字,咳了兩聲這才道:「嗯,那個,那個啥。嗯,你起來吧。咱們現在既然在我大漢的地面上,還是用漢語說話吧。嗯,漢語,你聽的懂不?就是你剛剛開始跟我說的那種。嗯嗯,你叫什麼名字?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不肯讓這外國毛子以為自己不博學,鍾陽同學很快的便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求這猩猩跟自己說漢語。

    那人聞言一呆,努力分辨了一下,這才面露恍悟的點點頭,起身一手撫胸,躬身答道:「願意聽從您的要求,神使,正如您所希望的。我叫薩穆爾,來自潘諾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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