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節李雨的二三事
我沒有笑,而是很嚴肅地說:「你知道麼,那個被殺的羅小虎,他是演獵人的,殺他的那個女的,就是演蛇仙的女主角,現實裡發生的和劇情裡完全相反,我和演蛇仙的是一對戀人,而羅小虎就像鷹王,總是想插進來,破壞我們。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糟糕,羅小虎死了,李雨逃走了,舞劇也就無法繼續演出了。」
馮小青有點遺憾地說:「案發現場勘查,發現桌子上,地上,還有碗裡,都有西紅柿,殺人的刀子上也有西紅柿,這說明,當時李雨正在拿刀子切西紅柿,羅小虎對她動手動腳,她抗拒的時候揮刀劃傷了羅小虎的頸部,那裡有動脈。另外羅小虎手上,胳膊上也有刀子劃過的傷口,很直也很長,和頸部的傷口成一條直線,說明是一刀劃過形成。當時血流得很厲害,她害怕羅小虎會殺她,就躲進了裡面房間,羅小虎在外面,因為流血過多死了,後面就是李雨包紮傷口,接下來就是懼禍潛逃,只要李雨歸案,這個案子就可以結案了。」
「如果聯繫上了她,我會勸她回來自首的,不過,我擔心她不信任司法,就不會回來。」我有點擔憂地說。
「她不會回來自首的。我們查了她銀行的賬戶,她案發後把錢從工商銀行取出,存進了花旗銀行,數目很大,有六千萬;另外從建設銀行也取出六千萬打進了渣打銀行。她有這麼多錢,怎麼會回來坐牢呢,她完全可以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活得很好。」她說完有點不解地問我,「只是她居住的別墅,卻寫著你的名字。」
我說:「那是她買的時候寫在我名下的。」
我早就知道李雨有錢,數目不會小,只是不知道具體數目而已。這次馮小青她們查到她轉移了這兩筆錢,已經有一億二,可我覺得,這還不是李雨的全部存款,這只是她在國內兩家銀行的存款,另外在國外銀行,她還有一些外匯存款,美金和歐元,還有一些黃金;有錢的人,誰也不會只把錢存在一兩家銀行裡。
馮小青說:「我在警察學校的時候,老師給我們講過,每一筆巨大的財富後面,都隱藏著罪惡。李雨有這麼多錢,肯定來路不明。」
我說:「李雨的前夫是北京一家集團公司的董事長,現在那家集團公司已經擁有六百多億固定資產,股票已經上市,她離婚的時候分得了她前夫的一部分財產,後來,她前夫病故前又給了她一筆巨款,所以她的錢來路是明白的,不存在什麼罪惡,當然,她前夫在發家致富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那是另外一回事,事實上警方並沒有他前夫違法的證據。」說到這裡我笑了,「你有職業的敏感,可你警校老師的話不一定對。」
她笑了一下,有點不服氣地說:「你就替她辯解吧。我們頭說了,她是一條大魚,如果抓住了,就把她查個水落石出,讓她把錢交出來,怎麼吃的怎麼吐。」
我嚇了一跳,差點把車開到人行道上去,趕緊把車剎住,心裡一陣恐慌。
馮小青說:「你怎麼了?」然後她身體一搖說,「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我趕緊掩飾地笑著說:「沒什麼,這裡有家女性高檔服裝店,我們進去看看吧。」
到了裡面,我讓她挑選她喜歡的衣服,我對她說:「今晚的事,我總得表示一下吧,可又不能給你錢,那樣就等於羞辱你,把你當小姐了,所以我給你買一些你喜歡的衣服,你呀,別客氣,看上什麼就買什麼,小小的宰我一下!」
「我是擔心我們的藝術團,沒有她就會解散,很多人就會失業,大家就前途黯淡。」說完我坐進了車裡,「你回去吧,早點休息,還有,警察這份工作有點危險,你又是刑事偵查,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她說。
我開車離開了。
回到家裡,小雪還在看電視,其他人都已經睡了。想到我剛剛在外面的風流,我心裡未免覺得愧對小雪,就對她笑一下說:「怎麼還沒睡啊?」
「等你呢。」
「我去瞭解李雨的案子了,所以回來得晚點。」我說完進衛生間去洗澡。
小雪到衛生間門來開看著我問:「案子怎麼樣了?」
「李雨跑了,警察已經確定是她正當防衛誤傷了羅小虎,估計會發通緝令。」
小雪沒說話,站在那裡有點擔憂的樣子。
我洗完澡之後,去廚房找了些東西吃了,喝了個飲料,然後上床睡覺,小雪要回她房間去,我把她留住了,我從後面抱著她睡,這是我表達內心愧疚的方式,當然,她不知道這些,她在我的懷抱裡,長長的睫毛,彎彎的嘴角,很甜蜜地睡著,讓人想到了傳說中的天使。
第二天,我開車去了一趟團裡。在舞蹈室裡,男女演員們正在進行訓練,和往常一樣,男男女女個個穿著緊身衣,卻都無精打采的,訓練也心不在焉。由於李雨的離去,團裡處在群龍無首的地步,雖然大家依然和往常一樣繼續按部就班地煉功,可人人都為團裡將來的生存擔憂,也為自己的前途感到茫然。
大頭和老庫他們看見我來了,就過來和我站在一起,大頭說:「小強,李老師走了,以後大家怎麼辦?」大家都圍過來聽我說。
我沉默了一下之後說:「李老師不會回來了,羅小虎闖進了她的住處,要對她進行暴力侵犯,她正當防衛誤傷了羅小虎,怕說不清楚坐牢,已經到國外避難去了,警察在通緝她,我感覺,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我說完之後,劉莉莉和一些女演員都哭了起來,大頭也噓唏著說:「那怎麼辦,大家就散伙了麼?」
女演員們的哭聲,讓我明白大家對李雨的感情有多麼深,大家對她有多大的依賴,她是這個藝術團的創始人,也是主心骨,也是支柱,她一走,就讓人想起一句話:樹倒猢猻散!
我想了一下說:「大家不要擔心,會有辦法的,李老師走了,我們自己可以管理自己,可以維持,只要大家依然熱愛藝術,喜歡舞蹈,就可以堅持下去。」
大頭說:「誰來管理,誰來當老闆?」
我說:「大家這幾天先堅持練功,不要荒廢了,至於如何繼續經營下去的事情,容我想想辦法,我希望能聯繫到李老師,聽聽她的意見再說。」
我離開了團裡,路上我打了一下李雨的手機,還是沒有人接,幾天了她的手機都關機,打了多少次都打不通。
回到家裡,我打開電腦上網,在qq裡我找到李雨的頭像,點開後給她打字:「姐,在麼?」她那邊沒有回應,顯然不在線。我給她留言:「你現在哪裡?我很擔心,希望你給我留言。你走後舞蹈團群龍無首,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有,你不能回來,警察知道你轉走了兩筆錢,想勒索你。」
留下這些話之後,我在電腦前呆坐了一會,心煩意亂,就去洗了個澡,等我回到電腦跟前的時候,看到她已經回話了,她是用手機上的qq,她打字給我說:「小強,我現在泰國。」
「你怎麼過去的?」我飛快地打了幾個字給她。
「旅遊者的身份過來的。」
「姐,你打算以後怎麼辦?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我問。
「姐現在是逃難在外,身不由己,唯一的打算就是在外面找到落腳的地方。」她用手機上網打字比較慢,很長時間才打了這段話。
我飛快地打字給她:「你去美國找我姐姐,讓她幫助你,要不去找琳達,她也肯定會幫你。」
「把你姐姐的地址和手機號碼給我。」
我急忙找到地址本,把姐姐在美國的地址和電話號碼發給她,又把琳達的msn也給她,然後我問:「姐,你需要錢麼?」
「不需要,我的存款都打進國際銀行,這邊可以取。」
「姐,那咱們的藝術團怎麼辦?」
「這個姐已經無能為力了。小強,告訴你一件事,姐懷孕了。」
我震撼了,接下來是一陣的緊張和害怕,然後又是擔心和不安:「那怎麼辦?」
「當然是生下來了,姐喜歡孩子。昨天去看了醫生,醫生說,姐年齡偏大,如果這次把孩子打掉,以後懷孕會很困難,所以,姐決定生下來。」
「是我的孩子麼?」
「傻瓜,當然是你的了。」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打出了下面一行字發給她:「不會是羅小虎的吧?」
「法國歸來已經有快四個月了,可我腹中的孩子才不到兩個月,絕不可能是他的,你不要這樣懷疑姐。」
「嘿嘿。」我笑了,有點羞愧也有點得意。
「小強,你給你姐姐聯繫一下,讓她幫我。」
「怎麼幫?」
「讓她給我發邀請,讓我去美國她那裡做客,這樣我就可以過境美國,在那邊停留。」
「我明白了,我就跟姐姐說。」我打完字發給她之後,就拿手機準備給姐姐打電話,但一想有可能警察監聽了我的手機,記錄我的通話,於是我關了自己的手機,去拿媽媽的手機給在美國的姐姐打電話。