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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五五章 著落 文 / 銀河九天

    何向東最近很忙,每天下午課結束之後,就匆匆離開黨校,一副公務繁忙的樣子。

    還是李輝打來電話,曾毅才知道何向東在忙些什麼,原來是每天堅持到京城醫院去看望侯良智。曾毅也沒把這件事再告訴別人,只是覺得有些好笑,何向東的上進之心,未免也太熱了些吧!在官場上,從來都是級別低的去看望級別高的,何向東倒好,堂堂的一位縣長,竟然天天跑醫院去為一個縣委黨校的副校長送飯送水、噓寒問暖,這要是讓外人知道,豈不是咄咄怪事!

    要是最後何向東的心願未能得逞,也不知道他會是怎麼樣的一副心情?

    連續去醫院好幾天之後,何向東這天突然不去了,上課的時候情緒也有些低落,曾毅一看就明白,這是頂替侯良智接任班級支部書記的事情沒什麼希望了。曾毅對這件事始終不看好,只是沒料到何向東會對這個小小的班級支部書記的位子如此看重。

    下午課結束之後,何向東突然問曾毅:「老ど,平時課程結束後,你都忙些什麼?」

    曾毅笑了笑,心道何向東是沒事可做了,終於想起了自己,他道:「我也沒有什麼可忙的,就是去城裡隨便轉轉,或者在宿舍裡看看書。」

    何向東「哦」了一聲,然後猛吸一口煙,跟著曾毅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心裡盤算著自己今天要去忙些什麼。他也是做縣長的人物,不至於拿得起放不下,只是這幾天往醫院跑順腿了,這突然不去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晚上何向東也沒有回駐京辦在食堂吃過晚飯後,不知道從哪弄來兩瓶五糧液,跟曾毅關起門在宿舍喝了起來。

    「老ど,結業以後有什麼打算?」何向東有滋有味地嚼著一粒花生米跟曾毅這麼一個有品無職的閒散人等喝酒,他也比較能放開,道:「來之前,縣裡就沒有對你做任何的交代?」

    曾毅笑了笑,道:「交代倒是交代了,答應讓我結業後擔任個實職,但這哪能作準,只要紅頭文件不下來,什麼變化都可能發生。」

    何向東重重一點頭道:「這倒也是!」

    曾毅也拿起幾粒花生嚼著,道:「何大哥是什麼打算?」

    何向東舉著杯子跟曾毅一碰,抿了一口,道:「我的打算,就是再奮鬥十年干到副市長這樣退休的時候也能享受個正廳級的待遇。至於副省,我是不敢想了沒有那麼大的造化!」

    「何大哥正是年富力強,要實現這個想法不難!」曾毅說到。

    何向東微微搖頭,道:「老弟哪有這麼簡單啊!沒聽過那句話嗎,文憑很重要,年齡是個寶,關鍵看後台!咱們到黨校鍍金,不就是為了回去後能求個小進步嗎,但要是沒有得力後台的賞識,你想有寸進,那都是難於登天!」

    「反正我是沒想那麼多,能混到什麼地步,就混到什麼地步,順其自然吧,做主的不是我!」曾毅笑著道。

    何向東笑了笑,道:「你現在能這麼想,但等以後走上領導崗位,可就不這麼想了。權力這個東西,是拿起來容易,放下卻難,以後你就明白了,只要是有上進的機會,沒人會放棄的。」

    曾毅只是淡淡笑著,並不接話茬,如果從內心講,曾毅對級別陞遷並不太在意,他進入體制,只是想利用手裡的權力,來切切實實做幾件事情,並不是以陞遷為目的的。不過何向東說的,確實是官場的現實,不管是小小的辦事員,還是秦良信那樣的封疆大吏,心中想的,都是如何讓自己的級別再提一提。

    何向東似乎是感覺自己說多了,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要是在南江混得不開心,就到何大哥這裡來,我是不會虧待了自己兄弟的!」

    「謝謝何大哥!」曾毅提起杯子,這是何向東第二次說這話了,不管如何,這個心意得領。

    「當然,你要是在南江混得風光,我這個做大哥的,同樣為你高興!」何向東跟曾毅一碰杯,道:「說實話,我還真是有點羨慕你呢,來黨校學習,就有個當學員的樣子。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過得很逍遙自在的,可自從一門心思去謀官,這就身不由己了。」

    曾毅笑了笑,正如《紅樓夢》裡所說:因嫌紗帽小,致使枷鎖扛。

    把那兩瓶五糧液喝完,何向東蒙著被子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床,何向東的精神就好多了,完全看不出前一天的低落,他洗漱完畢,道:「老ど,我有點事要去辦,就先走一步了!」

    「好,何大哥你忙吧!」曾毅應道。

    何向東就夾著手包往宿舍門口走,走到門口,他站住了腳,道:「老ど,沒事的話,別待在宿舍看書了,多去跟同學們聯絡聯絡感情嘛。」說完,也沒等曾毅回聲,何向東就拉開門,精神抖擻地出了宿

    曾毅搖搖頭,何向東又回到做縣長的氣派了,昨天大概。就是心裡有點小鬱悶吧。

    今天休息,沒有課,吃過早飯,曾毅和往常一樣,在校園裡散著步,然後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曾毅吧?」電話裡傳來張秘書的聲音,道:「今天是休息日,你沒有什麼安排吧?」

    曾毅道:「沒有,打算去圖書館借本書看!」

    那邊張秘書就呵呵笑了兩句,道:「你準備一下,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到黨校來接你,許老出院了,特地邀請你到家裡坐一坐,要感謝你上次的仗義搭救。

    曾毅就推辭道:「這太客氣了,就讓許老好好休息吧,我就不過去打攪了!」

    張秘書不容曾毅反對,道:「就這樣定了我這就出發!」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曾毅無奈苦笑,這位張秘書辦事可真不怎麼靠譜,上上次在頤和園,他沒有在許老身邊留下人進行照料就自己跑回去取鳥籠子,差點出了大亂子;上次在京城醫院,又非要把自己給送回黨校,害自己餓著肚子跑了一路;這次又搞「強買強賣」。

    事已至此,曾毅也沒辦法了,掉頭往宿舍走去,等進了宿舍,他從櫃子裡拿出兩盒頂級將軍茶,準備一會當做禮給許老張秘書通知太倉促了,也沒曾毅準備禮物的時:;子在這茶葉也能充數。

    等換了身衣服,張秘書的電話又過來了,他馬上就到黨校門口了。

    「那我們就在學校對面的那個巷子口碰頭吧!」曾毅說到他不清楚張秘書帶了什麼車過來要是太扎眼的話,在人多眼雜的學校門口碰頭難免被人盯上,到時候傳出去,自己可就很難安靜了。

    幾分鐘後曾毅就到了自己所說的那個巷子口,等看到張秘書帶的車子,他心道自己還真是安排對了,張秘書今天帶的是一輛中央部委機關的車,號碼還比較小,十分扎眼。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曾毅迎了上去,對張秘書說到。

    「我也是剛剛到!」張秘書呵呵笑著,道:「許老還在家裡等著呢,咱們這就出發吧!」

    「好的!」曾毅就跟著張秘書上了車。

    車子啟動之後,就朝著京郊的方向去了,曾毅一看,就知道目標很可能是天和園,要麼就是西苑別墅,這兩個地方距離很近,不過天和園的可能性大一些。

    「許老住的地方,好像距離頤和園有些距離啊!」曾毅隨口問到。

    張秘書遲疑了一下,然後道:「許老平時住在頤和園附近,這次出院之後,許部長不放心,就把許老接到身邊住一段時間。」

    曾毅「唔」了一聲,心道原來是這樣,要是許老住在天和園,每天早上要到頤和園去鍛煉,那可夠折騰的。

    半個小時後,車子就到了地方,正如曾毅所料,目的地果然是天和園。

    門口的警衛很認真檢查了車子的通行證,以及證件,才給予放行,車子進去之後,張秘書還為曾毅做了介紹,指著路兩邊一棟棟別墅,說著這裡住著什麼人,那裡又住著誰,都是平時如雷貫耳的一些名字。

    其實曾毅對於這些都知道,天和園他並不是第一次來,當初他在大門口站了三天呢,最後因為龍清泉的電話,還被警衛局的人給捉了現形呢,對這裡有一定的熟悉,還有著極其特殊的感情。

    車子不巧好巧,正好從龍清泉的家門口路過,曾毅莫名一陣心痛,他隔著車窗看了一眼,發現龍家的大門此時緊閉著,看不到院子裡面的情形。

    張秘書就道:「這是以前海關龍署長的府邸!」

    曾毅就收回了目光,心道也不知道龍美心現在怎麼樣了,在外面過得開心不開心。

    車子在前面一拐,又前進了有兩百多米,最後停在一座小院門口,張秘書笑道:「到地方了,曾毅同志,請下車吧!」

    推門進了小院,就看到許老正站在院子裡,在他的面前的樹上掛著個鳥籠子,裡面是一隻鷯哥,許老手裡捏了一把粟子,正在引導鷯哥講話。

    看到曾毅進來,許老呵呵一笑,道:「小曾來了,快,屋子裡坐!」

    曾毅笑著道:「許老好興致

    許老手裡的粟子放進一隻小碗,拍了拍手,道:「別提了,前段時間在頤和園丟了我的那只翠鳥,這是剛淘弄來的鷯哥,現在還不會講話呢,不過等你下次來,說不定它就可以開口講話了,還能歡迎你呢!」

    那只翠鳥,被曾毅撿了去放在翟老那裡,當著許老的面,曾毅當然不敢說那只翠鳥的下落了,反正就是一隻鳥,也不用太當真,曾毅就笑了笑,跟在許老身後進門。

    「來,隨便坐!」許老進門隨手一指屋裡的沙發,然後拿起一張熱毛巾擦著手,道:「到了這裡就隨意一些,千萬不要拘束啊呵呵!」

    曾毅就順手把那兩盒茶葉放在了一旁然後等著許老過來一起坐。

    許老看見,就道:「今天是我感謝你的搭救之恩,怎麼還讓你破費了呢!」

    曾毅就笑道:「就是兩盒茶葉,不值錢不過有一定的保健作用,常喝對腸胃好。」

    許老也不再說什麼,過去請曾毅坐下,然後讓張秘書端出幾個果盤,裡面是一些新鮮的水果,還有一些乾果甜點,熱情招待道:「小曾,來,嘗嘗!」

    曾毅隨手拈了兩顆紅棗放在自己手邊,問道:「許老身體好些了吧?」

    許老道:「好多了!看來這治病還是得找對大夫啊,這次是請了大國手水行舟水老開的方子,他的方子我只吃了一周,就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前出門老擔心這毛病發作現在睡覺都很踏實。」

    「水老是大國手,由他出手許老的健康狀況就肯定沒問題了!」曾毅說到。

    許老感慨一聲,道:「我以前對於有些中藥的效果,是不怎麼相信的因為我本人以前就是搞這方面研究的。當時衛生部有個課題,是用科學的手段來研究人參、靈芝這些貴重藥材的成分,我也參與了,國家為此也投了不少的錢,最後得出的結論,卻是人參在成分上,跟蘿蔔也差不多。」

    曾毅笑著點頭,這個事情他也聽說過,包括現在,衛生部和科技部每年都會搞過很多這樣的研究課題,只是大部分都沒有出成果,但也不是所有的課題都沒有出成果,著名的抗瘧疾特效藥青蒿素,就是當年國家資助的那批研究課題搞出來的成果。

    沒有成果,是因為沒有找對路子,只要找對了路子,總會有一些發現的。

    關於中藥的使用方法和藥效,經過了歷代中醫幾千年的實踐,早就有了一套很詳細而且正規的使用法度:比如青蒿治療瘧疾,醫書早就寫明了,不能用煎煮,只能是用鮮青蒿搗汁服用,因為高溫會破壞青蒿素的結構,古人沒有這套先進的科技,但也能總結出正確的用法;比如葛根這味藥,西醫發現葛根中的成分可以放鬆肌肉,但卻弄不明白為什麼葛根只放鬆後腦勺的那一塊肌肉。

    而在幾千年前的醫書藥典裡,卻早就寫明了每一味藥的藥性藥效、以及作用的經脈,包括藥性在人體內行走的方向和規律,都寫得清清楚楚。

    但要把中藥裡的千年智慧發掘出來,結合現代科技做成良藥,卻並不容易,它不但需要大量的研究資金支持,而且也需要踏踏實實的科學精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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