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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61章 冠冕堂皇 文 / 風雨

    第61章冠冕堂皇

    蘇雙三人一愣,吶吶的道:「這個。這個。自然是貧者居多,普通學子居多了。」

    鍾陽拊掌笑道:「就是這個理兒。買賣一道,並不只是靠著暴利取勝。如今,筆墨紙硯動輒便是天價,不正是因為只對世家大族而賣,卻放棄了更多的普通人而導致的嗎?但世家大族所佔比例,與眾多普通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我反其道而行之,以低價銷售,目標市場定位的卻是那些更多的普通人。雖然看我每支筆所得極少,但我卻以量取勝,薄利多銷。當越來越多的人都用上了我這鍾公筆,你們說,大家還會抵制它嗎?就算仍然不能形成暢銷,咱們生為國人,便為那些個有才華,卻又因為家貧而埋沒一生的人做些幫助,為咱們國家的教育事業做些貢獻,又有何不可?」

    甄銳蘇雙張世平皆悚然動容,旋即避席而起,長揖一禮道:「先生真仁公也!吾等不如,可受一拜。」

    鍾陽心中得意。這些後世某些人常用的冠冕堂皇的話,曾不知愚弄過多少世人。如今,他隨意拋出兩句來,果然引得眾人敬拜,心中不由大樂。這般給謀利披上一層為民造福的外衣,便是這筆終是銷售不好,但因之而帶來的名聲,卻是無價的。這奸商想明白了劉備當初的用意,現學現賣,稍一變動,登時便將利益劃到了自己頭上。

    擺擺手,讓眾人起身,這才又嘿嘿一笑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咱們能做多少是多少,當不得什麼,當不得什麼的,啊,哈哈。」

    這八個字一出,旁邊三人又是面色一動。蘇雙張世平對望一眼,均自暗想,這鍾先生平日裡瘋瘋癲癲,少顧禮儀,然,其愛國為民之心,卻比之那些禮儀君子不知高了多少倍。自己等人今生能與這般人物為友,誠為畢生之幸也。

    甄銳肅然抱拳道:「先生忠義無雙,銳甚服之!今日之事,自當親書以報家主,這般仁行雅事,我河北甄家但能以附驥尾,誠為幸事。先生方纔所言,所得之中於某五百錢,此事,銳不敢再聞。某隨商人,也知忠義二字,讓先生獨自承擔損失而行此義舉,某卻於中取利,焉有此理?還望先生休提!」

    鍾陽一呆,不由伸手摸了摸鼻子。奶奶的,搞得貌似有些大了啊。這老頭兒如此鄭重其事的,自己反倒不好開口了。按他原本設想,如果這羽毛筆一旦真的行成氣候了,大可以再把價格提上來就是。以市場需求為準則,以購買力為經濟槓桿,從而在各階段酌情調整商品價格,獲得利潤,本就是後世經營的不二法門。但眼下看這老頭兒的架勢,是一心要把這善長仁翁的角色扮演下去了,這可是有些個虧了。

    有心要說上兩句,想想到了這個地步,卻實在是不好改口,只得咬牙自個兒把眼淚往肚裡吞了。看著甄銳那張肅然的老臉,鍾陽忽然有種上去來兩捶的**。這老傢伙說的那麼大義凜然的,自個兒難道真的不給人家代理金啊,那豈不是也太無恥了?話說鍾陽同學雖然無恥,但也是將這無恥分為有品、無品兩種的。於他而言,自個兒當然是有品的那種咯。

    兩手虛虛一按,示意甄銳坐下說話,這才輕咳一聲道:「這事兒你也不用爭了。不管咱們初衷是什麼,總歸還是一種商業行為嘛。這既然是經營,那就要遵守經營的規則。你給我白幹不拿錢,我以後出去那還怎麼混?豈不是砸我的招牌嘛。」

    甄銳蹙眉道:「可先生這筆如果賣的這麼低廉,我不知到底貧家子弟能買多少,但失了世家大族的青睞,只怕短時間內,也是極難推開的,如此一來,先生豈不是。豈不是。」說到這兒,話頭一頓,其中之意自是說鍾陽會虧死的。

    鍾陽手撫下巴,瞇眼笑著搖頭道:「我正要說這事兒呢。我還要與你約定一事兒,也是咱們合作中唯一不能進行討論的,必須按照我要求辦的!」

    甄銳一怔,隨即莊容道:「請先生吩咐,銳無有不遵。」

    鍾陽點頭道:「好,我的要求就是,就算有那世家大族來你這兒買這鍾公筆,你也不許賣給他!」

    「呃,這。這是為何?」甄銳萬沒想到他竟然提出了這麼個要求,不由的當場愣住。

    「嘿嘿,如果真有那世家大族來買,你便將他推倒我那兒。你剛剛不也說了,這筆雖說是以貧家子弟為主體,但要是開始就失去世家大族的追捧,也很難出頭的對不對?」鍾陽笑瞇瞇的說道。甄銳怔怔點頭。

    鍾陽一笑接著道:「你可知道,這任何一種商品,如果太單一,那麼其生命力必然極弱,我這筆也是一樣。我回頭會特製一部分與眾不同的花式,好好裝飾一番,那樣的筆,便不放於市場,單獨供給那些世家大族好了。反正他們也只是收藏,這收藏品怎麼也得對得起觀眾不是。這樣一來,對外都是叫做鍾公筆,其實並不完全一樣。世家大族拿回去,自也感到高人一等,想來定是喜歡的。而普通人家只消使用普通的流通貨,也不會再為了銀錢發愁,如此一來,既得了上面的追捧,又能實惠大家,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甄銳大悟,面現敬服,歎道:「公真大才也。」

    鍾陽哈哈大笑,心下極是得意。其實他還有些話並未說出來,那些個貴族真要找他買筆,他大可不收錢,而直接採用贈送的方式。而贈送的這些,也不用那工坊裡出產,他自己費點功夫做一些就是。只要將後世的包裝藝術添加一下,自然可以大大的出彩。

    再者,等到回頭一說,某某某的鍾公筆,乃是鍾公親手所製,想來也必然會有種讓人感到高人一等的感覺。這麼一來,必然形成需求多而供應少的局面。所謂物以稀為貴,自然會讓那些世家大族更加的追捧了。

    自己不收錢,單純視情況贈送,沒有收入,大耳朵自然也接觸不到。而所有獲贈的這些個人脈,卻全部由自己一手承下,這種手段,只怕大耳朵就是心中再惱也是無計可施,說不出半個不字的。

    他心中得意,滿面春風,其毫不在意錢財流失的風度,讓旁邊不明真相的三人折服不已。當下取來紙筆,便就那諸般條款一一寫明,兩人各留一份作證。那見證人,自然便是蘇雙張世平二人了。

    等到所有事兒搞完,鍾陽起身讓蘇雙張世平暫且留下,幫著應付外面早已等得不耐的眾人,自己揣著一個帶包裝的羽毛筆,往外面找那位兔兒爺去了。

    避過蜂擁而進的眾學子,出得門來,抬眼看去,便見路旁那株大槐樹下,那少年正負手而立,眉宇間微有嗔意,想來也是等的不耐了。

    理了理身上的大袍,這才一步三搖的走了過去,似模似樣的抱拳一揖,含笑道:「這位兄台,累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哈。」

    少年彎眉微蹙,冷聲道:「先生今日開張見利,生意紅火,咱們既有所求,卻也只得等了,也不必說什麼抱歉之言。只是我等等的這許久,為何卻不讓進去購買,難道我的銀錢便不是銀錢不成?」

    呃!鍾陽被他嗆得一愣。這兔兒爺好大的脾氣啊,也不聽別人說完話,就砰砰乓乓的一頓下來,簡直如同一個被寵壞了的女孩兒一般。

    抬手搔搔頭,這才搖頭道:「非也非也,兄台想來是誤會了。我之所以讓你在這兒等,實在是因為裡面賣的,都不過是一般貨品而已。我見兄台英俊瀟灑,倜儻非凡,這個氣質高雅,與眾不同,所以呢,怎麼也得準備點不一樣的才對嘛,你說是不是?」

    「哦?這鍾公筆莫非還有另一種不成?」少年聽的此話,不由回嗔轉喜,喜孜孜的問道。他方才滿臉陰雲,此刻忽然展顏一笑,直有春回大地之感,鍾陽看的不由一呆,一時間竟忘了該怎麼說才好。

    那少年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白皙的面上不由一紅,只是眼中卻是不由的閃過一絲得意。微微扭頭避開,嗔道:「你。你看些甚麼,那。那鍾公筆卻又在何處?」

    啊,鍾陽猛省,暗呼邪門。這人幸虧是男的,要是女的,定是屬於禍水級的。心中想著,眼神望他胸脯上瞄去,卻見並不顯什麼異常,自個兒也不由的自失一笑。

    那少年正自偷眼看他,見他目光所及之處,面上霎時間如同染上一層晚霞,嫣紅的甚至連脖頸都微有些粉色了。心中一時間,又氣又羞,將身子半轉,怒道:「你這人。你到底賣是不賣?這般拖拖拉拉,便是婦人也不如。」

    呃!鍾陽大感尷尬。自己剛才心中想的怪異,被這少年當場呵斥,一時間也是慚慚。摸了摸鼻子,嘿嘿道:「賣,賣。呃,也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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